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竟投懷送抱
夫妻二人由上房出來,精緻烏木描金纏枝蓮匣子由巧珊抱著。
「收穫不小。」詹少庭看她喜歡得眉眼全開,打趣道,這話里倒沒揶揄,好像也替她開心似的。
綰貞抿嘴笑笑。
詹少庭從農莊回來,一路的表現,不用說是有求與她,求她無非是英姨娘的事,綰貞肯定自己的判斷。
到了三房地界,經過書房,詹少庭自然直接回書房,綰貞也沒空寒暄,顧著趕緊回屋看寶貝,徑直朝上房走,巧珊跟在後面,二房的人都好奇少夫人得了什麼好東西,就有好事的悄聲問巧珊,巧珊小聲道:「夫人賞的,好東西。」
下人看巧珊捧著小心翼翼,知道裡面東西一定值大錢,看來夫人對少夫人疼愛有加,都加小心侍候著。
綰貞掩門,自己一人關在屋裡,幾樣釵環挨個把玩,她穿來幾年,對珠寶尤其獨具慧眼,一看就價值連城,總算有幾樣像樣東西,不至太窮。
「少夫人,晚膳還擺不擺?」
綰貞把匣子小心收好,出去堂屋,綉菊一層層打開食盒,看裡面有七八樣菜,菜式精緻,都有補身子的功效,綰貞嗤笑,「這幾樣給你二爺送去,別像是我不賢惠。」
又指著兩罐子補湯,「這兩樣給紅箋和巧慧兩位姑娘,侍候二爺辛苦。」
綉菊就親自帶著兩個小丫頭,送至書房,詹少庭正想用飯,他先離吳府,在農莊看護英娘大半天一口水都未喝,又往返十幾里地,腹內早空空的了,聽上房送東西來,好奇,心底有一絲得意,揣度沈綰貞嘴硬,心底還是想同自己和好,不好明說,既然她做小伏低,自己就給她點面子,夫妻和好,他也好趁機提英娘接回府里的事。
打開食盒,一看幾樣菜,都乃大補之物,詹少庭更多想了,沈綰貞定是空房寂寞,又不好開口,變著法暗示自己,請自己回去。
詹少庭正想入非非,並因此得意,卻見綉菊從食盒中又拿出兩罐子湯,「這當歸黃芪烏雞湯和白鴿煲淮山湯是賞紅巧兩位姑娘的,少夫人說兩位姑娘侍候二爺辛苦,同二爺一樣需補補。」
詹少庭的得意,隨著這句煙消雲散,原來她不是刻意修好,是藉機諷刺他,左擁右抱,便有幾分惱,冷聲道:「你家少夫人賢惠過了吧?」
其中一小丫鬟是個實誠的,以為是誇讚少夫人,忙跟著奉承道:「我家少夫人就是難得賢惠人,換了旁人,不定怎樣,就有那才過門,把原來通房發賣的,手段厲害著哩!兩位姑娘好命,遇上我們少夫人是她們福氣,也是爺的福氣。」
這丫鬟愛說,說話又不過大腦,性子直,沒那麼多彎彎道道。
詹少庭越聽越不愛聽,什麼賢惠,就是不在乎,自己就像她看不上眼的東西隨意賞人,大傷自尊。
揮退下人,詹少庭吃了幾口,越看那幾樣菜越鬧心,讓人端下去,就說少夫人賞了兩通房的。
夜晚,詹少庭無趣地睡了,書房裡沒盤炕,因此兩個貼身丫鬟回下處睡,也不用值夜,倒樂得清閑。
詹少庭睡至夜半,被裡像有什麼東西,伸手一摸,光溜溜的,滑滑的,有點冰涼,詹少庭一下驚醒
帳子半掩,今晚月光有點暗淡,又是半夜,不太明亮,詹少庭眨眼,半天看清楚臉,是通房巧慧一絲不掛鑽進他被窩裡,巧慧看他醒了,嬌羞說了句:「二爺醒了,讓奴婢侍候爺。」軟軟的身子往詹少庭懷裡拱去。
巧慧受了紅箋鼓舞,仗著膽子,不顧害羞,脫.光投懷送抱,就等著承歡二爺。
詹少庭皺眉,一翻身坐起,把巧慧閃在一旁,詹少庭大聲呵斥,「沒廉恥的下賤東西,勾引男人手段跟誰學的?」
巧慧羞臊,不由委屈,嗚嗚咽咽哭起來,邊哭邊抱怨,大意是說:二爺要了紅箋身子,為何對奴婢如此絕情,難道奴婢不如紅箋小蹄子招人待見。
詹少庭又好氣又好笑,沒好氣地道:「大半夜的哭什麼?好像爺欺負了你。」被她哭得聲兒軟下來,心想反正紅箋都收了,左不過一個丫頭,既然送上門,就納入囊中。
他一個男人不是柳下惠之流,面對女人挑逗,難免心動,何況巧慧邊哭邊往他身上貼,詹少庭喝了酒,神經興奮,體內躁動,急著出火,就抓過她身子,壓在身下,發狠弄一回。
巧慧腰肢像要折了似的,要叫又怕驚動人,疼得嗚嗚咽咽哭起來,求也無用,詹少庭也不停手,她不免後悔起來,快活不成,反遭了罪,疼得撕心裂肺,一身冷汗。
詹少庭被她逗引酒後把持不住,便不歇手,把巧慧折磨得哭都差了音。
許久,詹少庭一古腦泄了,才完事,像對紅箋一樣,令她馬上下床,全無一分尊重。
巧慧說不出苦楚,身下血模糊一腿,縮在外間榻上,好歹熬到天亮,回屋找個盆子打水,紅箋裝睡,巧慧氣恨得東西摔得乒乓作響,她也只不做聲。
詹少庭這一番折騰,也睡不著,瞪著望著雕花承塵,有點後悔,若不搬出正房,和沈綰貞相安無事,他不碰沈綰貞,沈綰貞也不搭理他,還能睡個清凈好覺,那倆通房得了教訓,怕今後不敢大膽放肆,沒羞沒臊擾他清夢。
綰貞唇角含笑,睡得很香,她夢裡金銀成山,任她拿,拿著遠走高飛,過她的快樂生活。
早上醒了,她呆坐半晌,直到綉菊聽見裡間動靜,進來,看她兀自坐著,「主子,有心事?」
「嫁妝里的鋪子我想去看看。」她想弄清楚手中到底有多少資產,不然等到被詹少庭休了,不至手足無措。
「正好,今兒沒下雪,若下雪路滑不好走。」綉菊說著,就出去預備熱水。
沈綰貞回了詹夫人說去廟裡進香,古時候,女人出門恐怕這是最好的借口,詹夫人特意囑咐多跟幾個人。
綰貞帶著綉菊巧珊和陪房錢寬夫婦,馬車早已備好,她把陪嫁的店面圖紙給車夫看,吩咐按圖路線走,綰貞沒想到,找這兩個鋪子大費周章,虧車夫對京城路線熟,走了兩個時辰,過了晌午,才找到一間鋪子。
「少夫人,大概就是這裡了。」趕車的回稟。
綰貞從車上下來,一時也不知這什麼地方,周圍房屋低矮,只有一條正街,靠正街緊西頭,有這麼一間類似雜貨鋪的門面,門面不大,很是狼狽,歪歪扭扭一牌匾書:徐氏雜貨鋪,門扇一肩頭耷拉下來,像是隨時能掉下來,擔心砸到人。
綉菊取出鑰匙開了鎖,買下后,就一直空著,綰貞強抑失望,走進去,黑洞洞,正午陽光足,裡面光線還如此暗淡,屋裡雜亂無章,破爛堆了一地,巴掌大的屋子也就十幾坪。
「少夫人,出去吧,這屋子裡一股土腥味。」巧珊捂嘴。
綰貞也懶怠看下去,轉身出來。
「少夫人,我們去另一間鋪子看看,興許比這個好也未可知。」巧珊還心存僥倖,綰貞暗想,另一間鋪子也好不過那裡。
上了車,兩間鋪子南轅北轍,幾乎轉悠大半個京城,才在一個更偏僻的地方尋到。
綰貞和綉菊幾個下車一看,這間鋪子倒是不小,還有個大院子,綰貞一眼望去,這地方空曠,家家戶戶都有很大的院落,大概這裡算城郊了。
前面是個小門臉,朝外開窗,一長條破木板,黑筆寫著豆腐字樣,好像這裡原來是賣過豆腐的。
走進院子,院中央有一盤磨,一定是做豆腐生意用的,還堆著一些做豆腐的家什,大概主人家不做這生意,仍在這裡沒用了。
正房三間,不算破舊,這裡房屋也不值錢。
綰貞哭笑不得,嫡母真是個人才啊,怎麼尋到這房子,一定是下人得力,找到這裡頗費一番功夫,可也是,京城地價貴,正經門面,二流地段銀子錢就不少,嫡母怎麼可能破費大筆銀錢給個庶女做嫁妝。
綰貞進到屋裡看看,和現在農村差不多,進門灶間,兩邊屋子,朝南各一鋪炕,住人行,綰貞想這隻怕有些用處,萬一那日被詹少庭休了,在此棲身,好歹有個地,這個想法自己也覺荒唐,詹少庭對自己的婚事是做不得主的,只要昌邑伯和夫人活著一天,就不容他胡來。
做回車子上,日頭已偏西,夕陽晚霞在這鄉下地方格外的好。今兒看來也沒空看莊子,就是看了不會有什麼驚喜,好不過那裡去。
「二太太對姑娘太刻薄了,這哪是什麼陪嫁,那弄兩個破屋子搪塞。」
嫡母算得精,即使陪嫁少,庶女自己也不會說出去,還會幫著遮掩,若婆家人知道打自己的臉,面上無光,讓婆家人瞧不起。
「太太什麼樣,你不是老早就看透了嗎,還有什麼抱怨的。」
「主子,奴婢聽說,太太正給四姑娘物色人家。」巧珊精明小眼睛閃著亮光,提起八卦,她格外熱心。
「哦!什麼人家?」綰貞心裡話,好不了,多半做妾,像沈綰玉一樣。
「聽說自老太太壽宴后,京城就有幾家來提親,太太還未定準,正猶豫。」這丫鬟耳報神似的。
綰貞笑笑沒吱聲。
「姑娘咋不問問是什麼人家。」巧珊奇怪,姑娘沒有好奇心。
「不知是第幾房妾。」
「姑娘聰明,猜得准,都是京城有頭臉人家,有的家裡已有一群妾,還要娶小,有的年歲老得跟我們家老爺差不多,為老不修的,打著娶孫子輩的妾室。」
綰貞早料得到,如不是這樣,就不是她嫡母了。
「老爺年後進京,六姨娘已生產了。」綰貞指的她父親,沈二老爺,任期滿,回京述職,也就是等待重新分配。
「老爺若進京,沈家人就會搬出吳府,畢竟我們家有大宅子在京城。」巧珊道。
沈家原來在京城還有兩處宅子,都是祖父置辦的,綰貞想起父親那些妾通房,有好戲看了,嫡母不似現在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