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 可記起爺了?
「是。」魂垂首應道,只因此次前去聖壇,乃是魄奉命跟著,而他則是在邊關這處收消息。
聖池旁,聖女看著素日清澈的池水如今卻是一池的血雨,而池面更是晃動著,連帶著整個聖壇都在劇烈地搖晃著。
「這可如何是好?」左使抬眸看著眼下的情形,擔憂地問道。
聖女見狀,雙眸微沉,直視著聖池,似是在想著對策。
聖池內,鳳傲天雙手撐著天柱,便看到流星周身的靈氣真正慢慢地消散,她眸光一暗,「流星,給爺撐著,聽到沒有。」
流星再一次地吐了血,整個人癱軟在地上,無法動彈。
鳳傲天看著她這樣,再抬眸看著天柱,揚聲道,「有爺在,誰敢動他?」
流星睜開已經有些渙散的雙眸,盯著鳳傲天,嘴角揚起燦爛地笑容,「聖主……」
鳳傲天看著流星,見他整個人變得虛虛實實,似是轉瞬間便要消散一般,她鳳眸微沉,嘴角透著冷厲,「流星,流星,睜眼看著爺。」
流星聽著鳳傲天的聲音,緩緩地抬起雙眸,看著鳳傲天,嘴角始終掛著笑容,卻無論如何都動不了。
鳳傲天這個時候,無法分身,倘若這天柱塌了,那麼,整個聖族便會毀了,她看著流星越發地虛弱,那小小的身影周身散發著淡淡地銀光,就像是滿天的繁星一般,只要輕輕一吹,便會散落消失,她的心也跟著揪了一下,從未有過的無力感油然而生,她想要將流星護在懷中,當初,鳳胤麒就是為了她,而喝下了那千年散,可是,流星呢?難道也會如此地消失在她的面前?
流星覺得自個快要消失了,他如今心裡留下只是遺憾,這才是真正的天譴吧,他泄露了天機,如今,卻引起了聖族的災禍,倘若能用他一個人的命而救下聖族,那他也是死而無憾的,只是可惜,貓公公做的飯菜還沒有吃夠,還沒有陪著神犬減肥,聖主的江山還未一統,他便這樣走了?
鳳傲天的心狠狠地揪扯著,她盯著流星,雙手卻撐著天柱,「流星撐著!」
她覺得如今她除了這句話以外,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而流星整個人癱軟在與中央,整個人已經變成了半透明色,「聖主……流星……撐不住了……」
鳳傲天搖著頭,她覺得自個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幫不了,她想起那日在未來之門聽到的聲音,她越發地心痛起來。
「不……」鳳傲天大聲地喊道,這個時候,她還能做什麼?
聖池邊,聖女看著那越發激蕩的血色池水,感覺到整個天地都在搖晃著,她隨即端坐在地上,任由著血雨打濕自個的衣衫,她雙掌合十,閉著雙眸,周身的散發著靈氣,籠罩在眼前的聖池上。
左右二使見狀,亦是隨即坐下,用自個的靈氣穩著聖池,突然一道黑影閃過,接著便落入了聖池內,神犬落入白光內,看著四周的白光,接著便入了第四道白光,便看到流星躺在聖壇中央,靈氣已經散去,整個人在漸漸地消失。
它雙眼一閉,接著便沖入了白光之中,站在流星的面前,流星看清楚乃是神犬,用虛弱的聲音說道,「真好,臨走的時候還能看到你。」
神犬哼哧了一聲,接著周身散發著金色的光芒,閉著雙眼,便看到它身上的金光籠罩在流星的身上,將已經快要散去的靈氣慢慢地聚攏著。
流星看著神犬,想要阻止它,可是卻無能為力,他搖著頭,「不行的,你不能這麼做。」
神犬閉著雙眼,卻不去搭理他,看著他周身的靈氣已經重新回到了流星的身上,時間緩緩地流逝,而神犬身上的金光卻慢慢地淡了下來。
流星看著神犬如此,眼角滑出淚來。
鳳傲天如今全神貫注地將靈力與這裡凝聚著的千年的靈氣融為一體,灌入了天柱之上。
聖池外,適才劇烈搖晃的天地卻在逐漸地平靜下來,而天空中的血雨亦是漸漸地停了下來,直至最後,天空放晴,而聖池的池水亦是褪去了血紅色,恢復了以往的寧靜。
聖女收起靈氣,抬眸看著她們身上依舊沾染著血水,可是,低聲的血雨卻已然消失,她顧不得擦身上的血跡,只是看著聖池,頓時鬆了口氣,「看來逃過了一劫。」
「是啊。」左右二使亦是鬆了口氣,抬眸看著聖女,「適才我看到有一團黑影沖入了聖池,那是什麼?」
聖女一聽,暗自思忖著,接著說道,「應當是流星上次帶來的神犬。」
「哦。」右使微微點頭,接著看到聖女,「只是適才為何會天地晃動,下起血雨呢?」
「應當是聖池內的天柱在晃動。」聖女淡漠地看著聖池,「只是不知此次之後,還會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這天下血雨亦是千年之前的事情,難道聖族又要經歷一次滅頂之災?」左使亦是擔憂地問道。
聖女幽幽地嘆了口氣,「此事也不是你我能力所能阻擋的,一切皆是天意。」
左右二使點頭應道,「是啊,天意如此。」
聖池內,鳳傲天看著天柱已經穩定,她隨即收起雙掌,接著轉身便落在了流星的面前,便看到流星已經恢復,他正流著淚看著趴在地上的神犬。
鳳傲天低著頭,看著神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眼緊閉,看著年老了許多,似是沒有太多的力氣,放佛轉瞬間便要消失一樣。
流星輕撫著神犬的頭,低聲道,「它將自個所有的靈力都給了我,可是,它卻逃不過生老病死,本就到了歲數。」
鳳傲天看著神犬,又看向流星,「你陪它走完最後一程吧。」
「嗯。」流星點著頭,接著便將神犬龐大的身體抱了起來,低聲道,「怎得又胖了,日後可不能吃太多了。」
鳳傲天看著流星如此,再看向神犬,想起神犬昔日的模樣,鳳眸暗沉,難道這便是他們的命數嗎?那麼,在未來之門內的事情,會不會一一應驗呢?她突然覺得心口一痛,捂著胸口,卻吐出了一口黑血。
流星轉眸看著鳳傲天吐血,那地上潔白的玉石上滴落著的黑血快速地被玉石侵蝕,滲入了玉石內,觸目驚心。
流星抱著神犬,卻覺得它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他的心中泛著酸澀,他怪自己太多嘴,如今死的應該是他,而不是神犬。
鳳傲天帶著流星跟神犬離開了聖池,聖女與左右二使等著她,見她與流星安然無恙地出來,接著便看到神犬被流星抱著,神犬的身體與流星差不多大,流星這樣抱著,只能看到他的頭頂。
鳳傲天不發一言,只是帶著流星跟神犬離開了聖壇,並未前去邊關,而是回了鳳棲國。
鳳棲國京城內,慕寒瑾看著那象徵著神犬命盤的光束已經暗淡無光,他幽幽地嘆了口氣,「終究是沒有逃過這一劫。」
風清與風揚站在慕寒瑾的兩側,皆是沉默不語,神犬的年歲比他們要大許多,在風族已經生活了幾百年,可是,如今,卻……
流星自始至終都抱著神犬,一刻都不鬆手,鳳傲天看著他如此,也不再多言,騎著傲雪趕回鳳棲國,已經五天之後的事情。
而這一日,發生了歷史性的一刻,那便是龍隱終於帶著僅剩下的二十萬人馬一路劈荊斬刺,如今揮軍雲國的京城,兵臨城下,雲國的天空灰濛濛的,透著喘不過氣的壓抑。
雲無旭端坐在金鑾殿上,這些時日,無論他用什麼方法,都破解不了天龍蟬絲的秘術,難道這當真雲國的命數,而他卻成為了亡國之君。
雲無旭抬眸看著遠方,他登基不過兩月,如今,卻眼睜睜地看著雲國被攻破,即便他死了,也是雲國的罪人。
「皇上……」百官們跪在金鑾殿內,無不悲戚。
聽著宮外傳來的號角聲,響徹天際,接著便看到有侍衛前來急報,「皇上,鳳棲國的軍隊已經開始攻城了,莫將軍親自帶著人馬衝出城門,決一死戰。」
雲無旭不過是揚聲一笑,始終端坐在金鑾殿內,而百官們則是跪在地上,不發一言。
他的手中緊緊地握著天龍蟬絲,即便要死,他也要帶著天龍蟬絲下地獄。
龍隱抬眸看著這最後的一道城牆,他臉色肅穆,沒有半分的笑意,這一月來,他終於攻破了雲國,只因他之前在雲國待了兩個月,對雲國算是很熟悉,故而才會懂得如何調兵遣將,以最有利的優勢,以最快的速度攻打雲國。
錦堯想著一路的苦戰,他們所向披靡,終於來到了最後的一道防線,如今能夠將這處攻破了,那麼整個雲國便在他們的手中了,想著最初的破釜沉舟,如今的一將功成萬骨枯的畫面,她的心中無不感慨,這是她打仗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真正的征戰沙場,什麼叫做艱難與歡喜。
她轉眸看著龍隱,越發地覺得他乃是名副其實的天神,戰神,她轉眸看著將士們已經躍躍欲試,他抬手一揮,號角聲響起,將士們便向前衝去。
城門大開,莫凡親自帶著人馬沖了出來,這一路的屢戰屢敗,莫凡以往的驕傲早已經被一次一次的踐踏粉碎,他如今才知道什麼才叫做戰神,可是,他更加地明白,即便戰死沙場,也不能做亡國奴,身為軍人,他寧可戰死,也不能苟且偷生。
百官們跪在金鑾殿內噤聲不語,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不到兩個時辰,便聽到侍衛再次稟報,「啟稟皇上,莫凡將軍已戰死。」
滿堂嘩然,如今連莫凡都戰死了,那麼雲國怕是已經到了劫數,他們無不擔憂著自個的生死,還有雲國的命運。
又過了兩個時辰,天色漸暗,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將整個宮殿都重新地洗刷了一遍,百官們卻是戰戰兢兢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緊接著便看到侍衛再次地前來稟報,「皇上,敵軍已經攻入城內,如今正向皇宮衝來。」
百官們一聽,更是嚇得渾身哆嗦,接著丞相連忙說道,「皇上,您乃關乎到雲國的未來,這處有老臣擋著,您還是先走吧。」
雲無旭抬手看著那天龍蟬絲,嘴角一勾,接著雙掌一拍,便看到金鑾殿的大門被關了起來,百官們驚恐地看著那大殿合起,殿內閃爍著微亮的宮燈,殿外的雷雨聲聲聲震天響,而殿內卻流動著死亡的氣息,讓他們不寒而慄。
雲無旭嘴角一勾,「眾位愛卿可願與雲國共存亡?」
百官們一聽,更是跪在地上渾身打顫,丞相自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接著跪在大殿中央,「臣等願與吾國共存亡,國在臣在,國亡臣亡。」
他的話音一落,有些官員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齊齊地響應著,可是,有些膽小怕死的官員卻是不敢出聲,早已經嚇得嘴角發青,渾身發抖。
雲無旭放聲大笑,接著便聽到門外侍衛稟報道,「皇上,敵軍已經攻入皇宮,卑職等誓死守衛大殿。」
話音一落,便聽到大殿外傳來了馬蹄聲,喊殺聲,腳步聲,還有兵器碰撞的響聲,連帶著那雨聲,雲無旭緩緩起身,接著便將準備好的寶劍拿起,寶劍出鞘,透著嗜血的冷光,他提著寶劍,一步一步地向下,站在丞相的面前,一劍刺入了丞相的胸口,鮮血濺落在明黃的地毯上,濺落在他的龍袍上,他嘴角透著弒殺的笑意,接著將寶劍從丞相的胸口拔出,而後又向身旁的官員刺去,緊接著便看到那些忠臣已經紛紛地起身,高呼著萬歲,一頭撞死在紅柱之上,整個緊閉的大殿內,瀰漫著血腥味,其他的百官嚇得後退,紛紛逃竄,而雲無旭卻像是殺紅了眼,雙眸猩紅,提著劍一個一個地刺死,直至到最後,偌大的金鑾殿,只剩下他一個人,屍橫遍地,他緩緩地行至龍椅上,低頭看著那天龍蟬絲,仰頭狂笑,而後拿起一側的燭台,將一旁明黃的帷幔點燃,一陣風吹起,整個金鑾殿轉瞬便吞噬在大火之中,雲無旭重新回坐在龍椅上,手中握著那天龍蟬絲,而後點燃,親眼看著它被燒毀殆盡,他只是狂狷地放聲大笑著,他覺得自個將所有的一切都帶走了,連帶著這些口口聲聲忠君愛國的百官們,他倒要看看雲國還能剩下什麼?
大殿外,龍隱騎著戰馬站在玉階下面,抬眸看著那熊熊燃燒的大殿,就在此刻,大雨也隨之停下,沒有大雨,整個宮殿燃燒著越發地放肆,整個皇宮整整地燃燒了三天三夜才停息。
天色漸暗,雲國京城的上空卻是火光衝天,京城的百姓們卻不敢出來,只能躲在屋中,門窗緊閉,等待著他們的不是燒殺搶掠,卻是平安無事。
翌日,他們走出屋子,便看到皇宮的火光依舊,滿天的濃煙滾滾,他們不禁傷心起來,而後便紛紛地跪在地上,行著大禮。
龍隱帶著剩下的人馬,快速地將整個京城收攏,而後,重新整頓起來,鳳傲天早先便傳了消息,讓他暫管雲國的一切事務,錦堯從旁協助。
鳳傲天趕到鳳棲國京城的時候,亦是剛剛接到魄傳來的消息,得知雲國已破,如今只剩下樂啟那處。
流星抱著神犬下了馬,慕寒瑾亦是踏出了帝寢殿,便看到鳳傲天走上前來,他順眼便看到奄奄一息的神犬,溫和的雙眼閃過一抹黯然。
鳳傲天上前,看著慕寒瑾,卻沒有任何的笑意,她覺得如今的自個是越發的沒有了以往的冷酷,沒有了以往的淡然。
她握著慕寒瑾的手,「可還有法子救?」
「迴風族。」慕寒瑾握著鳳傲天的手,能感覺到她由內而外的冰涼,即便是如今知道雲國被攻破,她也沒有太多的高興。
她抬眸看著魄,「龍隱可好?」
魄垂首回道,「戰龍一切都很好,他再一次地創造了神話。」
鳳傲天聽得出魄對龍隱的敬佩,她勉強勾起一抹笑意,接著應道,「嗯,讓他注意身體,爺過幾日去看他。」
「是。」魄應道,接著便飛身離開。
藍璟書與冷沛涵二人走出來,「皇上。」
鳳傲天看著藍璟書,淺笑著說道,「過來讓爺瞧瞧。」
「是。」藍璟書應道,抬步便行至她的身旁,鳳傲天抬手輕撫著他的容顏,「別太辛苦了,幾日不見又清瘦了。」
藍璟書溫聲應道,「是。」
鳳傲天看向冷沛涵,「你氣色倒好了許多,科舉在即,可要注意。」
「是。」冷沛涵笑著應道。
鳳傲天便牽著慕寒瑾的手,轉身看著流星抱著神犬,「都去忙吧,一切等爺回來再說。」
「臣恭送皇上。」藍璟書垂首應道,他知曉鳳傲天如今因著神犬的事情,而心情不佳,只可惜他幫不了什麼忙。
慕寒瑾看著鳳傲天如此,他似乎覺得這樣的她是他以往不曾看見的,以往的鳳傲天,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俾睨天下的,不可一世的,高傲自信的,可是,如今的她,卻帶著幾分的低迷,難道這段時間她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在聖族,她看到了什麼?
流星看著慕寒瑾,接著問道,「神犬可還有救?」
慕寒瑾看著流星,抬手輕撫著他的容顏,低聲道,「迴風族再說吧。」
「嗯。」流星點著頭,接著便又隨著鳳傲天與慕寒瑾離開皇宮,前往風族。
冷沛涵看得出鳳傲天的不對勁,看向藍璟書,「皇上這是在擔心神犬?」
「嗯。」藍璟書點著頭,「皇上看似無情,實則最是有情。」
冷沛涵點著頭,「是啊,皇上承受的太多,都道是帝王無情,可是,她是我見過的最有情有義的皇上。」
藍璟書側眸看著冷沛涵,笑著說道,「我們去忙吧,再過六日便是科舉,這些時日,有的忙。」
「嗯。」冷沛涵點著頭,如今的她已經淡淡地忘卻了失去孩子的痛苦,與其說是忘記了,倒不如說是不想提起。
回到風族,慕寒瑾讓流星帶著神犬,將它放在聖泉旁。
流星抱著神犬前往聖泉,而後將它小心地放下,他便蹲在它的身旁,開始絮絮叨叨起來,「你說你,之前在外頭的時候,總想著這聖泉,如今回來了,就多喝點,我這就給你舀來。」
「嗯。」神犬沉睡了這麼久,在此刻卻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發出了響聲。
流星欣喜不已,連忙拿了水袋接了聖泉,便親自喂著神犬,神犬張嘴喝了一些,才有了一些的力氣,看著流星,「你還真是嘮叨。」
流星看著神犬能夠說話了,連忙揚起燦爛的笑容,「呵呵,也只有你聽我嘮叨,可是,你……」
神犬卻沒有力氣起身,接著轉頭看著聖泉,「我在風族待了幾百年,卻從來沒有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這些時日,有你陪著,我倒是很高興,也不枉此生了。」
流星的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連忙撲倒在神犬的身上,「你會永遠陪著我的,我不讓你走。」
神犬哼哧了幾聲,「你想壓死我啊。」
流星連忙起身,依舊流著眼淚看著神犬,「聖主跟慕寒瑾會想到救你的法子的。」
神犬笑著說道,「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你只要好好地活著,連我的那一份都帶上,就好了。」
流星一聽,越發地傷心起來,「可是,該死的是我,你不應該的。」
神犬低笑一聲,「還真是個傻子,我就算再多活幾百年,也不會變成人形,而你就不同了,你那麼貪吃,可以多吃一點。」
流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這一路走來,他一直都忍著沒哭,可是,如今,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著。
神犬並不攔他,任由著他哭著,而它則是看著。
鳳傲天行至神殿,看著眼前的金卷,接著抬眸看著慕寒瑾,「這金卷半年才能開啟一次,上次為了救龍隱,已經將六次的機會用到龍隱的身上,如今再要開啟的話,算著日子,還需要一月,這金卷可能救神犬?」
「依著神犬如今的歲數,它最多撐不過十日。」慕寒瑾看著鳳傲天,溫聲說道。
鳳傲天眸光一沉,「可還有其他的法子?」
「有。」慕寒瑾接著說道,「如今可以用其他的法子讓他撐到金卷開啟的時候,而後將它放入金卷內。」
鳳傲天沉吟了片刻,「那有何法子讓它能夠撐過去呢?」
「相傳靈族除了靈玉之外,還有一種延長生命之法,可以去尋易沐看看。」慕寒瑾看著鳳傲天,說道。
鳳傲天抬眸看著慕寒瑾,「那他可願意回來?」
慕寒瑾溫柔一笑,「皇上親自前去請他,他焉有不回來的?」
鳳傲天看著遠方,「可是,他如今卻絲毫都想不起過往的事情,而如今他在閉關。」
「皇上想要如何?」慕寒瑾將鳳傲天抱入懷中,溫聲道,「皇上是不是有心事?」
鳳傲天抬眸看著慕寒瑾,「倘若有一日……」
她想要說,可是卻將話壓在了心底,只是看著他,不發一言。
慕寒瑾看著如此欲言又止的她,越發地心疼起來,「皇上,您如今變得越發的膽小了。」
鳳傲天靠在他的懷中,「是啊,爺如今越發地膽小了,有些時候,爺倒覺得還是無情好些,最起碼,不會害怕失去,可是,如今……」
慕寒瑾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道,「臣會陪著皇上。」
鳳傲天低笑一聲,收斂起心神,即便到了那個地步,她也不會讓他們有任何的閃失,即便是毀天滅地,她也在所不惜。
「嗯,事不宜遲,爺如今便動身前去靈族。」鳳傲天鬆開慕寒瑾的懷抱,低頭看著他,「這處的事情便交給你。」
「皇上且放心去,京城之內已經安排妥當,就等著魚兒上鉤。」慕寒瑾笑看著鳳傲天,俊美如玉的容顏溢滿笑意,他是讓她放心。
鳳傲天抬手輕撫著慕寒瑾的容顏,上前在他的唇角輕輕地吻著,接著轉身,便離開了風族。
慕寒瑾看著鳳傲天離開,溫和的雙眸閃過一抹暗淡,到底她發生了何事呢?
他抬步上前,便前去了聖泉,接著看到流星還在放聲大哭,他上前一步行至流星的面前,「它如今好好的,你幹嘛如此哭天喊地的?」
流星仰著頭哭得正傷心,待聽到慕寒瑾的話,轉瞬便止住了哭聲,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看向慕寒瑾,抽泣地問道,「可想到法子了?」
「嗯。」慕寒瑾點著頭,接著說道,「皇上前去靈族了,應當有法子。」
「那就好。」流星連忙眉開眼笑,轉身看著神犬,「你終於有救了。」
神犬看著流星這突然變幻的表情,閉著眼不去看他。
慕寒瑾看著流星,「皇上可是在聖池發生了什麼事?怎得這次看著,她似是有心事?」
流星看著慕寒瑾欲言又止,「我不能說,上次我泄露了天機,已經害了神犬,如今我若是再說了,怕是……」
「我明白了。」慕寒瑾點著頭,看著流星說道,「可是什麼不好的事情?」
流星眼神複雜的看著慕寒瑾,「也不是什麼大事,與你無關。」
慕寒瑾聽著他的話,越發地覺得奇怪,轉眸便看到神犬正看著他。
「你知道?」慕寒瑾看著神犬問道。
神犬點著頭,接著又看向流星,「我不是聖族的人,說了不算是泄露天機吧?」
流星連忙搖著頭,「在你沒有好起來,說不得,誰知道會不會。」
神犬見他如此緊張,也便看向慕寒瑾,接著又閉上了雙眼。
流星再次回到聖池的時候,便想起了那日看到的,可是,那些情形,連他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怎麼能對慕寒瑾說呢?
慕寒瑾見流星說的如此神秘,便也不再多問,看來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讓她無法言語,可是,關於他們的。
鳳傲天還未在鳳棲國歇息片刻,便離開趕往雨國,從靈族一來一回,最快也需要九日的時間,如此的話,希望神犬能夠撐住。
待趕到靈族后,她隨即沿著前去靈族的路,步入了大殿,便看到蓮花座上端坐著的易沐,依舊是粉色的錦袍,可是,整個人卻多了幾分的飄渺之氣,少了幾分的柔弱,她覺得這樣的易沐是她陌生的。
她上前一步行至他的面前,待站定之後,便看到眼前的人緩緩地睜開雙眸,收起靈力,抬眸正看著她。
鳳傲天抬起手,指尖劃過他的眉眼,微微傾身,靠近他的容顏,低聲道,「過了這麼長時間,可記起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