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第二百三十七章

237第二百三十七章

連瑜當機立斷,先把芳姐跟穆巧巧接回家,然後又去方家,把方雲清接回家,然後舉辦了一個簡單的納妾儀式,把勝男也接進了門。

幾年前,厲勝男曾跟麗蘇說過自己對人生的規劃:那就是生一個兒子,然後去爭奪朝廷命官身邊那唯一的在檔的妾的名額,而現在,由於對手的愚蠢,她提前得到了這個位置。此時的她,雖然是跪在方雲清的面前的,可她並不覺得屈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是她第237章性的誇了幾句勝男長得好,又提了日後大家要一起侍奉老爺,管理家事,如何如何……總算把這場面圓了過來。

方雲清覺得自己的表現應該是沒問題了,扭過臉看連瑜,卻發現他壓根沒有看自己,也沒有看厲勝男。他的心思似乎根本不在這裡,手指在桌上輕輕地敲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方雲清覺得自己應該高興的,因為丈夫似乎對這個新的妾的到來似乎並沒有太高的興緻,然而她卻笑不出來:這個男人,曾經是那麼的溫柔而體貼,而現在這個冷靜而疏離的男人,離她,是那麼的遠。

燕惜惜,穆巧巧還有芳姐6續回到家裡,緊接著方雲清跟厲勝男也先後就位,前陣子十分冷清的連府,在幾天里就一下子熱鬧起來。

新年在即,勝男接管了迎接新年的一切事務,這對她來說輕車熟路:在過去的好幾年裡,她跟麗蘇一直都負責著連府的各項事務,雖然相隔兩年,但是府里許多人都是勝男在府里的時候招進來的,而有麗蘇幫忙,因時間而產生的生疏感也很快就被她甩到一邊了。雖然是在最忙碌的臘月進門,但勝男卻並沒有絲毫的手忙腳亂:家裡的這點人這點事兒,比起生意上的千頭萬緒又算得了什麼?唯一的麻煩也只是,多了一個需要她每天都要拜一拜的女主人罷了!

不管是女主人的回歸,還是后宅里二號女主人的出現,都讓下人們的心態很有些微妙,整個連府似乎都處於一種浮躁的狀態里。

然而連瑜卻沒有心思多管這些,因鞏縣來年便要稅改,皇帝終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便讓他再過去一趟,再去看看情況,把一些問題幫著處理一下。

臘月初三,連瑜坐上了前往鞏縣的馬車,鞏縣離開封一共也就那麼一二百里地,他只是去看看,處理一些王雲山不太清楚的問題,花不了太多的時間,估計最多五六天也就回來了,並不會耽誤過年。

連瑜沒有耽誤過年,卻正好錯過了吳王府的一系列事情,吳王妃病故,楊艷輝被軟禁,逃脫,告御狀,等等等等的一系列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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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艷輝獃獃地躺在床上,看著床頂。

母親的案子已經判下來了,楊玉貞被剝奪封號囚禁起來,楊彥明丟了官挨了打,楊艷光被罰了俸祿。

這案子,這麼判,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畢竟王妃並非為人所害,她只是在被繼女頂撞后氣急攻心,走路的時候才會摔倒,而楊玉貞的罪名只是沒有及時叫醫生:可故意不叫大夫跟一時驚慌想不起叫大夫一樣么?

楊艷輝是不甘心的,他的母親死了,生他養他,最疼他的母親死了!而罪魁禍首卻只是被罰,反倒是從犯還挨了幾棍子,這算什麼?剝奪了縣主的封號又如何?父王的身體眼見著就不行了,等楊艷光繼承的王位,有沒有封號對楊玉貞來說什麼呢?這根本不重要。至於軟禁在王府里也是一樣,等楊艷光繼位,等他們離開開封回到南京,天高皇帝遠,軟禁不軟禁的,有什麼區別?

可他便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呢?皇帝親自過問,定罪的案子,難道能重新判一次么?十幾條人命搭進去,任誰也不能說這案子判的輕了:至於主犯,主犯又沒有殺人,難道還能把楊玉貞砍了不成?

楊艷輝的情緒極差,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身邊的書童趕緊過來幫他捶背,急慌慌地叫道:「十二郎,你都咳嗽成這樣了,還是再請太醫過來看看吧!」

楊艷輝擺擺手:「太醫上午才來過,才說了沒什麼大礙,你急什麼呢?」

書童簡直急得跳腳:「可您還發燒呢,太醫專門說了,您受不得寒,這大雪天的,出來進去的,您的身體哪裡受得了?」

楊艷輝搖搖頭:「不過是下雪罷了,母親就我這麼一個兒子,我不去,誰來送她?好了好了你別啰嗦了,明天才出去呢,興許明早起來,我就不咳嗽了呢?」

吳王妃親生的兒子只有楊艷輝一個,可論理來說,吳王的每一個孩子都要叫吳王妃母親,葬禮什麼的也應該由名義上的長子吳王世子楊艷光主導。但是吳王妃的情況實在特殊,她是被自己的繼女間接害死的,幾個繼子也摻和到了包庇妹妹的案子里。過去的楊艷輝,即使心裡頭不認為那些兄弟姐妹算得上吳王妃的孩子,也不可能說出來,可現在,他卻是沒必要顧忌這個了。

楊艷輝掙扎著爬起床來,穿上衣服,準備在屋裡走動走動,適應一下,畢竟他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了。他才下地走了幾步,便見秦昭推門而入,秦昭滿臉的寒霜:「我一大早進宮去,才知道你已經搬出來了,病成這樣子,你來回折騰什麼?」

楊艷輝看到秦昭,有些歉疚:「宮裡頭傳話不方便,也沒來得急告訴你……我想著明日母親下葬,所以才搬出來了。」

秦昭扶他在床邊坐下:「我明天陪你去王府吧!」

楊艷輝搖搖頭:「名不正言不順,你莫要過去跟著挨了……」

秦昭眼圈一紅:「可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的下?」

楊艷輝笑笑:「已經好多了,因著查案子,母親下葬的日子又拖了這麼多天。我都在床上躺了快十天了,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秦昭看看楊艷輝,他瘦的厲害,臉色十分糟糕,看著看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還說什麼好的差不多,你看你都瘦成什麼了?十二郎,你要保重身體,王妃她在天有靈,也不會希望看到你把自己弄成這樣子的!」

楊艷輝微微點頭:「我知道的,阿昭,我會注意身體的……」

秦昭道:「你好說你注意?這麼冷的天,巴巴的非要從宮裡搬出來,宮裡頭好幾個太醫守著,不比回來強?你看這屋子,地龍才燒起來,陰冷勁兒都沒散盡呢,你這不是糟蹋身體么?」

楊艷輝拽了個帕子給秦昭擦眼淚:「哪有你說的那麼糟?便是沒皇宮那般暖和,也稱不上陰冷吧?我是不想在那裡耗下去了……這些天皇親國戚們輪著番的往後宮裡鑽,更有幾位鑽到我那裡問東問西,我可沒有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給幫忙鋪路子,堵在那裡不是沒事兒找事兒么?又買不起魚,幹嘛白惹一身腥,還是趕緊回家的好。」

秦昭嘆了口氣:「你急急地回來,就是不想摻和到立儲的事情里?」

楊艷輝點點頭:「我倒是想摻和呢,可便是有潑天的富貴,也得有命來享才行!」

秦昭臉色一變:「你知道了?」

楊艷輝苦笑道:「貴妃娘娘不想瞞你,那自然也就沒必要瞞著我了,你說我知道不知道?」

秦昭看看楊艷輝,輕聲道:「我看貴妃的意思,其實並不是很希望生下兒子。」

楊艷輝笑笑:「太妃哪有太后好?若陛□體康健,外頭沒有一大群的臣子逼著陛下立儲,你看她會不會希望自己生兒子。」

秦昭搖搖頭:「畢竟跟前頭那位的情況不同,依陛下的脾氣,若真立了太子,便是貴妃娘娘真的再生個兒子出來,他老人家也不會出爾反爾的。」

楊艷輝低低地笑了一聲:「那是因為陛下老了,病了,沒有精神再折騰了……可貴妃娘娘不一樣,若她生個兒子出來,就算是為了自保,也會爭上一爭的!呵,若陛下去的早也就罷了,若是立了太子之後拖上兩年,呵呵,可有的樂子了!」

秦昭兀自不信:「秋容不是那等貪圖權勢的人!」

「你會這麼說,那是因為你對權勢沒興趣啊,阿昭!」楊艷輝看向窗外:「一旦嘗到權利的甘美,沒有幾個人能戒掉的,阿昭……更何況,處在哪個位置上,不是說自己不要,別人就不提防的。」

秦昭看向楊艷輝,心裡頭驀地升上了一絲不安:「十二郎,你也覺得,權勢的滋味很美么?」

楊艷輝轉過臉來,看看秦昭:「是啊,很美妙啊,生殺予奪的權利,多美……阿昭,這世上若沒有你,我想我應該也會去搏一把吧?因為那樣的話,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什麼都沒有,那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他伸出手來,把秦昭的手放在臉上,去感受那絲溫暖:「阿昭,我有你,我還不想拿命來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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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秦不暮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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