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軍爺再入賈府
拿著手中燙金請帖,薛錦總算知道為什麼賈家的老太太那麼高興了,合著是大孫女賈元春被封了妃,難怪那麼得瑟的要宴請全京城的達官貴人。
下午,薛錦和薛母帶著禮物來到了榮國府,因為擔心又出什麼幺蛾子,母子兩人默契地都沒有帶薛寶釵和薛蟠過來,儘管薛蟠為此鬧騰了很久。
薛母將賈赦的事情告訴了王夫人,王夫人對賈赦向來不屑,若不是賈赦比自家老爺先出生,這繼承爵位的人,不用說肯定是自家老爺的,王夫人一直覺得這榮國府的一切都該是他們老爺的,賈赦那個人貪花好色不說,文不成的武不就,只會惹麻煩,真是看著就礙眼,這下子竟敢威脅自己的妹妹,王夫人覺得自己的威儀被挑釁的,當下跟薛母拍胸脯保證,絕對不讓賈赦亂來。心裡還想著,趁機給大房那邊添添堵。
有了王夫人這句話,薛母也就放心了,晚上宴席上的笑容也真實了不少。薛錦看到母親的笑容,就知道賈赦那事兒算是解決了,但是他卻覺得心口悶悶的,但是一旁的賈璉總是拉著他喝酒,推辭不得,加上他此刻心中煩悶,乾脆就跟賈璉大碗酒大碗酒的喝起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身體卻是越喝酒神智卻越發清明,喝到後半席,賈璉已經醉的滿嘴胡話了,薛錦還是神色淡淡的,在一旁自斟自飲。
「薛錦,你、你知道么?我有……有多羨慕你?」打著酒嗝,賈璉靠著薛錦道。
「羨慕我?」薛錦挑眉,看了看四周,薛錦和賈璉因為喝酒,所以選了一桌遠離主席的,現在所有人基本上都圍著中間那幾桌主席,忙著巴結賈家,他們這一桌,此刻竟只剩下他和賈璉了。
「哈哈……我賈璉,榮國公的嫡孫,在府里的地位還不如老太太身邊一個得寵的丫鬟,如今賈元春成了妃子,二房日後估計更囂張了,呵呵,薛錦,我看得出來,薛姨媽很在乎你們,不像我,爹不親娘不愛……嗝,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就跟你說起這個來了,不說了不說了,喝酒喝酒……」
說著喝酒,但是酒壺還沒碰到嘴,賈璉就醉倒了。薛錦看了眼賈璉,默默地叫來小廝,讓人把賈璉給送回房休息。
當夜鬧騰的很晚,所以薛母和薛錦便在榮國府住下了,想著一晚上應該沒什麼事,反正明天一大早就走,結果,事情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天還未亮,薛錦就聽到薛母那邊傳來了敲門聲,動靜還不小,等薛錦穿戴好走出去,就看到周瑞家的臉色難看的站在那裡,薛母一臉莫名,神色也有些薄怒,薛錦挑挑眉,不動聲色的走過去,擋在了薛母的身前,「這位嬤嬤,可是有事?」
周瑞家的上下掃視了一番薛錦和薛母,最後語氣不好道:「太太有請,請二位跟我走一趟吧!」說完也不等兩人的反應,轉身自顧自的走了,薛母心中不忿,面上也我微微有些薄怒,薛錦更是,直接拉著薛母回了裡屋,吩咐丫鬟看茶,這麼早起來,天氣涼,薛母一向身體不適特別好,還是先暖下身子再去吧。
過了沒多久,那周瑞家的又去而復返,面色不耐的對二人道:「你們怎麼還沒出發,太太和老太太都在等你們呢?!」
對方急了,薛錦卻不急了,慢悠悠的喝著茶,「不好意思了,我娘身子寒,外邊涼,所以先喝些熱茶暖暖身子,若是病了可就不好了,太太和老太太那般善心慈祥的人,想來是不會怪罪我們的。」
周瑞家的撇撇嘴,想辯駁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若是反駁對方,豈不是在說太太和老太太不慈祥不善心,那可不行,只是太太和老太太那邊正等著薛母呢,嘴下不由催道:「那你們快些,老太太也等著呢,她老人家身子累不得。」
累不得不會別來找麻煩啊!好好當一個老太太不行么,沒事兒跳跳廣場舞、嘮嘮嗑多好。薛錦心裡吐槽,手上喝茶、泡茶的動作很是優雅,倒是急煞了一旁的周瑞家的。最後還是薛母心裡著急,開了金口,薛錦才算結束了這不算漫長的等待。
等到薛母和薛錦到場的時候,榮國府里稍微有點權利的人也基本都到場了,就連一直悶在房間里讀書的賈珠也來了。在場人的臉色都狠難看,見薛母和薛錦來了,俱是面色難看的看向二人,尤其是王夫人,那目光簡直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薛錦不明所以,這架勢有些像三堂會審,再看堂下,那裡跪著一個衣衫凌亂的女子正在嚶嚶哭泣,隱隱有些熟悉。
看著一旁羞紅著臉的家政,瞪著家政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賈赦,王夫人惡毒的眼刀,刑氏(賈赦的老婆)眼中的幸災樂禍,薛錦的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了賈璉,只見賈璉滿臉焦急的看著他,不停的給他打眼色,什麼情況?
薛錦不會讀唇語,哪怕賈璉說再多也沒用,薛錦收回目光,淡淡的看著自己腳尖,似乎對房間里的一切都不在意,不過,賈璉這次的人情,他算記下了。
「政兒媳婦,人來了,就把情況給薛家娘子給說道說道,怎麼說這翠柳也算是她帶來的人,該知道的還是得讓她知道的。」見人都到齊了,老太太開口道。王夫人咬牙看向自己的親妹,慢慢的說著今晚發生的事。
原來翠柳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薛蟠鬧著要著哥哥不肯睡,翠柳無法,才來到榮國府找薛錦,不想卻經過花園的時候,巧遇到醉酒的賈政,賈政以為是自家的丫鬟,酒勁兒一上來,竟是直接把人給當場辦了,直到被榮國府的婆子經過發現,以為是賊驚聲叫了出來,驚動了府中眾人,這有了眼前這一幕。
這本不是什麼大事,翠柳也不是什麼大家小姐,被賈政睡了也就睡了,大不了把人給納了當個妾室不就行了,事實上老太太和賈政都是這樣想的,所以話里話外也沒太當回事,「事情就是政兒媳婦說的那樣,老太太這麼晚了吧你們叫過來,就是想跟你們說一聲,這個翠柳我老太太就做主幫政兒收下了,看在我們兩家的面子上,榮國府不會委屈她的,一個妾室的位置是跑不了的。」
老太太一副大度施恩的樣子讓薛錦倒足了胃口,再去看翠柳,得,對方已經感恩戴德的在那裡跪拜了,「多謝老太太,多謝老太太,嬪妾日後定會好好照顧老爺!」說著還梨花帶雨的對賈政不著痕迹拋了個媚眼,讓賈政心中一動。而一旁的賈赦眼睛都氣紅了,怒氣沖沖的瞪了眼賈政。
「既然如此,那便依老太太說的來辦吧,過幾天我便派人將翠柳的賣身契給送過來,日後這翠柳便是榮國府的人了。」翠柳的表現薛錦和薛母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看來這個丫鬟並不像在薛府表現的那麼老實。
回到住處,薛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一直跟在身後的翠柳此時突然跪下朝薛母哭道:「都是翠柳的錯,讓夫人受罪了。」薛家雖然不敵賈家,但是多條後路總是好的,而且有薛家做靠山,她在賈府的日子也會好過一點。
翠柳的想法不錯,但是薛母什麼人沒見過,翠柳想要兩邊討好,哼,想得倒美,薛錦早在剛才就把翠柳當做了薛家的背叛者,對於背叛者,他從來不會有可憐這種莫名的情緒,所以對於翠柳的嚶嚶哭泣,二人俱是一臉漠然的坐在那裡,直到翠柳發現不對,準備再加一把力,「我知道夫人和大爺都不願意原諒翠柳,都是翠柳的錯,翠柳不該不聽大爺的話來賈府的,可是蟠少爺他哭的好難過,翠柳、翠柳……真的不忍心啊!!」
這哭聲鬧得薛錦心煩,本來睡得好好的被吵醒就很不爽了,「夠了,閉嘴,你很吵,知道么?給爺滾出去!」
薛母看了眼鬧脾氣的薛錦,又看看翠柳,揉了揉額角,「翠柳,真相是怎麼樣的,天知地知,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也不打算多說什麼,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畢竟你在薛家幹了這麼些年,蟠兒你也一直照顧的不錯,主僕一場,這些銀兩和首飾算是我薛家給你的嫁妝,日後你在這榮國府好自為之,王氏是我親姐,此番你的舉動已經讓我和王氏之間的感情起了隔閡,這次我不追究,只有一條你記住,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是我薛家的人,也不要妄想打著我薛家的招牌狐假虎威,」薛母很生氣,又是一個利用她上位的丫鬟,天知道她多想把這個女人賣去當苦力,但是賈家老太太開了金口,她不能為了一個丫鬟跟賈家交惡,不值得!
「大爺,夫人,奴婢、奴婢沒有……」翠柳還想狡辯,兩人卻不想聽了,直接揮手讓人出去。翠柳見勢不可轉,也不裝了,乾脆的對二人跪拜,然後離開了,至於她今晚住在哪裡,就不是二人關心的了。
翠柳一走,薛母就氣得打碎了一旁的茶壺,「這賈家當真是不要臉至極,兩個老□□,還有老太太,一臉施恩的樣子,也不害臊,還有翠柳,心倒是大。」薛母顯然氣糊塗了,今晚他們薛家的臉算是被那個小賤人給丟盡了,一想到剛才賈老太太那囂張的樣子,薛母就來氣。
薛錦淡定的看著自家老媽在那裡發出一連竄毒舌彪悍的罵詞,默默的在心裡的小賬本分別給王氏、賈政、翠柳、老太太記了一筆,同時想著要不要哪天把賈赦賈政給逮到小巷子里胖揍一頓。等老媽罵得口渴的時候,果斷的奉上一杯溫茶水,薛母潤潤嗓子,接著開始罵,等薛母罵完了,薛錦也已經吩咐小廝丫鬟們把馬車準備好了,一行人匆匆離開了賈府。至於王夫人的心情,薛母表示現在不想衝過去當出氣筒,還是等姐姐氣消了再來吧。
第二天一早薛母就讓人把翠柳的賣身契給了王夫人,同樣,還帶了一封信給王夫人,王夫人看了信后,心裡的火氣算是稍稍下降了一些,至於這翠柳的賣身契,哼,握在她手裡,那個小賤蹄子還能翻了天不成。
薛錦這次可不打算就那麼輕易的放過賈家人了,說他小氣也好,說他記仇也罷,總之他就是不爽了,臨走前裝作無意的拍了拍賈赦和賈政的肩膀,輸入一道內勁,哼,等著吧,下雨天疼死你們!
從此沒到下雨陰天的日子,榮國府的兩位老爺一個賽一個的腰酸背痛,無論看了多少御醫吃多少葯都沒有用。遠在金陵的薛錦聞言偷著直樂,哼,讓你們得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