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原來你在燈火闌珊處

四月推著旅行箱徐徐走出機場，旅行回來覺得身心都很輕鬆，生活把這個嬌弱的女子壓的都快喘不過氣來，難得可以放下手頭工作出去好好放鬆一下。

夏日裡一向很大方的太陽公公今天也羞赧的躲進了厚厚的雲層中，陣陣兒涼風吹來，帶給人絲絲清爽。四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手去招呼計程車。

突然一輛紅色的寶馬小轎車迅速的剎住了車停在她面前。四月一陣納悶的看著。

車窗緩緩放了下來。

四月摘掉墨鏡，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她的面前。四月斜睨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開後備箱。」

車上依舊是瀰漫著小女生的味道，各種的粉色裝飾。就連香水也是水蜜桃味兒的。

素婷看見她上車后，關掉了音樂。素婷最喜歡dj一類的音樂，四月卻覺得太吵了。

「哎，我說小姐，你能不能靠點譜，你不是說有事不來接我嗎？」

「突然又沒事了，來抱抱，想死你拉。」說著素婷解了安全帶抱住了四月。

「哎，給我帶什麼禮物了，給我看看，不是高大上的本小姐可不收哦！」

四月一把推開了她。「都不問問我這段時間過的怎麼樣，就知道禮物，禮物的，太讓人寒心了。」

素婷噗嗤噗嗤的笑著。她不用去想也知道四月是這樣的反應。

「好了好了，開玩笑的啦！禮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安全回來，怎麼樣，玩兒的還好吧！」

「還說呢，說好的一起去的，臨走卻放我鴿子，你是不知道，大家出去玩都是成群結隊的，不是跟家人就是跟朋友，戀人的，我現在就只有朋友，朋友卻還放我鴿子，我形單影隻的，多可憐吶！」四月抱怨道。

「哎呦，對不起啦，下次陪你去了。」素婷說著推了四月一下。四月依舊是一臉的委屈樣兒。

「重色輕友！」四月嘟囔著。

「既然覺得孤單了，是不是該找一男朋友了呢。」

「不，我就要賴著你。」四月說著依靠在素婷的一隻胳膊上。

「哎，不是我不讓你賴，你總不能賴我一輩子吧！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連戀愛都還沒談過，別人還以為你有毛病呢，還有你這每天一個人的多令人不放心吶！」

「有什麼可不放心的，我不還有你嗎？難道你也打算拋棄我？」

「怎麼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一輩子，好了吧！那咱倆結婚得了！」素婷打趣道。

「算了吧！我可不好這口。」四月推開了素婷。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他，可是茫茫人海你上哪兒找他去呢！再說了人家未必就在這個城市啊！或許人家都結婚生子了呢！我們公司最近來了個帥哥，人特好，完了給你介紹介紹？」

「你現在怎麼這麼招人煩呢，一見你就沒了好心情，真討厭。走了，走了，回家！」四月不耐煩的說著。

素婷跟四月是多年的好朋友，在四月最低落最難過的時候也是素婷不離不棄的陪著。她們是閨蜜，更是親人。在這偌大繁華的城市素婷是她唯一的親人。

素婷怕四月一個人住寂寞孤單，索性搬去跟四月一起住。四月所住房子是一所普通的小區，是當時比較早期的高層，這也是她父母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了。也是她對父母所有的回憶了。

四月開門進去，頓時傻了眼了，望著滿目的瘡痍，一片的狼藉，不知道的進來沒準以為遭小偷了。

「李素婷，你在家都幹嘛了，亂成這樣，你瞧瞧這臭襪子，臟衣服，吃完了零食包裝袋兒……」四月說著撿起一隻臭襪子朝素婷丟去。

素婷連忙躲避，嫌棄的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四月啊，那個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兒沒辦，得先走了，你休息休息哈，晚上見。」素婷提上包溜走了。

四月急忙追趕出去，「你給我等等，李素婷，你有本事今天別回來。」聲音響徹了整個樓道。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去，四月耷拉著腦袋折回屋內。

無奈，誰讓自己結交這種狐朋狗友呢。

一番收拾過後，四月把相機讀卡器插在電腦上開始整理相片。隻身一人，大部分都是自拍照。這個時候四月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整張照片上自己的臉佔據了半壁江山，難怪素婷老喊自己減肥，說臉太大了。

看著照片中自己高興的笑容，突然有些傷感，自從父母過世后，快樂離她一直很遙遠。

照片被有節奏的翻動著，突然看見照片中遠處的一個人似曾相識，趕緊定了下來，湊近一看，太模糊了，人又小，還是個側臉，放大了也是實在看不清楚。四月將右翻鍵按得框框響，想在其他的照片中尋找他的身影。

某一張，男子看著她的方向，雖說有點遙遠，她的大臉堵住了男子的下半身，平靜的面色，宛若刀斧劈修的精緻面容，白色的t恤，淡綠色的短褲，當記憶中的那一抹影子再次被喚醒，是這麼陌生卻又熟悉。

四月眉頭稍稍擰起，瞪著眼睛仔細的看著，真的好像。

思緒又飛回了從前，回憶滿滿的溢了上來，眼淚堆滿了眼眶，一眨眼，啪嗒，全部落了下來。四月趕緊晃晃腦袋，不敢再想下去。

對於四月來說回憶就好像那時的海水一樣是冰涼沁骨，沒有絲毫的溫度。

只怪當時自己只顧沉浸在悲傷之中，都忘了問他的名字和住址。後來回想起來，四月覺得他是自己的一個夢，一個必須要去找尋的一個夢。

他就是自己的天使，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鬧鐘打斷了四月跟周公的約會，她從被窩裡懶懶的伸出胳膊去將鬧鐘關了。極不情願的起了床。

四月喜歡濃妝淡抹，淡淡的妝容將她映襯的格外清純照人，職業的衣裝又將她顯得精幹利落。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旅行也是勞累的，四月帶著一絲的疲倦走進了久違的辦公樓。

在這裡對於那些認識而又不熟悉的人點頭致意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一走進財務部，大家紛紛站起來問好。

「總監，您回來了。」

「恩，大家好啊！工作都怎麼樣呢？」四月親切的回應著。她雖為財務總監，但對自己的員工沒有絲毫的架子，總是很溫柔。畢竟他們跟她的年齡都也差不多，有點甚至比她還大，她就更不好意思端起架子了。

「哦，總監，您走之前交代的都做的差不多了。」

「那你等會兒整理整理送到我辦公室來。」

「是，總監。」

四月踩著精緻的高跟鞋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她所在的公司不算是什麼知名企業，可也是一家規模不小的外企，四月留學歸來后一直就在這家公司做，也有四五年了，從小職員到現在財務總監，外人開來，年紀輕輕做到這個位置，不是有後台就是靠職場潛規則，四月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自己的努力，而這裡面的辛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通透明亮的落地窗，寬敞亮麗的辦公室，這些給四月的只有壓力。

19層看下去，人，車，小的好像螞蟻一樣，脆弱的也好像螻蟻一般。密密麻麻的，讓人毛骨悚然。四月不禁用手撮一撮環抱著的胳膊。

聽見敲門身後，四月說了句進來，便轉身走向辦公桌。

「總監，這是您要的資料。」

「恩。放那兒吧。」

四月翻看著送來的財務報表。敲動著鍵盤核算著。

手機在桌子上亂震著，四月都顧不上看一眼，伸手在桌子上胡亂的摸著。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素婷的聲音傳來。

「四月……」素婷帶著哭腔的聲音讓四月頓時有點著急，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眉頭擰在了一起。

「怎麼了，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呢。」

「我們分手了，他不要我了。」素婷哭泣的說著，連帶著聲音都有點顫抖。

「哦，我以為什麼事兒呢！」四月一聽這個事兒，瞬間眉開眼笑。

「我要見你，你來你公司樓下的咖啡廳。」

「小姐，我今天剛上班，很忙的，晚上回去安慰你！乖啊！」

「你這個見利忘義的人，我都這樣了還忙著你公司那點兒破事。」

「乖啊，晚上見啊！」四月高興的掛了電話。

素婷分手的這個男朋友，四月本來就很不待見的，分手了正好，省的四月老為她擔心。真是應了那句話得罪誰也別得最女朋友的閨蜜。

四月拿著報表走出辦公室，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從自己眼前一晃而過。

小吳正津津有味的看著一本名為成功學的雜誌，絲毫沒有注意到四月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

「你看的那什麼書。」

「哦，蘇總監，沒，沒什麼書。」小吳快速的合住書，一臉的緊張，結結巴巴的說著。

「拿過來給我看看。」四月用前所未有的堅定外加著一絲的焦急語氣說著。

小吳顫顫巍巍的遞過書去。

四月快速的翻動著，焦急時人就會笨手笨腳的。

她把書扔給小吳，問：「你剛剛看的哪一頁！」語氣中帶著點煩躁。四月焦急中帶著點緊張，左手握拳，右手的大拇指在中指上來回的蹭著。

小吳顫抖著把書遞給四月。

四月快速的瀏覽了一下，眼淚瞬間奪眶而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是激動的眼淚。

她在下屬的一致注目呆望中，拿著書朝辦公室跑去。他們大都跟著四月好幾年了，從來沒有見過四月發這麼大的脾氣，也沒見過四月在他們面前這麼失態過。

四月坐在辦公室里，顫抖著拿著畫冊，沒錯，就是他。原來他是宏浪的總經理，原來他叫穆思齊，原來他們在一座城市。

四月在心裡懊惱著，抱怨著，都怪她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宏浪作為本市最有名的家族企業，自己只要多留心一下新聞，早都知道了。

她等了他10年了，找了他10年，終於找到了。

四月抑制住激動的心情，趕緊上網搜索「宏浪」總經理。刷刷刷的出來好幾十頁。四月還記得當時他穿的是休閑裝，在看看圖片上他穿休閑裝的樣子，儼然就是一個人。

滑鼠的滾珠被快速的滾動著，點擊著。

外國留學歸來，陽光帥氣，年輕有為，商界奇才都是大家冠給他的名號。不過這個總經理好像私生活不是很好，夜總會，名模，名媛他都會去染指。

四月搖搖頭，他給她的感覺不是這樣的。那樣一個會捨命去救一個人，不辭辛苦的陪著，照顧著，呵護著一個人，況且他們還只是陌生人，不會是這樣的人！也許這都是一些商業的手段，四月在心裡無聊的安慰著自己。

不過他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總經理，自己這樣一個無名小卒，怎樣才能接觸到呢！還有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四月胡思亂想著。

地面上的凡人假若要遇到雲端的天使，除非天使降落。

激動過後更多的是理智。

四月回到家時，素婷已經回到了家，可是四月懶得去打招呼，重重的倒在了沙發上。眼睛直瞪瞪的看著天花板，連眼皮也不眨了。

素婷湊過來看了一眼四月，又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沒事吧！」素婷弱弱的問了一句。

「我找到他了。」

「誰啊！」

「他！」

「不會吧！這你也能找得到，快說說快說說。」素婷坐在了沙發上，跟四月擠在一起。

「哎，我見也未必見得上，更別提跟人家談戀愛了，那真是高攀了。況且現在是高不可攀吶！」

「是誰呀！」

「宏浪的總經理。」

「哇，原來你的救命恩人就是他啊！大帥哥噢，你別告訴我你今天才知道宏浪總經理長什麼樣？」

四月目光獃滯的重重的點了點頭，在皮質沙發的摩擦，幅度看起來不那麼大。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迅速的坐了起來，一臉凝重，意味深長的看著素婷。

素婷躲躲閃閃的避開了四月的目光，她知道她想起了什麼，不耐煩中又帶著點誠懇：「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不聽你的話！」

四月翻著白眼瞪了她一眼又躺下了。

「我就知道是這樣的，早都跟你說了，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自己在這兒傷心難過，還求我安慰。」說著還不忘用腳蹬了她一下。

素婷坐著不再說話。

「好了好了，別難過了，男人多的是，以你那換男朋友的速度比我換內衣還快。」

素婷打斷了四月的話，瞪著眼睛說：「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那是你換內衣換的慢！」

「再說了就你這條件，能看得上他那已經算是高看他了，他還不知足，不知足拉倒，你接下來找個比他好一百倍，一千倍的，氣死他，讓他不珍惜你。」四月用腳輕輕的摩擦著素婷以示安慰。

「我沒事，我只是難過憑什麼是他甩的我，應該是我甩他的！」

「切~報應！風水也會輪流轉，你說說你甩了多少青年才俊，你禍害了多少純潔少年吶！」

「哼，誰讓他們不對我好了，那是他們活該！」素婷又翻眨著她那充滿著高傲和不懈的眼睛。

「天天鞍前馬後的，噓寒問暖的，那還不好啊！難道要給你端屎端尿那才叫好嗎？你就是賤，馬也有失前蹄的時候，活該摔在這麼塊兒破石頭前面。」

「哎！算了算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吧！」

「我有什麼好說的！」四月嘟囔著。

「怎麼沒有，說說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了，你別告訴我說，你望而卻步，打算退縮了。」

「怎麼可能，我現在是在等機會，得先有機會接觸到他吧，可是機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四月哭喪著臉說。

「你都等了10年了，也不差這麼一段時間的！」

「哎！」四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我媽讓明天回家吃飯。」

「你去吧，我不想去。」

素婷聽見這話就來氣了，狠狠的在四月腿上掐了一下。

「啊！去去去去去！」

自從四月家人去世之後，素婷爸媽就把四月當成了自己的干閨女，待遇一點兒也不比親閨女差，甚至還要好的多。有時候把四月也感動的痛哭流涕的。

素婷爸媽都是政府要員，她爸爸是本市的檢察院院長，媽媽是紀檢委的。也算是管二代，但是絲毫沒有官二代的架子。

素婷家住在一普通小區，她媽媽看見她們來了，趕緊站在門口迎接。

她們每次過來，素婷媽媽都會繞過素婷拉著四月，噓寒問暖，捏捏胳膊，捏捏臉蛋兒，看看瘦了沒有。素婷好一段時間都懷疑她們倆抱錯了，四月才是親生的。

四月也就這個時候才能感受到家的溫暖。

「都洗洗手吃飯吧！」

「哎！」

四月走近餐廳才發現餐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什麼可樂雞翅，水煮肉片，清蒸鱸魚，西芹百合吶，都是自己愛吃的，旁邊還放著一瓶紅酒，一個生日蛋糕。四月心頭默算，這才意識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自己都忘了吧！」素婷趴在四月肩上說。

四月摸著素婷的手，感動的使勁點了點頭。

「你忘了沒事，乾媽都記得呢，來來來，快過來坐。」素婷媽媽拉著四月坐了下來。

「四月，生日快樂。」素婷說著。

「謝謝，謝謝。」

「素婷，把酒給大家倒上。」

「哎，好嘞！」

「四月，也沒給你準備什麼生日禮物，也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就只好給你做一頓飯菜了，聽素婷說你喜歡吃這些，也不知道合不合口，哪個覺得不好吃了，告訴乾媽，乾媽改，下次重新給你做。」素婷媽媽給四月連夾了好幾下菜，四月連聲道謝。

「謝謝阿姨，謝謝阿姨！」

「誒！怎麼又叫阿姨呢！」素婷媽媽不高興的收回筷子。

四月不好意思的改了口：「謝謝乾媽。」，聲音有點兒晦澀，畢竟這個字眼許久未被提起。

「這才對嘛！」

素婷爸爸佯裝惱怒的說：「四月，你這樣我可是會吃醋的。」

「乾爸！」

李輝瞬間喜笑顏開，字裡行間都透露著高興，「哎，好閨女，真懂事，來大家舉杯，祝四月生日快樂。」

四月自然也感受的到，內心深處翻起一股暖流來。

「生日快樂，生日快樂，生日快樂。」

「素婷，你不能喝，你待會兒還得開車呢！」素婷媽媽厲聲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喝橙汁。」

「你看看，你看看還不耐煩了。」

素婷做了個鬼臉。

「我這又多了一個閨女，高興吶，閨女，來來吃菜吃菜，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有什麼乾爸乾媽能幫上忙的儘管開口，工作上，生活上遇到問題了告訴爸媽，爸媽幫你解決。高興了不高興了，幸福了難過了都要回來，不管你以後走到哪兒，別忘了這裡還有你一個家。爸爸媽媽都會一直在家等著你。」

四月聽著眼眶泛起淚水，家，這個她很久都沒有聽過的字眼。

「好孩子，以後嫁人了，這裡就是你的娘家，在婆家受委屈了，來找媽，媽替你出氣。結婚的時候，媽給你備嫁妝。」

四月再也忍不住了，一眨眼，眼淚滑落在臉頰。

「恩恩恩，謝謝乾爸乾媽。」四月不住的點頭。

「好了，好了，幹嘛呢，看把四月弄的，吃飯吃飯，說這麼多幹嘛。」素婷遞給四月一張紙巾。

吃過飯後，暮色將垂，素婷跟四月打算驅車回家。

一出小區門口，就開始堵車了，望著前面的長龍似地隊伍，車子動的比路旁的行人走的還慢，四月倚著車窗，漫不經心的看著旁邊人行道上的人來人往。

素婷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盤，爆出了粗口。

「媽的，一出門就堵車，今天出門真該看黃曆，早知道就住家裡了。」

四月懶懶的說道：「是啊，你應該每天看黃曆，昨天看了或許就是你甩他了。」

「哎，蘇四月，有你這樣的閨蜜嗎？專在我傷口上撒鹽呢。」素婷沒好氣的說著。

「難道要給你噴點雲南白藥？再說了你有傷口嗎？」

「廢話，我可是受害者，是那個王八蛋踹了我，他可是把我的心傷的千瘡百孔的，你竟然這樣說話，還有沒有良心！」

四月把右手的中指放在唇邊，說，「噓噓噓，別忘了你是淑女，輕聲細語，ok，吵死了！」

「我是淑女，可是我喜歡大聲說話，怎麼了，怎麼了，你管的著嗎？」素婷挑著眉，晃著頭，眨著眼，搔首弄姿的說著。

四月無奈的瞥了她一眼，視線又移到了窗外。街上華燈以上，璀璨的路燈照亮了本就不太黑的夜空，微微泛白。車窗上漸漸映出自己的容顏來，她淡然的望著車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突然那個熟悉的面孔又躍入她的眼底，四月立碼緊張了起來，放下了車窗，睜大眼睛盯著看了一下，沒錯，就是他。四月急忙跳下了車，素婷不解的聲音身後回蕩，汽車的喇叭聲在耳邊嘶鳴著。四月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遙遠，腦袋翁的一下，她顧不上那麼多，從緊蹙的綠化帶中擠了過去，急匆匆的穿過人行道，騎著自行車的人們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車子不受控制的左右亂晃著，他們謾罵著，她撞開一行一行走路的人，怎麼不在了，剛剛還在這兒啊，四月自言自語道，她又接著往前跑了去，來來回回跑了好幾遍，發瘋似的衝進了周圍的幾家小店，依舊沒有他的身影。

她在那裡站了好一會兒，確定了沒有后，才失落的往回走去。

素婷已經將車子拐進了人行道，打算過去找她。看見她失魂落魄的走過來，使勁的推了她一把。四月一個踉蹌往後退去。

「蘇四月，自行車也是會撞死人的，就這樣跑出去，你找死啊！」素婷一番的怒吼。

「我剛剛好像又看見他了。」四月心不在焉的說著。

「怎麼可能，你肯定看錯了，人家堂堂一個總經理怎麼可能在這裡晃悠呢，再說了你看看對面都一些什麼店兒。」

四月剛剛只顧找人了，也沒注意都是一些什麼店，木訥的轉頭過去，這才發現除了一些小吃店就是一些成人用品店。也是，堂堂一個總經理怎麼會來這裡呢。

「你想見到他，我會幫你的，你別再這樣跟個神經病一樣滿大街的亂跑了，別人還以為你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況且剛才真的很危險好不好。」

四月沒有應聲，魂飛魄散似的朝車子走去。

路上，四月再也沒說一句話。素婷篤定她又想起了往事，也不好再去安慰。

雪中送炭的恩情，不離不棄的陪伴，在她最失意的時候，素婷又怎麼會不理解這其中的意義。更何況四月這樣重情重義的人呢！

這件事情也就暫時擱置了。素婷也就記在了心上。

某一天，四月在辦公室忙得暈頭轉向的時候，素婷打電話進來了。

「四月，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四月不經心的說，「你還能有什麼好消息？又交男朋友了？」

「說的我好像很花心似的。」四月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我找人收集到了穆思齊的資料，家庭住址，電話號碼，辦公室電話，還有常去的酒吧，球館，好多的。」

「大姐，我要那些幹嘛呀，難不成要去人家家門口堵人家嗎？還是去打電話騷擾人家呢？」

「我覺得都不錯啊！」

四月瞬間語塞了。

「你等著我啊，我現在給你送過去。」

不容四月拒絕，一串忙音已經傳來。四月無奈的撇了撇嘴。

素婷的效率倒是很高，不一會兒就打電話說到公司樓下了。

「你今天不用上課嗎？公司最近不忙嗎？」

「不用，小玉幫我盯著呢！」

「哦！我還要忙，你也快回去吧！」

「哎，行，好好研究研究啊！」

「知道啦！」

素婷在她爸媽的幫助下，在當地開了一家瑜伽訓練館，有人照顧，生意自然做的風生水起。

四月看著素婷的車子消失在了眼底，這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