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想起回去,李成秀不由得想起了交給六生辦的一件事,於是便朝六生問道:「我讓你打聽的那個玉龍和尚有消息了嗎?」
六生搖頭,回答:「沒有。」
「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李成秀不甘心地問道。
「沒有。」六生繼續搖頭。
「雁過留聲,人過留影,那麼大個人怎麼會杳無音訊呢?」李成秀急道:「我給你說過,我醒的那天他來過宮裡的,很多人都看到過他。他打哪裡來的?跟誰來的?最後又是跟誰走的?不可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啊!」
六生小心地看了李成秀一眼,作難地說:「可是,明明大家都說沒有這麼個人。」
「沒有,這麼一個人?」李成秀難以置通道:「什麼叫沒有這麼一個人?」突然想到一個可能:「莫不是被人封了口?」
完全是有可能的哦,畢竟太子妃曾經離過魂,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雖是道理講得通,可是李成秀卻覺得不這麼簡單,不知道怎麼的,腦子裡就浮現出武旦這些日子神經兮兮的模樣。
想了想,李成秀與六生道:「算了,你不要再打聽了。」
「您不找他了嗎?」六生看著李成秀問:「小姐,你找他做什麼啊?很要緊嗎?」
李成秀點點頭:「很要緊。」
「那我還是接著打聽打聽吧!」六生說:「不過,可能時間會比較長。」
李成秀擺擺說,說:「不了,你別在宮裡打聽了。」突然想到那玉龍的來歷,於是說:「這樣,你派人悄悄地在外打聽。這個玉龍他是大相山附近一個玉龍禪寺來的,是寺里的一個掃地和尚……」
「掃地和尚……」六生一怔,睜大眼睛道:「莫不是大妞的師傅?」
「對。」沒有想到六生還能記得這茬,李成秀不由得一笑。
「那還找什麼啊?讓大妞去找唄。」六生笑道。
「你把這事想得太簡單了。」李成秀說:「你派人去,悄悄地打聽,不要讓太子知道,也不要讓……不要讓任何知道。」
見得李成秀說得這麼鄭重,六生倒不好再多說什麼了,點點頭應道:「好的,我知道了。」
說著話李成秀就感覺一陣疲憊,六生見了忙將她扶住:「小姐您最近還很容易累嗎?」
李成秀點點頭,聽得六生「累」身體越發地感覺到疲乏了。
「我想去睡一覺,沒事兒不要打擾我。」李成秀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六生趕忙扶了李成秀去躺下,然後悄悄地出了門,反手將門帶上,腳下飛快地離開了。就在六生的身影離開院門口時,李成秀突然睜開了眼睛,她感覺心裡突突地跳,似乎是要出什麼事。復又閉上眼睛,卻是怎麼也不能入睡了,睡意全無,只剩下心驚肉跳。
「六生?」李成秀無力地喚道。
「娘娘。」房門被人推開,有兩個小宮女並肩走了進來,對著李成秀盈盈一拜:「您有什麼吩咐。」
這是兩個下等的宮女,李成秀怔了怔:「其他人呢?六生呢?大妞呢?」
兩個小宮女輕輕地搖頭,說道:「奴婢等不知。」
李成秀也不為難她兩個,由著她們服侍著穿好衣服鞋襪,然後扶著牆慢慢地出了屋。出了屋,李成秀便順著牆根往東走,牆的東盡頭是一個角門,那邊有一個小院子。李成秀進了院子,只見得九生的身影在西屋北頭一晃。
「咱們真不給小姐說呀?」九生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
接著是六生的聲音:「我覺得還是不說了,萬一小姐受了刺激再犯病怎麼辦?」
「可是,若是再不說可能就真的沒有機了。」九生道:「雖說是老爺和夫人心甘情願的,可,總得讓他們見最後一面吧!」
「最後一面吧!」
「最後一面吧!」
……
五個字,就像魔音一樣穿進李成秀的腦海里一陣又一陣地激蕩,李成秀只覺得眼前天眩地轉。
「娘娘!」小宮女見得李成秀扶著頭搖搖欲墜的模樣,頓時嚇壞了,一起驚呼著撲過來扶住李成秀。
屋裡的許家姐妹聽到呼聲不由得一驚,也忙從屋裡奔了出來,只見得李成秀在外頭便在心頭呼了一聲「不好!」再見李成秀那臉色蒼白,一副失魂的模樣更是嚇得面無人色。
「小姐,小姐!」許家姐妹將兩個小宮女擠開,一左一右地扶著李成秀一通又喊又搖。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李成秀幽幽地醒來,抬頭虛弱無力地問兩姐妹。許家兩姐妹頓時一臉的為難,李成秀喝道:「說!到底出什麼事了?說!」
被是被逼無奈,六生只得道出了實情:「老爺和夫人不大好。」
「什麼叫不大好?」聽得六生的話,李成秀只覺得心裡一絞,哽咽著問:「你們剛才說什麼見最後一面,是什麼意思?」
「姐姐,說了吧!」九生朝六生喊道。
六生咬咬牙,拉了九生一起在李成秀的面前跪下,哭著說道:「小姐你回家去看看老爺和夫人吧,他們捱不了多久了。」
「怎麼回事?」李成秀忍著腦子裡不停的嗡嗡聲,艱難地問道。
「咱們邊走邊說。」六生說:「今天已經是七十二天了,若是在天黑之前您不回去,您就再也見不著他們了。」
李成秀只覺得心如刀絞,忙道:「好,好,我們邊走邊說。」轉頭對兩個嚇呆了的小宮女道:「備車,去備車!」
「是是是……」兩個小宮女迭聲地應著,趕忙去喚人安排車馬。
身為太子妃,想要出宮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更何況如世道並不那麼太平。
武旦很快就得到了李成秀要回娘家的消息,忙趕了過來問情況。只是,一見李成秀的模樣便什麼也都不必問了,只道了一句:「回去看看也好,我陪你一起去。」
「到底出了什麼事了?為什麼不跟我說?」李成秀朝武旦吼道。
「這不是你也不好嗎?」武旦說:「岳父、岳母已經那樣了,總不能你也出事吧!」
「我爹娘娘到底怎麼了?」李成秀抓著武旦問。
武旦說:「得了時疫。」
「時疫?」李成秀一怔,古時候的「時疫」也指瘟疫……李成秀不由得想到洛陽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死了許多的人。死得人多,若是屍體處理不好確實是會產生瘟疫的。瘟疫,是要傳染人的,李父、李母已經染上快要死了,那麼其他人呢?李父、李母錦衣玉食,吃的、用的都是十分潔凈,都還染了瘟疫,其他的普通百姓,甚至是乞丐豈不是死得更多?武旦最近好像很忙,莫不是都在忙這個?
胡思亂想著,馬車停了下來,李府到了。
原來為了方便李父、李母進宮方便,武旦將李家安置在朱雀橋頭不遠處,過了朱雀橋往東拐一點就到李家了。
因為事出突然,李家也不知道武旦和李成秀要回來,是以,到了門口了李家都是關門閉戶的。叫了侍衛敲了門才有人在里把門打開,一見是武旦的車駕給嚇了一跳。
「不要喊!」李成秀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攔住要進院里稟報的李家人。
「小,小姐?」連伯哆嗦著嘴唇望著李成秀,悲喜莫明:「您,您好了?」
「連件。」李成秀輕喚了一聲,不知道怎麼的眼淚唰地就流了下來。「爹爹和娘親怎麼樣了?」
「這,這……」連伯似有什麼難言之癮,他小心翼翼地朝武旦看。
「太子妃已經知道岳父、岳母染時瘟病危的事了。」武旦點點頭說:「帶我們去看看吧。」
「唉,唉!」連伯一個勁兒地點頭著,臉上的笑容卻是顯得很不由衷。
跟著連伯的身後,李成秀和武旦被領到了後花園,在後花園裡有一片湖,湖的中央修著一座水榭,連伯帶著他們直接進了水榭。
「老爺和夫人都在這裡面。」到了水榭門口連伯抹著淚說。
這大冬天的,怎麼讓病人住在這裡?
李成秀正待責問,突地感覺到心頭一悸,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你怎麼了?」武旦眼疾手快扶住李成秀。
李成秀一把將武旦推開,急急地朝門口撲去:「爹爹,娘親!」
水榭的大門被推開,不理空蕩蕩的大廳,李成秀本能地往右一拐,進了西屋。西屋裡被分成了內外兩間,由一席篾席相隔,隱隱約約可見後面有睡榻,睡榻上躺著兩個人。
「爹爹!」李成秀驚呼一聲,腳步踉蹌地撲了進去。
果不其然,那榻上躺著的兩個人果然就是李父、李母。他們兩個人頭朝北,腳朝南,雙雙並排地躺在榻上,雙腳併攏,雙手合在一起放在肚子上,穿得整齊周正,倒不似病人,倒是……一對殉情的苦命鴛鴦。
「爹,娘!」李成秀怔怔地看著二老,一步一步地朝他們靠近。
武旦見李成秀的神情悲切有心上前,卻是剛跨出一步就被人拉住了,一回頭,正是李成秀要尋找的那個玉龍。
玉龍朝武旦輕輕地搖了搖頭,武旦放棄了掙扎。
「娘!」李成秀顫抖著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朝李母的鼻前靠近。
還有呼吸!她還活著!
李成秀又忙將手放到李父的鼻前,也還有呼吸,他也還活著!
李成秀的心裡不由得好受了些,忙俯聲輕喚:「爹,娘!」
如是喊了幾聲,李父和李母相繼睜開了眼,虛弱地望了李成秀一眼,欣慰地道了一聲:「我兒好了?」
淚,似磅礴大雨一般落下,李成秀泣不成聲:「孩兒好了……娘,爹,秀秀已經好了,你們也快好吧!」
老爹和老娘沒有接話,只是朝李成秀微微地笑著。老爹抬了抬手,連伯會意忙「唉」地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離去了。不一會兒,連伯抱著一個小嬰孩兒進來,老爹看了一眼那個小嬰孩兒,又看了一眼李成秀。
「小姐。」連伯將嬰孩兒遞給了李成秀。
李成秀怔忪地看著那個閉著眼睛呼呼大睡的小嬰孩兒,有些摸不著頭腦。
「好好地把你弟弟養大。」老爹虛弱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弟弟?」李成秀不可思意地瞪大了眼睛,她記得老娘是懷孕來著,可是,月份不對啊!瞅了一眼連伯托在手裡的嬰孩兒,不過兩個巴掌的大小……瞧著是月份不足。
「又要為難你了。」老爹嘆了一聲,艱難地伸出手來似想摸李成秀的臉,李成秀忙將臉湊了過去扶著他的手摸自己的臉頰。還是那溫柔的觸感,可是卻不再溫暖。老爹摩挲著李成秀細嫩的臉頰,望著李成秀的眼裡滿滿的歉疚:「爹爹對不起你。」
「沒有。」李成秀失聲哭道。
一聲「沒有」似吐盡了所有的怨和恨,李成秀泣不成聲。
「乖。」
老爹的脫力地從李成秀的臉頰處滑下,李成秀心頭一驚趕緊一把抓住,讓它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臉上,但是這已經沒有意義了。
「爹爹!」李成秀撕心裂肺地大喊。
就在這個時候,今日最後一絲太陽的光芒離開了世間。
李成秀獃獃地坐在榻上兩眼緊緊地盯著像是睡熟了一樣的爹娘,不動不語,大家都很緊張地看著她,尤其是武旦。
看著李成秀地難過的模樣,武旦心疼極了,伸出手想將李成秀抱進懷裡安慰她,卻又被玉龍給拉住了。
「別!」玉龍沖武旦一個勁兒地搖頭,還要拉武旦離開。
「你先別管她,你先跟我出去。」玉龍說,還示意連伯等人也出去。
看了看玉龍,武旦感覺玉龍的神情十分地嚴肅,不由得怔忪著由著玉龍拉他出了屋。
「你做什麼?」武旦沒好氣地問玉龍,玉龍卻是反手將房門關上了,看那樣子似還要上鎖,不由得急了:「你幹什麼?阿秀還在裡面呢!」心說你把她跟兩個死人關在一起做什麼?
「小點兒聲!」玉龍緊張地道:「瞎嚷嚷什麼?別把她給驚著了!」
「她,怎麼了?」武旦也讓玉龍給弄得緊張了起來。
「不知道。」玉龍卻是搖頭說,轉而又說:「很難說。」
「什麼叫不知道,很難說?」對玉龍的回答武旦十分地不滿意。
「離得那麼遠,我咋看得出來她有事沒事嘛!」玉龍沒好氣地道。
「那你離她近一些啊!」武旦更是沒好氣。
「不去!」玉龍將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
武旦氣極:「她到底怎麼樣了?」
玉龍模稜兩可地道:「難說!」
「你他娘的會不會說人話?要不要讓我幫你想起怎麼說人話?」聽得玉龍的話武旦就來氣,狠狠地瞪著玉龍,威脅道。
玉龍當即說起人話來:「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
人話倒是人話了,可他娘的就不能把話講明白些嗎?武旦繼續瞪眼。
玉龍識趣地道:「簡單的來說,便是凡事都是福禍相依的,有時候看上去是壞事說不定會是好事,有時候看上去是好事,說不定就是壞事……呃,這丫頭的魂魄不穩按說是不能受這樣的激刺的,但是,若是她挺過這一關那便是真的好了。」
「要是挺不過這一關呢?」武旦緊張地問。
「繼續當個活死人嘍!」玉龍說。
「什麼?」一聽玉龍這話武旦當即便急了眼,一把拽住玉龍的惡狠狠地盯著他。
「你威脅我沒有用啊!」玉龍呼道:「這是她該過的坎,我也想幫她來著,可是我幫不了。這丫頭,太倔了!」
「少給我說那麼多!」武旦蠻不講理道:「她要有個閃失,我把你拆個零碎兒!別以為你神通廣大我就耐何不了你,你不妨試一試!」
「不敢,不敢!」玉龍怕怕地道,這種話卻是一點兒作用都不起,他怕怕地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李成秀,吞了吞口水,試著與武旦商量:「要不,把實情告訴她吧。」武旦當即臉色一變,玉龍忙道:「我說的是真的,這是她的坎,她得自己過。咱們瞞她,要不得!這就好比治河修水利一樣,疏永遠比堵好!」
「她現在怎麼樣了?」武旦瞅了瞅李成秀,問道。
「好像有些不對勁。」玉龍說:「具體的我要靠近些才能判斷。」
「那你還不過去!」武旦惡狠狠地道。
「不行啊,她會把我打死的!」玉龍說:「她失了心性后是很可怕的,非常非常可怕!」好像眼前的這位也非常非常地可怕,玉龍再次吞了口口水,苦笑道:「上一回她就差點兒把我給打死!」
「你不過去幫她,我現在就把你打死!」武旦威脅道。
玉龍苦逼極了,卻也奈不過武旦的威脅,只得朝門口蹭去!
「嘣!」
玉龍的手剛摸著門環,大門便被一陣氣浪沖開,玉龍和門板被氣浪掀飛上天!
「啊啊啊啊……」玉龍驚恐地大叫:「快跑啊!!!!!」
武旦給嚇了一跳,卻是還沒有來得及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見得眼前一道青影閃過,接著玉龍便就從空中撲嗵地落了下來。玉龍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像一隻大蛤蟆似地趴在地上,他的肚子上站了一隻腳!
「說,我爹和我娘是怎麼死的?」李成秀滿臉戾色地盯著玉龍問。
「我說,我說……」玉龍很沒種地當即交待:「他們是為了救你才死的!」
「老和尚!」武旦驚呼一聲。
一聲剛剛喊出,武旦就覺得肚子上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剛覺得疼就感覺到身體猛地向後縱去!嘣地一聲,武旦撞在了水榭的欄杆上。
站在水榭廊橋上的衛隊士兵頓時如臨大敵,鏘鏘地就將刀劍拔出。
「滾!」李成秀暴戾地大吼一聲,一股氣浪以迅雷之勢卷過了廊橋,那些剛將兵器拔出的士兵全都被卷到了橋的那一頭。
連伯見了驚懼交加,他懷裡還抱著李成秀的弟弟,是近不得,也退不得,只是無奈地一聲聲疾呼:「小姐,小姐!」
一聲聲急切的「小姐」是那樣的無力,可是卻似能剋制住李成秀那渾身的暴戾。
李成秀怔了怔,恨恨地說了一句:「不怕,我不傷他們。」腳下卻是一使勁,立即傳來玉龍的哀嚎聲:「我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說,我爹娘到底是怎麼死的?不要跟我說是染了什麼瘟疫,他們根本就不是染了瘟疫,他們是失血過多而亡!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說,我說,但是你能不能先把我放開啊!」玉龍懇求道,可是李成秀能依他?於是玉龍委屈了,哭道:「我這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啊,要遇到李道全這混蛋!啊!」一聲慘叫,卻是李成秀聽不得他罵她的爹爹一腳踩斷了他的一根肋骨。玉龍越發地覺得委屈了,呼道:「不就是吃了你爹的一口酒么,我把這一輩子都搭給你們一家了還要哪樣?你快把腳放開啊!這回又跟上回不一樣,你裝什麼瘋,賣什麼傻啊!」
「你倒是明白!」李成秀冷笑一聲,卻是也將腳收了回來。
玉龍怔了怔,不可思議地望著李成秀:「你,你這次跟上回真的不一樣!」
「少你娘的廢話,回答我的問題!」李成秀威脅道:「告訴我,我爹娘到底是怎麼回事,敢廢話一個字,我就讓你嘗嘗上回的滋味!」
「好好好……」李成秀的威脅很是管用,玉龍再不敢打馬虎眼,忙直奔主題:「我剛才說了,你爹娘是為了救你才死的。你也發現了,他們是失血過多而亡。」
「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成秀咬牙切齒地重複自己的問題。
「成秀。」武旦看著李成秀面色雖然兇狠,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危險忙走了過來,勸道:「你就別問了,你只要知道岳父、岳母是疼你的,為了你好的就行了啊!」
「不,我必須弄清楚。」李成秀說:「我有太多的不明白了,多得我這腦子裡都已經裝不下了。」
「告訴她吧,告訴她。」玉龍說:「她不會有事的,她這次跟上次完全不一樣,告訴她,她挺過去了,就一切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