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鐵山城劇變

仲坤賢率領的平倭軍才剛踏上日本國土，而鐵山城小朝廷里，則因收到袁崇煥恭請聖上校閱關寧錦部隊的摺子，讓群臣議論紛紛，有主張應該前往，以立崇禎君威，亦可使魏閹知道民心所向，也有主張崇禎貴為皇帝，不可親赴險地，若為魏閹奸計，恐生危害。最後還是由討逆元帥毛文龍做出決定，要求袁崇煥等總兵赴鐵山城面聖覲見。

鴨綠江北岸兵馬浩蕩，一面大旗上書「大明遼東巡撫袁」，北明朝廷在鴨綠江以南各堡軍士逐堡回報，毛文龍不禁詫異，錦州雖距鐵山不遠，但一出錦州即屬後金的範圍，這袁崇煥怎不怕後金突襲，竟浩浩蕩蕩的率軍前來朝聖，於是通令各堡放行，讓袁部在鐵山城外?營安頓，此舉讓袁崇煥非常不滿，上奏崇禎說毛文龍專擅無上，令愛國志士心寒。

毛文龍見奏章後，也深感對袁崇煥過意不去，便輕車簡從，親赴袁營致歉，一進大營袁崇煥笑著接待，但迎入帳中後，毛文龍即被事先埋伏的刀排手架住，隨即數十名軍士，擁上來將其?綁。

毛文龍掙扎著大怒道:「袁蠻子，何以此奸計害我？你食君之祿卻被魏閹收買，你枉讀聖賢書，你對得起先皇對你的知遇之恩嗎？」。

袁崇煥也大怒道:「住嘴，袁某勢必剿滅閹黨，不負皇恩，但在此之前，必先清君側，以免聖上遭奸臣所控」。

毛文龍又道:「我何奸之有，我掃蕩遼東，對後金諸多牽制，如無本部襲擾後金，關寧錦防線又如何構築，先不論當今聖上拜我為討逆大元帥一職，就說先皇，也任我為平遼總兵官，你區區巡撫怎敢綁我？」。

袁崇煥道:「你恃功專擅便是奸臣，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何來官銜大小之論，我乃清君側，為國除害」。

毛文龍大怒:「我半生戎馬，只為平賊，如今拚死保住大明國祚血脈，你卻來綁我？」。

袁崇煥道:「好，我便細數你所犯之罪」。

袁崇煥便拿出預先擬好的詔書讀誦:「毛文龍枉受國恩，受先帝賜封平遼總兵官，卻不思進取，擅自冊立，紊亂朝剛，論數其罪:

其一、擅立。

其二、專權。

其三、結黨。

其四、營私。

其五、挾天子令諸侯。

其六、謀大逆。

說罷，便朝鐵山城跪拜，命刀斧手對毛文龍斬首。

毛文龍兀自大罵:「奸賊，用此奸計，你下場定當比我凄慘十倍」。

可憐毛文龍還是命喪袁崇煥刀下，仲坤賢與呂豪皆知歷史上袁崇煥升任薊遼督師後，會赴皮島以尚方寶劍斬殺毛文龍，但自魏忠賢篡明後，歷史已經更改，不料毛文龍仍未逃過此劫。

袁崇煥見毛文龍已除，便要軍士高掛其首級，大喊:奸賊以除，請皇上出城接受參拜。

鐵山城守城將士見狀大驚，連忙通報，不久崇禎便率著文武百官上城觀看，不覺詫然，這時百官又對或戰、或和爭論不休，崇禎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這時一旁的王承恩才進言。

王承恩道:「皇上，如今之際，應速決斷」。

崇禎旁徨的問道:「王承恩眼下該當如何？」。

王承恩道:「皇上，是袁崇煥輔佐，還是毛文龍輔佐，對皇上而言並無不同，兩人皆是你的臣下子民，只是袁崇煥誤會了毛帥罷了，如今，你拒絕袁崇煥，將損失關寧錦這數萬大軍，甚至要與之開戰，恕老奴直言，此舉殊為不智」。

崇禎又問道:「那毛文龍之事又當如何？」。

王承恩道:「皇上，你就當作袁崇煥誤殺了毛文龍，兩人皆為國家棟樑，你對袁崇煥訓誡一番，以為警惕，再對毛帥厚葬，宣布國喪三日，以示榮寵，如此也可攏絡毛帥舊部，免除兵變」。

崇禎沉吟了半晌，無奈的說:「好吧！如今之際也只能如此了」。於是下令開城門，讓袁重煥的部隊入城，城下袁軍聽到入城的聖旨，皆大呼萬歲，聲震雲霄。

整個北明小朝廷至此已重新洗牌，袁崇煥執掌大權，雖因誤斬袁崇煥遭崇禎告誡訓斥而官任原職，但實際上也無懲處，三個月後，仍然接任招討大元帥，總理剿滅魏閹事宜，吳襄升任官寧錦總督，負責抗金抗魏的兩線作戰，而大小軍務政務軍需由袁崇煥副署，才算作數，這也讓崇禎感覺自己是魁儡皇帝，開始對袁崇煥產生不滿。

消息傳到北京大魏朝廷里，群臣上奏:稱大明氣數已盡，上天授明祚禪於大魏，崇禎偽政權上不順於天；下不應於人，呈請聖上派一上將率百萬雄師，踏破山海關。魏忠賢遂決意奪取山海關，免去北邊威脅，再針對各地起義軍進行圍剿，於是任命陳一龍調集魯、皖、江浙之地衛所兵三十萬，發兵進剿。

明代衛所兵至明末，幾已無用，浮報吃餉、老弱充數，素質低下，所以戚繼光矯倭寇，皆不用衛所，挑選剽悍之民，進行訓練，而自成一軍，就是名震東瀛的戚家軍，但陳一龍自軍校畢業，即在憲兵調查組任職，基層班、排、連、營長，指揮職主官職務，也是為了升遷，才短暫接任一年，取得資歷後，便送禮請託調至輕鬆單位，因此，對於統兵御將，並不熟悉。

三十萬大軍已是老弱殘兵，在加上將帥無能，因此大軍開出北京城，已有不少軍士脫逃，還有軍官縱兵擾民，劫財劫色，軍紀渙散，讓百姓苦不堪言，所以才有:賊如掃；兵如刮；官如剃的諺語，意思是說遇到盜賊家中財物像被掃把掃空，遇到官兵家中財物像被刮刀刮過，遇到官吏那就像剃刀一樣，所過處一絲不剩，更誇張的還有修?匠這種職業產生，官兵剿不了賊，便殺百姓領獎，修?匠可以把女?偽裝，改為男?，讓官兵前去領賞。

陳一龍大軍還未見到山海關，準備進入一片石地區時，左右副將紛紛建議陳一龍將部隊按中、前、左、右、後五軍陳列，對中軍形成保護，但陳一龍不予採納，他認為山海關的守軍不過五萬人，守關有餘，出擊則不足，堅持以長蛇陣進入山海關前?營，手下諸將都知道吳山桂有勇有謀，為此擔心不已，結果果不其然，當陳一龍的中軍進入一片石，兩側出現轟隆馬蹄聲，如滾雷般由遠至近夾雜著大量塵煙，接著黃色戰旗飄揚，中間寫著斗大的吳字，陳一龍還搞不清楚狀況，左右副將已拔刀大喊:保護大將軍。

兩股吳軍鐵騎左右奔襲而來，馬上的騎兵手上斬刀，朝著魏軍手起刀落，有如劈菜斬瓜般容易，如入無人之地，三十萬大軍隨即亂成一團，軍官的叫喊，也止不住大軍如潮水般的潰逃，兩軍還未正面交鋒，戰爭已經結束，吳三桂以兩萬關寧鐵騎大破三十萬魏軍，聲名大噪，陳一龍則在諸將的奮力拚殺保護下，逃回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