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誰為舊情

儘管沒有人特意告訴王夫人薛家進京的事情，但是她還是知道了，而且正打算回娘家與薛王氏進行一場姐妹相見。

王夫人相見薛王氏，為了炫耀，為了諷刺，還是為了見昔日的青梅竹馬，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一定要見薛王氏。

「老爺，我妹妹和妹夫來京城了，明日我想回娘家見見他們，不知道老爺有沒有空一起回去？」王夫人邊替賈政脫了外袍邊說道。

賈政的身子突然頓了一下，隨後說道：「等我下朝之後再說吧。」並沒有給王夫人準確的答案，不過至於他心裡想的什麼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夫人看著賈政的側臉，臉瞬間變得有些難堪，不過很快又是一臉笑容，回過頭來的賈政自然看不到她之前的難堪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賈政睜開了眼睛，其實他一直沒睡，轉身看著規矩的睡在身邊的王夫人，眼裡一片幽深，似那無底的深淵。

明明是一樣的容顏，可是真的不一樣，真的以為他是傻子嗎。

賈政轉過身子，背對著王夫人，不願意再看見這張臉，他要的是沁兒，而非王冰，可是這個女人李代桃僵，事後一句不知道真的就以為沒有問題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賈政是一個讀書人，自然是重規矩的，可是這樣一個人卻是一直寵著趙姨娘，不得不說這完全不符合他的行為。

趙姨娘跟著賈政後面有些年頭了，總歸有些感情，再說賈政不想去王夫人那兒，總歸要有個去處，因而許多時候賈政會在趙姨娘那兒夜宿，又時候在書房，一個月去王夫人那兒的日子真是少之又少。

王夫人其實心裡也明白，因而一直以來在賈府都是比較安分的，這讓賈母比較滿意，有因為賈母比較寵愛小兒子，所以連帶著對這王夫人還是不錯的，這管家的權力還交給了王夫人一部分。

王夫人以為她努力一點也會得到賈政的關愛，可惜兩人卻是越走越遠，賈政一點都不想看見王夫人，明明和他深愛的人是同一張臉，可是他就是看不下去，他恨，恨賈府，恨王府，恨薛府。

新婚之夜他碰了王冰，薛明卻是沒有碰沁兒，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要沁兒回來，可是不行，即時沁兒回來，他給沁兒的也只能是一個姨娘的身份，他不願意委屈沁兒。

時刻關注著薛府的情況，知道薛明待沁兒不好，他找王子騰幫忙，想帶沁兒回來，可是沁兒卻是不願意回王家了，賈政心裡難受，也是越發的混賬了，這女人又多了好幾個，家裡的，外面的，王夫人卻是管不了了。

翌日，下朝後的賈政卻是沒有回府，而是和同僚飲酒作樂去了，等到快中午的王夫人建賈政還不回來，只好帶著賈元春和賈寶玉坐著馬車先往王府去了。

薛王氏和王張氏兩人有說有笑的，薛明也和王岳倫、王子騰父子談論著，薛蟠更是和王子騰的兩個兒子比武，而薛鳳儀坐在一邊欣賞著，偶爾還拍拍小手為哥哥加油，這一切看起來很是和諧溫馨，不過卻是很快被打破了。

「老爺，二小姐回府了。」一個丫鬟進了客廳說道。

薛王氏僵住了，王張氏緊握著薛王氏的手有些緊張的說道：「沁兒，娘沒有讓冰兒回來，娘真的不知道她怎麼回來的？」王張氏很緊張，似乎怕薛王氏怪她。

「娘，這與你有何關係，我們進京本就沒有遮掩，知道了也不是什麼難受，何況這王府也不只是沁兒的娘家，也是二姐的娘家，不是嗎？」薛明快速走的薛王氏身邊，對著王張氏說道，雙手摟著薛王氏的兩肩，似乎在說，我就在你身邊，不要害怕。

「沁兒。」王張氏看著薛王氏有些不好的臉不禁擔心的叫了一聲。

「娘，我沒事，這麼多年沒見二姐，也是時候見見了。」薛王氏勉強的笑著。

「牡丹。」薛明朝著外面叫了一聲。

蹭蹭蹭，薛鳳儀快速的跑了進來，看到薛明立刻撲了過來，抱住薛明的大腿道：「爹爹，叫牡丹做什麼？」腦袋一歪，上頭的小鈴鐺叮鈴鈴的響起，煞是可愛。

「你娘想你了。」薛明笑著說道。

薛鳳儀看向薛王氏，立刻眉開眼笑的鬆開抱著薛明大腿的手，而是撲倒了薛王氏的懷裡道：「娘，牡丹也想你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王子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話從哪來學來的，就是薛明也覺得是不是薛蟠帶壞了牡丹。

薛王氏倒是真心的笑了，抱起薛鳳儀道：「牡丹真乖。」

「那是，牡丹最乖了。」薛鳳儀用力的點點頭，毫不掩飾的認為自己很乖，倒是逗笑了一屋子的人，剛才的不快似乎散去了。

薛鳳儀的聽覺很靈敏，自然王夫人已經到了的事情薛鳳儀也是知道了，所以才這麼可勁的逗笑大家。

王夫人抱著賈寶玉進來了，賈元春緊隨其後，十歲的小姑娘顯然被教育的很好，一舉一動皆是大家閨範。

「元春來了。」王張氏沒有搭理王夫人，倒是先朝賈元春招招手，其實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手心手背都是肉。

「元春給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請安。」賈元春很是懂禮貌的上前請安道。

「快快起來。」王張氏拉著元春的手說道，又指著薛家這一家子道：「元春，這是你姨娘和姨夫，這是你妹妹牡丹，還有，快去把幾位少爺叫進來。」

薛蟠不是不知道這王夫人來了，只是和兩個哥哥打得真是熱火朝天的，哪高興去搭理她，何況他不喜歡她，不過聽到王張氏讓人來叫，還是停手，和王耀、王堯一同進屋了。

「見過姨娘。」王堯、王耀兄弟看見王夫人，拱手見過，便是走到王子騰的身邊站著，而薛蟠自然是走到薛明身邊。

「元春，這邊是你弟弟蟠兒。」王張氏繼續介紹道。

「見過姨父、姨母、牡丹妹妹、蟠兒弟弟。」賈元春看著薛家人說道。

其他人都還沒開口，薛鳳儀卻是不滿了，牡丹是我親人叫的，你叫什麼牡丹啊。

「元春姐姐好，我叫薛寶釵，今年兩歲了，元春姐姐可以叫我寶釵，這是哥哥薛蟠，今年八歲了，元春姐姐可以直接叫哥哥薛蟠。」薛鳳儀眼睛睜得的大大的，甜甜的說道，看的王家兩兄弟恨不得抱過來蹂躪一番，這妹妹實在是太可愛了，雖然賈元春也不錯，但是太規矩了，而且又不和他們玩，就算是小時候，也是男孩要讓著女孩子，這讓王家兄弟很不滿，不過現在他們長大了，而且妹妹又小，讓讓也是沒有關係的，何況這妹妹真心懂事可愛，讓他們不禁都想讓爹娘再給他們生個妹妹了，他們一定會向薛蟠那樣保護好妹妹，甚至比他做的更好。

「哦，寶釵妹妹，薛蟠弟弟。」雖然薛鳳儀甜甜的朝著她笑，但是賈元春直覺這妹妹不喜歡她，因而也是順著薛鳳儀的話叫了寶釵妹妹和薛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