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威逼利誘
聽著沈語蓉這樣嚴肅的語氣,以桔兩個人也不敢多說什麼話,都低頭安靜地候在一旁。
沈語蓉察覺到自己情緒有些外露,便深吸了一口氣,收斂起面上的怒色。
「雨貴人那裡不用給她留臉了,讓她每日攬鏡自照的時候,都覺得了無生趣。一個毀了臉的宮妃,恐怕連最後的一點兒希望都沒了!」沈語蓉揮了揮手,提起陸雨的時候,臉上露出幾分不耐的神色,像是看見了蒼蠅一般。
「是。」兩個宮女都規矩地行禮,伺候她上床歇息了。
陸雨抹了那香膏沒幾日,又用完了。但是臉上的疤痕不僅沒有消掉,相反還更加嚴重了。為了要去掉這些疤痕,太醫曾經叮囑用藥時不能塗抹胭脂水粉這些東西,所以這樣素麵朝天,更能看出臉上的印記有多麼的暗沉。
她的脾氣越來越差,當她再次向昭妃那邊要香膏的時候,得到的答案卻是拒絕。昭妃依然派了柳兒過來,這個頭等宮女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上回來送東西的時候,還是笑意吟吟輕聲細語的,但是這會子卻已經變了一副嘴臉。
「雨貴人,我們娘娘請您諒解幾分。畢竟這香膏十分貴重,她統共就得了那麼幾個已經都送給你了,這回是真的沒有了!」柳兒低著頭,雖然神色之間依然看起來十分溫和謙卑,但是語氣里卻透著幾分堅持不退讓。
陸雨此刻躲在屏風後面,她現在根本不出去,除了身邊幾個伺候的宮人,能夠看到她的真面目之外,其餘的人都得隔著屏風跟她彙報。柳兒說完這話的時候,下意識地抬起頭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屏風,不由得撇了撇嘴。
陸雨看著柔柔弱弱的,別人還沒說幾句,她就紅了眼眶像是被欺負了一般。原來竟是這麼看重那張臉,而且她剛剛進入內殿之前,甚至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聲響,像是什麼東西摔碎在地上一般,明顯就是這位雨貴人又生氣了。
「你回去告訴昭姐姐,她要什麼我都給,只要我有的。這是我存的一些銀票,你拿回去給昭姐姐瞧瞧,不夠了再來我這裡拿。那香膏可就是我這張臉的全部指望啊,也是我這輩子的期望!」陸雨的聲音顯得十分急切,語調甚至都是顫抖,也不知是太過於激動還是傷心,就像是要哭出來一般。
陸雨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宮女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梨花木匣子。走到柳兒的面前時,那宮女打開蓋子,裡面有厚厚一疊銀票,直接往她手裡塞。
柳兒卻是不為所動,連連後退,避開那個匣子,仍然還是那種不卑不亢的聲音道:「還請雨貴人不要為難奴婢,娘娘說了不能收您的東西。」
昭妃拉攏了陸雨這麼久,自然也十分了解她的個性,所以派柳兒過來的時候,就細細叮囑過她一番。柳兒想起方才雨貴人所說的話,臉上露出了幾抹嘲諷的笑意。
現在的陸雨能替昭妃做什麼?原本那一張能勾人的臉都沒了,況且讓陸雨去挑撥離間,她也干不來,昭妃自然不會養一條不咬人的狗!
「是嫌少了嗎?沒事兒,我這裡還有,只要昭姐姐把香膏給我,我這裡所有的好東西,都送給昭姐姐!」陸雨的語氣里已經帶了幾分明顯的不耐煩,只不過因為還想著討要香膏,所以她還是抑制住自己的怒火。
「奴婢做不得主,還請雨貴人不要為難奴婢!」柳兒依然還是那句話,連語調都不曾改變,甚至更加清冷了一些。
陸雨急紅了眼,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身,猛地抬腳踢向屏風,聲音裡帶著幾分歇斯底里:「你這個刁奴,昭姐姐一定不是這樣說的,她不會棄我不顧的,肯定是你自作主張!」
屏風晃了幾下,柳兒抬起頭就看見似乎要往自己這邊倒過來,身上都冒出了冷汗,還好方才那個小宮女反應夠快,拉著她的衣袖就跑到了旁邊。屏風倒下來的時候,才沒有砸到她。
看著歪倒在地上的披風,柳兒久久沒有回神,如果被屏風上面的布面砸到還無所謂,但是如果不慎是被周圍的梨花木砸到,恐怕她就得變成傷殘了。
陸雨顯然也被嚇到了,她沒想到只是泄憤地踢了一腳,竟然會造成這樣的場面。如果柳兒回去之後,到昭妃面前告一狀,說雨貴人要謀殺她,恐怕昭妃那邊更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了。
想到這裡,陸雨臉上的神情更加難看。柳兒咽了咽口水,后怕地看向雨貴人。視線掃到陸雨的那張臉時,她明顯是愣了一下。
陸雨的面頰兩邊還有嘴巴的附近,都有面積挺大的幾塊褐色疤痕,遠遠地看過去就像是胎記一般。而且顏色十分深,估計用脂粉也遮蓋不住。當陸雨回看過來的時候,柳兒已經收斂起臉上震驚的神色,表現得十分平靜,她可不想再因為驚詫而被雨貴人用東西砸過來了。
「雨貴人,我們娘娘也著實是有難言之隱,奴婢不敢欺瞞與您。不是她不想救您,而是不能救!」柳兒一下子跪倒在地,一改之前冷清的模樣,相反變得十分懇切,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似乎遭受了極大的痛苦一般。
陸雨也已經回過神來,此刻聽她說著話,便知道還有一線希望。但是最後一句話,讓她的神色變得凝重。
「你們都下去!」陸雨輕輕一揮手,周圍的幾個宮女立刻行禮退下,整個內殿就只還剩下陸雨和柳兒二人。
「現在你可以說了,究竟為何昭姐姐不能救我!」陸雨挑了個座位坐下,揮了揮手示意柳兒也坐下。
柳兒卻是搖了搖頭,執意要跪在地上,她的眼眶已經紅了,顫著聲音道:「貴人您之前使用香膏,只不過抹了兩個,傷疤就已經全部消失了。而且當時還是打了六十個巴掌,比這回的嚴重多了。但是這次您受傷之後,就立刻抹了香膏,卻是遲遲不見好轉,甚至還越來越嚴重了,您就不覺得奇怪嗎?」
陸雨被她這麼一說,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麼,一下子怔住了。緊蹙著眉頭,陷入了深思之中,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只是她臉上的神色異常難看,整個人都縈繞著一種陰鬱的氣息。
「你是說有人給我背地裡下藥?」陸雨整個人都緊緊繃起,顯然對於這樣的想法,感到極其憤怒。
後宮的女人大多數就靠一張臉吃飯,誰如果下了黑手,就等於要了她的命!而且這麼多日她內心的糾結和煎熬,又豈是旁人所能體會的!
「是。」柳兒立刻就點了點頭,彷彿是為了證明她所說的話是真的,她大著膽子抬起頭來和陸雨對視著,眼神異常的堅定,毫不退縮。
陸雨卻是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將桌上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噼里啪啦!」清脆的聲響傳來,顯然是東西摔碎了,刺激著人的耳膜和神經。
「究竟是誰,是誰!為何要這樣害我!」陸雨仍然覺得無法發泄心中的憤怒,竟是將桌子椅子都推翻了。
柳兒跪在那裡,身上再次冒出了冷汗,看著躺在邊上的椅子,不由得心驚肉跳,還好她跪得比較遠,陸雨沒有傷及無辜。
「奴婢不敢說!」柳兒頭碰地匍匐在地上,聲音裡帶著幾分顫抖,顯然是怕極了那下黑手的人。
「說,我一定要知道,一定要治死那人!放把火殺了她,也毀了她的容。」陸雨像是魔障了一般,不停地碎碎念著,嘴裡都在說著如何對付那人。
鬼咋地上的柳兒,嘴角輕輕彎起,臉上閃過幾分詭異的笑容。等她抬起頭的時候,那抹笑意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濃濃的惶恐。
「雨貴人,您多保重,還是莫要說這些話。下黑手那人,連昭妃娘娘都不敢動她,更不敢往下查了,只知道您這裡肯定是出了問題!」柳兒見時機成熟,便輕聲開口說道,她邊說邊發抖,像是怕極了這幾句話,但是又不得不說。
陸雨嘴裡念叨的話猛然停了下來,她抬起頭瞪著柳兒,兩隻手死死地握住,指甲都戳進了掌心裡,她卻沒有感到疼痛。
「是皇后!」她的話音剛落,眼眶就紅了,長長的指甲也生生地被她掰斷了。血珠子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她卻毫無察覺,只是看著柳兒一點點的失神。
「難怪我沒有察覺到,難怪我的臉怎麼都好不了,皇后想要辦的事情,自然是易如反掌。特別是我這種沒有了寵愛又低位的妃嬪,她要我死,我怎麼能讓她活!」陸雨變得更加激動,聲音也揚高了許多,好在外頭有貼身的人守著,也不怕被人聽見。
柳兒見她這麼說,心底輕輕地鬆了一口氣,但是臉上的神色卻是越發的緊繃。
「雨貴人,您莫要想不開。娘娘已經在想法子了,她到處在求葯,聽人說是有比這香膏藥效還好的東西,只不過還需要核實一下。但是如果皇後娘娘還是如此的話,她也不敢給您!」柳兒依然跪在地上,只是身體已經不再顫抖了,但是眼眶還是紅紅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我的葯就要全靠昭姐姐周旋了,皇后那裡,我一定要讓她自食惡果!讓她也嘗嘗毀容的滋味!」雨嬪冷冷地說道,不過雙眼無神,似乎還處於魔障的狀態。
作者有話要說:花樣作死大賽,正式開始,第一個就是雨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