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你愛的不是我

15你愛的不是我

秦桑看了看自己被握著的手,慢慢的抽回來,「岳君澤,你很愛秦桑吧?」

按照三千年前的標準,這樣生死相救溫柔守護,還有安全獲救之後那個略帶顫抖的懷抱,只能是愛了。

然而岳君澤的笑容有些迷惑,「愛?為什麼這麼問?」

這是個有些古老的詞,歷史舊資料都學過一些,岳君澤當然理解那是什麼意思,醫學心理學甚至可以將這一過程發生的原理解釋到分子級別。

兩千年及更早以前,人們表達對認可的人情緒的一個單字,如果沒理解錯,秦桑剛才說的是特指伴侶之間的感情。

這也有認知差異……秦桑嘆氣,「你怎麼判斷要跟一個人結婚呢,或者不用愛這個字,你們怎麼表達對伴侶的喜歡呢?心悅?戀慕?傾慕?呃、稀罕……」

岳君澤目光空茫了一下,很快理解了秦桑的意思,止住他絞盡腦汁的尋找辭彙,「我們通常確定自己願意為一個人負責任,就可以結婚。」還有那個關鍵詞,「什麼叫『你們』?」

「你先回答完我的問題,再討論這個不遲,」秦桑敲了敲腦袋,「願意為一個人負責人,能形容的具體一些嗎?簡略些。」

「對對方的所有行為負責,共同承擔一樣的榮譽和災難,」岳君澤看向秦桑的目光漸漸帶了些悲哀,有什麼事實破土而出,再也不能繼續欺瞞自己,「雖不至於百分之百生死相隨,也能同甘共苦。」

「沒有結了婚離婚的么?感情是不能量化控制的,譬如離得遠了,可能就淡了。」

「幼稚的人當然有,衝動做決定的也有,漸行漸遠的也有,但是終究理智的人更多一些。負責任,一生可以,一年也可以,甚至一個月一天都可以。」

秦桑明白了,家庭結構已經如此鬆散,又不用共同撫育孩子,人們選擇和誰在一起時沒了生活物質的桎梏,感情更重要,結婚卻是理智決定的結果。除了特殊時期,比如孕期,人們的分分合合都隨意的多了。

「既然對我負責任,我殺人你能幫忙毀屍嗎?」

岳君澤覺得臉上的笑容已經需要努力維持,「總要確定你為了什麼殺人,以及那個人該不該殺……」

「……我就是因為自己高興殺了他。」

「你的錯,跟你一起服刑,他的錯,幫你申訴陪你逃亡。」

是個理智的人,秦桑垂下眼帘,「秦桑死了,你會陪他一起嗎?」

「現在不適合開玩笑……」岳君澤仰頭閉上眼睛深呼吸,心裡微微有些澀,7年相伴時光,談不上好聚好散,希望對方過的好卻一點不摻假,誰能知道哪一次分離就是永別。

「我不信你沒有發現。」

「你如果不說,我就不會拆穿。」

「甚至還在婚姻認證文件上簽字,為了保護這個身體?」

「你那麼認為也可以,」岳君澤再睜開眼睛時候已經冷靜如昔,「現在,你為什麼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保護我,抑或僅僅為了這具身體,」秦桑跟岳君澤對視,「目前就我而言,只是沒有選擇而已。我不能在新的選擇出現之前讓你掛掉。」

「我沒有那麼容易死。」

「即便不死,精神力也必然會降到原來的一半以下,我想好好活著,需要強有力的庇護,儘管這個世界看起來已經盡量公平,終究也不過是弱肉強食的另一種形式而已。」

「我記得我沒有告訴過你我的身體狀況。」也不可能有渠道得到只有哈德森才有的檢查結果。

「我聽到了你的副手說你精神力爆發了,三千年前,這些力量有另一個名字。」

秦桑簡略描述了下三千年前各末世戰隊覺醒者的修鍊方法和理論,並把自己對精神力和內息的猜想也分析一遍。

只是這是個萬事需要檢驗證據的年代,沒有根基的推論猜想,虛無縹緲的感悟,無法確指的經絡穴道,沒有一樣能說服其他人。

最關鍵的是,「你從哪裡得知這些?」

「三千年前人們就有進化終極的各種猜想,變成精神波動,也是其中一種。」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腦力勞動消耗最多,好像又有些餓了,「就我個人的感覺而言,是明知道自己死了,睜眼又是另一個世界。在人們還相信鬼神的年代里,我這樣的叫借屍還魂。」

「那麼,秦桑、還存在么?」如果他能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活得好,也可以教人安心。

秦桑撐住腦袋,陷入愛情的人都是傻子,只得毫不留情的甩過去事實,「我見過千千萬萬的人,唯我自己是這樣。或者有人也如此,只是不能告訴別人。等把孩子剝下來,我們就能簽字離婚,你可以試試去找找。現在的關鍵問題是,保住你的精神力,甚至升級它。」

「然後給你找個合理的理由將這些公諸於眾,建立新的社會地位活下去?」

秦桑笑起來,「看來我們達成一致了,是嗎?」

岳君澤覺得心底有些煩躁,又有些說不出是難過還是失望的情緒繚繞其間,渾身針刺般的疼痛愈發厲害起來,語氣也硬邦邦起來,「只要不解除婚姻認證,你立刻就能以合理的身份生活,」

「你愛的不是我,我幹嘛要阻擋你找第二春你呢?擋CP會糟雷劈的,而我也只是需要在獨立之前找個能防止我被切片研究的人,」秦桑毫不動搖,食指蓄力往岳君澤的穴道戳過去,「我覺得你不會拒絕活得更好些,現在,集中精神力感受我送進去的脈息。」

「我不會再……」跟其他人結婚。

岳君澤被突如其來的疼痛刺激的險些咬了舌頭,後半句話就吞了回去,有一股細細的線鑽進肉體,所過之處彷彿滾刀過肉刀刀見骨,之前針刺般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冷汗瞬間如小溪般滲出來。

秦桑積攢起來的一丁點兒脈息根本不值一提,只沿著任督遊走一遍就消失無蹤,旁邊的完全顧不上。

岳君澤疼到哆嗦仍舊堅持清醒著,「沒有那樣疼的感覺了,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指出了脈息,也就是精神力在你身體里的主幹道。」秦桑思索了下該怎麼解釋,「你想象,剛才那脈息路過的地方有一條河床,其上有大小不同的散亂溝渠水窪,還有數不清的分叉,分叉先不去管,剛才終於有了一條細細的水流連綿不斷的流過整個河床,努力地想,所有的水窪溝渠里的水都匯入了細細的水流往一個方向整齊的跑。」

岳君澤對這樣唯心主義的解釋十分懷疑,然而看秦桑一本正經的樣子,想一想也不會有什麼壞處,索性依他的話端正坐好,集中精神去想。

竟一下子就入定了!

秦桑儲蓄的一點點脈息用光,躺倒休息,待見到岳君澤一分鐘不用就入定,簡直想咬被角。

三千年後人竟然進化的如此好,肉體的加強不說,先天通暢的任督二脈就是金手指。

當年無數武俠小說里把這個當庸才和天才的分界線,事實雖然沒有那麼神奇,但是戰隊的實驗也確定,通暢的兩條脈路起碼會讓內息的修鍊順暢快捷許多。

先讓岳君澤養好了傷,再看看自己在這個所謂的婚姻關係存續期間內有什麼權利義務,接著,可能得找找存世的古書,為自己這個沒有依據的理論挖一個出身……

唔,還得等孩子剝下來,接著考察這世界有什麼工作可以做,能養活自己才是王道。

秦桑躺平了訓練脈息自己在體內遊走,模模糊糊的琢磨著列出一二三四條後續事件,終於不堪疲累漸漸睡過去。

岳君澤再一睜眼已經是晨曦初透,胸腹間的刺痛已經消失無蹤,原本試試的心態就端正了許多。借著晨曦的微光掐了掐自己的指尖,並沒有像昨天一樣一個深深掐痕很久不散,而是充滿健康活力的瞬間就彈起來。

未免也太神奇!

這個毫無根據的內息理論,既然不是沒用的東西,為什麼在最頂尖的科學院內部,精神力研究機構,沒有任何一個課題組有這個方向的探索。

從言語之間判斷,這個秦桑從過去來,能順暢的接受光腦等設備,他的時代也不會比公元紀年2000早很多。

為什麼,這樣好的事情沒有留下任何記載。

星曆紀年之前,人類有記載的歷史也有數千年,母星地球進入末世時代前,初級的電腦記錄手段已經很成熟,最終帶著浩如煙海的數據資料盛載著人類希望進入太空的人們,為什麼沒有留下資料呢。

星際歷史中,人類進入太空三千年來從未斷代,也無大規模資料遺失及星球淪陷的記載,是誰藏起了真相?

秦桑一睜眼就看見這傢伙跟個二傻子一樣在微光中四十五度角瞪著自己高舉的手掌出神,所以心思太多的人就活得不幸福,他自己是做決定時候或許糾結,一旦認定了就一門心思的人,絲毫不能理解別人的憂國憂民,摳著眼屎打個哈欠,「喂,天亮了吧,我餓了!」

岳君澤從昨天開始就各種情緒衝擊,此時內心涌動著無數猜想假設,已經從戰士狀態解甲披上白大褂犯了科學家的呆病,被秦桑一句話劈回柴米油鹽,頗有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打開記錄,「今早可以吃250克,想要什麼?」

秦桑給那眼神看的一激靈,旋又想反正咱倆誰也不喜歡誰,沒必要在乎形象,於是摳完眼屎摳鼻孔,堅定道:「不吃糊糊,要米飯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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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之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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