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宿敵

侍奉不列顛皇族的四大家族可能不是整個大陸上最有權力的家族，但論歷史無論哪個帝國的現任權力家族都比不過它們。任何人一旦牽扯到權力和政治，所謂的忠心和大義都會被慢慢腐蝕掉，在不列顛建國之初就立下汗馬功勞的四大家族可謂是當時的權力極限。無論是雅加帝國還是現在經濟一塌糊塗的白薔薇皇朝，歷經千年的家族可謂是少之又少，當初培養的家族部下轉眼就成為白眼狼，然後皇帝不得不親手殺掉這隻自己一手培養的「忠犬」，朝代的更替帶來了一次又一次的權力鬥爭。四大家族有那麼大的權力卻世代沒有叛變，這其中的緣由恐怕只有當代家主才知道。

除了默默無聞的拉格勒斯以外，其餘三個家族的繼承人都在帝都斗得厲害，一是因為皇帝年事已高，皇位的鬥爭也將拉開序幕，二是家族繼承人為了家族本身的利益所採取的行動。把力量投注在那個繼承人身上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佛羅斯-福布蘭卡斯比起其他繼承人要耀眼，但不代表其能量也比其餘的家族少爺大。

在軍隊中佔有絕對地位的路克流司-索蘭羅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且不說他本身的代表的力量，單說他的智慧就讓人不寒而慄。和精通政治的佛羅斯不一樣，路克流司領導的第十七軍戰勝了在當時軍隊中排名第五的第8軍團，第8軍團不僅比第十七軍訓練有素而且整體實力也高了很多，在如此劣勢下，路克流司硬是用這支什麼都比不上第8軍團的十七軍展開戰鬥並創造了奇迹。

「黃昏之河戰役」，這是當年路克流司的成名一戰，也是這一戰使得他和當時公認的黑騎軍領袖相媲美。在軍統部老帥看了路克流司的戰術布局后也叫好，可見他的力量之強大。

就在路克流司和拉格勒斯成為帝都寵兒不久后，拉格勒斯就跑去了莫爾薩流去學習，黑騎軍的解散使得路克流司極度地生氣，拉格勒斯的選擇也讓他走去了極北之地。

對黑工會的大肆行動讓他遵照家族的命令從北面回到了帝都，對於三年不見的帝都，他沒有什麼親切感，但是抉擇的時候到了，該鬥爭的時候也到了。

穿著輕甲的路克流司走進家族大廳，因為和父親從小就在軍營里生活，所以對這個帝都的本家沒有什麼感情可言，這任家主是他的爺爺，從小對他就寵愛有加，他也回報了爺爺的感情，成為一個離開家族也可以讓人畏懼的人物。

「家主大人。」面對著家族成員整齊的目光，路克流司略感不適。

「在家裡不用那麼見外，路克，叫我爺爺就是了。」家主坐在大廳長桌的中央，微笑道。

「爺爺。」路克流司順勢叫了一聲。

家族成員的臉色就變了一點，有的是敵意，有的是嫉妒，還有的是不以為然，但多數的是驚訝。中間就數路克流司的二伯的表情最為平靜。要知道老爺子是不會在家族大會上讓別人叫他爺爺這個稱呼的，生在家族就必須分清楚血緣和家族利益問題。老爺子的表態使得那些還想著下任家主位置的家族成員感到不滿。

在說了些有關於帝都的情況后老爺子就提前解散了這次會議，在路克流司離開前老爺子把他留了下來。

「路克，在北方還好吧。」老爺子安詳地問，此刻沒有絲毫架子的他就像脫去沉重負擔的輕鬆人一般。

「還可以。」路克流司回答道。

「不用緊張。要知道你可是我們家族的下任家主，和我這個老頭子說話不用這樣。」老爺子呵呵笑道，那白鬍子也隨著身體的抖動也飄起來。

「知道了，爺爺。」路克流司有點尷尬地說。無論是多麼強大的人在面對索蘭羅家族的家主的時候都會難免緊張，這個老人大半輩子都在和政治打交道，人生就像故事般精彩，其中的沉浮更是不和外人道。路克流司再聰明也自認為無法和老爺子相提並論。

老爺子顯然對這個孫子十分滿意，一直面帶微笑。

「南部的鎮壓幹得不錯。但還差了些。」

「什麼差了？」路克流司驚訝道。

「手段。」老爺子微笑道，隨即又沉重：「還太嫩，你這樣無法戰勝那個拉格勒斯的，三年前雖然有人用你和他比較，但是這些話多半是誇大的，流言不可信，驕傲更加忌諱。」

路克流司沉默。

「這些年來你都在軍隊，做出的成績可謂是不錯，但要做到令人滿意還不行。在軍隊紮根是不錯，但畢竟離帝都太遠了。陛下的話你聽不到，政治不是管理軍隊，你要知道一個鐵血的將軍遠不如個奸詐的政治家來得高明。」老爺子繼續說。

「爺爺是要我在帝都發展？」路克流司問。

老爺子微笑不語。

「你很聰明，有些事情你自己去選擇，還有一個人你要注意，福布蘭卡斯的繼承人。」老爺子最後說，「他的存在是最大的威脅，一個能在皇室中如魚得水的男人，實在厲害。」

路克流司退出大廳，只留下老爺子一個人。

老爺子面前的茶從談話開始就沒有動過，路克流司離開后他蒼老的手才拿起光滑剔透的茶杯，茶水早已冰涼。老爺子眼神犀利，完全不象剛剛那個慈祥的老人。

拉格勒斯，佛羅斯，還有那個小傢伙。路克流司，我的孫子，你們註定是宿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