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幽閉境地
從叢林中傳來一聲震天的吼叫,迪克馬上凝神,留意著周圍的動靜,雖聽見吼叫聲,但聲音卻沒有靠近過來,反而是在很遠的地方傳出,聽這聲音雖然威武洪亮,但卻帶有一絲哀求之意,如果說是在嚇人,不如說是在喊救命。
同時,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等迪克從樹上落地,周圍又變成一片漆黑,迪克心想:我知道為什麼白天會如此短暫了,現在我身在谷底,陽光要投射進來,必須要達到直射才行,但一天中,可以做到直射谷底的時間奇短,因此才會造成晝短夜長的錯覺。這樣就更加證明我還沒死,只是身在谷底而已。
「吼!」猛獸的叫聲又再度傳來,聲音悠長,狂怒中呈現出幾分哀怨。
迪克鼓起勇氣,挺一挺胸,一手提起長矛,一手拿起火把,便向吼叫聲緩步而去。
吼叫聲是連綿不絕,但這聲音顯得越來越虛弱,雖然不知什麼在叫,但迪克也對吼聲的主人產生了一種憐惜之情,他覺得自己決不能放任不管。
想到這,迪克不由得加快腳步,最後甚至向前飛奔,一邊撥開雜草,一邊用火光在前開路。
終於,迪克眼前豁然開朗,迪克發現自己居然走出了叢林,來到了一片荒地,聽見吼聲響亮,目標已經不遠,迪克借著火光,隱隱約約看見百米處的地上,果真躺著些東西,由於光線深暗,看不清。
迪克壯起膽,一步一步的向前闌珊,來到距離那物十米左右,迪克終於看見地上之物,他立即認出嵌在物體上那鬼火般的眼睛,這正是時時為自己送肉的惡靈。
不過這惡靈的相貌十分醜陋兇狠,宛如一頭大蜥蜴,長嘴中長有鋸齒似的利牙,前爪已經退化,凸顯甚小,後腿卻長而壯健,看見它的腳板,當時的足跡便是它留下的。
而這好像恐龍的生物的一條腿,被一塊大石頭壓住,動彈不得,而且神色甚顯難過,可以推測,它是經過這裡時,山崖上滾下了石頭將它壓於其下。
迪克心想:這惡靈看上去十分兇悍,如果我把它救出,不知道它會不會將我吃掉,況且它是惡靈,如果它被壓死了,那不就是為世間除一大害嗎?
聽著怪物的哀求,迪克轉念又想:不,我不能為了自己活命而置它於不顧,前陣子我動彈不了,是它天天給我送肉,我才能活到今天,現它有難,我怎能不幫?就算它真的要吃我的肉,我命是它救的,還給它,又有何不可?
想到這,迪克對怪物說道:「惡靈,你忍耐一下,我馬上救你脫身。」說著,迪克找了塊石頭當支點,把長矛伸到大石下,用力向上挑,趁著石頭離地,那怪物腿一縮,即便站了起來。
迪克渾身是汗,坐在石頭上,喘氣說道:「惡靈,你腿沒受傷吧?」
怪物沒有理會迪克的問話,它湊到迪克身前,一雙眼睛是盯著迪克上下打量,頭前的兩個鼻孔不斷在迪克身上吸氣,好像在確認一些什麼。
迪克也不明白它在幹嘛,被它嗅來嗅去,覺得還不自然,於是問道:「惡靈兄,你這是在幹什麼?」
突然,怪物向後躍開,然後對這迪克張嘴大吼,它身形雖小,但嗓門極大,它的聲音幾乎把迪克的耳朵震嗡嗡作響。
叫罷,它便轉身,向著與森林相反的方向,徑自走去,迪克心想:可能它不想吃自己,那也罷,我回到森林好了。
正想回林之際,忽見怪物停在十餘步之外,對這迪克又是一聲大喊,然後又前走十餘步,接著又一大喊,又前走十餘步。
迪克頓時明白它的用意:原來是要我跟著它,不過不知道它是何用意,要帶我到哪裡?
帶著好奇,迪克也跟了上去,一個在前,一個在後,由於地面怪石嶙峋,甚是難行,而迪克又沒有穿鞋,所以一拐一拐地走著,而怪物卻健步如飛,這怪石路對於它來說好像平地一般,它也知道迪克走得慢,便邊走邊停地引導著迪克。
大約走了一刻多鐘,兩人來到一面空地,只見地上屍骨遍地,有雪狼、雪熊、雪兔等等,迪克心想:怎麼這裡會有這麼多動物的屍骸?
忽然間,一聲狼嚎從頭頂傳來,然後「咚」地一聲掉落在地面上,濺起了厚厚一陣煙塵,那狼當即氣絕而亡。
怪物想都沒想,徑自向狼屍走去,低頭啃食起來。
迪克看著上頭,甚是奇怪,為什麼狼會從崖上掉下來呢?突然,他頓時醒悟,這裡上面被村民叫做不歸崖,由於地勢險峻,積雪其厚,凡踏上在上面定將向谷中滑落,這些動物定是從上頭滑下來的。原來這位惡靈兄是帶我來找吃的,看來它對我並沒惡意。
想到這,迪克也向著狼的屍體走去,忽聽見又有一頭狼從上頭掉在地上,所濺起的灰塵比剛剛那頭還要濃厚,可以推斷,這頭比剛剛的還要大分量。
既然有兩頭,迪克也不想跟惡靈掙食,來到另一頭狼前,將其扒皮削肉,動作很是熟練,只用了十分鐘,便將一頭巨狼的皮、骨、肉一一分家。
迪克對怪物道:「雖然生肉滋味不錯,但我還是喜歡烤肉,我要回森林撿些木柴,惡靈兄,先走一步啦!」
迪克把一塊塊的狼肉串在長矛上,把皮負在肩頭,把骨掛在腰部,轉身走去。
怪物見迪克走,又大叫一聲,撇下地上的狼肉,繼續向前走去,迪克心想:不知它又想帶我到哪裡?
迪克便緊跟其後,一怪一人又走了十多分鐘,來到峽谷盡頭,迪克見山邊處一片雪白,那居然是一片雪地,不過最奇怪的,就是雪地中間居然有一個冒著白煙的溫泉,迪克欣喜若狂,想不到這種地方居然又有森林,又有溫泉。
頓時,迪克醒悟,為什麼森林的樹都是果樹,因為這地下可能是熔岩帶,鳥飛過上頭的峽谷,帶的果實的種子落了下來,因為土壤肥沃,溫度適宜,又有光照,便生根發芽,經多長年累月的生長,也長成了今日的林地。
而這裡的雪是從上面掉落,雪遇到地下的岩漿帶便即溶解成湖。
迪克不禁哈哈大笑:「天無絕人之路,天無絕人之路呀!哈哈哈……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