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約是察覺到了李素年的心動，系統又立即恢復了先前那趾高氣昂的態度，一副我看中你身體是你的榮幸的模樣，若是此時他身後有個小尾巴，那一定是翹到天上去了。
「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不早說？」李素年無奈地看著前方，氣憤憤地罵道，「我就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要我提供能量不說，還要搶佔我的身體，說實話，你其實是被封印在石頭裡的妖怪，騙我跟你達成什麼契約吧？又或者你根本就是個yin魔？」
他就知道的，他才不是小說裡頭頂光環的主角，那些好事跟他根本就不會沾邊，能撿到一具漂亮的身體重生一回，已經是他兩世人品爆表的結果了，連帶被陸明昊這個大惡人看上，對他的人生來說，都是慣來就有的悲劇，想開金手指，下輩子吧。
「你想太多了，開放身體共享功能是為了替你收集到足夠的信息，之前提到過類似於情景構建、社交系統這一類的東西，都是需要你開放身體共享許可權才能達到的。你身體的自主權仍在你手裡，如果我直接就能控制你的身體，何必還要跟你說？」
「是嗎？」李素年輕哼了一聲。
見李素年仍然十分懷疑，系統沉默了一會兒，用一種誘騙的語氣說道，「你知道情景構建么？就是把和你搭戲的人的信息收集起來，再構建出一個和劇本里一樣的場景，你就在那裡面先和他們搭戲，這之後通過三百六十多無死角的研究，找出你身上存在的問題，不僅可以縮短磨合時間，減少演戲時ng的次數，還可以提升演技。
李素年摸了摸下巴，低聲道，「這個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系統趁熱打鐵繼續道，「社交系統的功能更為強大，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它可以自動捕捉到你身邊人的小偏好，他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你都一清二楚，這樣你和他們相處的時候就。而隨著你目標達成度的增加，更多的功能也會隨之開啟。」
「只是共享給你，我隨時可以關閉共享？」李素年還是有那麼一點顧忌，對他來說，和男人上床始終是心裡的一道坎，如果和那個陸明昊在一起的場景被系統看到，它在熱情地和他討論幾句，他一定會瘋的。
「當然，控制權仍在你手裡，不過在你達到一定目標幫助我實體化之前，我會先接收你一條手臂，當然，不會影響你的正常生活的。」系統在說這話時很有些底氣不足，怕愛糾結的李素年不肯答應他。
它在沒有光沒有聲音的混沌世界里沉睡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醒過來，不想又一次沉睡過去。
李素年猶豫了一會兒，一條胳臂么，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控制他一條胳臂，不過對方提到了實體化，也就是說他們這其實是一場互利互惠的交易，果然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想到這，立即點頭應了下來。「我同意。」
「契約達成。」正太音變得特別嚴肅，之後就失去了聲音，任憑李素年怎麼呼喚都不肯出來。
突然間腦海里一道光閃過，李素年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勉強扶住牆壁，左手卻突然失去了力道，一瞬間下垂，引得他差點沒整個人倒在地上。
李素年掙扎著靠坐在馬桶上，緩了好一會兒這才舒服一點，想起左手突然的不正常，嘗試著將它抬了起來，舊瑩潤白皙的手指上沒有一點繭子，漂亮得很。
握拳，張開，似乎和從前沒有什麼不同，可在心底又總有那麼一點異樣，就彷彿這是別人的手。
「哈哈，這條手臂歸我了，」腦海里響起了天下令歡快的笑聲，在李素年詫異那聲音怎麼跑到腦海里來的時候，那隻手突然爬上了他的臉，在他臉上摸了一把，笑嘻嘻地說，「我說你皮膚可真不錯，快讓我看看臉長什麼樣。」
「你……」看著無比活躍的手，李素年倒抽一口涼氣，要不是自己先和它聊了半天，一定會以為見鬼了，竟然真的就這麼不受自己控制了。
李素年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走到鏡子前，鏡子里的人面色蒼白，活像一隻中世紀的吸血鬼，不由得大吃一驚，厲聲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啊，忘記跟你說了，你的精神力量太差了，這一次契約不光消耗了我儲備的巨大能量，也嚴重影響到了你的精神系統，你可能會出現短暫而劇烈的不適反應。」
「這麼重要的話你怎麼不早點說？」說完這一句，李素年嘭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李素年是難受醒的，他上一世身體不錯，幾乎沒怎麼生過病，就是這一世換了個殼子，雖說因為之前原主的折騰，身體還有些虛，但總體來說也還不錯，至少沒什麼大不適，可現在突然被天下令這麼一折騰，竟然發起燒來，燒得李素年只覺得整個腦子都是懵的，渾身上下痛得厲害。
「醒了？覺得怎麼樣？」李素年正發懵之際，就聽見陸明昊好聽的聲音傳來，隨即一隻修長冰涼的手覆上了他的額頭。
惡魔的聲音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即使現在李素年已經燒得有些糊塗了，仍然記得這個讓他害怕的聲音，眯著眼睛看了過去，就見陸明昊雙眉微蹙，眉宇間寫滿了不開心。
李素年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但他知道，神經病是從來沒有道理可言的，他現在實在沒有精力應對陸明昊，怕他鬧脾氣，閉上眼睛想要努力縮減存在感，可是藏在被子里的那隻左手，卻不顧一路艱辛，歷經萬難鑽了出來，一下握住了陸明昊的手。
「衣食父母啊，」綿軟的正太音在腦海里響起，那星星眼差點沒閃瞎了李素年的雙眼，接著又是一聲感慨，「真是帥哥啊。」
李素年，「！！！」
李素年覺得自己都要被氣得清醒過來了，難怪這破系統要收定金的，感情這隻咸豬手是用來勾引契約者的，或許有必要和這個自作主張的天下令談一談。
大約是因為李素年那「不自覺」的親近，陸明昊微蹙的眉頭終於稍微舒展了些許，十分自然地將對方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手裡，拿到唇邊親了一下，嘴裡說道，「怎麼這麼大的人還這麼愛撒嬌呢，真是拿你沒辦法。」
他是從s市的飛機場直接過來的，剛在那邊下飛機，就接到小孟的電話，說李素年昏倒在了洗手間，送到醫院后又一直高燒不退，驗血的情況不是很好，連市區都沒去，直接把會給推了，從機場又飛回來了。
早上李素年還好好的，他一走就病了，陸明昊覺得不用想又是那傢伙吸引自己注意的小把戲，畢竟這種事在他的身邊實在是太常見了，雖然李素年捨不得他的離開，讓陸明昊覺得自己被重視了，可對方這麼不愛惜身體，還是讓他很生氣。
陸明昊進來時，小孟也跟了進來，才剛給陸明昊端椅子在床邊坐下，李素年就醒了，時間把握得恰到好處，若不是先前李素年燒得人都糊塗了，連小孟都覺得這是他導演的一場戲了。
畢竟李素年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抗拒都不算徹底，又是那個圈子裡的人，更多時候反倒像是故意引起人的征服欲，不過李素年再如何，若是老闆對他不感興趣，怎樣都是白搭。
小孟跟了陸明昊這麼多年，能把工作狂人從現場調回來，他李素年還是頭一個，比陸明昊他爹還厲害。這樣的人搞不好就是未來的另一個主人，小孟決定以後對李素年要更加上心，見他一醒，立即邁著貓步出去叫護士了。
像是要發泄心裡的不快一般，陸明昊忍不住用手掐了一把李素年的臉，可是才下手又捨不得了，到最後只輕輕地捏了一把，看起來倒像是在*。
李素年不懂他的心思，以為自己病了對方還懷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只在心裡大罵禽獸，又對那自作主張的天下令十分的不滿。
護士量過了體溫，溫度沒怎麼降，似乎吊水的效果並不明顯，陸明昊看著面色潮紅的李素年又一次皺眉。還是李素年知道自己的情況，估計再過個一會兒就沒事了，也不想之後再打針，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不要再給我打針了，到晚上就好了。」
陸明昊以為他是怕打針，想了想道，「吃中藥怕不怕，還是說試試刮痧？」
李素年搖頭，閉上眼重新睡了，這很有些閉門謝客的意思，偏偏陸明昊不管他這些心思，也不走，只在旁邊守著，小孟小聲說道，「先生，剛s市那邊打電話過來，希望您能趕緊些過去。」
陸明昊看了眼床上的人，搖了搖頭，「他燒還沒退，到晚上體溫也容易反覆，我在這守著。」
聽到有人讓陸明昊走，原本閉了眼裝死的李素年立馬睜開了眼睛，兩眼裡冒著精光，不顧沙啞的嗓子激動地說，「工作要緊，你趕緊去吧，不要為我耽擱了。」
在李素年說這句話的意思，那是你趕緊地滾蛋，別在這騷擾我了，可聽在陸明昊耳朵里就變成撒嬌，故意說反話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摸了摸李素年的臉道，「別擔心，我不會扔你一個人在這的。」
我能求你把我一個扔在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