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餘波
此時此刻,偌大的積雷山竟鴉雀無聲,數萬天兵與妖眾盡皆駭然的盯著6壓手中那不起眼的黃皮葫蘆,紛紛猜測這是何等異寶,竟能直接將准聖擊殺。
就連天庭之上遠觀的昊天此時也愣住了,握著杯盞的手頓了頓,一眨不眨的盯著6壓手中的法寶,輕聲道「原來竟是此物...這彌勒死得也不算冤!」
原來這黃皮葫蘆喚作『斬仙飛刀』,乃帝俊遺物,原本便是先天靈根葫蘆藤上所出,此後又被帝俊用眾多靈物煉製而成,端的不凡,6壓初用此物,也未曾料到竟有此等威力,見著地上躺著的彌勒屍身也有些懵,只能朝刑天看去。
此時非量劫,眾人也是心照不宣,相拼未曾下過死手,最多也不過落一落麵皮,彌勒在佛門舉足輕重,但現下竟然死於6壓之手,刑天知道今日不能善了,只冷冷瞧著燃燈,看他意欲何為。
燃燈此時也進退兩難,有了刑天等人的相助,佛門今日想要降服積雷山群妖已是空談,但現在卻又退不得,未來佛死在積雷山,自己等人若退去,那佛門便真的貽笑三界。
進不得,退不得,燃燈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菩提伏魔大陣之中,那裡有準提的神念在,這件事恐怕也只能聖人來解決了。
大陣內,准提此時也並不好過,雖然自己仗著大陣與菩提木加持不怕孔宣,但孔宣有五行化生之法,自己也傷不得他,兩人只能這麼乾耗著。
感覺到彌勒身死,准提面色黑得似要滴出水來,怒道「孔宣,你教出來的好弟子。」
孔宣略一感覺便知道發生何事,笑道「准提,戰場一事本就生死難料,彌勒技不如人,你又何必硬加指責。」
彌勒輕視6壓,本就失了計較,況且6壓身後有兩位聖人,准提也不願過多糾纏,只道「孔宣,待得劫起之時,吾等因果自有了結之時。」說完便撤掉了大陣,帶著一眾佛子回了西方。
看著佛門離去,七大聖與群妖發出震天的笑聲,今日一役,即便妖族死傷眾多,但能打敗佛門與天庭圍剿,以弱勝強,日後行走三界,也有了自傲的資本。
原本以為可以好好打一場,沒想到佛門竟然做了縮頭烏龜。刑天略有些失望的搖搖頭,只得與6壓一起帶著眾妖清點死傷。
佛門既然已走,天庭自然沒有多呆的理由,昊天冷笑著將李靖召回,便沉默著不再言語,王母見得昊天神態,有些為難的開口「夫君,眼下佛門如此失利,彌勒佛更是身亡,我天庭恐怕還需另謀出路。」
「另謀出路?」昊天看向王母,意義不明的笑笑「夫人無需過於擔憂,我天庭根本不需依靠任何人。」
王母仔細看了看昊天,問道「夫君何出此言?我天庭受命於道祖,可三界卻盡在佛道二門手中掌控,若我等不籌謀一番,恐怕只能淪為傀儡。」
「我等便做那傀儡又如何」昊天緩緩起身,掃了眼天庭,道「到今日吾才深知自己錯得離譜」
看了眼疑惑的王母,昊天又道「我等坐擁天庭,身處上位,最重要的便是做好平衡二字,如今天庭盡在道門手中掌控,是以我等才想要聯合佛門,但夫人可知,下一量劫佛門才是主要應劫對象。」
「夫君此意....?」
撫摸著那方代表著玉帝的印璽,昊天笑了笑「量劫一起,三百六十五位神位便需重新分封,佛門此時雖然信徒眾多,可惜先天不足,肯定會損失慘重,此後天庭便有佛門之人入住,二派均想傳道,到時自然任由我夫婦二人取捨。」
此等大局之勢,王母自然一點就透,當下撫掌笑道「夫君言之有理,三清不問世時,借著我天庭管轄三界,若佛門再進人,恐怕又有一番爭端,到時他們對我等自然有所求,吾等也不需再做任何一方附庸。」
佛教在東土缺少教化的名義,若入主天庭,自然需要昊天大開方便之門,但這事道教又怎會同意,是以到最後,天庭只會是兩派爭取的對象,昊天能將此事看得如此通透,自是難得。
佛門中,眾人看著那彌勒的屍身都有些沉默,燃燈輕嘆一聲,對準提道「佛母,未來佛無故隕落,道門一定會大肆宣傳,對我佛門打擊甚大,眼下該如何是好。」
毗婆屍佛也道「積雷山數萬妖眾,更有截教與瀛洲島之人,吾等若不想一個兩全之策,恐怕量劫未來,我佛門已先倒。」
「此事吾自有辦法」准提擺擺手,笑道「只需要告知一眾信徒,彌勒佛為眾生得脫苦難,在積雷山以身飼魔,雖寡不敵眾,但雖死猶榮,臨死之時更言『待得未來星宿劫,吾自會再次成佛,度化眾生!』」
「佛母妙計」毗婆屍佛聞言一喜「如此一來,道教即便有萬般算計,也只會為我佛門徒做嫁衣。」
燃燈面色維喜,但又頓了頓,為難道「佛母,這釋迦摩尼與三位護法菩薩.....」
釋迦摩尼雖是現在佛,但多番落佛門麵皮,三位護法菩薩在此時大戰更是逃離戰場,讓佛門徒增笑柄,佛門中對他們早已怨聲載道。
提起他們,准提哼了聲也沉默下來,幾千年來,自己一直以佛法熏陶他們,未曾想他們竟然絲毫不受渡化,看來為了佛門,也只能用他們與三清換一個人情了。
想到這,准提面色也有些蕭索,只得擺擺手「此事吾自會處理,你等先趕去與信徒交代彌勒佛之事。」
積雷山一役后,牛魔王等七大聖風頭一時無兩,眾妖雖然名義上還是妖族,但也算是歸在了道門一方,司年等人更是示意他們大肆宣傳彌勒佛隕落的消息。
在儒門與眾妖的宣揚下,起初佛門信徒還人心惶惶,但不久便聽到了燃燈古佛的說辭,頓時心中安定,身覺彌勒佛大義,自此信奉佛門之人更加多了。
瀛洲島內,司年好整以暇的飲著茶,對回報消息的眾人道「佛門正是大興之時,有如此做法不足為奇,眼下西遊一事即將完畢,想來佛門更該風頭無兩,我等現下沒必要與他們硬爭。」
刑天問道「老師,如今6壓師弟與佛門因果已生,恐怕....」
司年放在茶杯,滿意的看著刑天,地府千年刑期不僅增長了修為,更是磨礪了他的心性,此次能以瀛洲為先,主動與6壓修復關係,讓瀛洲少了一個麻煩,當真是大功一件。
「刑天,此次你做得很好」司年笑了笑,看向6壓「放下前塵,克服心魔,你能有此等造化,吾對女媧娘娘與你父母也算有了交代,佛門一事自有吾與你師伯扛著,你無需擔心。」
「多謝老師」6壓並不怕佛門前來尋仇,但見司年主動將其因果扛了過去,還是紅了眼,起身重重磕了幾下頭
「起身吧」司年將他扶起,對一眾弟子道「眼下天意興佛,吾等也不便硬拼,你等各自回府清修去吧,待得下一量劫起時,我瀛洲與佛門的因果自有了斷的時候。」
等得眾人離去,閉目的孔宣睜開了雙眼看向司年,微微蹙眉
司年疑惑的盯著他,伸出手想要替他眉間的皺眉揉平,可剛一接觸到,就見孔宣原本光潔的眉心隱隱現出一絲黑色的氣息。
「這....這是...」司年大驚失色,這黑色的氣息明顯是羅睺的魔氣,為什麼會再次出現?
「羅睺並未身死」沉默半響,孔宣開口道「此次積雷山一行,我隱約察覺到自己身上殘留的魔氣正隨著那些煞氣流入地底,若非羅睺,實難有他人能躲過聖人的追查。」
「我早該想到」司年起身拉著孔宣,說道「我等去尋道祖,魔道不兩立,既然羅睺未死,道祖定不會袖手旁觀。」
「此事可先緩緩」孔宣紋絲不動,緩緩道「這羅睺能在開天之劫中倖存下來,又能逃過道祖的追查,定是有獨到之處,今次之事若道祖察覺,想來他定有其意,若未曾察覺,即便吾等相告,也於事無補。」
「難道我們就這麼看著?」司年哼了聲撇過頭去,頓了頓,又將頭撇回來,擔憂的看孔宣「既然羅睺未死,你身上殘留的魔氣.....」
孔宣笑了笑,將司年拉入懷中「些許魔氣並無大礙,這羅睺既不敢現身,想來並無把握能擊敗道祖,我留著這魔氣,便能掌握他的動向,這對以後或許有所幫助。」
「但是....」司年還未說完,孔宣就將他唇封住,良久才分開「量劫中正是煞氣與怨氣滋養之時,羅睺定不會放過此等機會,與其如此冒失,倒不如先謀劃一番,再一網打盡.....」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