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仇恨的力量

此疫情整整持續了一個夏天，到了秋天涼爽的時候才有所好轉。龍軍為此付出了一千多人死亡的代價，另外還有三千多人仍然在經受疾病的折磨，大多也都活不了了。

整整一個夏天，華佗和張機想盡了各種辦法依然不能治好癧疾，深感內疚，為自己這個神醫的名號汗顏。兩個老頭子甚至都不敢來見龍飛。龍飛是親自去看的他們，折騰了一夏天，兩人都瘦了，都是七十多歲的老人，如此勞累讓人心痛。

拉著二人的手，龍飛深深鞠躬：「二位先生的草藥還是有效的，我們不是有不少兵卒都已經痊癒了嗎？我代表他們感謝二位神醫。

張機搖搖頭：「陛下如此說，老朽汗顏呀！我等學醫不精，沒能救活數千性命，讓幾千兒郎白白送死，心裡愧疚。」

龍飛搖搖頭：「先生不要自責，這一切都是吳國人所為，此等歹毒之徒決不能留，明日大軍就要進攻，此來我是想將那些還在生病的軍卒託付給二位先生，希望……」

「陛下放心，我等一定竭盡全力！」

讓龍飛不知道的是，就因為此事對張機觸動很大，回到襄陽之後，查閱大量典籍，博採眾家之長，利用自己此次在東吳看病的經歷，加上龍飛對預防傳染病的知識，寫出了《傷寒雜病論》。雖然此書與癧疾的關係不大，卻是對將來各種流行性傳染病的一個指導書籍。期間那些有關預防的知識，更被以後帝國的衛生屬衙作為範本，在全國推廣。

就因為此次疾病，東吳總算苟延殘喘的多活了半年。隨著疫情的慢慢消亡，張承等人預料的全軍覆沒並沒有出現。不僅如此，事情似乎還變得更加嚴重起來。龍飛親自坐鎮，三路大軍一起朝建業撲來。

「怎麼辦？怎麼辦？」張承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司馬先生，你不是說可以讓龍軍全軍覆沒了？怎麼，現在如何是好？」

司馬懿從一開始就覺得不對，按照他的估計不能說全軍覆沒，也得是死傷大半，並且其餘的人沒有了戰力。如今開來，死傷大半根本就沒有達到，其他的人已經被仇恨灌滿，殺起人來更加賣力了。

諸葛瑾見司馬懿不好回答，微微一笑：「賢婿不要氣餒，司馬先生定然有辦法，此計不成應該還有其他計策，不用擔心。」

司馬懿嘆了口氣：「既然龍軍已經來了，大將軍便不能坐以待斃，應該立刻集合兵馬迎戰，我立刻回徐州勸說我家主公策應，冬天漸到，撐上幾月到了冬天就會有轉機。」

「司馬先生，您糊塗了吧？」張休瞪大雙眼：「這裡是江南，不是河北，四季如春，冬天河水不凍，道路不冰，連雨水都沒了，最適合征戰，您該不會是想跑吧？」

「嗯？」張承把眼睛一瞪。

「咳……！」諸葛瑾也是極力咳嗽，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想到了這一點，龍飛大軍的到來，對於東吳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眼看著大勢已去不跑才是怪事。

司馬懿面無表情，看著三人懷疑的眼神：「既然如此我就留在這裡，等到建業城破之時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如果想要聯合我家主公，大將軍和各位儘管派人去，只要能說動也算你們本事，眼前的形勢沒有我家主公相助，吳國恐怕堅持不了幾日。」

「胡說！」張休怒道：「我吳國還有大軍二十萬，良將千員，一時半會還不至於被龍飛拿下，倒是你們彈丸之地，而先生又讓龍飛如此憤恨，不知道我們將先生交給龍飛，龍飛會不會手下留情？」

「哈哈哈……」司馬懿哈哈大笑：「那張將軍要不要試試？」

「也好！」張休大喝一聲：「來呀！將司馬懿拿下！」

「且慢！」兵卒剛剛踏進房門，司馬懿立刻大喊。張休很有可能早就想這麼幹了，一出聲，門外立刻進來是個大漢，早都埋伏好的。

張休微微一笑：「先生怕了？」

司馬懿微微搖頭，臉上竟然帶著淡淡的笑意：「張將軍如此自信？不妨往你們身後看看再說。」

三人急忙轉頭，就在他們的身後，也有十幾個黑衣人，臉上蒙著黑布，手裡提著寶劍，就這麼靜靜的站著。張承大驚：「這！司馬懿，你想幹什麼？」

司馬懿淡淡道：「只要張將軍不想幹什麼，我也就不想幹什麼！今日我準備回徐州，希望各位能夠送送，不知各位是否願意？」

此話一出，那些黑衣人往三人跟前進了進，嚇的張承連忙後退。諸葛瑾急忙道：「先生這是做什麼，大家都是自己人，動刀動槍的多不好，快快放下刀槍，司馬先生回徐州也是給我們尋找助力，賢婿咱們應該相送，應該相送。」諸葛瑾一邊說話，一邊不停的給張承使眼色。

張承深吸一口氣，一揮手，十幾個膀大腰圓的兵卒退了下去。一臉怒氣的看著司馬懿：「司馬先生要走，我們不強留，請便！不送！」

「哈哈哈……」司馬懿哈哈大笑，轉身揚長而去。看著張承、張休兄弟咬牙切齒。

司馬懿走了，龍飛可沒走。吳軍已經送來的求援信，然而張承不敢增援。吳國大軍一直都在龍飛的控制之下，人數不但少，而且訓練極差。特別是這一兩年，魯肅、徐盛等人死的死，走的走，吳國兵馬軍心渙散，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雖然臨戰之時，張承下令抓丁，效果也並不是太好。

吳國可以說千瘡百孔了，想要救已經是不可能了。所剩無幾的兵馬，張承還要留著保守建業，這是國家的首都和心臟。吳郡短短三天便宣告失守，太守一下全部投降。只有太守張橫死戰不退，因為他也是張家人，不能丟了張家的臉。

吳郡失守，吳國僅剩兩郡，而江都郡已經被海軍包圍，就算張承相救也沒有機會，何況還隔著長江，隔著沙頭鎮。江都太守已經看明了形勢，在被圍五天之後，也就是在吳郡陷落的第二天，開城投降。直刺龍軍徹底清理掉了建業周圍的所有障礙，思路大軍浩浩蕩蕩趕往建業。

張承孤零零的坐在朝堂上，身旁只有那個牙牙學語的孫浩。孩子對於這一切懵懂無知，一邊玩著張承的袍服，一邊呵呵的笑。堂下的文武百官所剩無幾，有些攜家帶口，穿越長江封鎖線，逃往徐州，有些出城投降，希望龍飛能給自己一個活命的機會。剩下的人全都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臣。

薛綜和步鷺竟然沒有走，這讓張承有些意外。薛綜看著張承：「大將軍，事情緊急，應該立刻調集兵馬防守四門，若是被龍軍的姦細潛入可就麻煩了。」

張承反而問道：「你們兩個為什麼沒走？」

步鷺噗通一聲跪地：「我們也是吳臣，豈能在這危急時刻捨棄陛下而逃命，請大將軍明見，我等願意與建業共存亡！」

張承才不信他們的鬼話，不過聽起來還是蠻提神的。張休看著薛綜、步鷺：「二位乃是吳國的中流砥柱，比起那些忘恩負義的傢伙強多了！」一扭頭：「大哥，你就下令吧！咱們與那龍軍決一死戰，我倒要看看龍軍有多厲害！」

龍軍一路上進攻猛烈，所過之處，敢有反抗者殺無赦。特別是攻打吳郡的高覽大軍，經歷過了疾病這麼的半年，傷亡最大。不用高覽吩咐，戰鼓一響，兵卒們爭前恐后沖向吳郡城牆，那種生不畏死，捨命一搏的精神讓吳軍膽戰心驚。短短三日，有張承的族弟把守的吳郡宣告攻下，成為帝國歷史中最快的一次攻城戰。

郭嘉對這中精神的概括是：仇恨的力量。只有恨才會將人體的潛能激發出來，這一點不假。龍飛記得很清楚，當年自己的小隊在於毒販的較量中，隊長受傷之後，他們隊里的所有人都打出了最好的記錄。狙擊手連續二十槍，槍槍爆頭，要知道那是在移動的情況下。自己也是一樣，上躥下跳，一梭子子彈打完，竟然殺了八個，這也是自己最好的記錄。

仇恨是個好東西，特別是在戰鬥的時候。

建鄴城就在眼前，東南西北四座城門被死死圍住，裡面的人插翅難逃。城牆上的兵卒都在發抖，因為他們看見城下那一眼望不到邊的戰陣，和兵卒們身上的殺氣。

大風卷著黑底紅字的青龍旗，咧咧飄揚。龍飛金盔金甲，騎著馭風就站在城下，左右兩邊文武大將威風凌凌。典韋大吼一聲：「城上的聽著，我們老大讓張承那小子出來！給你們一個時辰，如果還見不到人，就休怪我們老大不客氣了！」

大炮再次被推出來。大炮的事情幾乎是天下諸侯的噩夢，雖然沒有親眼看見過，當它們被推出來的時候還是讓吳軍都是一驚。

張承到底是大將軍，聽完守兵的報告，冷哼一聲：「先禮後兵，好，我就先聽聽你龍飛要說什麼！薛綜、步鷺留下，岳父大人和二弟隨我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