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身後的人
「我又不是神,怎麼能從一個衣角就看出那人是誰?」五零二最近越發的鄙視花滿樓的智商,「笨啊,追上去啊!」
花滿樓猶豫的望了眼和荷官談笑的陸小鳳,轉身就追了出去。
反正把陸小鳳放那,他還能自己找點艷遇,自己跟著萬一他不好意思怎麼辦?花滿樓點點頭,顯然低估了陸小鳳的節操。
金衣人果然是故意讓花滿樓注意到他的,花滿樓追了幾個屋子滿眼都是衣角,金燦燦的被燭光一晃,跟自發光一樣。
倆人就這樣一個追一個躲,把極樂樓都逛了一遍。最後還是上了三樓。
花滿樓聽到陸小鳳的笑聲,就沖著門縫裡看了一眼。
陸小鳳你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了泡妹子!兩張調色盤都要親上去了。花滿樓表示他差點被晃瞎了眼。
他在門外輕輕敲了下門:「陸公子,我剛才遇見了司空兄,他正在到處找你呢。」
陸小鳳慌忙推開那位紫衣女子,把衣衫理整齊了開門放花滿樓進來。
「剛才一晃眼花公子就沒了,我還好奇怎麼找你呢。」陸小鳳一撞上花滿樓平淡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羞赧,「這是無艷姑娘。」
「這位就是花公子了吧。」無艷媚笑著上前,發現花滿樓並沒有關注她微微詫異了下,隨即又纏上了陸小鳳:「陸公子,你在害怕女人嗎?」
陸小鳳覺得一陣香風襲來,蓮藕兒樣的手臂纏在了脖間,要是在平常他肯定逢場作戲配美人玩一會,但今天他一點興緻也沒有。
「我只怕美麗的女人。」陸小鳳輕輕掙開他:「更何況,你不怕冷落了花公子嗎?」
「花公子他看不見。」無艷眼神一轉,又貼了上來:「重來沒有人能忽略無艷。況且今天招待的應該是贏了賭局之人。」
陸小鳳真是沒法子了,他寧願自己躲八百米外去也不捨得推開這樣一位嫵媚多姿的美人。
陸小鳳既然已經弄明白那些銀票的來源了,在這也沒什麼事。他猛地轉身把住無艷的肩膀讓他不靠近自己,一打眼就看見她胸口紋的斧頭刺身,「無艷姑娘,你……」
這幾個字讓他說的,千轉百回,高低錯落,十足的混世公子哥調戲婦女,一點緊張懷疑的氣氛都沒有了。
「我想我還是不要在這礙事了。」花滿樓見曖昧的氣息被他破壞的差不多,搖搖扇子決定繼續去找那個金衣人。
他還沒走兩步,上好檀木配上香雲紗的門就被撞倒,連著司空摘星一起飛到了屋子裡。
陸小鳳看了眼追進來的四個崑崙奴,這下真是一點和無艷溫存的心思都沒了,把司空摘星拽到後面提袖子就沖了上去。
「陸小鳳你小心啊,這些人皮糙肉厚怎麼打都打不動。」司空摘星扯著嗓子喊了兩嗓子,看了眼無艷還是選擇躲在花滿樓旁邊。
陸小鳳試了幾招,見果然如司空摘星所說,皮糙肉厚的打也大不動,便退了回來把蠟燭滅了。無艷悄然無聲的過來拉住他的手小小聲的說:「跟我走,走啊。」
現在這個情況也由不得陸小鳳做別的選擇。陸小鳳示意了下花滿樓,一溜人全都跟在無艷後面,回了她的房間。
花滿樓本來打算趁黑摸出去,繼續找那個金衣人。但是陸小鳳一拽他衣角,下意識的就跟了過去。等三人被無艷放了出來他才追悔莫及。
已經到了回去的時間了。
在棺材里花滿樓閉上眼睛側躺著,讓自己什麼都「看」不見。陸小鳳的呼吸聲近的都能覺得氣要到自己的臉上來,他輕笑兩聲,「倒是我出現的不是時候了。」
陸小鳳先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隨即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事,無奈的動動他的四根眉毛:「花兄說笑了,我還要感謝你的及時呢。」
「那個情況,可一點也不適合。更何況那個無艷姑娘也不知道什麼來歷,還是離得遠點。」出人意外的,陸小鳳對無艷的興趣不是很大。
「無艷姑娘聽聲音就知道必定姿容絕代。」花滿樓摸著手裡的細竹筒,暗道這次破壞的還挺值。
剛才下棺材的時候一個崑崙奴把這東西塞給了他,看來確實如他所想,那個人是真的很想見他一面的。
不管是什麼原因,自己今天涼了他一涼,也算找回了點場子。不然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丟光了花七的名聲。
天要亮不亮的。
陸小鳳出了棺材一看天這樣,懶懶散散的伸個懶腰:「我要去睡覺了,花公子呢?」
「自然是回家。」花滿樓又刷的一下打開摺扇,「養好了精神才有力氣干別的。」
他率先往樹林外走去,「據說城外有間雲間寺,香火很是靈驗。陸兄要是碰上了什麼難事,不妨去問問菩薩的意思。」
陸小鳳看花滿樓頭也不回的就這麼走了,不服氣的歪了下嘴。就算是要裝做不認識,這荒山野嶺的,說兩句話也沒什麼啊!
別院里大黑早就回來了。花滿樓把竹筒扔了過去又躺會到軟榻上,「你在極樂樓,看到個穿金衣服的人了嗎?」
他想了想,又加了倆形容詞:「金燦燦黃橙橙,把金子穿在了身上的。」
大黑很自覺的端茶送水焚香,等這些都幹完了才拖個凳子坐在花滿樓前面:「七爺神算,我還真看到幾個詭異的人。就和七爺似的,站一塊打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路人。不過我看他們賭了兩場,都是老手。」
「金閃閃呢?」
「七爺,他說今個兒午時在沉香閣見面呢。」大黑拆開了竹筒,接著外面出了一大半的太陽看了看,「就是您嘴裡那個金閃閃。」
「金閃閃……」花滿樓沉吟,他實在想不起來誰有這種詭異的愛好,把自己弄成會行走的錢袋。
「算了,大黑啊,你去拿一件有氣勢的衣服換上,一會陪我過去。」花滿樓翻手掩住嘴打了個小哈氣,「現在先回去睡會吧。」
但願金閃閃能長話短說,給自己留點時間去趟雲間寺。
那位兒時玩伴霞兒姑娘,也該去會會了。
沉香閣果然屋如其名,又暗又鄉。
瞅見煙霧繚繞的,花滿樓用搖扇子的頻率快了一倍。大黑更是被熏得差點倒地裝下地板。
身著輕紗的女子打著扇子迎了上來,在二人身上一陣揉捏。花滿樓知道她們這是在搜身,就更沒辦法推開了。再加上這姑娘的動作並不過格,只是摸摸胸膛腰間,花滿樓身體僵硬了下,也就隨他去了。
該死的金閃閃,小心爺得了機會坑的你回家的路費都沒有!
花滿樓心裡一萬個不高興,臉上還是那副高深莫測溫潤如玉謙和有禮的表情。這樣一來反倒把侍女弄得不好意思了。
那個銀衣的收了手,笑吟吟的說:「我們主子交代了,花少爺是貴客,一定不能怠慢了。花公子快跟我們上樓吧,門口風大。」
樓上和樓下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用花滿樓沒什麼文採的話來說,就是一下子從人間到了天堂。
畫了《雪景圖》的屏風擋住了窗戶,不過也給屋裡帶了點視覺上的清涼,左角擺了花瓶右腳擺了冰盆,做的是金絲楠木,用的是冰瓷,腳下的地毯織了繁複的花紋。
憑著花滿樓自帶暈染的視力,還是辨認出這一屋子擺的都是好東西,放在後世都是國寶級的了。
如此,他是越發的好奇金衣人的身份了。
他故意把自己引來,相必也是要插手假鈔的事。就是不知道是要分一杯羹還是別的了。
沉香閣佔地很大,銀衣姑娘把花滿樓二人引進了內室。
那人道沒有繼續擺譜,讓自己繼續等他。花滿樓看著坐在上首的黑衣青年默然不語,自覺的坐在了右手邊第一個椅子。
想來那人是沒興趣把位置讓給自己,花滿樓繼續搖著摺扇,擺出那張面癱笑臉。
「花公子,真是幸會。」黑衣公子踱步下來,舉手太足間帶著世家公子的高雅。
花滿樓扇子一合,收起了一直放在臉上的笑容:「一點也不幸呢,我糊裡糊塗的被人叫了過來,連個正主都見不著。」
黑衣公子這才收了輕視之心,越過他坐在了旁邊:「真是入傳聞所說,花公子的「眼睛」比一般人利得多了。」
「我家主子身份特殊,現在還不能見你。」黑衣人的身體稍顯單薄,但往身邊一湊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肅殺之氣。
這人要不真是個殺手就是上過戰場,花滿樓暗暗推算他家主子的身份,又想起了昨天的金衣,漸漸有了頭緒。
他用扇子輕輕敲手,「我一會還有點事,咱們長話短說吧。」
「站在極樂樓銀票身後的是禮部尚書付林樺,他們一黨多年來靠這個斂了不少錢財,在朝野上瞞帝王下通貪官。」黑衣人坐的筆直,一點也沒有花滿樓想象中的懶散:「陸小鳳要是動了極樂樓,今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想必花公子也不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