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那你便帶上幾個人,悄悄地離營,找一個『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地方放一炮。」李成秀給提建議道。
「好,就這麼辦。」孫鐺高興地應著,興奮地離開了。
又是一個痴子,營里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他居然一點兒察覺都沒有……好羨慕他們。
大前天偶然聽得孫鐺念叨著什麼「蘭」,不停地念叨,李成秀問過才知道,原來是在路過汾陰時,看到一懸崖峭壁上有許多一種叫「斗魁蘭」的花,說是其稀有的神奇草藥,尤其是它的花,在剛盛開的時候摘下經過特殊工藝炮製可有神奇藥效。用錢庸非常誇張的說法是,它可「醫死人,肉白骨」。錢庸念叨這花都念叨得魔症了,李成秀實在是不耐煩聽只好讓他回去採花去。
錢庸歡歡喜喜地去採花了,也沒有給孫鐺說上一聲。而徒弟孫鐺也痴迷在炸藥的研究中,竟是沒有發覺師父走了……
這一對活寶師徒,李成秀感覺自己實在是太遇人不淑了。
……
如今不比在長安,本來東宮的可用之人便不多,如今一分為二遇到事使起來便越發地捉襟見肘了。加上這一路行來皇帝每每議事多有刻意避諱李成秀,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李成秀也自覺地不去參與,不去打聽,更是約束了東宮諸人不去四處亂躥,若非必要也不必在出他們的營。是以,現在地出了事,李成秀便有些抓瞎了。
不能就這麼乾等著,必須再做點什麼。
李成秀想了想,心裡有了主意,喚道:「二妞。」二妞前來,李成秀對她如此這般地吩咐了幾句,二妞聽了怔愣道:「施大俠不是讓您派去辦事了嗎?」
「什麼時候的事?」李成秀奇怪道。
「昨天快天黑的時候啊!」二妞說。
「他還沒有回來?」李成秀吃了一驚,忙道:「去喚程繼安來,還有那個齊恆。」
「哦。」二妞看著李成秀的臉色不對,趕緊便去找程繼安和齊恆。
不一會兒齊恆來了,程繼安卻是去了他爹那裡還沒有回來。
等不得了,李成秀問齊恆道:「程繼安給你們說了嗎?加強警戒備戰!」
「說了。」齊恆說:「我等已經安排好了。」
李成秀點點頭,說道:「但願無事。」齊恆也是一臉的凝重,李成秀又道:「蔣直書他們現在在哪裡?快讓他們來見我。」
齊恆面露難色,頓了頓方才道:「他們被皇後娘娘喚去便一直都沒有回來。」
「什麼時候的事?」李成秀驚問。
「早上開拔后。」齊恆說。
從早上開拔到現在都過去兩三個時辰了,人卻還沒有回來,定是被皇后扣住了。
「全都被叫去了?」李成秀問。
「除了當時值守的,其他人都被喊去了。」齊恆說。
「怎麼的不跟我說?我竟一點兒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李成秀氣道。
齊恆看了一眼李成秀,解釋說:「是陸陸續續被叫走的,來的也不是一個人,說的也不是一件事,我們也就沒有在意。再說,皇後娘娘派來的人特別交待過,說是皇後娘娘體恤娘娘昨夜辛苦,讓我們不讓打攏您。」
「她不讓你們便聽了嗎?」李成秀氣極敗壞地道:「你們吃的是哪家的飯你們忘了?」
齊恆抬頭看了李成秀一眼,沒有說話。
齊恆那一眼李成秀看懂了,她撫額輕嘆:「對不起,是我氣糊塗了,這事不該怪你們的,該怪我。」
此時此刻,李成秀真的是悔不當初啊!
早前皇后對東宮諸事多有干涉,李成秀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從未與皇後計較過,更為了與皇后少些摩擦還叫東宮的人盡量順從著皇后些……是以,才造成了今日東宮的人都被叫走了,李成秀卻一點兒察覺都沒有的事情發生。
「不去糾結這些是非對錯了。」李成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與齊恆說:「立即派人去打聽蔣直他們現在怎麼樣了,還有皇上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壓低了聲音與齊恆說,「到底是在真閉關,還是在假閉關,到底是自願,還是非自願。這個,很重要,你們一定要摸清楚。」
「是。」齊恆鄭重地應了。
李成秀又說:「還有,去打聽皇后那裡的動向,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皇后那裡可有生人,或者是原本不順駕的人出入。」
「是。」齊恆又應道。
「去吧。」李成秀揮了揮手無力地嘆道。
李成秀感覺好累,好累,她好懷念以前在杭州和揚州的生活,頭望蒼天,若是時光可以倒流就好了!
若是時光可以倒流,李成秀一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拒絕入宮!
「奴婢聽說了一件事,不知道對太子妃娘娘您有沒有幫助。」不知何時羅秋雲醒了,精神頭好了不少,看著李成秀眼中熠熠生輝。
「你跟我談條件?」李成秀冷笑著看著羅秋雲。
羅秋雲臉一紅,頓時低下了頭:「非奴婢不知進退,實乃,實乃奴婢真的沒有辦法了。」說著便艱難地埋頭在被子里,「請娘娘成全。」
「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李成秀繼續冷笑:「我以為人心都是肉長的,原來不是。」
羅秋雲埋著頭不說話,肩頭不停地聳動,從頭下傳來一聲聲地哽咽。
「你的心是什麼長的?」李成秀氣憤地問羅秋云:「你捫心自問一下,自從你來到東宮我可為難過你?你剛才那般回來,我是怎麼對你的?」
「請太子妃娘娘成全!」羅秋雲懇切地請求,言道:「奴婢所言定能與娘娘有所幫助,請娘娘聽聽奴婢所請吧。」
「你的心到底是什麼長成的?」李成秀悲哀地低吟:「你們的心到底都是什麼長成的?」
「奴婢所求的並非什麼大不了的,娘娘抬抬手便可以成全奴婢,娘娘!」可是不管李成秀怎麼說,羅秋雲就是要以條件交換。
「什麼事?」李成秀冷笑一聲:「是成全你對太子殿下的一片傾慕之心?你著什麼急啊,皇後娘娘也說了,你是她為太子儲的側妃,遲早她都會安排的。」
「娘娘誤會了。」羅秋雲連忙道:「奴婢所請確是姻緣之事,只是奴婢萬沒有對太子殿下有一絲的非分之想啊!奴婢所請的,乃是奴婢的表哥,奴婢想請太子妃娘娘替奴婢做主,讓奴婢嫁給表哥。」
「你表哥?」李成秀怔愣了一下,脫口說道:「本朝有明文規定,表親是不準通婚的。」
羅秋雲忙說:「奴婢的表哥與奴婢並無血緣關係。」羅秋雲說:「奴婢是妾生女,奴婢的表哥是大夫人娘家的表親,並且他還只是許家的養子,非許家的親生子!」
李成秀:「……」
這關係可真夠複雜的,繞了幾大彎了!
雖是無語,但李成秀的心頭卻更多的是長吁了一口氣,少一個女人惦記武旦了。
「哦,原來是這樣。」莫明的,李成秀對羅秋雲少了些怒氣,說道:「若是你們兩個都是兩情相悅,與之相關之人又沒有什麼意見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們做這個主。」
聞言,羅秋雲喜不自勝地道:「謝太子妃。」紅了臉道:「奴婢和表哥是兩廂情願的,母親和表舅、表舅母都同意。」
「如此……嗯?」李成秀道:「那你父親呢?可不要跟我說你爹不在世了這樣的鬼話,我可記得清清楚楚你爹還好好地在鴻盧寺少卿的任上呆著呢!」
「奴婢的父親不同意。」羅秋雲神色一黯,道:「奴婢之父一心都想著讓奴婢能攀上太子……奴婢十二剛便入了宮,先被塞到了懿懷太子的宮裡,後來又被塞到四皇子那裡……現在,又被安排到了您這裡。」
「這是你父親一手操作的?」李成秀驚問道。
「皇後娘娘自是巴不得有一個幫手。」羅秋雲說。
原來是這樣子,李成秀明白了,不過是一個想上位與人為刀,一個想殺人便拿別人作刀!
「既是如此……便不管你父親。」李成秀說:「這個主我能替你做。」
「謝謝娘娘。」羅秋雲歡天喜地給李成秀磕頭,迭聲說:「奴婢謝娘娘大恩,也替堪石表哥謝娘娘大恩!」
「不必如此,這還……等等!」李成秀驚愕地看著羅秋雲,問她:「你說你那位情郎叫什麼?」
「堪石。」羅秋雲紅著臉小聲地回答。
「之前你說他姓什麼?」李成秀又問。
「姓許!」羅秋雲的臉更紅了。
「許堪石?」李成秀驚道:「你說你的情郎是許堪石?是我認識的那個許堪石?是大家都認得的那個許堪石?」
「是。」羅秋雲的臉已經成一塊紅布了。
李成秀獃獃地說不出話來,真的是太令人意外了,羅秋雲的情郎竟然是許堪石!許堪石,右武衛大將軍是也!
瞧了瞧羅秋雲那堪稱絕色的姿容,李成秀禁不住一陣呻吟,那許堪石都四十好幾了,都可當她爹了啊!——口味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