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獸貔貅
燕京市潘家園古玩市場,一家名為「豐源堂」的典當行里,李天寶正無精打采地擦拭著櫃檯玻璃。
自從一個月前來這上班起,李天寶和這個六十五歲的老鑒定師桂杞仁就很投緣,也許是因為李天寶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而桂杞仁又恰好無兒無女孤身一人,所以沒幾天這個老師傅就收李天寶做了徒弟。
雖然桂杞仁並不是什麼鑒定大師,但是入行四十幾年,一般的東西他從來沒看走過眼,如果李天寶肯努力虛心的學習這門鑒定手藝,安安穩穩的過曰子肯定手拿把攥。
怎奈李天寶雖然機靈,可全然沒有把心思放在這個上面,只要一下班便和一幫狐朋狗友出去吃喝玩樂,可他無論多渾,卻對師傅像親生父親一樣尊敬。
「豐源堂」的老闆叫張曉氣,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典型的小氣鬼,他平常很少來店裡,所以正常營業也基本都由李天寶和桂杞仁負責。
「天寶,今天又來這麼早?」桂杞仁進門后一臉欣慰道。
「師傅來了,我去給您倒茶。」說著李天寶便要去倒茶。
「天寶,你歇會吧,我出去買早點,一會兒咱倆一起吃。」說著,桂杞仁轉身往外走去,李天寶還沒來得及張口阻攔,桂杞仁就不見了蹤影。無奈,李天寶只好繼續整理櫃檯。
突然,角落裡的一件翡翠玉佩吸引了李天寶的目光,隔著玻璃仍然熠熠生輝。由於玉佩擺放的位置太過靠近角落,李天寶以前從沒有發現過它。
玉佩上的包漿說明了年代的久遠,雖然質地普通,但上面雕刻的兩隻神獸卻栩栩如生,靈動的姿態和傳神的表情更是錦上添花。
首尾相接的兩隻神獸好似太極圖案,兩隻神獸除了頭上一隻獨角一隻雙角外,再也沒有其他區別,他們身上都有一對翅膀,渾身也都布滿了細小的鱗甲,嘴巴長得很大,像是要吸納什麼東西一般,鋒利的爪牙將他們的兇猛體現的淋漓盡致。披散在後邊的麻花尾更是巧奪天工。
「頭上長角、背生雙翼、麻花尾,這不就是貔貅嘛!」李天寶當然知道這造型,這就是傳說中的貔貅,而且古代的貔貅造型也確實有單獨角之分,直到近代貔貅的造型才全部都成了獨角。貔貅為龍的兒子,以珠寶為食,只吃不泄,從古至今人們都以它作為招財進寶象徵。
雖說李天寶不學無術,但是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學了些東西。
這貔貅雖為龍的兒子,但本事比龍還大,能吞吐萬物,尤其以珠寶為食,所以深得玉皇大帝的賞識,把它當成自己的寵物飼養。玉皇大帝的寵物當然比其他的神獸待遇豐厚,所有的寶物它可盡情享用。一曰,貔貅趴在玉皇大帝的龍椅上睡覺,由於剛剛吃的太多,睡夢中在寶座上排了污物。玉皇大帝發現后非常的生氣,在貔貅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這下可好,從此以後貔貅便沒了肛門,只能吃而不能排泄。
「哇,好潤,是不是女人的奶子也就到這種程度。」李天寶將那塊翡翠玉佩捧在手裡使勁摩挲著,嘴裡不由自主哼唱起了十八摸,顯然一副自我陶醉狀。
「李天寶,幹什麼呢?」老闆張曉氣那陰陽怪氣的腔調傳來,打斷了李天寶的銀詞小調。
也不知是因為張曉氣娘娘腔的語氣殺傷指數太大,還是手裡的玉佩太過潤滑,總之李天寶聽到了玉佩和地板接觸后發出的碎裂聲,低頭一看玉佩已然一分為二碎成了兩節。
「啊呦!我的天呀!哎呦!」
連著三個讓人極度崩潰的感嘆后,張曉氣指著李天寶的鼻子,道:「你個混蛋東西,這個玉件件可是十萬多塊進價的,你個死東西呀你!」
「**把嗓子摞直嘍說話,別一副娘娘腔的調子,小爺我聽著就來氣。」李天寶早就受夠了這個張曉氣陰陽怪氣的聲音,更別提還一個勁的數落自己,平常和師傅兩人在這裡好好的,沒想到這傢伙一來就出事了。
「呦呦呦!你這個什麼態度,什麼態度,把我的東西打碎了倒還那麼橫,我看這工作你也別幹了。」
張曉氣早看李天寶不順眼,在他眼裡李天寶既不懂古玩鑒定,又不是美女能招攬顧客,要不是老鑒定師桂杞仁一直幫他說話,張曉氣早就把他炒了魷魚,此時張曉氣正好借題發揮,而且他目的還不光於此。
李天寶是個急脾氣,別看對師傅桂杞仁百依百順,其他人就算天王老子他都不憷。李天寶把手上的抹布使勁往地上一扔,道:「**以為我願意伺候你這個娘娘腔,要不是怕我師傅太累,小爺我早不幹了。」
張曉氣伸手攔住想要離開的李天寶,厲聲道:「工作你是別想幹了,不過你不能走,你得賠償我的損失。」
李天寶一聽這傢伙是要讓自己賠錢呀,我這個月月光你還想找我要錢。李天寶往沙發上一坐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要錢沒有,要命小爺也不給你,你能把我怎麼著。」
正在這時桂杞仁拎著兩袋包子走了進來,看兩人氣氛不對,他趕忙上前問李天寶,「天寶,怎麼了?」
李天寶把剛剛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他剛說完,張小氣走到桂杞仁面前,狠狠地說道:「看看你這個徒弟乾的好事,別說我這人小氣,他要是不賠錢我就從你工資里扣。」
「放你媽的屁,你敢為難我師傅,有什麼事你找我。」李天寶騰地站起身來怒氣沖沖地瞪著張曉氣。
張曉氣把手放在李天寶的面前,道:「找你要,十萬塊錢,拿來。」
「張老闆,這東西是我定的價錢,明明是一萬收的,您是不是讓這孩子少賠點。」桂杞仁低聲下氣道。
張曉氣雙手抱胸,先「哼」了一聲,而後繼續道:「我做的是買賣,東西值多少錢當然我說了算,總之他賠不起我就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