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鴨蛋險中求

鍋里咕嚕咕嚕的煮著幾個野鴨蛋，那是文弘昨兒個撿來的野鴨蛋。

夏竹已經圍在灶頭很久，從放野鴨蛋進鍋里煮的時候，就已經圍著了。夏竹雖然知道自己真的很丟人，但是真是饞了，也懶得裝了，饞狠了就是這幅模樣。夏竹想著，以前沒分家的時候，嬤嬤煮了蛋也是沒她的份的，既然知道自己每份也就沒那麼想了。

夏竹現在看著鍋里可能有半個野鴨蛋是自個兒的，準確的說是一定有半個是的。心裡便更迫不及待了，從昨晚等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娘，野鴨蛋浮上來了。」夏竹個子小，一直盯著鍋里的野鴨蛋，也很累的。夏竹想著是不是應該搬條小凳子來坐等。

「小竹子，去，瞧你那饞樣兒，娘有餓著你了，啊？」呂氏心酸，自己的小閨女從不跟自己要求什麼。呂氏也放縱著夏竹那饞樣。

「娘，沒有喔，我都已經吃好粥了，我只是想等著野鴨蛋煮熟。」夏竹也知道自己的話很沒有說服力，但是仗著人小，怕什麼！

呂氏瞧著野鴨蛋也已經煮沸了一會了，也趕緊撈出來，5個野鴨蛋。這可是文弘找了整整1個多時辰，不知道翻了多少的蘆葦叢，才找到的。還得說，文弘運氣算不錯了，能找回來一兩個就已經很好了。

呂氏分了四個孩子一人一個蛋兒，留下一個打算給唐大海回來吃。

「娘，那你不是沒有了嗎？我的給你吧，我喝了粥了，不餓。」文弘很懂事的說著，將手裡的野鴨蛋遞給呂氏。

「娘不也喝了粥了嗎，娘這還有一個野鴨蛋。你們吃了就出去玩會吧。」呂氏搖搖頭拒絕了。

夏竹熟練地撥開蛋殼，看見文弘遞給呂氏野鴨蛋，夏竹知道呂氏捨不得吃最後一個蛋。

「娘，你吃我的吧，咱們一起吃。」夏竹雖然饞了，但是跟一向疼愛自己的娘一起吃，還是樂意的。

「喲，咱家的小饞貓，都捨得給娘吃了啊？」

呂氏張大嘴，小小的咬了一口蛋白，就將夏竹的手退回去，讓她自個兒吃。其他幾個也想給呂氏吃，但是還是做不到跟夏竹一樣對著娘撒嬌。

夏竹覺得自己都不會吃蛋了，都有多久沒吃過了，想不起來了。輕輕的咬了口蛋白，蛋白比雞蛋白稍硬點，更q了，好大的蛋黃……唔……好吃。

呂氏瞧著幾人沒事閑在家裡，趕忙趕了出去。春蘭就沒有那麼幸福了，還是一樣，得跟著呂氏學針線。

「大哥，快走吧，我們去看看那條小木船還有沒有在。」夏竹一出院門，就忍不住催促文弘快點，嘴裡吧嗒著那顆水煮蛋的余香。

「是吶，大哥，快點，也不知道還在沒。」文佑想了一個晚上了，只是覺得自己做夢了。

「知道了，你們沒看錯吧，咱們這兒怎麼可能會有小木船？咱們村的可是一條都沒有，鄰村的也不可能放到咱們村啊，人家都可寶貝的收著可好了。別是你們看錯了。」文弘聽著小弟說找到一條小木船，還當小弟做夢沒醒呢。

「大哥！你當我和小哥眼神那麼差吶，又沒個七老八十，怎麼還會看錯，更何況那麼大的船，瞧著還會錯！」文佑連連點點，自己也就比大哥小個兩歲，大哥還真當是瞧不起個矮的。

「好吧，是大哥錯了，咱們趕緊去看看吧，如果真的像你們說的，咱們可得想想怎麼辦。」

「大哥，可說好了，不許告訴別人，爹娘都不能說！」

「小妹，咋爹娘還要瞞著吶？」文弘連連皺眉，一臉的不贊同。

「大哥，小妹是不想爹娘為難，你想啊，爹有親爹親娘親兄弟親姐妹，不說這些親的，還有好多堂叔堂嬸堂哥堂姐，表叔表嬸表哥表姐，一大堆的親戚，到時候這船給誰去？給誰用？咱們是不想爹娘為難。那叫孝順。」文弘也跟著夏竹瞎掰。

「好了，你們就別忽悠大哥了。咱們家自己都吃不飽，穿不暖的。反正也是你們發現的，我就給你們打下手，你們主意大，商量著辦就好，到時候知會我一聲就好了。」

「嘿嘿，大哥，你越來越有大哥的樣兒了，小竹子最喜歡大哥了。」夏竹馬屁不斷，惹得文佑白眼不斷。

「行了，我可提醒你們一下，大姐那不說的話，小心她以後知道了，可得發飆的。如果你們承受的了，那不說也沒事。」

文佑和夏竹雙雙冷的一顫，想起大姐的連續幾天昏天暗地的修理，腿肚子直打顫。怎的就忘了這個呢。想著晚點回家立馬去告訴大姐，爭取博取個寬大處理。

「大哥，就這裡了，你撥開這裡的蘆葦，就可以看到小木船了。幸虧離的村子遠，咱們天天到這來也不會有太多人看到。」夏竹想著大姐，情緒也沒那麼高漲了，都怪大哥嚇唬他們，懶懶的指使著大哥做事，消消怨氣。

文弘聞言，便撥開前面的一叢蘆葦，模模糊糊的晃蕩著小木船的影子，趕忙加快手上的力道，撥開一大把，露出了整隻小木船，算不上嶄新，但是瞧著也不像使用了很多年。船身大概二丈有餘，極其小巧，就像為這片蘆葦盪定做的一樣。

「大哥，是有小木船吧，我和小妹是有長眼睛的。」文佑一副耿耿於懷的表情，很是不爽大哥懷疑他們看花了眼，雖然小了點點，但是眼神這種東西還是不分年齡，照樣好使，沒準，更好使。

「好了，大哥知道錯了，你就別嘀咕了。你們還是想想怎麼辦吧。不過這木船肯定是別人放在這的，不可能是飄到這裡來的。」

「我們也沒有想過要佔為己有啊，這可不道德，只是想借用下，對吧，小妹。」

文佑對夏竹使著眼色，想著小妹那麼聰明，應該能和自己一起勸服大哥的。這廂夏竹實在是為自家二哥的高水準本色表演喝彩，想想自己多活了一世，還是比不上啊，略微有點小失落。

「是說伐，大哥，這小木船我們平時也好好維護，如果被別人找到了可不一定會還給人家啊，畢竟是撿來的，是吧？」

「瞎說，撿來的也是別人家的，主人家找上門哪能不還吶？」文弘急急道。

「大哥，小妹又不是說我們，我們家肯定要還的，不止要還，還要好好維護，如果我們靠這小木船賺來錢，也要分給主人家。咱們家可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事兒，可不能做不是人乾的事兒。你說是吧，大哥？」

「就是這個理兒，大哥啊，你說咱們村裡大多數都是好的，但是總有幾顆歪瓜裂棗，咱們家撿到了這小木船，就要保管的妥妥的，到時候好還給主人家。再說了，如果咱們真用了這小木船，不僅把這工錢算給主人家，賺來的錢也要給分給主人家，我們家只要過過這個坎。」

「行了，你們也不用這麼的圍著我勸說了，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我只是覺得萬一主人家找過來可不好對付。如果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咱們家可麻煩了，弄不好還要吃官司的。這可都憑著主人家的一句話了。到時候現在這種日子想過都過不了。」

「嗯，大哥，我們知道了。但是大哥，這不是沒有辦法嗎。我們也不想啊，但是我們只是想讓家裡過的好點，爹爹不用那麼辛苦，娘也不用那麼擔心，大姐能說上個門好親，大哥你也能去學堂，我們只是想的就那麼多。」文佑低低的說，情緒低落。

「大哥，咱們就在這白天玩玩，試試能不能先駛的來小木船，好不好，這樣最多只是咱們小孩子淘氣，別讓爹娘知道就行。好不好？」夏竹想著反正也沒有人會駛船，也要學著用槳控制小木船的，否則什麼都是白搭，想吃官司都難吶。

「大哥，二哥你們試試看，我瞧著這小木船的船頭船尾也就只能剛剛坐下1個人，你們試試？」

「大哥，要不咱們先練練？」文佑慫恿著大哥，畢竟靠著他和小妹兩個人，力氣小，想做什麼也不靠譜啊。還是想著美好的將來比較和諧啊，餓死膽小的。

因為擔心著這小木船的主人家來找，文弘幾個也就在白天試著駕駛著小船，在附近的蘆葦盪中轉轉，不敢走遠。這不，這操作的也越來越嫻熟了。想往東絕不會往西，但是還是沒有辦法一下子到那想到的地兒，曲曲折折的徘徊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