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傾城之舞
沐煙聞了聞手中花朵,望向了臉色有些難看的方碧玲。
「芙蓉花還有一個品種,又叫三醉芙蓉,清晨開白花,中午花轉桃紅色,傍晚又變成深紅色,為稀有的名貴品種。不僅如此,這花還有清熱解毒,消腫排膿的功效。用木芙蓉花少許,豬心肺適量,一起燉熟后,加紅糖少許,食肉飲湯,能緩解咳嗽。如若被燙傷,還可用它的花瓣晒乾研末,拿芝麻油調勻后塗抹於患處。」
說完這些,在場除了方碧玲之外,皆一副崇拜敬仰的模樣。從不知這小小一朵花,竟還有這麼多故事和用處。
「嗤!」方碧玲咬牙切齒,「說的天花亂墜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沐煙也不與她爭論,抬手把那朵花別在了髮髻后,腳跟一轉,嘴裡哼起不知名的小調,竟在這花園小道翩翩起舞開來。
她純粹是一時興起,卻沒想到還引來彩蝶旋飛伴舞。沐煙知道她向來動物緣極好,但沒料到連蝴蝶都這麼給面子。於是,嘴邊揚起笑,越跳越開懷。
沈彥在院子里沒找到沐煙,跟紅鸞打探,才得知他和馮紫瑩去外面散心了。這瑞王府雖說是沈離的地盤,但對於沈彥而言,也跟自家府邸差不多了。總之再大,人在這,就斷然跑不掉。
這不,還沒怎麼認真找呢,就在花園發現了目標!本想上前打招呼,卻在看見方碧玲的出現后,選擇偷偷躲在一旁圍觀。沈七王爺說了,他可不是什麼壞人,就是想看看這沐煙怎麼和方大小姐鬥法而已!
錯過了上一次戲,沈彥已經是後悔不已。這一次親眼見著沐煙把方碧玲說的啞口無言,真是讓他失笑連連。這戲看夠了,該露臉拍手叫好了。可沒想到那小人兒腳步連轉,竟在這花園小道上跳起了舞。
話說,咱沈七王爺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美人兒沒見過?什麼樣的美妙舞蹈沒賞過?可不知怎麼的,這沐煙就著一身錦緞長袍,也不華麗,也沒樂師伴奏,就這麼隨性而起的舞蹈,在這繁花錦簇彩蝶飄飛的花園裡,在七王爺沈彥的眼裡,居然美的如此驚心動魄!
方碧玲自然是沒看見躲在暗處的沈彥那一臉呆傻的表情,但即便如此,她也已經被氣得不輕。憤憤的用腳踢了踢面前一株茶花。本是純粹用來泄恨,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倒霉做什麼事都背,耳邊聽見嗡嗡聲,幾隻勤勞的小蜜蜂像是「愛上了她」。
隨著一聲尖叫,沐煙停下了腳步,待看見方碧玲揮舞著手臂狼狽而逃的模樣時,忍不住撲哧一聲,彎腰大笑。
沈彥站在暗處,看見沐煙笑的開懷,自個也忍不住揚起了嘴角。而這時,他耳朵動了動,猛地回頭望去。就看見自家三哥正和他一樣,目光注視著那花園中的人兒。臉上雖無多大表情,但眼底的柔光抹去了他一身的寒冷。他靜靜的站在那裡,也不知什麼時候來的,在那裡看了多久。要不是沈彥從小習武,在外漂泊時要時常保持警惕,也完全不會注意到他。
記得沈彥第一次遇見沐煙時,他從沈離的眼中看不見半分對她的留戀。不僅有著不耐,甚至還存著惱怒的態度。他知道沈離不喜歡沐煙,這個問題都不用去刻意的問,他便能知道答案。他不能說有多了解沈離,但在他的印象里,一個人若是在沈離的心目中無關緊要,那麼他連理都不願意去理。
沐煙在沈離的心中,就是如此。無關緊要,若不是她姓沐,若不是父皇欽賜的婚姻,那麼或許會被忽視的更加徹底。而沈彥就是因為知道這些,所以才會存著帶走沐煙的想法。既然三哥不喜歡,那麼他帶走有何不可?
可如今……
他覺得不一樣了!有什麼東西,有什麼情緒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不知是從何開始,但就在此刻,就是現在,他能明明白白的從沈離眼中看出端倪!他那個冷漠孤傲的三哥,那個對皇位之外毫無興趣的三哥,眼裡居然有了某個人的影子。
心中陡然一緊,沈彥望著沈離,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手。
「三哥!我想跟你談談。」
沈離淡淡瞥了他一眼,似乎早已猜到他想要說些什麼。於是他轉身,雙手負於身後。
「到書房談吧。」
沈彥輕輕應了聲,便隨著沈離一同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接過沈離端過來的茶。沈彥瞥了沈離一眼后低下頭,剛剛準備說的話,這會兒全堵在了喉嚨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不是想跟我談談嗎?怎麼不吭聲了?」
沈離在沈彥對面坐下,依然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沈彥被他這麼一問,吱吱唔唔了好一會兒,才終是放下茶杯抬起頭,與沈離眼對眼相望。
「三哥!你老實跟我說,你喜不喜歡沐煙?」
沈離挑眉,四兩撥千斤的回答道:「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沈彥直腸子,玩不來拐彎抹角。聽沈離這麼問,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三哥,你別給我說這些虛的。我就聽你一句話,直接告訴我答案吧。」
沈離微微一笑,低頭抿了口茶淡淡道:「談不上喜歡,也不是很討厭。總之她是父皇欽賜的媳婦,不管怎麼樣,都是我的妻。」
「……」
沈離這一番話說的巧妙,既沒有正面回答沈彥的問題,也直接斷了他所有的念頭。以至於讓沈彥接下來的話都沒辦法說出。
不過沈七王爺是誰?單純勇敢,不賣關子不使計謀的純真少年!他的想法絕對不會因為一句話就被打敗,尤其是在剛才見識到那對於他來說的「傾城之舞」后,心中的信念便更加的堅定!
「三哥!你若不喜歡沐煙,把她讓給我,可好?」
沈離聞言,深邃的眸子里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不悅。「父皇欽賜的婚姻,也是我說讓就能讓的?」
沈彥毫無所動,反而更加理直氣壯。
「父皇那邊我去說,一切責罰我來擔。你只需告訴我,願不願意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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