第一把五十二章 最後的對決

「雪晴！」見雪晴往外跑去，上官楚逸不由攔住她。

「你抓著我做什麼！」雪晴欲甩開上官楚逸的手。

「你能去哪裡找他？」上官楚逸反問道。

「不用你管！他是你舅舅，所以你下不去手是不是！」雪晴因為此刻痛恨慕容忘塵連帶著上官楚逸也恨上了。

「你根本不知道他人在哪裡，你就這麼出去怎麼找？」上官楚逸知道雪晴的理智已經離家出走了。

「那你知道嗎？他是你舅舅一定會告訴你吧！」雪晴不由問道。

「我怎麼可能知道？」上官楚逸回答的有些沒有底氣。他是不知道慕容忘塵在哪裡，可他知道關於「霜晨」的事情。

雪晴看著上官楚逸，半響好像想明白了什麼問道，「上官楚逸，你是不是之前就已經知道這一切是慕容忘塵做的了？」

上官楚逸沒有想到現在雪晴的思維如此敏捷，可是他卻無從反駁。

雪晴見到上官楚逸如此沉默的樣子，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由喊道，「上官楚逸你是個大混蛋！」他竟然一早就知道，而且不告訴大家，讓他們的朋友一個接一個遇到危險。

「我也是看了穆兄留個我的書信才知道……」上官楚逸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不解釋清楚，以後就真的沒有解釋的機會了。

「那你為什麼不說？」雪晴反問道。距離穆勝寒去世已有一段日子了，他們回到綠瓊山莊后，上官楚逸居然一聲不響地離開了，說什麼去調查，說不定就是給慕容忘塵通風報信去了。

「我只是想要調查一些事情。我本來想回來就說的，可是……」

「可是不出來了吧。你就是不想說！你要是早說了說不定赫連山闕就不會被滅，戚羽落也許還活著，我也不會……」雪晴說不好現在是什麼心情。

聽到雪晴提起戚羽落，上官楚逸的心一痛，他知道戚羽落永遠是他們之間一個傷。可是赫連山闕被滅是赫連伯空自己的咎由自取。即使真的慕容忘塵所為，那他們也是江湖恩怨。

「雪晴，你也別怪楚逸了。現在不是你們吵的時候，去把你們師父還有你爹叫來。聽楚逸說說他調查到什麼了，再做打算吧！」裴落宸實在看不下去了。慕容忘塵你敢害了我徒弟，就要有等著承受我怒氣的準備。

「還聽他做什麼？讓他謊報軍情再讓我們一起被慕容忘塵殺了，一了白了呀！」雪晴此刻滿腦子的氣憤開始口不擇言。

「是塵舅舅的錯，我當然不會姑息！」上官楚逸表明自己的立場。其實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擔心誰了，說起心亂現在沒有一個人可以與他相比。

不多時，齊俊天、江霗雪、林海源還有裴落宸等人都坐滿了正廳內。當雪晴把廖紫嫣的回憶轉述給大家時，眾人都不由震驚。尤其是齊俊天，他與慕容忘塵是忘年之交，他一直視慕容忘塵為自己好友，可是他竟然還與自己的死敵赫連伯空合作。

齊俊天當年因為慕容忘塵的一句囑託，悉心教導了上官楚逸那麼多年，現在竟然要讓上官楚逸去對付慕容忘塵，真是造化弄人。想到這裡齊俊天不由看向了一直沉默的上官楚逸，「楚逸，你想怎麼做？」

「師父，我知道自己的使命！」上官楚逸雙眼直視著齊俊天，眼神中沒有一絲的閃躲。從他告知大家「霜晨」的那刻起，他就已經做好打算了。與其看著慕容忘塵繼續錯下去，不如以戰止戰。

「希望你說到做到！到時候別心慈手軟！」雪晴不由說道。

「小晴！」江霗雪知道雪晴不是針對上官楚逸，而是她心中多少有些怨氣吧。

「我只有一個請求，到時候塵舅舅交給我來解決！」上官楚逸此刻語氣中充滿了乞求。這也是大家第一次看到如此的上官楚逸。

眾人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裴落宸。當初裴落宸連斃赫連山闕兩大首領，就知道他對穆勝寒的死有多心痛，只要他同意了，他們是沒有意見的。

裴落宸點點頭，只說了句，「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楚逸，『霜晨』現在勢力這麼大，你有什麼辦法能逼慕容忘塵現身？」林海源不由問道。

「也許我對他而言不是那麼重要。但是我娘他不可能不在乎！」上官楚逸說道。

「你娘親不是已經……」

「下個月初六就是我娘的忌日，他一定回去我娘親的墳前祭拜。」

「你就不怕擾了你娘親的清靜！」雪晴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開始為上官楚逸著想起來。

「我想我娘親也不希望塵舅舅繼續這麼下去。而且他一定不忍心擾了我娘親的清靜……」上官楚逸有些哽咽。他不忍心，可是自己這個做兒子卻忍心。

「可是……」雪晴還想說什麼。

「沒有更好的方法了！擒賊先擒王，只要制住了塵舅舅，『霜晨』就不為懼了！」上官楚逸說道。

「楚逸，你想好了？」周凝柯知道上官無雙在楚逸心裡的地位，不由再問次。

「我想的很清楚了！我總要彌補我之前犯得錯。但是大家還要有個準備，因為七彩魔琴在塵舅舅手中。」上官楚逸又給大家扔出一個大問題。

「到時候我和霗雪兩個琴簫合奏，還怕什麼七彩魔琴！」齊俊天不屑地說道。他壓根忘記了江霗雪失憶的事情。

「還是交給我和雪晴吧！這段期間我們會加倍練習的！」上官楚逸自動請纓。他一定要親手打敗慕容忘塵，讓他收手。

雪晴看著上官楚逸望著自己那眼神，於是說道，「放心吧！我們一定不辱使命！」雪晴說完抓住上官楚逸的手。罷了，既然他想做的自己陪著他又何妨？

九月初六，上官無雙的忌日。也是綠瓊山莊眾人心心念的日子，更是上官楚逸最不想面對的日子。

其實早在幾天前，他們就分批抵達上官古宅。為了怕「霜晨」的人發現，他們都喬裝改變。而且還找了身材差不多的人在綠瓊山莊假扮。

不出上官楚逸所料，這一天清晨眾人就見一道白色身影走進了上官家。眾人見此，也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包圍起上官府來，然後翻身躍進了牆裡。

慕容忘塵本來一臉悲傷地坐在上官無雙的墳前，跟她分享著自己這一段時間所做的事情。突然聽到了腳步聲，寒光一閃，臉色微變。

「塵舅舅！」上官楚逸率先出了聲。

慕容忘塵看著四面的眾人，不由輕蔑地笑道，「這麼多人來對付我？」

「塵舅舅，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上官楚逸最後再勸一次。

「收手？楚逸，你帶著這麼多人來打擾你娘親，讓我怎麼收手？」慕容忘塵反問道。

「慕容忘塵！你不要一錯再錯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我不想看著你最後這樣收場！」齊俊天也不由勸道。

「齊大哥！我最後叫你一聲大哥！你我的情義是真，只是奈何現在立場不同，我不怪你！但是沒有什麼事可以阻止我！除非我死！」慕容忘塵堅定地說道。

「你就是冥頑不靈！你當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你！」黎勿雍想到自己的父親，想到他與聽琴受的苦，恨不得殺了他。

「這裡還沒有你說話的份！不過你說對了，你們真不敢殺我。現在『霜晨』掌握了天下的經濟命脈，一旦我有個萬一，你認為百姓還能活下去嗎？」慕容忘塵不由說道。

「那我呢？塵舅舅你真的想和我刀兵相見嗎？」上官楚逸不死心的問道。

「我正好帶來了七彩魔琴，本想給你娘親彈奏幾首曲子解解悶，看來倒是可以試試你們冷月風荷的威力！」慕容忘塵好似不經意地說著玩笑。

「看來還是有備而來啊！誰怕誰啊！」沒等上官楚逸開口，雪晴已經忍不住譏諷道。

「雪晴，讓我來！」上官楚逸擋在雪晴身前，然後對著慕容忘塵的眼中充滿了掙扎。「塵舅舅，在我娘親的面前，你還不能看清一些事情。你口口聲聲說為她，可是這一切是她想要嗎？即使我父皇再對不起我娘親，再傷害我娘親，不可否認他是愛我娘親的，我娘親也是愛他的。而我娘親對你只是兄妹之情！你執著這麼多年到底是為什麼？」

「你閉嘴！」慕容忘塵聽到上官無雙愛軒轅容卿這些字眼，眼眸都變了色。他絕對不承認也不允許無雙愛上別人。

只見慕容忘塵左掌微微聚氣，本來在上官無雙墳前的七彩魔琴就飛到了他的手中。上官楚逸右手在前面上輕輕一劃，一陣悅耳的琴音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只是這個琴音中卻帶著一絲絲蠱惑人心的東西……

齊俊天因為之前有七彩魔琴接觸過率先反應過來，「大家寧神，不要聽這個琴音！楚逸，雪晴，琴簫合奏！」

「雪晴，我自己來！」上官楚逸阻止雪晴欲彈琴的動作。

上官楚逸取出腰間的玉簫放到唇邊，一陣低沉卻又沁人心扉的音律劃過眾人心間，一緩剛才有些迷失的心智。

慕容忘塵看著上官楚逸有如此功力，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欣慰，無雙的兒子終於成才了。只見他雙手交叉在琴面上攤開，然後十指開始撥弄琴弦。稍微懂得音律的人就能聽出此刻他已經加了幾層功力在上面。

上官楚逸也不敢怠慢，嘴邊的十指也開始加快速度，跟上慕容忘塵的旋律。

在他們的周圍，一陣陣狂風開始掀起，沙石也飛了起來。上官楚逸終究不敵慕容忘塵身後的功力，退後了數步。在他旁邊的雪晴趕忙扶住他說道，「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事情也該一起面對！」冷月風荷，缺一不可。

「也讓我見識一下冷月風荷的威力！」慕容忘塵不由挑釁說道。自從有了七彩魔琴，他發現他的功力大增，如果說以前他還有些忌憚冷月風荷。那此刻他根本就不害怕。

「好大的口氣！」雪晴打開琴盒。

上官楚逸看著本來被修葺整齊的墳墓，此刻沙石橫飛。不忍說道，「塵舅舅你真的想把這裡毀掉嗎？還是想讓娘親親眼看看你是怎麼對他兒子的！」

上官楚逸的話猶如一柄利劍直插慕容忘塵胸口，半響他才說了句，「那我們換個地方！」說完人已先飛出人群。

「不能讓他跑了！」雪晴隨後跟上。

「你不要逞強！等等我！」上官楚逸也飛身追出。

齊俊天等人也不敢遲疑快步跟了上去，他們不敢怠慢。有了七彩魔琴相助的慕容忘塵武功到底達到何種程度，誰也不知道。就連齊俊天也不知道慕容忘塵的底到底有多深。

幽靜的山腳，沒有街市的繁華與吵鬧。卻因為上官楚逸等人的到來，驚奇了不少林中的飛鳥。

「塵舅舅，七彩魔琴勝不過冷月風荷。這是定數，就像邪永遠勝不了正一般。算楚逸求你，罷手吧！不為了我，就當是為我娘親！」上官楚逸到最後一刻，還是希望慕容忘塵可以後頭是岸。

「你怎麼知道我這就一定是錯，你們一定是對？你怎麼知道我這麼做何嘗不是為你娘親？道不同不相為謀！楚逸，你不要多費口舌了！」慕容忘塵此刻一人獨自面對眾人竟然沒有一絲的畏懼。

不是他對自己的武功有多有信心，其實這一場較量慕容忘塵本來就沒有勝算。即使雪晴與上官楚逸戰勝不了慕容忘塵還有齊俊天三人。但是他們要的不只是殺了慕容忘塵那麼簡單，還有他手中的「霜晨」。現在「霜晨」的存在，不僅嚴重地影響了黎明百姓的正常的生活，就連朝堂與武林也被攪得一團亂。慕容忘塵知道，齊俊天等人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罷手的，但是他憑的就是他手中的「霜晨」，他篤定他們不敢把他怎麼樣。

而慕容忘塵之所以要與上官楚逸比試的原因，就是讓上官楚逸明白一個道理，讓他有一個血的代價，而這個代價就是他身邊的女子。

「你簡直就是冥頑不靈！」黎勿雍不由說道。

「廢話少說！慕容忘塵，我今天就要為我勝哥哥報仇！」雪晴取出古琴，手指在琴弦上輕輕一撥，霎時一陣看似簡單的旋律的音律傳出，可是實在這其中卻蘊含著雪晴的功力。

慕容忘塵見此，也拿起七彩魔琴彈奏了起來。兩首截然不同的曲子在空中相互碰撞相互制約。

比起功力，雪晴要比慕容忘塵相差很多，所以很快雪晴便顯得吃力吃起。

「楚逸，你還等什麼？」江霗雪不由提醒道。

看著滿頭大汗的雪晴，上官楚逸也不再顧念甥舅之情，拿起玉簫也開始附和起雪晴來。玉簫的加入，不僅是緩解了古琴的衝擊，而且是古琴的威力大增。這一次倒換成慕容忘塵趨於下風了。

但是面對這樣的情況，慕容忘塵突然笑了起來。「楚逸，看來這些年，齊兄教得很好！但是年少時還是多收些挫折好些！」話音剛落，慕容忘塵突然加力。

上官楚逸與雪晴也頓時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朝著他們壓力，尤其是雪晴感覺胸口的氣血在翻騰著。

齊俊天等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慕容忘塵果然是深藏不露。看著上官楚逸與雪晴不斷流汗，表情也變得扭曲，齊俊天都想去替他們了。但是他不能，這是冷月風荷與七彩魔琴的對決，這是他們的使命，如果這個困難他們跨不過去，那就不配成為冷月風荷的傳人。

「冷月無聲波心蕩，水面清圓風荷舉。」齊俊天不有提醒道。這是冷月風荷的主旨，他們早已參悟。

有了齊俊天的提醒，雪晴與上官楚逸明顯沒有那麼吃力了。但是慕容忘塵是何人，齊俊天那句口訣，他也深深印在心裡，然後相處破解之法。

果然沒過多時，雪晴與上官楚逸又回到了原先的狀態。

「雪晴與楚逸的功力還是比起慕容忘塵相差甚遠，所以讓他們不能完全駕馭冷月風荷！」裴落宸說道。

「實在不行，我就與霗雪上得了！」齊俊天皺眉說道。雪晴與上官楚逸習得冷月風荷的時日尚短，還好沒有與赫連伯空正面交鋒，要不不知道會傷到哪種程度。

「琴簫合奏主要看得不是功力而是配合！」一旁一直沉默的江霗雪突然說道。

「霗雪，你想起來了？」齊俊天驚喜地問道。

江霗雪搖搖頭，當她聽到玉簫古琴合奏時，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很熟悉，也很遙遠……

不知道是不是慕容忘塵故意為之，幾乎所有的衝擊都朝著雪晴去，雪晴的嘴角已經開始流出血來。

雖然上官楚逸看到了雪晴的樣子，但是他不敢說話，只要他這面稍有停止，那雪晴受到的傷害會更大。上官楚逸試著把身子移到雪晴身前為她抵擋，可是根本挪動不了半步。

只聽果然「錚」的一聲，古琴戛然而止，雪晴吐了一大口血。

上官楚逸也不管會不會受傷了，放下玉簫跑到雪晴身邊。「怎麼樣？」

雪晴臉色蒼白的嚇人，可是她還是強撐著說道，「沒事！」

「有什麼沖著我來！」上官楚逸不由朝著慕容忘塵喊去。

「就這麼點能耐，還好意思說什麼冷月風荷的傳人？難道武林一直盛傳的神話就是這樣的？真是笑話！」慕容忘塵不由嘲笑道。

雪晴掙扎地起來，用手背一抹唇邊的血跡，「是我學藝不精！我們再來！」

「再來幾次，結果都是一樣！」慕容忘塵不屑地說道。「要不你們這麼多人就一起上好了，那樣你們勝算大些！」

「慕容忘塵，你知道只要我們三個出手，你根本沒有勝算。你之所以敢這麼說還不是仗著『霜晨』此刻的影響力。你篤定了我們不會不管天下黎民，但是那只是他們！我裴落宸可沒有那麼高境界，你要是落到我手裡，未必比死還輕鬆！」裴落宸不由說道。

「你是不在乎，可你在乎的人在乎，你又該怎麼辦呢？」慕容忘塵最大的本事就是攻人攻心。他可以讓赫連伯空、上官無雙、無名等人與其合作，就是抓住了他們內心的某種**。

裴落宸被慕容忘塵這麼一說，瞬間沒有了下文，這也是第一次他嘗到了吃癟的滋味。

就在這時，「霜晨」的人已陸續感到。要說慕容忘塵與上官楚逸他們在這裡打鬥的動靜如此之大，如果「霜晨」的人再沒有發覺，就是他們的失職了。

「主人！屬下來遲了！」青龍率先走到慕容忘塵身邊，看著上官楚逸他們十數人，不由擔心之前慕容忘塵是否有受傷。

「一邊看著，沒有的命令，誰也不許動手！」慕容忘塵不由下了命令。

「屬下遵命！」青龍領著「霜晨」的眾人退到了一邊。

「還要繼續嗎？是單打獨鬥還是一起上呢？」慕容忘塵問道。

「慕容忘塵，我們的較量還沒有結束！」雪晴說完又開始撥弄琴弦。

這次上官楚逸用身體擋在雪晴前面，雖然這種做法很冒險，因為他完全夾在了古琴與七彩魔琴的中間，但是他實在看不了雪晴在他面前受傷了。

雪晴在後面看著上官楚逸那瑟瑟發抖的身軀，就知道他在承受著何種痛苦。於是他單手撫琴單手彈，慢慢地走到上官楚逸身邊。看著他笑道，「我們還是要並肩在一起！」

上官楚逸與雪晴相視一笑，好像此刻身體上的傷痛已然消除般。

「情中音，音中情。情音並存，心心相印！」江霗雪幽幽地說說道。

「對啊！只要把雪晴與楚逸的功力結合到一起，就與慕容忘塵的差距沒有那麼大了！」齊俊天也後知後覺。

雪晴與上官楚逸心領神會，全然把彼此當成身體的一部分，不到片刻就覺得身體的壓力沒有那麼大了，再看向慕容忘塵的臉頰已經有汗水流出。

只見上官楚逸把一手搭在雪晴的身上，用玉簫隨著雪晴一起撥弄琴弦。然後朝著慕容忘塵說道，「塵舅舅，其實你做了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呢？娘親都已不在了，而且她從未愛過你，她只是把你當成哥哥！」

「胡說八道！」慕容忘塵的氣息有些亂。

「我是她的兒子怎麼可能不清楚她的心思呢！即使她再恨我父皇，父皇也是她唯一愛過的男子。他們也有一段你一直羨慕的快樂的時光！」上官楚逸就是要亂其心神。

「無雙是被逼的！」慕容忘塵不由喊道。

「你認為娘親如果不喜歡父皇，還會有我的存在嗎？我就是我娘親愛我父皇的最好的證明！」上官楚逸吐出一個最殘忍的事實。

「噗！」慕容忘塵吐了一大口血，也停止了受傷的動作。

「主人！」青龍不由叫道。

「滾開！」慕容忘塵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扔下七彩魔琴朝著山頂飛去。

齊俊天等人想要去追，卻被上官楚逸攔下，「我去！師父，你們解決這些！」

裴落宸之前答應過上官楚逸慕容忘塵交給他來解決，所以他點點頭。

雪晴當然是要跟著上官楚逸一起的，到時候慕容忘塵不肯束手就擒，他們也好雙劍合併。

陡峭的崖邊，險峻的地勢，不僅考驗著人們武功的精湛，同樣還考驗著勇氣，慕容忘塵一身白衣隨風飛揚。站在他對面的上官楚逸與楚逸與其相對，眉宇間有著化不開的愁。如果有選擇上官楚逸根本不希望走到這一步。

「塵舅舅，放下吧！」上官楚逸又一次勸道。

此刻慕容忘塵心神已亂，看著容貌與軒轅容卿相像的上官楚逸不由攻了去。「軒轅容卿，拿命來！」

雪晴一見，提起劍就與慕容忘塵打了起來。上官楚逸看到如此情況，也只好加入戰中。

「塵舅舅！」上官楚逸希望可以喚醒慕容忘塵。

可是此刻慕容忘塵哪裡還能聽到，朝著上官楚逸的攻勢相當狠絕。可是上官楚逸卻步步退讓。眼見慕容忘塵這一掌就要打到上官楚逸身上，雪晴一個轉身撲倒上官楚逸的身上。

雪晴的鮮血噴到了上官楚逸的臉上，也激發出上官楚逸心底的怒氣。此刻雪晴也陷入了昏迷了狀態，上官楚逸把雪晴放到一邊，與慕容忘塵打了起來，此刻他不再手下留情。

即使在剛才的音律過招中慕容忘塵已經受了重傷，但是與上官楚逸打起來，還沒有十分狼狽。就在兩人不相伯仲之間，一道黑色身影加入了戰鬥。

當上官楚逸看清來人時，不由驚呼道，「你沒死？」

「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我要為我義父報仇！」戚羽落難得與上官楚逸說這麼多。

有了戚羽落的加入，上官楚逸這面當然佔據了上風，沒過多時慕容忘塵受了戚羽落一掌，已然倒在地上。他那一身白衣也到處是血跡斑斑，再無之前那謫仙的樣子。

就當戚羽落想要給慕容忘塵一掌了結他時，卻被上官楚逸攔下了。「你不能殺他！」

「他滅了赫連山闕！」戚羽落眼中充滿了仇恨。

「你看他現在的樣子和死人有什麼區別，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但是為了黎民百姓，他不能死！」上官楚逸提劍擋在慕容忘塵面前。

戚羽落看著現在的慕容忘塵，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絲變化。就當兩人如此相互僵持著，那面躺在地上的雪晴突然又吐了一大口血。

「她收了內傷，還不帶她回去療傷！」戚羽落說道。

「那塵舅舅他……」

「你說得對，也許現在死對他來說才是解脫！」戚羽落說完收起劍轉身離開。

「你不等她醒來嗎？」上官楚逸叫住戚羽落。

「讓她以為我死了，對大家都好！」戚羽落話音剛落已然不見了身影。

上官楚逸看著那面嘴角還留著血跡，神情木然的慕容忘塵不由心痛地道，「塵舅舅其實愛一個人就是讓她幸福，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最好的選擇。娘親與你亦是如此，你對娘親的太執著了，所以荒廢了這麼多年的時光。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應該讓她了無牽挂，而不是讓她死都不能安寧。說到底你就是不能放下我父皇奪你所愛又滅你全家，可是你不應該讓我娘親擔這樣的罵名！即使你真的顛覆了軒轅家的天下，那之後呢？你會快樂嗎？你的親人和娘親能回來嗎？你即使去找他們就能找到他們？下個輪迴有幾人可以確定？我娘親還會等你嗎？何況你晚了我父皇十幾年……」

上官楚逸說完抱起昏迷的雪晴朝著山下走去，卻被慕容忘塵叫住。

「楚逸！這個是號令『霜晨』的玉牌！」慕容忘塵把玉牌扔給了上官楚逸。

「塵舅舅！」上官楚逸不明白慕容忘塵為何突然有這樣的舉動。

「你說得對！是我的不甘，是我的仇恨才害的那麼多人慘死，如此下場是我自作自受！我造的孽就靠你幫我去彌補了！」慕容忘塵眼中突然有一種類似解脫的東西。

「塵舅舅！」上官楚逸想到什麼。

這時候青龍與齊俊天等人一邊打一邊也來到了崖頂。青龍看著崖邊受傷的慕容忘塵不由想要上前，「主人！」

「青龍，朱雀！回去告訴白虎他們，你們以後的主人就是上官楚逸！」慕容忘塵交代道。

「主人？」青龍不明白。

「可曾聽清我說的！」

「是！上官楚逸是我們的新主人！」青龍重複一遍。

慕容忘塵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上官楚逸與他懷中的女子，毫無留戀地跳下了山崖。無雙，希望過了十幾年我還能遇到你，我不求相守，只要一次回眸就好……

「塵舅舅！」上官楚逸第一個發現慕容忘塵的不對勁，奈何他距離甚遠又抱著雪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慕容忘塵跳了下去。

裴落宸看著這樣的變故，對慕容忘塵的恨也就煙消雲散了，人都死了，還恨誰呢？只是一代風流人物就這樣葬身於崖底了，未免有些凄涼。

上官楚逸把雪晴交給裴落宸，「她受了內傷，您幫著看看！」然後走到崖邊，望著那一望無際的崖底，久久不能言語，只有那吹過的微風吹乾了他的淚跡。

青龍等人此刻也都陷入了悲傷之中，雖然慕容忘塵對他們十分嚴厲苛刻，卻也都是他們的治知遇之人，而且是他們大多數的救命恩人。

裴落宸等人帶著昏迷的雪晴先回到客棧為雪晴醫治內傷，周凝柯拍拍上官楚逸的肩膀也下了山。只剩下上官楚逸與「霜晨」的人。

過了好半響，上官楚逸才對著青龍等人說道，「先派人去找找看看是否有塵舅舅的行蹤！」他不敢說是屍身，他希望慕容忘塵還能僥倖活著。雖然活著對慕容忘塵來說沒有死了輕鬆，但是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是！」青龍頷首道。

「如果找不到就算了，把塵舅舅的衣服葬在我娘親墳旁！」就當了卻塵舅舅最後的心愿吧。

「是！」

「然後把『霜晨』三十六宮和七十二殿管事的全部集合到這裡來，我有話說！」上官楚逸首要解決還是民生的問題。

「是！」

「下去吧！」

「是！」「霜晨」的人千篇一律的回答，上官楚逸不知道是該稱讚慕容忘塵威嚴還是該可憐這些人。

夕陽漸漸落下，人們的視線也不再清晰。上官楚逸這才轉過身來，朝著山下走去。有裴落宸在他不擔心雪晴的傷勢，只是現在他才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疼痛，尤其是他的頭好像被什麼東西侵蝕著……

月光清冷，孤寂崖邊，再無人煙。謫仙之人，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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