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眾口鑠金
看著這主僕二人的神色，夏竹就知道他們沒注意。「朱掌柜說了，他那兒還有，你們等會兒剝開來仔細瞧瞧吧……」
彭二少有些不自然地點點頭。被個小丫頭鄙視了，夏竹輕輕地嘆氣聲……這包廂就那麼大的地兒，想聽不到都難。
「可要訂？價呢？用雞蛋還是鴨蛋？你們商量商量，我先去我爹的鋪子里了……」夏竹說完，就道了別，走了。
管事的還沒回過神來，這小丫頭學著少爺的語氣在問話呢。「少爺，這小丫頭打小就在鄉下，不懂禮數，你別放在心上……」
彭二少爺笑著搖搖頭。「高叔，你怎麼說？」
「自然是用雞蛋的，咱又不賣給那些普通百姓的，既然這雞蛋更好吃自然是選雞蛋。這蛋顏色好看，那些貴夫人怕是歡喜，可以去高府一趟，讓老夫人幫忙進貢到宮裡去，貴人不吃，過過眼也好……」高管事回道。
彭二少爺點頭。「雖說只是用雞蛋做的，但是這蛋就貴在這方子，給的低了，我這心裡過意不去……」
「少爺就是良善，跟夫人一樣的性子。良善也有良善的好，要不然這唐家也不會有了新鮮物什，只想著往咱聽雨閣送……」高管事平日里很為彭二少著急，如今倒是有些慶幸了。
「高叔，我又不是見著誰都是這副樣子，對於大哥他們，哼！唐大海一家子，卻是讓我有些於心不忍。想起娘那時候照顧我和妹妹……這一顆蛋，咱就能賣出金子的價兒，總歸是不想委屈了唐家，何況。還有下次……」
高管事一直在彭二少的身邊，自然知道唐家一直以來，給彭二少帶來了多少利益，也讓他對這個家主有了爭上一爭的實力。
商定了價格，高管事擬定了契約。
「唐老闆，還都是老規矩了。只供一家，15顆蛋一兩銀子可好？那變蛋就用雞蛋……」高管事笑著招呼唐大海落座，親自倒了茶。
唐大海倒是從沒想過這但還能賣的上這個價兒，只是顏色瞧著好看了些，其他的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味兒也不見得多少好吃，還不如那茶葉蛋呢……
幾番推脫，就這麼定下來了，給了二百兩定金。
由於要的急，唐家只能加班加點，再說夏竹也不一定每次做出來的就是變蛋……總有失手的時候。
唐家又開始了忙碌的日子。彭二少直接在沛河鎮的碼頭上雇了輛船。於交貨后便隨船去往京城。順風順水的，水路只需三四日便能抵達京城。
只是，彭二少由不放心，聽說另外定了好多的冰塊，夏竹想著自家仍是用不起那些個冰塊，她家的蛋。倒是先用上了，真真是金蛋了……
唐家如今也收雞蛋，自家的蛋仍是賣出去……做的變蛋卻是從外面收的蛋。
「你說著唐家有啥寶貝不成，收了咱們的蛋，加了銅錢又賣了出去……」幾個鄰村的聽說唐家收雞蛋，特意跑來唐家賣了雞蛋，攔著一個小河村的，八卦道。
「十個雞蛋，唐家也才加了一文錢，你沒瞧見唐家的雞蛋比你們拿來的都大嗎。蛋黃也黃，不捨得可以不買啊……」小河村的耐心地解釋道，無端被幾個外村人攔下說話，有些窩火。
「大嬸，我們哪是這個意思。唐家仁善，咱這十里八鄉的哪個不知道！咱只是開玩笑說說，沒旁的意思，這唐家原本還啥都沒有，就這麼幾年功夫，掙下那麼大的家業，怕是家裡有啥好寶貝呢……」
「寶貝？能有啥寶貝！就算人家有寶貝，那也是人家的……」說完，揚長而去……
自此，外村人都知道了，唐家有個生財的寶貝，能把小雞蛋變成唐家賣的個頭大的雞蛋……有鼻子有眼的。只小河村的，都還被瞞在鼓裡。
河口村。
「小弟，你那岳家，這鎮子里都傳遍了，聽說是有寶貝呢……讓唐家大閨女嫁過來的時候，把那寶貝也帶過來吧，那咱夏家的發達指日可待了。」夏家二姐又回娘家來了。
夏意武瞥了眼夏二姐，自顧自地吃飯，半晌才抬頭道：「都說閨女向著娘家，你從姐夫家也搬點銀子來，給我成親的時候，辦辦酒席啥的。別的就慢慢商量了，這轎子總要來頂吧，還有敲鑼打鼓的，一樣不能少……」
「爹娘，你們都不管管二弟，這還沒成親呢，就老往唐家跑，這說去真丟老夏家的地臉！還讓我個嫁出去的閨女，拿銀子給他娶親，這說出去，還不說咱夏家打腫臉充胖子。這鄉下裡頭的，隨便蒙個蓋頭，自個兒走過來就好了……」夏二姐轉頭說教上了。
夏二木匠沒搭理她，只悶頭吃飯。
小武她娘，知道自個兒閨女的性子，這要是沒人搭理她，准能被她鬧上一場，這飯也不用吃安穩了。「你娘都老往哪兒跑，你是不是還要說教我？轎子啥的，我跟你爹都已經商量過了，沒花你一個銅板，少在這兒說風涼話！」
夏二姐不贊同地望著自家老娘，「也不是我要說你們，這親事也定下來了，幹嘛還眼巴巴地往唐家跑，沒得低了自家的身價。這要是以後唐家的閨女嫁進來，還會將你們放在眼裡？到時候處處拿捏著你們，有你們哭的時候！
我就說，還不如我婆婆的那侄女，害得老是被我那幾個妯娌說，咱夏家是貪圖唐家的錢財！我這個閨女在娘家一點兒說話的權力都沒有！好沒臉……我婆婆對我也意見老大的！」
夏二木匠，「啪」地將筷子拍在桌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那閨女那麼小，你卻三天兩頭地回娘家，指手畫腳！誰給你的權力！就是你婆婆讓你日日回娘家來教唆的？」
夏二姐吶吶不敢言，她很少見到他爹發火，他爹對自家人總是縱容的。「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好……我這麼良苦用心，你們這麼就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我倒要讓你娘去問問你婆婆，咱夏家好好的一個姑娘，嫁到他家，這都給教成了什麼樣子！這段日子你不用回來了，好好去教你閨女去，小武成親的時候，再來！以後非年非節的，你要是敢來，我就到你婆家，上門去問問清楚！」
夏二木匠說完話，連飯都沒吃完，甩手就走了。
「娘，你看爹，難道我嫁出去了就不是你們的閨女了？就不能回娘家了？誰家不是巴不得閨女天天回娘家的！你們倒好，不讓我來就算了，還說了這麼寒顫人的話……」夏二姐有些憂傷，被他爹的話傷到了。雖說她也有小目的，但都是自家人，他爹怎麼就不能縱容她呢……
夏意武這才抬頭，舀了碗湯。「要是我以後的閨女也這樣，我定是亂棍打出去的……過年過節也不讓她回來，非遠遠地把她給嫁了……」
小武也習慣了她二姐這副樣子，只是有些擔心春蘭以後嫁進來受委屈。今兒個既然爹都發話了，他也懶得嗆他二姐了。
很顯然，他家二姐，不受自家人待見。用別人的話說，「這性子可真不像是夏家人……」
「娘，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人家閨女回娘家，怎麼都好吃好喝的供著，遠的不說，就說大姐吧，你們一個個地都舔著臉，大姐的三個孩子，你們寶貝長心肝短的，怎麼到了我這兒都不一樣了！你們分明這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家！」夏二姐也甩了筷子，不鬧個明白誓不罷休。
小武他娘收了筷子也不管她還要不要吃。「既然不吃了，也省了頓飯菜，咱晚上還能吃……
你大姐嫁得不如你好，平日不都是你瞧不上你大姐的嗎？你大姐大姐夫來，你哪次是給了好臉色的！這你要是以後，也知道自個兒是嫁出去的閨女，下次我也供著你！」
「二姐，可以早點兒回去了，你婆婆巴不得你連晚上的那頓也省了，雖說咱家不差你那麼點兒吃的……但你這日日來娘家，你就這麼放心二姐夫的……說不准他們一家都曉得的……」夏意武淡定地在那喝著湯。
夏二姐想起了那會兒有了身子，日日回娘家給婆婆那侄女和小弟的牽線，挺著大肚子來回。不料，府里卻傳出了他家相公，偷腥！可惜，沒讓她抓到那個賤人！婆婆和妯娌幾個都知道，卻獨獨瞞著她！說是誤會！
夏二姐想起這個，一刻也不敢多待，招呼了一聲，就風一樣地走了。
「你這小子，幹嘛老要揭你二姐的傷疤……」小武他娘埋怨了一句。雖說不待見夏二姐，但是揭她傷疤，還是心疼的。
夏意武不以為然，說道：「娘，你瞧二姐，三天兩頭地往娘家跑，將閨女不知道交給誰在帶，虧她一個做娘親的，也能放心！我都看不過眼了……」
小武她娘無奈地嘆了口氣，她都已經不知道勸了多少遍了，只是夏二姐不以為意，總說他們巴不得她就這麼死在外面了！唉……
ps：
謝謝yh_yh1166、may903932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