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吧(四)
握著水杯接水的時候,衛非寧在發獃;
水慢慢的溢出杯子的時候,衛非寧在發獃;
水溢出杯子流到手上的時候,衛非寧還是在。。。。。。。。。。。。。發獃。
才怪。
她錯愕了一會,猛得跳了起來-------------開水很燙,是真的很燙。
正在手忙腳亂之間,一隻手伸過來乾淨利落的將水關住,手指修長。衛非寧回頭,然後暗暗叫苦,還不如讓開水燙。
石決明站在她身後,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呃?好像該說謝謝吧?衛非寧扯了扯嘴角,努力想露出一個笑容來,但是顯然,由於長期深受某人的壓迫而自然而然產生的習慣讓她在某人面前始終肅穆以待,連大氣都不敢出,更不要提開口說話。
她低著頭嘟嘟囔囔,卻偏偏話語在咽喉部毫無意義的進行著原地踏步運動,怎麼也吐不出來。而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淪落成大魔王一樣存在的石決明沒有說話,目光落在她被水燙得發紅的手背上。突然轉身離開。
衛非寧連忙將手向身後藏了藏,總覺得他的眼神犀利得可以看穿什麼,可是。。。。我明明沒有做什麼壞事啊?心中卻鬆了一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有落地,校草大人卻立馬去而復返,站立於她面前,皺著眉頭,將手中的東西丟了過來,同樣貫徹一向的冷酷政策,惜字如金,不吐一言,又轉身離開。
然後,只剩下衛非寧一個人拿著手中的東西發獃。
竟然是燙傷膏。
她的心中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是驚是喜?還是該受寵若驚?不過喉嚨中的話語總算開始了跑步運動,說了出來:
「那個,謝謝。」
聲音太小,也不知道石決明聽到沒有,反正離去的背影沒有絲毫變化。
她想了想,又添上一句:「昨天晚上,也謝謝啊。」
離去的背影頓了頓,然後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啊,真是。。。。。笨蛋。」
衛非寧卻沒有聽見這一聲宛若嘆息的低語,她小心翼翼的端著水杯,向半夏所在的房間走去。來到門口,半夏那猶驚是喜的聲音傳來:
「是你。。。。。怎麼可能。。。。。是你?」
不敢相信,飄渺的仿若夢回千年的聲音,這一句話說出來,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平常那麼淡然的一個人,此刻卻是喜極而泣的哽咽,然後,突然悄無聲息。
悄無聲息?
衛非寧一驚,也顧不得什麼,連忙推門走了進去。
「嘩啦」一聲,水杯落在地上,而她卻愣在了原地。
正對著門的窗戶大大開著,風從那裡吹進來,吹亂了窗帘,也吹亂了那個男人的頭髮。
一個男人立在窗戶外,那人也有著一頭銀色的長發,一隻手摟著半夏,而半夏,那個平常淡漠的,沒有表情的半夏正緊緊的抱著他,那麼緊,彷彿一鬆手,就會萬劫不復,再也抓不住的表情。
說起來,真是從來沒有看到過半夏姐如此的表情啊喂?那。。。。。這個男人是??
那人本來帶著寵溺的表情看著半夏,見衛非寧進來也沒有半分的驚訝,此刻卻突然沖著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嘴角一揚,身體猛然向後一仰,摟著半夏就從窗戶中落了出去。
「半夏姐。。。。」
衛非寧大驚,叫了出來,連忙向前衝去,手腕卻突然被一個人牢牢的抓住,她回頭,石決明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的身邊,手緊緊的抓住她,不讓她動彈半分。
此刻也顧不上什麼,也來不及考慮石決明為什麼會這樣做,衛非寧怎麼也甩不開那隻手,她急得有些語無倫次:「校草大人,半夏姐她。。。。。她。。。。。。。還有美沙醫生他。。。。。。。」
石決明卻沒有答話,只是牢牢抓緊她,勁那麼大,抓得那麼緊,手腕彷彿已經快要被捏碎。
衛非寧有些驚疑的抬頭看他,石決明卻沒有看她,他皺著眉頭,目光定定的盯著窗檯外的天空。
順著石決明的目光看去,衛非寧倒吸了一口氣:「這是。。。。。。。。。。什麼?」
窗戶外,明明是藍藍的天,白色的雲。而現在,整個天空卻變成灰色,就像是水中的漩渦,天空中也出現一個極大的漩渦,不停的旋轉,可以吞噬一切的漩渦。
「啊,混沌漩渦???」
「怎麼會出現混沌漩渦?」
幾聲同樣驚疑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正是聽到動靜趕過來的特別科的眾人。
眾人趕到之後,那個漩渦慢慢的停了下來,越變越小。漩渦中心突然傳來一聲嬉笑,嬉笑中微微帶有些惋惜。
漩渦逐漸消失不見,一張金色的紙箋從窗戶中飄了進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卻都沒有動。
終於,特別科的科主任嘆了一口氣,走上前,彎腰將紙箋拾起,然後展開。
然後。。。。。。。。。。。。。。臉突然變成一個苦瓜,開始愁眉苦臉,連聲嘆氣。
這是個什麼情況?眾人奇怪而且不解。
樂力走上前,從科主任的手中接過紙箋,展開,愣了愣:「主任,我們需不需要通知院長啊?」主任瞪他一眼:「你認為呢?」
於是,樂力的臉也突然一個苦瓜,開始愁眉苦臉,連聲嘆氣。
就是這樣,苦瓜也是一個受歡迎的菜,眾人看了那張紙箋后臉突然都變成一個苦瓜。開始愁眉苦臉,連聲嘆氣起來。
衛非寧雖然很好奇那張紙箋的內容,但是她更好奇一件事情。
她走到同樣是唉聲嘆氣,愁眉苦臉的茯苓身邊,將自己的疑問一一吐出。
茯苓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一副你真是好運的表情,才說道:「你知道我們這個十四層本來就是不存在的吧?是個虛擬的空間吧?」
衛非寧點點頭,聽她繼續說道:「就好像一個結界一樣,除了專門的通道,若要強行打破這個結界,必然會引發這個結界的防禦系統,到時候外力和內力的相互衝撞,就會產生一個巨大的漩渦,也就是混沌漩渦。若是我們也沒有把握完全脫身。更不要說你這個常人了。如果不是石醫生拉著你,到時候你被吸進去,可就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突然想到什麼,茯苓低聲自語:「不過來人也不容小看,竟然在院長的結界中全身而退。」
而衛非寧揉了揉發紅的手腕,看向自從漩渦消失就放開她手,轉身漠然的站在門口的石決明,還是一樣的面無表情。
目光中有些複雜,「他。。。。。。。。又救了我一次。」
不過,那張紙箋上到底寫的是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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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紫杉醇和馬悠然愁眉苦臉的小心翼翼和美沙酮保持三步以上距離回到長興醫院住院部第十四層特別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除了面色淡漠坐於一旁的石決明,特別科的眾人們都圍在一張桌子前,下巴放在桌子上,圍成一群,無精打采,愁眉苦臉的盯著桌子中間。
咦?請問你們是在排排坐吃果果?還是在玩什麼新遊戲?還是在和我們一樣練習愁眉苦臉這種表情?
紫杉醇揉了揉頭髮,和馬悠然互看一眼,很是奇怪。
而在回來的路上只是眉眼彎彎,嘴角彎彎,保持著詭異笑容的美沙酮看到這個情景,將手中的紙扇翻了翻,很有興趣的湊了上去:「哎呀,哎呀,你們這是在看什麼呀?」
被擠的那人卻是很沒有好氣,一隻手揮了揮:「去去去,沒看到正煩著呢。」猛然發現是他,一個驚嚇,撲通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而其他人看到他,都是呼啦一聲站了起來,面色奇怪。
美沙酮也是奇怪,他撩了撩頭髮:「哎呀?難不成太久沒有看到我,又被我的美貌給震住了。」
眾人還是沒有答話,只是看著他。美沙酮撅起嘴,搖搖頭:「哎呀,真是的。」目光看向桌子的中心,那裡有一張金色的紙箋。
他也不管眾人的古古怪怪,伸手將桌上的紙箋拿了起來,展開。
紙箋一展開,眾人互看一眼,頓時都坐鳥獸散,走了一個乾乾淨淨。
紙箋一展開,美沙酮的笑容更深:「啊,這樣啊。」
感覺有些不對勁的紫杉醇走了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嘩的一聲將紙扇打開,美沙酮的笑容宛如春風.。
「只是有一個很有趣的惡作劇而已。」
「惡作劇?」
「恩。真是很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