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白繪青的過往
棋盤擺好,一人一鬼對弈。姚紅擺上香茗,讓下棋的兩人更加愜意。
「白兄今日出來得挺早,地府竟寬鬆至此?」聞人千葉一邊落子,一邊好奇地問道。
白繪青執黑,落下一子道:「凡間近日有大事發生,死去的人不少。地府的官差忙碌登記新鬼的資料,對我們這些老鬼的管束放鬆了許多。」
「白兄可見到那些新鬼了?」聞人千葉問。
「在下幫助鬼差整理新鬼資料,雖沒有見全,但所有新鬼的資料已經記在我的腦中。聞人兄是要尋找什麼人嗎?」白繪青問。
聞人千葉心中一喜,只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白繪青的人脈這麼廣。
「白兄可見到有一個名叫皇甫謹心的新鬼?」
白繪青想了想,搖頭:「未曾見到!」
聞人千葉再問:「那墨無心呢?」
「墨無心?」白繪青點了點頭,「我未曾見過此人,但聽說過他的名字。」
「他現在如何了?」
「應該很好吧!」
「應該?」聞人千葉疑惑。
白繪青道:「我之所以知道墨無心這人,因為他的魂魄並非下到地府。」
「並為下到地府?那他去哪裡了?遊離人間嗎?」
白繪青搖搖頭:「這墨無心乃是大有來歷之人,據鬼差說他不是本世之人,乃是上界之人歷劫而來的。如今劫難已滿,墨無心自是迴轉上界。」
「上界歷劫之人?」聞人千葉咬牙。「既是歷劫,又何必招惹我家二丫。果然還是早死的好!」
事關主家女眷,白繪青唯有裝沒有聽到,眼神四下轉動,發現一疊書稿,順手拿起看了起來。
?白繪青翻看書稿,竟然是鬼怪志的短篇集。白繪青從第一篇,直到聞人千葉催他落子。白繪青才想起自己正在與人對弈。
「這寫得頗為精彩,很多故事與我陰間不謀而合,不知道是哪位通曉陰陽的才子所做?」白繪青問聞人千葉。
聞人千葉道:「的作者叫做蒲松齡,人已經不在了。文是由二丫默寫下來的。」
「可惜了!」白繪青眼中閃過惋惜。
聞人千葉能夠理解白繪青的心情,他也很想見見那些的作者啊,可惜姚黃告訴他那些人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白兄在人間漂泊了多年,為何一直未投胎?可是還有放不下之事?」聞人千葉很不能理解白繪青這些做鬼的,死了萬事成空,最應該做的是投胎重新開始。一直飄蕩在世上有什麼用?
白繪青神色中泛起一抹悲色:「在下漂泊在這個世界上,只為了等待我那兄長與他說一句話。只是等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有等到。」
「一直沒有等到?白兄的兄長竟然長壽如斯?」聞人千葉訝異。
「不。我的兄長早已經亡故了。可是我找不到他的魂魄。」白繪青道,「這麼多年來我到處打聽兄長的下落,可惜一直未找到。」
「會不會白兄的兄長也是上界歷劫之人?」
「這……」白繪青一呆,他確實從未想過這一點兒。
「也許吧……」白繪青不確定了,「我兄長帶兵戰無不勝,曾坑殺四十萬戰俘。這一舉動確非尋常人能做得出來。也許兄長真是上界的戰神下凡……」
太陽落山,去年到姚家做客的特殊客人們又來了,一伙人(鬼)喝酒聊天直到天明,客人們一起告辭離開。
「白公子,能緩一步嗎?」姚黃叫住白繪青。看到所有的鬼都消失了,周圍沒有其他人。姚黃方開口問道,「公子可聽說過三千世界?」
白繪青詫異姚黃叫住他的用意,聞言道:「三千世界是佛教的觀點。三千世界者:一、小千世界。二、中千世界。三、大千世界。謂一日月之所照臨,名一世界。如是千世界中,有千日月,千蘇迷盧山王,千南贍部洲,千東毗提訶洲,千西瞿陀尼洲,千北拘盧洲,千四大王眾天,千三十三天,千夜摩天,千睹史多天,千樂變化天,千他化自在天,千梵世天,合名第一小千世界。復千小千世界,名為第二中千世界。復千中千世界,名為第三大千世界。」
姚黃點頭:「佛家所說是正確的。宇宙中不止一個世界存在,像我們這樣生存的世界還有很多。每個世界有相同也有不同的發展軌跡,世界並不相通。但也有例外,世界之間有了縫隙的話,一個世界的人或物就會被卷到另一個世界。」
「姚二姑娘,你想說什麼?」白繪青臉色有些發白,以他的聰明,姚黃的話中讓他有了猜測。
「我想問一下,白公子的兄長可是叫做白起?」姚黃問。
白繪青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兄長的名字?」
姚黃道:「白起,戰國時期秦國名將。楚太子建之子白公勝之後。故又稱公孫起。為秦昭王征戰六國,曾在伊闋之戰大破魏韓聯軍,攻陷楚國國都郢城,長平之戰重創趙國主力,功勛赫赫,與廉頗、李牧、王翦並稱為戰國四大名將,受封武安君。後為昭王所忌,派使者賜劍命其自刎。」
白繪青撲上前捉住姚黃的肩膀:「你怎麼知道我兄長的事迹的,你是不是見過他?」
「沒有!」姚黃撥開白繪青的手,「我沒有見過你的兄長,只見過記錄你兄長事迹的書籍,而這書籍上的歷史與這個世界上的歷史完全不同。其實你早有感覺吧,這個世界不是你生長的世界,我不知道你因為什麼原因穿越了世界,但你即便再等千年,也等不到你的兄長。」
白繪青頹然倒退兩步:「是,我應該有感覺,周朝、夏國、越國、安平郡……這些朝代與地名全是我不熟悉的,我怎麼就沒有懷疑呢?竟然空等了這麼多年!」
姚黃看著這個傷感無措的青年,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固執地等了一百多年,但他這份堅持讓人感動。
「前事已矣,你的兄長肯定已經重新投胎做人,你何不放下以往的一切,重新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