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五毒
醫仙沒有糾正曲寒風的稱呼,特別是他醒來后曲寒風還很殷勤的給他倒了一杯水,讓他喝了潤喉嚨,這就是孝心啊!
陸徵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前輩為何覺得他們不會聯手?」
這個問題曲寒風也好奇,可是醫仙現在才醒過來,筋脈仍然那麼脆弱,不休息真的好么?
醫仙倒是沒有逞能的坐起來甚至站起來,喝完水后他又讓曲寒風把他放下,現在他的身體狀況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以為這次是必死無疑,結果居然被救了回來。唔,被狐狸精救了,他的心情總有那麼些微妙。
「聖女兩個兒子,有一個已經遭了毒手。」醫仙說。
「什麼?!」曲寒風和陸徵表情一變,「左尊動的手?」
醫仙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亦是第一次,曲寒風和陸徵從醫仙臉上看到那麼明顯的情緒。
他們離開元洲之後,左尊就幾次三番的派人去騷擾聖女,或許是礙著醫仙在,他手下人也不敢明目張胆的跟他們動手,更何況,天下間只有聖女知道她兩個兒子背上的秘密。
原本聖女就持著這一點料定左尊不會對她的兒子出手,可是她低估了左尊,左尊本質上就是一個冷血無情殘酷的男人,他的眼中只有死人和活人,不在乎對方是什麼體型。
誰讓聖女又正好生了兩個兒子,左尊手段十分殘忍的將其中一個孩子背上的皮剝了下來,聖女見到時差點就暈了過去。
這件事聖女和醫仙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就在聖女使計將醫仙騙出去之後,醫仙就被聖女和日月教主聯手對付了,也只能怪聖女的演技太逼真,醫仙一時不查著了她的道。
醫仙醫術用毒造詣之高,內力也不低,可是他小看了同樣擅用各種毒的聖女,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中了毒,內力被封,被日月教主重傷。
二人原先是想將他毀屍滅跡,但就在那時候左尊出現了,將小孩的屍體帶到了聖女面前,左尊讓她在三日後去找他,否則另一個孩子下場也會一樣。除此之外,他還要求日月教主把日月教交給他,不然他就永遠看不到他那「可愛」的外孫。
左尊離開的時候聖女和醫仙都追了去,後續醫仙不知道,也正因此,他才能撿回來一條命,若是當時日月教主就殺了他,現在他已經在地府和閻王一起喝茶聊天了。
醫仙說左尊和日月教主不會聯手,這是必然的。
日月教主看似不在意聖女,但聖女和聖女的兒子是他在世上僅有的親人,聖女死去的兒子屍骨未寒,用腳趾頭想日月教主也不可能和那狼子野心的男人聯手。
這些事情發生在明月閣有變故之前,變故之後……日月教主應該也不會和他聯手。
真這麼算起來,明月閣一事把簡梟和張艷雨都給帶走了,左尊就少了一隻左臂,應該也算幫了日月教主一把。
曲寒風絕對不可能饒了將醫仙還害成這個樣子的日月教主和聖女!
……
醫仙暫時無礙,蕭靖簡直喜的不能再喜,要是放二十一世紀,碰到這種救命恩人,估計就興奮的直接擁抱上去了。
照顧醫仙的事情交給蕭靖了,蕭靖這個人怎麼樣不好說,可是他跟醫仙的其他弟子一樣,都十分尊敬他的師父,特別特別的孝敬。
蕭靖一個勁的跟曲寒風保證會把師父照顧的妥妥噹噹,也沒問他是怎麼把醫仙治好的,倒是醫仙沒事之後白護法看他的眼神又變了。
「他全身筋脈盡斷,你是如何將他治好的?」白護法也沒拐彎抹角,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出現。
曲寒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自有我的辦法。」
「妖術嗎?」白護法反問。
「左尊和教主現在應該已經對上了,你不趁機去找你的女兒嗎?」按照白護法的性格,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若將左尊必做猛虎,也是有空隙的。
「他若是見不到自己的兒子,我就沒可能找到我女兒。」白護法自嘲的一笑,「左尊不是那種會讓你討價還價的人,聖女死去的那個兒子就是最好的說明。」
這一點曲寒風不可置否,他還是比較疑惑,白護法一直跟著他們,是不是也是另有目的?
「白護法。」曲寒風開了口。
「怎麼?」
「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做出讓你後悔的事情,我不敢保證會不會殺了你。」醫仙的事件讓他心裡壓抑,這一次真的是僥倖,可是也讓他對日月教的人深惡痛絕。
白護法望入他的眼睛,一股寒意莫名湧上心頭,這個看似溫和的男人,在他的底線被觸及時真的會爆發嗎?說實話,白護法不太相信,在她的印象中,曲寒風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膽小鬼,因為他不敢殺人。
不敢殺人=膽小鬼,這個定律其實很大部分時間都不成立。
……
「主子,午膳已經準備好了。」蕭靖把醫仙帶來京城,原本陸徵吩咐留在元洲的金子銀子珍珠翡翠也都跟著來了。
陸徵離開元洲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任務交給他們四人,而他們四人也是從小就處在那種陰暗之中,主子換過,接觸過的人也不少,他們從小被教導不能隨意揣測主子的心思,可是現在夜帝這位主子的心思……
陸徵雙手負在身後背對四人,從最開始接觸到這幾個人的時候,他是真心想把他們培養成自己的心腹,而且他們也確實對他忠誠,珍珠和翡翠甚至把他當成大哥哥一般。
可是,他忽略了人心。
人心這東西,說實話是真心難把握,不然為什麼有人會被形容成「人面獸心」,還有那句話:畫虎畫皮難畫骨,道理其實都一樣,人心難測海水難量。
陸徵的沉默讓四個人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呼吸,珍珠和翡翠面面相覷,金子和銀子握緊了手中的劍。
良久,陸徵轉過身,看向四人,四人當即抬頭挺胸,一派嚴肅。
「我從來就不是日月教之人,你們跟著我這麼久,也該看出來,我的目的,是摧毀日月教,而非為日月教,為教主效力。」陸徵不緊不慢的說。
四人呼吸一滯,片刻后又恢復常態,珍珠道:「您是我們的主子,無論你做什麼我們都會支持。」
「與教主為敵也無妨?」陸徵嘲諷的一笑。
珍珠面容一僵,沒再說話。
陸徵的視線從四人面上掃過,最後搖了搖頭:「原本我是想把你們培養成我心腹,對你們也不錯,可惜,你們還是讓我失望了。」
話音剛落,四個人就猛地跪下,「珍珠/翡翠/金子/銀子誓死追隨主……」
「本座不是你們主子!」陸徵冷聲打斷他們的話,「本座想要的心腹,不會偷偷的跟外人傳遞我的行蹤,不會連同外人來殺我,你們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還口口聲聲誓死追隨,你們是把本座當成頭腦簡單,還是你們本身頭腦簡單?」
跪著的四個人臉青一陣白一陣,最後四人齊齊站了起來。
「夜帝,我們只是奉命行事。」金子首先開了口。
「本座很有興趣知道,是誰一開始就在算計本座。」那個從一開始就安排了他們四個人到他身邊的人,陸徵真想寫一個「服」字給他。
至於陸徵是怎麼知道這四個人有問題的,自然不可能是他自己去發現,而是葉無情的幫忙。葉無情身邊高手如雲,陸徵「無意中」跟他提過一句想知道自己的下屬是否衷心,後來他就知道了真相。
珍珠翡翠四人的真正主子是誰陸徵不知道,但是大概猜到了那個人是誰,也唯有那個人,能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他。
「夜帝,既然你一早知道我們並非衷心於你,為何今日才說?」銀子問。
「本來想等你們露出破綻,沒想到你們一直這麼沉得住氣。」陸徵涼薄笑道,「今日捅破不過是想讓你們自行離去,或者,本座也可親自送你們去另一個世界。」
「夜帝,您不會的。」翡翠接話,「您根本不會動手殺任何一個人,這是您的弱點之一。」
陸徵高高的挑眉,「凡事總有例外,不要說得太過絕對。」逼急了他,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真的一直堅持自己的信念。
「夜帝真的要放我們走?」許久之後,珍珠不確信的問。
單從武力值上來說,珍珠翡翠四個人加起來也不是陸徵的對手,硬拼或許是兩敗俱傷,他們四個人之中有一個能逃出去也是好事。現在陸徵不和他們動手,怎麼都覺得不太現實。
陸徵淡淡道:「趁我還沒有後悔,你們還有離開的機會,半柱香后如果你們還在我面前出現……」後面的話他不打算說下去了,他不殺人,不表示沒有辦法整人。
……
「難過不?」曲寒風問發獃的某人。
陸徵愣了一下,無奈道:「我還真想把他們當成朋友,可惜人品不好,都沒讓他們起背叛原主的心思。」
曲寒風給了他一個板栗,哼哼道:「那是他們見識淺,不識貨,跟你沒關係,你人品好著呢。」
「人品好著……嘿嘿,相公,我覺得能夠認識你就是我人品爆發了。」不僅僅是認識,還把人給娶回了家!
「那就不要再那邊自怨自艾,朋友又不會少了你的,四王子,少盟主,他們就很不錯了,而且還有後台。」曲寒風這是在安慰,不過他本人是不太會說安慰的話。
「說得對,光是一個四王子就是相當大的靠山了。」陸徵揮去心頭那點不快,早在知道那四個人的真是情況時他就有了這個覺悟,「相公,我們去研究一下怎麼對付左尊和教主老頭,先對付誰比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