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太後宮里葉馳兩口子磕頭謝恩,知道他們疲累,略說了兩句話兒就讓他們去了,小兩口剛出宮門,後頭劉海追了出來:「小王爺小王妃慢些回去,萬歲爺這兒還有賞的東西呢。」
時瀟愣了一下,下意識瞧了瞧身後婆子手裡的東西,太后賞的鐲子,皇上也賞了如意,怎麼又多出來一份,見劉海手裡拿的字畫,忍不住想笑,暗道莫不是皇上是想告訴葉馳,要多讀書。
等劉海回去,小兩口上了車,時瀟瞧著葉馳笑,葉馳見她那樣兒,就知道她心裡想什麼,笑道:「好你,竟敢笑話我,看我兒今兒饒不饒的過你。」說著張開爪子來撓時瀟的痒痒。
時瀟最是怕癢,給他撓的咯咯笑了幾聲,忙出聲求饒,葉馳才放過她,卻見這一番笑鬧,他媳婦兒一張笑臉紅潤光澤,眼裡跟汪著水兒似的,捂著胸口細聲嬌喘,更別有一番嫵媚風情,葉馳哪裡忍得住,一下抱住他媳婦兒就親上了,不是時瀟硬是推開他,不定還要幹什麼呢。
時瀟低頭見自己的衣裳都亂了,忙整理好,白了他一眼,小聲道:「也不看看哪裡就胡鬧,給外頭的人聽了,不定要怎麼笑話呢。」
葉馳笑道:「放心吧,爺的人都機靈著呢,誰敢嚼舌頭根子的,爺拔了他的舌頭,再說了,咱們現在都兩口子了,親熱些也應當,難不成要隔著八丈遠,又不是木頭人。」說著一舉手裡的字畫:「媳婦兒你倒是猜猜萬歲爺賞下的什麼東西?」
時瀟搖搖頭:「我哪兒猜的著,不過既是賞給你的,倒不如賞一副耕牛圖,再配上一把琴倒比這些恰當。」
葉馳瞅著她道:「別當小爺聽不出來,你是說皇上賞小爺字畫是對牛彈琴呢。」時瀟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自己認了當牛,可不干我的事。」
葉馳咬著牙道:「這會兒小爺治不了你,讓你便宜著小嘴,等回去看小爺怎麼收拾你,你也莫再討饒,討饒爺也不。」
時瀟臉一紅,想到昨兒晚上,臉有些白,生怕他想起那些事兒來,忙指了指那字畫岔開話題:「你快瞧瞧是什麼?」
葉馳卻道:「不用打開,指定是上回給岳父大人借回去的,研山銘跟筆架圖,想是等你歸寧那日,讓我在岳父大人跟前討個好兒,倒是皇上知道爺的心,只怕爺哄不好老泰山,幫著賄賂你爹呢。」
時瀟白了他一眼道:「胡說什麼,皇上九五之尊,犯得著賄賂我爹嗎,倒是對你這番心,你需記著,趕明兒也別凈出去胡鬧了,能幫著皇上的就幫幫皇上,不是為了功名利祿,就為了你跟皇上這樣的情分也應當。」
葉馳忽的湊到她身邊兒道:「媳婦兒你是不是也跟老爺子一樣覺得我沒出息啊?」
時瀟定定望了他半晌兒:「怎麼叫有出息,忽現枝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如果可以我倒恨不能嫁一個平常人家呢,即便沒有這樣的榮華顯貴,夫妻同心甘苦共嘗,就那樣過一輩子也好,只你如今是定親王府的獨根兒苗,便你不想,有些事也要去做,替皇上分憂是忠,承歡膝下聽父母之言是孝,誰也沒讓你去憂國憂民,只是做些你想做,能做的事兒,不像之前成天在外頭無所事事不就好了。」
葉馳伸手把她摟在懷裡:「當初還沒娶你的時候,爺就想等娶了你之後,去遊歷一番,也看看我們大燕的錦繡江山。」
時瀟眼睛一亮:「我也可以去嗎?」
葉馳看著她賊兮兮的道:「那就要看爺的心情了,我媳婦兒要是懂事兒,哄爺歡喜了,帶上也成。」
時瀟瞪了他一眼,卻小聲道:「可是爹娘哪兒……」葉馳道:「這有什麼難的,只要我媳婦兒爭氣,給他們生一個大胖孫子,他們有孫萬事足,哪還會管咱們去哪。」
時瀟臉紅的不行,別開頭不搭理他了,葉馳湊上來道:「爺又沒說錯,你臊什麼。」時瀟索性閉上眼假寐,省得聽他這些沒邊沒沿的話。
卻也不由的想,若果真有那每一天,能出去走走,會是怎樣光景呢,想著想著竟真睡著了,葉馳見她睡著了,知道昨兒天累壞了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低聲交代外頭的得祿讓馬車慢著些。
得祿這才鬆了口氣,剛在宮門哪兒,一瞧見狀元郎,得祿頭皮都發炸,他家小爺這輩子沒忌諱過誰,唯一就這個許明彰,那可是小爺的情敵,便如今小王妃都娶回家了,也都不知道心裡頭還惦記不惦記狀元郎呢,這都成他家小爺一塊心病了,所以一見了面准沒好兒。
剛不是差一點兒就吵起來嗎,說起來,也是小爺太稀罕小王妃了,稀罕的恨不能小王妃心裡頭都是他才好,偏小王妃前頭跟許明彰有這麼一段,分開也不是兩人的原因,心裡頭能不惦記嗎,那句老話怎麼說的來著,得不著的才是好的,要是小爺不跟著攙和,小王妃嫁了狀元郎,一來二去過幾年,沒準也就那麼回事兒了,可這一旦沒成,可就刻骨銘心了,這人啊,要是安心要記著一個人,你是神法兒沒治。
依著得祿想,小爺就跟以前似的挺好,你管她心裡頭惦記誰啊,反正人是你的了,讓狀元郎一邊兒干瞅著去,你過的越舒坦,狀元郎一邊兒瞅著越難過,你要是過的吵吵鬧鬧,狀元郎心裡不定怎麼解氣呢,所以說,他家小爺別的事兒上都挺精明,唯獨一遇上小王妃就傻了一半。
不過,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頭,剛宮門外瞧那意思,小兩口不定要鬧起來,不想從宮裡頭出來的時候,又好的一個人兒似的了,不是冤家是什麼。
眼瞅到了府門前,得祿忙小聲回了話兒,過了會兒,聽見他家小爺道:「讓車把式把車停到側門。」
得祿撓撓頭,心說留著大門不進,做什麼非走側門,等車停在側門,見他家小爺抱著小王妃下來,得祿才明白過來,側門離著爺的院子近,也少人出入,爺便抱著小王妃回去,也無人知道,卻,這可不像他們家小爺的性子,他們家小爺怕過什麼啊,如今娶了媳婦兒倒瞻前顧後的了。
琢磨不透,晚上回家跟他娘一學,他娘頂了他的額頭一下道:「虧你成日在爺身邊兒伺候到大,連這點心思都想不明白,咱們小爺自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小王妃畢竟是新進門的媳婦兒,這轉過天來,就讓小爺這麼抱進府,不定下頭人怎麼說呢,傳到老王妃王妃耳朵里,怎麼想這個新媳婦兒,倒是咱們小爺想的周到,可見是真疼媳婦兒。」得祿這才明白過來,不過小王妃一覺醒來,指定要嚇一跳了。
得祿真猜著了,時瀟本沒想著睡,不想卻真睡著了,且睡的死死,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早不在馬車上了,且屋裡已經掌了燈,忙坐了起來,慌的不行,這般時候了,沒去給老王妃王妃問安,可失了禮數,讓長輩兒怎麼想她呢。
見葉馳進來,忍不住埋怨:「怎麼不叫我,都這般時候了,可怎麼好。」急的眼淚都在眼眶裡直打轉,那模樣兒可人疼的不行。
葉馳過來扶著她道:「你莫急,秋嬤嬤一早就來過了,說咱們今兒一天累了,你身子又弱,今兒晚上讓咱們自己屋裡吃,不用再過去折騰了,老王妃昨兒支愣了一天,今兒乏狠了,也想著早些安置呢,咱們去了反而叨擾了她老人家。」
時瀟這才鬆了口氣,葉馳尋了帕子出來給她抹了抹眼睛,不禁道:「什麼大事兒就只當急成這樣了,你只想著,有為夫給你撐著,什麼事兒都不用怕。」
時瀟心裡一暖,側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已經換了衣裳,低頭看自己的衣裳也換了,扭捏著問了一句:「誰換的衣裳?」
葉馳嗤一聲樂了:「媳婦兒咱們是夫妻,你還怕爺佔了你的便宜不成。」時瀟有些不自在:「也,也不是,就是覺得不好。」
葉馳嘆口氣:「放心吧,是婆子給你換的,爺倒是想給你換,一回來就給老爺子叫到書房去了,說哈祿贊下個月來京歲貢的事兒,你說咱家老爺子也是啊,就算事兒再急,用得著急在這會兒嗎,也不體諒體諒我昨兒剛娶了媳婦兒,不過咱家老爺子也說了,要是咱們覺的府里鬧騰,去別院裡頭住兩天也使得,這會兒剛立秋天還不冷,別院里還能住得,故此,我就跟老爺子說,等你三朝回門,咱們直接從你們家去別院住上幾日,等哈祿贊進京,咱們再回來你說好不好?」
時瀟當然覺得好,雖老王妃王妃王爺都對她不差,到底王府里的規矩大,一行一動都要留心,她又是初來乍到的新媳婦兒,萬一哪裡行差了,怎麼辦,雖說早晚要面對,可晚幾天也是好的,更何況,若是去了別院,娟子就能過去陪她了。
越想越高興,一抬頭見葉馳望著自己,一副急待誇讚的樣兒,不禁想起當初他給大雜院修房子的時候,雖他的性子有些急躁,卻至情至性,不管對旁人如何,對自己卻真是實打實的好。
想著不免心熱,便跟他道:「謝謝你。」
葉馳不樂意了,一下抱住她:「這樣謝爺可不依,怎麼也要親一下。」說著側頭把臉湊了過去,時瀟滿臉通紅,忙推他:「別鬧,仔細下人進來瞧了去。」
葉馳嘻嘻一笑:「媳婦兒放心,管保聽見了也只當沒聽見,你要是不親爺,爺可親你了啊……」說著張著大嘴就湊了過來,時瀟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再鬧,我可惱了。」雖這般說著,卻飛快過來啪嘰親了葉馳一下,然後迅速推開他,跑裡屋去了。
這一下正中葉馳下懷,本來在外屋,有些事兒還不得施展,既然進了裡頭寢室,那就怨不著他了,寢室可不就是睡覺的地兒嗎,他媳婦兒既然跑進去,肯定是困了唄,那就先睡一覺再吃飯也來得及。
邁腳跟了進去,兩個管事婆子見小兩口進了裡屋,對視一眼,暗暗好笑,心說倒是新婚燕爾,一時一會兒都分不開,只這會兒進了寢室還能有什麼事兒,卻不知小王妃那身子可受得住,吩咐備下熱湯,兩人在外頭窗戶跟下候著。
聽見裡頭隱約聲響兒,小王妃的聲兒道:「你早上怎麼應的我,怎不作數?」接著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又聽見小王爺道:「我哪兒應了你不折騰,我是說不跟昨兒晚上一般折騰了……」接著又是一陣聲響,小王爺道:「媳婦兒你就給了我吧……」然後又是一陣軟聲兒相求,那話說出來,外頭兩個婆子對視了一眼,暗道真虧他們小王爺說的出口,她們兩個老婆子聽著都臉紅。
卻想這男人上了炕可不都一樣,別看平常小王爺多疼媳婦兒,真到了這裉節兒上,也顧不得了,且平常越疼,這上了炕越折騰的狠。
時瀟本想著躲開他,進了裡屋一瞧見喜床,想起昨天晚上,忍不住有些怕,轉身就要出去,哪來得及,正好給葉馳堵了進來。
時瀟見他哪樣兒明顯不懷好意,不禁道:「你想做什麼?」那小樣兒更勾起了葉小爺的壞心,一伸手把她抱了起來:「還能做什麼,剛在車上,可還跟爺彆扭呢,這會兒可得讓爺好好親個夠了吧。」
抱著時瀟滾在床里,若論手段,時瀟根本不夠看,論賴皮,時瀟更是拍馬也追不上,論力氣,那就更不必說了,故此,只要葉小爺安心想要幹什麼事兒,時瀟也只能洗乾淨等著的份兒了。
這一番足折騰了一個時辰,葉小爺才放過時瀟,不是念著他媳婦兒身子弱,葉小爺恨不能直接折騰到明兒一早才好呢。
不過想想,這什麼事兒都得圖個長遠,回頭今兒是痛快了,明兒他媳婦兒一惱,不讓他近身,可怎麼辦,即便這麼著,也不知說了多少車好話兒,才哄得他媳婦兒吃了飯。
夜裡再躺下,葉馳又湊過來的時候,時瀟以為他又要幹壞事兒,嚇得臉都白了,兩隻小手一個勁兒直推他,葉馳把她攏在自己懷裡:「我不折騰,就像抱著我媳婦兒睡覺。」時瀟在他懷裡僵了一會兒,待聽見勻稱的鼾聲才瞧瞧抬頭看了他一眼,見果真睡熟了,才鬆了口氣,合上眼,不一會兒也睡了過去。等她睡著了,葉馳睜開眼,低頭親了他媳婦兒一口,才重新閉上眼睡了。
轉過天來,時瀟再不敢錯了規矩,一大早拽著葉馳就去了老王妃院里給老王妃王妃請安,陪著吃了早上飯,方才回來,晚半晌兒,老王妃哪兒歇的早,交代她們不用跑了,小兩口便來了竹院。
剛到竹園,得祿跑進來說,前頭封二爺來了,葉馳瞧了瞧他娘,又瞧了瞧他媳婦兒,真為難上了。
王妃見他哪樣兒,沒好氣的道:「還怕我這個當娘的吃了你媳婦兒不成,去你的吧,這會兒時候還早,正好跟你媳婦兒逛逛園子去,等你回來再吃飯。」
葉馳瞧了他媳婦兒一眼,見時瀟微微點頭,葉馳這才去了,小兩口這番眉眼官司落在王妃眼裡,王妃忍不住失笑,拉著時瀟的手道:「馳哥兒自生下來就是個霸王性子,誰的話兒也不聽,可把我愁壞了,想著這麼個霸王,以後可怎麼著,不想倒是有你這麼個剋星,旁人的話兒他不聽,只你說一句話,倒比什麼都管用。」
時瀟聽了這話不覺有些忐忑,暗道,莫不是葉馳一走,婆婆就要為難自己了,彷彿知道她的心思,王妃道:「你別多想,咱們一家子婆媳,沒那麼多事兒,娘跟你說閑話兒呢。「
說著站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出去了,時瀟還沒來過王府的園子呢,卻早聽人說王府的花園收拾的別緻,還是當年老定親王尋了南邊兒匠人蓋的,聖祖爺當年還贊了句,小江南呢。
跟著王妃沿著水路緩緩往前逛,雖入了秋,卻也不見絲毫蕭條之色,繞著中間的一汪水修建的亭台樓閣錯落有致,迴廊蜿蜒,粉牆黛瓦,倒勾起時瀟些許思鄉之情。
王妃側頭瞧了她一眼,見她眉眼深遠,想起她本是南邊人,瞧見這園子不定勾起了心思,便拍拍她的手,指了指西邊兒那顆桂樹道:「這是馳哥兒前幾天才移過來的,原先也有一顆,馳哥四歲的時候說擋了他的道,叫人砍了,你公公氣的,論起鞭子來就沒了輕重,馳哥兒也倔,別瞧才四歲的孩子,硬是一聲不吭,不是撐不住暈死在地上,活活讓他老子打死了我們都不知道呢,過後想想后怕的緊,那次過後,王爺雖嘴上不說,心裡著實後悔,從哪兒起,便再生氣也沒打過馳哥一下,倒縱的他越發霸道,好在你的話他聽,如今咱們娘倆也不用再外道客氣,娘有話就跟你直說,咱們家你也知道,雖說我跟你公公沒有門第之見,到底那麼多人盯著馳哥的親事呢,卻他要娶你,先頭自是要鬧一場,你可知馳哥怎麼說的?」
時瀟也有些好奇,王妃瞧著她笑了一聲道:「馳哥說,我們要是不應讓你進門,他就自請出族,上你們時家當上門女婿去。」
時瀟愕然,王妃嘆口氣道:「可把你公公氣的不行,卻也拿他沒法兒,後來老王妃才去相看了你,終成全了你們的婚事,若不是那混小子真心喜歡,如何能鬧出這些笑話來,先時你未進門的時候,我這心裡還有幾分不爽利,到昨兒見了你,方覺得好,你也不用怕,你是馳哥兒媳婦兒,就跟我親閨女是一樣的,什麼事兒只管跟我說,才是咱們娘倆的緣分呢,我跟你公公也不盼著別的,就盼著你們倆能好好的過日子,以前的那些事兒,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才是。」
婆媳兒兩個穿過玉帶橋,王妃指了指那邊兒幾株菊花:「哪兒原有個亭子,是你公公請狀元郎的起的名兒,不知怎麼戳了馳哥兒的眼睛,你過門之前,硬是讓人拆了,還再不許蓋亭子,你公公見光禿禿不好看,只得讓人移過來幾株菊花,先時還不覺著怎樣,這會兒花開了,映著後頭的水兒倒別有韻致,可見這各花入各眼,端看你自己怎麼想呢。」
正說著,就見葉馳從那邊兒匆匆趕過來,瞧了瞧那邊兒的菊花,瞄了他媳婦兒一眼,見他媳婦兒臉色倒好,不像受了委屈才暗暗鬆了口氣。
王妃見他那心疼媳婦兒的樣兒,先有些彆扭,后又想,不是他這麼喜歡在意的,如何會這般,只他們二人好,自己這個當娘的還求什麼呢,想著倒釋懷了。
小兩口陪著王妃吃了飯,才攜手出來,仍從園子里過,走到玉帶橋上,時瀟忽然停住腳問他:「娘說哪兒原有個亭子讓你拆了?」
以往遇上跟許明彰有關係的,他媳婦兒避都來不及呢,今兒怎倒問起他來,其實,時瀟也是今兒才想明白,之所以一提明彰葉馳就惱,那是因他覺得自己心裡仍想著明彰,自己越迴避,他越會這麼想,自己若坦蕩些,跟他說清楚,或許比一味迴避的好。
有了這個念頭,這麼問也不奇怪了,葉馳看了時瀟一會兒小心的道:「媳婦兒,你想說什麼?」
時瀟道:「不管以前我跟誰定過親,如今我嫁了你,就是你的妻,跟旁人再無干係,用你的話說,縱然我死了也是你們葉家的人,本來我都想著忘了過去的事兒,可你卻時時提醒我,你是想讓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明彰嗎?」
「你敢?我不許你再想著他。」葉小爺眉頭都豎起來了。
時瀟嘆口氣:「既如此,我們只當沒那個人吧。」
葉馳眨了眨眼:「媳婦兒,你的意思是不是,是不是說你心裡喜歡我了?」
時瀟臉一紅,白了他一眼:「我可沒這麼說。」說著下玉帶橋快步往前去了,葉馳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方恍然大悟。
雖說天色暗了下來,可他就是覺得自己眼前春暖花開陽光普照的,美滋滋的下橋追過去:「媳婦兒,我知道你就是這個意思,你說你是不是喜歡我了,是不是……」聲音漸行漸遠,伴著旁邊兒搖曳的秋菊,可不正是別有韻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