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到辦法
等季濤端著壓好的麵條回到家時發現,他哥已經在家了。
「你去壓麵條啦?」看著季濤手裡端著的麵條,季松說道。
看了一眼季松,季濤相當不客氣的說道:「要不然咧,等你啊,我跟爸都要餓死了。」
季松聞言不禁有些尷尬:「那個,我忘了我晌午還得做飯了。」
「得了吧你。」把麵條放在屋裡面的桌子上,季濤開口,「還是我做吧。」
「我做,我來做。」季松聞言趕緊開口,「我昨天不是跟咱爸保證了么,要不然的話他來家又該吵我了。」
季濤聽了看他一眼,依在案板傍說道:「你會做啊,撈麵條。」
「呃……」季松頓時僵了,他真不會,不過……
「你也不會吧。」撓了撓頭,季松說道,「要不我去問問咱三嬸,看麵條是咋做的。」
「不用了,我會做,至於你……」季濤說著拿出櫥櫃里的豆角,「把這給擇了吧,這總應該會吧。」
「這個會。」季松點頭,然後接過季濤手裡的豆角。
季濤則是出去揪火,隨便把煤爐底下多餘的煤碴給掏出來,好讓火頭快一點起來,然後又把炒鍋用清水洗了一下。
等回到屋,看到季松的豆角還沒擇好,就找了個方凳平放坐下來幫忙。
「對了弟,咱家不也有壓麵條機么,你為啥還去人家家壓啊?」邊擇豆角,季松邊問。
「哦,我不會壓,去叫咱三嬸幫幫忙。」擇著豆角,季濤頭也不抬的說道。
豆角擇完之後,季濤往盛豆角的盆里舀了些水,洗了洗。
然後把剛剛刷乾淨的炒鍋放到煤爐上,因為提前揪火的原故,這個時候火頭已經起來了。
往鍋里添少許油,切了些蔥花放裡面,等油熱了、蔥花的香味出來以後把洗好的豆角放到鍋里。
由於油很少,豆角上面又有水份,所以鍋里滋滋的響,炒了幾下之後,季濤準備放些鹽,卻發現鹽袋子空了。
「哥,鹽沒了,你去代銷點買一袋鹽。」季濤對著屋裡的季松喊道。
「沒鹽了?」聽到季濤的話,季松立馬就從屋裡出來了,「我沒錢啊,咋買啊。」
「我枕頭底下不是還有一塊錢嗎,就用那一塊去買吧。」一邊翻炒著鍋里的豆角,季濤頭也沒抬的說道。
「哦。」季松聞言點了點頭,去屋裡拿錢。
「你快點啊。」
結果季松去了好幾分鐘都沒回來,季濤無法,只能先把火堵上,要不然菜熟了就不好入味了。
又等了差不多一分鐘,季松才姍姍來遲。
「不是叫你快點嗎。」看著季松,季濤沒好氣的說道,「你買哩鹽呢?」
「小點沒人,我到咱三嬸家借的。」季松說著遞給季濤小半袋的鹽。
「小點沒人?」接過鹽,在菜里放了一些之後,季濤才有些疑惑的問道。
由於他們村小,所以現在村裡還只有一家代銷點,所以很少會出現沒人的情況。
「嗯。」季松點了點頭,「村裡人說良嬸去燒香了,其他的人都去走親戚了,好像良叔他侄女兒的小孩兒今個兒九咧。」
是去燒香了啊,季濤一怔,原來今天已經六月十五了啊。
他們村大部分的婦女到了初一還有十五這兩天都會到張寨的廟裡燒香。
至於那個廟裡供奉的到底是什麼,季濤也不太清楚,好像聽他三嬸提過幾回,說是三個老奶,但是據體指的是哪三個老奶他就不清楚了。
反正是他三嬸也是每逢初一、十五都去燒香的一……員。
季濤炒菜的動作一頓:「我好像想到辦法了。」
「哥,你剛才說啥。」一旁聽到季濤出聲,但是沒聽清他說了什麼的季松問道。
「沒啥。」季濤說著菜已經燒好了,將炒鍋端起來,往平時做飯用的平地鍋添些水坐到煤爐上,準備等一下煮麵條。
等麵條快煮熟的時候,季濤又讓季松用大一點的盆接滿涼水。
夏天,還是吃過了涼水的麵條更爽口,而且季濤過了兩次涼水,吃到肚子里涼涼的。
等做好吃的時候,季松和季濤每人都吃了一大碗。
「弟,你做哩飯比咱爸做哩還好吃呢。」一抹嘴,季松咧嘴說道。
「好吃嗎?」季濤聞言低聲呢喃了一句。
他其實以前做飯也就還湊和,大部分還都是在外面吃的,只不過後來有了陳明才特地去學的廚藝。
陳明尤其喜歡吃麵條,所以在做麵條這一點上他當初可是下了狠功夫。
想到陳明,季濤摸著胸口,這裡還是很不舒服。
「弟?」看著自己的弟弟摸著胸口沉默不語的樣子,季鬆開口叫道,總覺得剛才他的表情好……他也形容不太出來,就是覺得他心情似乎突然就不太好的樣子。
「飯是我做的,碗你刷吧。」反應過來,季濤說道。
「中。」季松點了點頭。
「鍋里還有些麵條,你盛到碗里吧,放櫃里等會兒爸來了讓他吃,還有,以後飯都讓我來做吧,你刷碗還有掃地。」說完就回床上躺著了。
拿過放在床頭的枕頭,季濤趴在上面,開始想剛才自己想到的點子到底該怎麼實施。
他三嬸信老奶,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會去燒香,如果哪一次忘了絕對會在家裡弄個罈子,買幾個水果擺供補上。
每年的張寨廟會絕對會給老奶拉把火鞭,有時候手頭寬裕了還會進些香錢。
而季濤就準備從這方面下手,他想的是,自己說的她不聽,可是如果是老奶給她的指示呢。
以她對老奶幾乎奉若信明的態度,應該會聽。
只不過這件事說起來好像挺簡單,具體實施起來就比較困難了。
首先,要怎麼讓老奶給她提示呢?
託夢嗎?
季濤表示他沒那麼大的本事,雖然他某些程度上也算是鬼了(死了又重新活過來。),可是他還真不會給人託夢。
但除了這個,要用什麼辦法讓三嬸感覺到『神明的旨意』呢?
想到急處,季濤抱著枕頭在床不斷的滾來滾去,到底用什麼辦法才好呢?
好吧,他也知道自己這個行為很幼稚,必竟外表再怎麼稚嫩,芯都是三四十的老人了。
可是他是真的有些著急,必竟如果再想不到辦法的話,後天三叔就走了,他是怎麼也不忍心那個老實忠厚的人到那個地方受罪的。
雖然說上輩子身子沒出什麼毛病,最多是白掏了幾個月的力,可是自己一個死人都能活過來了,誰知道這輩子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故。
萬一……李民的遭遇轉移到三叔身上呢?
所以,無論如何,季濤也不是想讓他三叔去黑龍江。
對了!
正在床上胡亂滾著的季濤一下子坐了起來,他突然想起來,三嬸好像跟他提過,說廟裡有一個人燒香燒的很准。
這個燒香和他三嬸每月初一、十五都去燒的香不一樣,而是和算命差不多,就是在老奶前面的香爐里點上一把香,然後那個人就可以在香里看出來燒香之人近來發生的事情,不論好壞。
更神乎奇神的是,不僅僅是燒香者本人,就連家人的『命』也能算出來。
聽起來很玄乎對不對,但讓季濤說卻是毫無根據,還沒算命來得讓人可信呢,最起碼人家算命的還會讓你抽下籤,問一下你的生辰八字,或者是看個手像什麼的。
結果這個就是光讓你在老奶前面燒一下香,然後就可以看出來你的『命數』了,聽起來簡直比神棍還神棍,可是……偏偏耿麗就對此深信不移。
據說她幾個女兒後來結婚,懷孕的時候她都去燒過香,而且貌似還挺准。
那現在是不是可以從這方面下手呢,如果能讓三嬸去燒香,再讓燒香的人說這次三叔不易去黑龍江,否則會有不好的後果什麼的,十有*,三嬸都不會再讓三叔去黑龍江了。
可現在的問題有兩個,一個是怎麼才能讓那個燒香的說出自己想說的話,另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現在燒香的在不在廟裡。
記得上輩子聽三嬸提起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年以後了,所以說那個燒香的到底是一直都在還是過幾年才會出現,這一點季濤無法確定。
前面一個還好說,他自信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買不來的,只要想辦法弄到些錢,就能讓別人說出自己想說的話,可是如果現在燒香的那個人還沒出現的話,就一切都白瞎了。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那個燒香的到底在不在,反倒是錢的問題……
說到錢,季濤記得小的時候他還是很節儉的,他媽走之前對他還是不錯的,經常會給他一些零用錢,雖然數額較小,大多都是一毛兩毛的。
可是他很少會花,大多都攢了起來,再加上過年的時候他爸媽也會給他一些壓歲錢,積少成多的應該也攢了不少。
。
季濤想著,開始在屋裡他所能想到的可以放錢的地方翻找,結果果真在涼席下面鋪著的硬紙裱下面找到了一大把……毛票外加幾張面值一塊的零錢。
季濤查了一下,一共二十一塊三毛。
說實話,季濤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小的時候居然能存下那麼多錢,要知道那個時候家長給零花錢大多都是一毛二毛的,五毛的情況基本都很少。
再加上昨天剛重生回來的那一天,季濤從王嚴那裡『賺』的五塊,加起來總共是二十六塊三毛。
或許在14年的時候這些錢不算什麼,但是在現如今物價還很低的時候,已經算是不少了。
他爸賣一天菜也就賺這些了,他想,用這些錢再加上他做生意時練就的口才,怎麼也能說動那個燒香的人了,當然前提是有那個人。
錢解決了,接下來就是確認那個燒香的人現在到底在不在廟裡了。
至於怎麼確認,季濤決定用最直接的辦法,那就是親自去一趟廟裡。
為了方便裝錢,季濤還從自己的衣服里找出了一件有兜的短褲衩換上。
「你去哪了?」刷完碗的季松看到季濤出門,問道。
「有事。」找個隨便的借口搪塞過去,季濤就出門了。
這個時候還不到下午一點,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所以街上的行人很少,大多都在家裡吹電扇,要不就是找樹多涼快的地方納涼。
感覺到太陽曬的皮膚很燙,季濤很後悔沒帶一把傘出來,最起碼也能遮遮陽光。
走到村東頭,季濤看到了讓自己賺了五塊錢的王嚴,這時候他才想起來,他家就住在村東頭的。
出於禮貌,季濤笑著開口打了個招呼:「嚴叔。」
王嚴顯然也看到了季濤,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季願家的小子啊,這麼熱的天去哪了?」
「到張寨有點事。」嘴裡回答著王嚴的問題,季濤的注意力卻全部被他身邊站著的小孩子給吸引了。
說是小孩子其實也不小了,看起來應該比自己大一兩歲,個子目測一五米還要多,長得濃眉大眼很是方正,皮膚白凈白凈的,身上穿著的衣服比起村裡的其他小孩子要好很多,樣式也好看很多,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不過吸引季濤的並不是他長的多好看,也不是他身上的衣服有多值錢,必竟季濤也算是個重生人士,上輩子的後半輩子也算是有錢人,見識並不算少。
讓他注意到那個孩子的原因是因為他身上的光芒是黃色的,和當初第一次看到王嚴時一樣的顏色。
但是光芒的顏色和亮度卻比當初王嚴身上的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顏色之深,光芒之亮刺的季濤眼睛險些都睜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