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第254章:

「馮英?」李成秀問。

「是。」劉恆說:「就是被太子差點打死的馮公公。末將親眼看見的,他與皇後娘娘站在一處,似在說些什麼。」

「知道了。」李成秀應道。

既然馮英行動自由,那麼皇后便不是被人軟禁挾持了,皇帝,難道真的是去閉關去了?

李成秀使勁地揉著腦門兒,感覺頭都快炸開了,她自詡也算是聰明,但是玩宮斗、權斗這套還是真不擅長啊!

好想念武旦!

有他在,她只要出主意就是了,大方向由他拿!

單打獨鬥,顯得她李成秀好廢材……雖然她真的是很廢材……

大營里靜得可怕,似黎明前的黑暗,又似爆發前的陰謀暗鬥時期。李成長有的直覺告訴她,要出大事了,非常大之事!

站在車轅上,李成秀遠遠地看見,有一行人從中軍之中匆匆而出,瞧著他們所去的方向,應該是滎陽公主,或是她的人。人群之中有一個人回首朝這邊望了一眼,只一眼,就被別人拽了一個踉蹌,然後就被拖走了。

那個被強行拖走的人是齊泰!雖然隔得老遠,李成秀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人就是齊泰,並且很清楚地看到了他臉上寫著的「擔憂」二字。

再天大的煩惱也得吃飯,李成秀咬牙吞下些乾糧,喝了一碗二妞親手燒的菜湯。

吃罷了飯,李成秀問二妞:「程繼安還是沒有回來?」

「沒有。」二妞回答。

過了一會兒大妞來跟李成秀說:「羅秋雲要見您,見不見?」

「她傷怎麼樣了?」李成秀問道。

「無事,就是些皮肉傷。」大妞不甚上心地說,又問:「她說有重要的事跟你說,要見不見?」

「見。」李成秀說:「我總覺得她怪怪的,多聽聽她說的話,或許可以聽出些什麼來。」

「那好,我帶她來見你。」大妞說著便跳下了馬車,不一會兒就帶了羅秋雲來了。

一上馬車,羅秋雲先與李成秀見了禮,然後才道:「他要見您。」

「他?」李成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奴婢的表哥。」羅秋雲紅著臉說。

許堪石要見她?這個時候要見她?李成秀有些驚訝。

「怎麼見?」李成秀問。

「他來見您。」羅秋雲說。

李成秀應道:「好,那你便讓他來。」

羅秋雲應了一聲「是」,然後便由大妞扶下了馬車,一會兒又回了來。李成秀問她:「她剛才跟誰接觸了?」

「沒有誰,我派了人一直看著,沒見……」大妞說著一頓,眨著眼看著李成秀道:「剛才有一條狗跑進來遛了一圈……」

「嗯?」李成秀好不驚詫,羅秋雲他們竟是用動物來傳遞消息嗎?好叫人意外,也好叫人驚喜……只是羅秋雲可靠嗎?——雖然羅秋雲替李成秀擋了兩刀,但是李成秀卻更對她心生懷疑了。

李成秀讓大妞盯著羅秋雲,過了一會兒大妞來報,說是那條狗又來了,果然在羅秋雲的馬車邊轉了一圈。

「去逮住那條狗。」李成秀命令道。

大妞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便捉回來了一條大黃狗。那黃狗閉著眼,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

「你看。」大妞一手提著狗,一手遞給了李成秀一樣東西。那是一個筷頭粗細的小竹筒,大妞說:「是粘在這狗項圈上的。」

李成秀拿過那個小竹筒,左右看了看,發現一個細線,拽著細線一拉,竹筒的塞子便起開了,倒著一倒,從裡面倒出一小片兒字條來,上面寫道:「允見,速來。」左下角畫著一朵黃雲。

看來是給許堪石的信。

「把狗弄醒,放它回去。」李成秀把信重新裝回到了竹筒里,塞上了塞子,遞還給了大妞。

「好。」大妞接了那竹筒往狗項圈裡一塞,隨即便提了狗出去了。

過了差不多半個多時辰,大妞來稟:「來了。」

李成秀牽了小紅往溪邊站了站,彎下腰在毛刷上沾了水給小紅洗澡,不經意地點了點頭。

「末將見過太子妃娘娘。」片刻后,便在李成秀身後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李成秀是見過許多次許堪石的,還與他說過兩回話,是以,還是聽得出許堪石的聲音的。

「你要見我,何事?」李成秀頭也不抬地問。

「微臣謝娘娘成全微臣和表妹之情。」許堪石說。

「就為了這個?」李成秀好笑地抬起了頭,卻是抬起頭便說不出話來了,面前的這位「大嬸兒」是許堪石?

「讓娘娘見笑了,為了掩人耳目,微臣做了些裝扮。」許堪石靦腆地紅了臉。

「你……牛!」憋了半天,李成秀只憋出這麼一個字來,實在是許堪石太厲害了,明明是一個糙老爺們兒,竟扮成個女人……還真別說,若是不摘掉面紗,還真挺像個波斯胡婆的。

好不容易才適應了許堪石現在的尊容,李成秀咳了咳問:「除了為了謝我成全你們的郎情妾意,還有別的嗎?」

「自然有。」許堪石說:「微臣還有要事稟於娘娘。」

「什麼事?」李成秀問。

「有人要害娘娘,娘娘要早做打算。」許堪石說。

「嗯?」李成秀好笑地看著許堪石:「你說有人要害我?」

「是。」許堪石點頭回答。

「什麼人?為什麼?」李成秀問。

「是,是皇上。」許堪石道。

「皇上?」李成秀驚呼,旋而失笑道:「你是說錯了吧?是皇后才對吧?」

「不,是皇上,就是皇上!」許堪石強調說。

瞅了瞅許堪石,李成秀髮現他是認真的,並不是閑來無事拿她開玩笑,也不是隨口胡說,或是別有用心。在許堪石的眼裡,滿是對李成秀的擔憂。

「為什麼?」李成秀問。

「理由是您奢糜無度,不恤民情,暴虐濫殺。」許堪石說。

許堪石所說的這三條正是皇後上午來大鬧時提到的,竟真的成了要整倒她……

李成秀看著許堪石,突然發現有好多事情都想不過,都透著怪異。

見得李成秀沒有說話,許堪石只以為李成秀不信他的話,便又說道:「現在大臣們和東宮的屬官都被陛下召去了,正商量著如何廢黜您的太子妃之位呢!」

「是被皇上召去的?」李成秀脫口問道:「不是說是被皇后召去的嗎?」

聽見李成秀說的這些話,許堪石不由得一笑。看著許堪石那一笑,李成秀只覺得一陣臉紅,她竟還指望這是皇后單獨行動……

突然間,李成秀又發現了許堪石話里的問題:「你說是皇上召他們去是為了廢黜我?」

只是為了廢黜她這個太子妃的名位,也就是說皇帝並不准備動武旦?

李成秀將心中所想提出來問許堪石,許堪石十分肯定地回答她:「正是。」

聽得這個答案,李成秀心裡為之一松,卻又十分地不是滋味。

怔愣許久,才問許堪石:「為什麼?」

「他們說娘娘奢糜……」許堪石正說著就被李成秀打斷了,她道:「別拿他們的那些話來糊弄我,我指的是真正的理由。你既然親自來見我,必是知道些什麼吧?也是想跟我說的是吧?」

「太子妃娘娘聖明。」許堪石深深地看著李成秀,問道:「太子妃娘娘是不是在昨天半夜發出去了一封信?」

「信?」李成秀怔愣愣地看著許堪石,她自然是知道許堪石說的哪封信。李成秀雖然有想過可能會有人去截信,但是萬沒有想到這個截信的人會是皇帝。如此便說得通了,皇帝定是看到李成秀和武旦商量老爹的事,皇帝感覺名譽受了威脅,於是提前動手了。

許堪石說:「這封信已經在皇上的案頭了。」

果不其然……

李成秀搓了搓額頭,感覺腦子又不夠用了。她記得她在信中沒有寫什麼過激和犯忌的話啊,皇帝為何便就容不得她了呢?

想起來早上一起吃飯時皇帝還是那麼的親切……

李成秀的腦子裡不由得浮現出皇帝平日等她的各種好來,哪一次不是和顏悅色?哪一次就是親切又和藹?如今這麼對她,竟只是為了一封信!——這,便是帝王的涼薄嗎?

「還有!」許堪石又問李成秀:「前不久才到娘娘身邊的那位施大俠,是不是從昨天晚上出去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是。」李成秀應著,心口不由得猛跳,那種不好的預感越發地強烈了。

「娘娘不必等他了,他,回不來了。」許堪石沉沉地說道。

「他,怎麼了?」李成秀艱難地問道,雖然早有預料,但是真的聽到施彌勒遭遇不測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與他同去的三個人已經變成了三具屍首。」許堪石說道:「那位施大俠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也就是說他還沒有死?」李成秀驚喜地問道。

「難。」許堪石說:「趙公公帶著五大高手圍殺他,雖說是沒有將他當場擊殺,想來活著的希望也不大。」

「趙公公?」李成秀震驚地問道:「你是說時不時地跟在皇上身邊的那個病殃子老宦?」

「那可不是什麼病殃子!」許堪石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那是一個活鬼!」

「可是趙公公為何要殺老施呢?」這是李成秀所想不通的。

「這便是要問娘娘讓施大俠做什麼去了。」許堪石言道。

「我……」李成秀一滯,她不能說,說了昨晚燒營之事便就是她乾的了。頓了頓,李成秀道:「我派他去給太子殿下送信。」

「恐怕不是吧。」許堪石說:「趙公公是隨侍皇上身邊的,若是傳信他又如何遇得到趙公公?」

這也是李成秀所想不通的,她派許堪石做的事情也絕對遇不上趙老宦的。

「娘娘不方便說末將便不問就是。」許堪石說:「末將此來只是為了提醒娘娘要小心,最好是不要離營,將三率收縮加強防衛。末將已經派人去給太子殿下送信了,相信不日太子殿下便可收到。」

「多謝將軍。」李成秀含首向許堪石謝道,禁不住問道:「如今我已經是危若累卵,將軍為何還要幫我?」

「末將是受太子殿下所託。」許堪石說。

原來許堪石是武旦的人,或者說他的政治傾向是武旦!

李成秀忙亂的心不由得有了些安定,這次皇帝出巡領了五衛出動,左右威衛,左右武衛和左金吾衛。左金吾衛負責皇帝儀仗和中軍護衛,由皇帝自領大將軍統轄,程氏兄弟各領左右將軍之職。左右威衛一個打前站,一個墊后,中間交由左右武衛負責。而李成秀這邊,出京她帶了東宮的三率,就如皇帝的六衛一樣,肯定不可能全額都帶上,只每衛挑幾百上午的精兵,然三率加起來也有三四千人的樣子。而許堪石現在表明了立場,也就是說他手上的四千人也是可以調用的。差不多八千人,就算是出事想來也不會太慘。

又有人闖東宮營地,許堪石得走了,李成秀趕緊與他道:「有件事要拜託將軍。」

「娘娘請講。」許堪石欠身道。

「若是真出了亂子……」李成秀頓了頓:「還請將軍不必太顧及我,一定要護衛皇上和皇后的周全。」許堪石似很意外的看著李成秀,李成秀言道:「國家現在到了這個地步,萬不能再出大亂子了。太子不能出事,所以皇上也必須平平安安的。」

「是。」許堪石深深地看了李成秀一眼,啪地一抱又拳:「娘娘保重!」

「將軍也保重。」李成秀朝許堪石福了福身。

那邊已經吵起來了,許堪石真的是不能再待了,又與李成秀提點了幾句營地防衛便急匆匆地說了。

目送走許堪石,李成秀快步到了營門口,來人是一群大光頭,領頭的不是被大妞一招拿下時嚇得跪在地上大哭求饒的校尉嗎?這傢伙可不被大妞按著剃光頭那會兒了,他單手高舉黃絹鼻孔朝天的模樣,那叫一個趾高氣揚!在這光頭校尉的帶領下,他的光頭兵們也是囂張得不得了,一個個凶神惡煞地和東宮人對峙,已經是面貼面了。

一場大戰,眼瞅著一觸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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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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