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溫雅俊文師

第二十五章 溫雅俊文師

葉無情其實對鳳?已有懷疑,所以並沒有走遠,本想藏在角落裡來個守珠待兔,卻見鳳?一人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身邊的一個官兵忍不住垂涎的嘆道:「好標誌的小美人,將軍,反正我們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逃犯,不如先將這小美人給收了!」

「放肆!」葉無情本來就心煩意亂,這一巴掌扇得夠狠,怒道,「為朝庭辦事,豈容你大意!還不快過去搜!那人犯很有可能就在這宅子裡面!」

「是,將軍!」被扇了耳光的官兵結結巴巴應答,立收回了心神,轉眼就見葉無情已大步走向了那位剛走出宅院的少女,也就是鳳?。

鳳?見那將軍來勢之洶,勢必會有一場怒火要發泄,索性頓了腳步,從容不迫的去面對這位將軍,笑道:「官爺是否有什麼新發現,為何去又復返了?」

葉無情冷著臉看了鳳?一眼,驀地將她推開,破門而入,目光如鷹隼一般的倏掃後院,一群官兵在他的厲喝下將這宅子後院翻了個遍,竟不見半個人影,最後一個官兵只得抱著一捆染血的雜草來向葉無情復命道:「將軍,這些茅草上有血跡!」

葉無情拿了一根被血浸濕的枯草放在鼻下一嗅,頓時神光一閃,厲聲道:「血還沒有干,犯人一定還沒有逃遠!」他又向院牆高處搜巡了一番,眸中露出銳利的精光,目光最終落到了正前方的一扇宅門上,突地下令道,「將這扇門也打開,進去搜!」

「喂,沒有經過主人的允許,你們就要撞人家的後門,這不是私闖民宅嗎?這個國家還有沒有法律了?」鳳?忍不住訓斥,葉無情又將他那冷厲兇狠的目光陡轉向了她,下令道:「將這個女人給我綁起來,窩藏朝廷欽犯,其罪亦不可恕!」

「是,將軍。」

鳳?的反抗無效,兩個官兵應命將她綁縛了起來。見葉無情帶著幾個官兵親自去踹人家的門,鳳?在心中暗忖著:這當官的就是無法無天,等她回到了宮中,定要寫出九九八十一條條律來約束這些當官的人。好個葉無情,你還真他媽的有種,連老子你也敢綁。

「葉無情,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綁的這個人是誰?」鳳?怒喝著,打算量出真實身份嚇他一嚇,沒想到這傢伙根本不把她當回事,還在一個勁兒的踹人家的後門,這都三更天了,別人還在流著口水做美夢呢!

這個時候,鳳?沮喪的想起了正在博斗中的榮飛城和白義,這兩個傢伙莫非打上癮了,連她這麼個大活人不見了都還沒有察覺到。

沒有人給她作證,偏這個葉無情又不認識她,定是無人相信她就是當今的女王陛下,說不定還要以冒充女王之罪將她一刀給砍了,那她到時就只有去閻王殿喊冤了。

轉念一想,就算被這個葉無情把她押往大理寺去問審,那裡定會有四品以上的官員認得出她,到時候,就有這個葉無情好看的了,這樣一想,心裡又不由得幸災樂禍的得意起來,索性就不掙扎了,兩眼朝身旁的兩官兵一瞪,嬌怒道:「喂喂,挨那麼近幹嘛?我一個弱女子又逃不到哪裡去,小心我到了大理寺,告你們倆渾蛋非禮我!」

那兩官兵可能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悍女,被這樣一說,嚇得臉紅一陣白一陣,連忙乖乖的站遠了點,一人一根繩頭的拉著。這個時候,宅院的後門終於被葉無情那個匪徒般的傢伙給踹開了,這門一開,裡面便傳出一個清雅漫懷的聲音來——

「夜半三更,是何人在此踹我家的後門啊?」

不慍不火,不高不低,很是動聽的聲音透著一縷溫和的笑意,鳳?好奇的睜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後門,看走出來的人影,應該是剛剛從睡夢中醒來,來人身上還披著一件褻衣,披散的長發鬆散的挽至腦後,一副睡眼惺忪的慵懶模樣,容貌皎如滿月,神如月射澄塘,滿身書卷氣,含笑勝春風,此人不是別人,竟然是——

文師榮澄歡。

「師……」鳳?正要脫口叫出,卻見榮澄歡的視線投過來,竟一點兒也不驚訝,反而了十分溫煦的笑了笑,迎上葉無情,道:「原來是葉將軍光臨寒舍,不知葉將軍深夜拜訪,有何貴幹?」

葉無情也是一驚,訝然道:「榮尚書!你怎麼在這裡?難道這是榮家府邸?」

在這個王城月都,誰不知道榮家乃是頂級士族,榮家代代出名士豪傑,榮父欲達便是朝中殿閣大學士,曾任國子監太傅,當過前任女王陛下鳳慧的老師,今其長子榮澄歡又任吏部尚書兼現任女王陛下的文師,次子另當別論,據說榮父一生聲明赫赫,家風口碑亦是良好,最恨的就是出了榮飛城這樣一個給他丟臉的不學無術的敗家子。榮府佔地面積廣闊,在王城之中就有好幾處宅子,其中最大一處府邸便是在城東的賞花閣附近,但話又說回來,那賞花閣的詩畫鑒賞才子比斗會其實也是榮府一手操辦起來的。

這裡是城中心,誰也沒想到這麼一處既無牌匾看上去還很陳舊的廢宅會是榮家的宅子。

葉無情的眼中滿是質疑,他上下打量著榮澄歡。

榮澄歡不以為然的答道:「正是榮家宅子,這處宅子已廢棄很久,家父特意命我來收拾這處宅子,在此置辦一些東西,葉將軍若是不介意此宅寒陋,不妨進去喝上一杯茶。」

葉無情向前邁了一步,又瞅了榮澄歡一眼,準備一個人衝進門去,卻聞得鳳?哭叫一聲:「師傅——」

而榮澄歡也不急不徐的走到鳳?面前,恭敬的揖了一禮,朗聲道:「臣師參見陛下!」

陛下?

葉無情聞聲如遭電擊,腳上似掛了千鈞之重,再也挪不開一步,他緩緩轉過身來,驚駭莫名的看向榮澄歡和鳳?兩人,鳳?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到榮澄歡懷裡,很是委屈的說道:「文師太傅,幸虧你在這裡,不然,孤王就要被那個傢伙當犯人一般的押進監獄了。」

「陛下怎麼跑到宮外來了,是因為今天是百花卉情人節,便想著偷偷溜出宮來玩嗎?」榮澄歡的聲音很柔和,撫摸著愛徒的頭髮,也很是寵溺,哎呀,就是不知道是真寵溺還是因為她的身份,鳳?忍不住這樣想,再趁機使勁的嗅了嗅榮澄歡衣襟上的味道,果然是名人雅士,連衣領上飄著的味道都是清香的。

鳳?裝出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不停的點頭,答是,順道說了一句:「師傅身上的氣味真好聞,莫不是今天也去見了心愛的姑娘?」

「亂說,儘是無端之猜測,師傅哪有什麼心愛的姑娘。」榮澄歡容色如玉,笑意溫婉,柔和的語氣中透著一絲戲謔。

鳳?又假裝質疑道:「師傅真沒有心愛的姑娘?」

榮澄歡笑著,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鳳?無比奸詐的笑了,緊起二根削蔥玉指,故弄玄虛道:「那師傅你以後可要小心嘍……」

榮澄歡的笑容微微一斂,正待思索著鳳?話中之意時,院外突傳來一聲叫喚:「?兒妹妹——」

鳳?心中一驚,那兩傢伙是終於找來了么?

轉身一看,正是榮飛城急急忙忙的奔進了這座宅院,而白義緊跟在他身後,兩人見到院中數名官兵呆若木雞的林立著,臉色均是一變,榮飛城見到兄長榮澄歡時,非常不好意思的一笑叫了聲大哥,跑到鳳?面前,關切的問道:「?兒妹妹,你沒事吧?剛才可把哥哥嚇慘了,以為你被壞人抓去了。」

鳳?看了看榮飛城,又看了看榮澄歡,心中頓時愧意陡生,她這是在幹什麼?難不成為了拉幫結派集結自己的勢力便要將這兩兄弟一併吃了么?而榮澄歡見了榮飛城頓時就拉下了他和煦溫婉的笑臉,一聲厲斥道:「飛城,陛下之名豈能直呼,你一介草民,見到女王陛下,還不下跪行禮!」

院中所有人都注視向榮飛城,榮飛城臉上一陣呆然,他還沒有作好思想準備要對昔日的情人行君臣大禮,這時,葉無情已帶頭跪了下來,以粗獷的聲音大聲道:「臣等有眼無珠,竟不識陛下之鳳顏,請陛下降罪!」

所有官兵跪成一片,跟著高聲請罪,個個面露懼色。這種場面又讓鳳?想到了微服出巡的康熙帝,每次身份公布之時,都會嚇尿一片。她現在真體會到了當帝王的威風和自豪啊!

正值春風得意,呆爪臉白義走到了她面前,亦單膝跪地,收劍拱手道:「請陛下隨屬下回宮。」

這會兒,就連榮飛城也向她單膝跪了下來,十分戀戀不捨的望著她,欲言又止的,目含春水柔情。

鳳?連忙拉榮飛城起來,躊躇了一會兒,一眼掃過這座後院里跪著的官兵,最後悵然的嘆了口氣,拍了拍白義的肩膀,十分豪爽道:「好了好了,你快起來吧,孤也不想難為你,回去就回去吧,孤也玩夠了,也該回去睡覺了。」

白義倏地抬眼,眸中露出一絲喜色,忙站起身來,輕道了一聲:「陛下!」那意思是,既然說走,那就得馬上走了。

鳳?看了一眼榮飛城和榮澄歡,也有些不舍的招手道:「文師太傅,榮二少爺,今日多謝你們,孤王就先回去睡覺了,改天再聚。」

她說這話的意思是想讓看到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兩人對她有恩而無惡意,待她回到了宮中,此事必不能追究他們過錯。

鳳?提步向前,白義緊跟其後,兩人走出沒幾步,卻聽得葉無情一聲大喊:「請問陛下,該如何處置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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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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