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馮孜一行人找了一個小屋子度夜，由諾德、夏利、亞威、希特四兄弟輪流守夜（他們自己要求的，交給別人他們還不放心）。

馮孜已經不需要睡眠了，坐在封死的窗口邊，默默的回憶著近幾次的戰鬥，總結經驗，實力每一分鐘都在增加。不是身體屬性上的直接加強，而是意識形態上的升華。

雅克薩作為領導人，有著不錯的號召力，眾人幾十條人命的壓力，使得雅克薩怎麼都睡不著，無可奈何，只好起來走走。當推開門走進主室（雅克薩有單獨的房間），看見了坐在窗檯，隔著縫隙看著外面的馮孜。

雅克薩調侃：「怎麼睡不著，難道是在想某個美女？需要我給你穿針引線不。」

馮孜一臉無奈的看著雅克薩：「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看看風景也不許嗎？」

雅克薩走到馮孜身邊，拍著馮孜的肩膀，說道：「小兄弟，說實話，你不是『一般人』（特別加重了語氣）對吧。」

馮孜看著雅克薩：「我對你們並沒有撒謊（只是說的含糊了點）。」

雅克薩搖了搖頭：「真當我是傻子，你知道那天撞飛井蓋的傢伙有多猛嗎？那速度像飛一樣，力量更是不像話，幾息就消失在了我們視線之外。你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的話，怎麼可能追著這種怪物的腳步在漆黑一片的下水道里奔跑？」

馮孜低頭想了想：「那我跟你說實話吧，但你必須得給我保密。」

雅克薩鄭重的點了點頭：「可以。」

馮孜伸出了右手，手心向上成爪狀，然後依著指尖，不斷有著髮絲粗細的電光閃耀。雅克薩的表情瞬間變得很複雜，那是一張糅合了驚訝、羨慕、害怕、懷疑、喜悅的臉，雅克薩指著馮孜：「你、你。。。。。。你。。。。。。」

馮孜點了點頭：「正如你所見，我不會傷害你們的，所以也請你給我保守秘密，我不喜歡麻煩。」

雅克薩點了點頭，然後似詢問又似感慨的說：「沒問題，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異能者啊！」

誤會了，馮孜可不是異能者，本來想告訴他，自己也是怪物的，不過這傢伙居然理解成這樣，也省了馮孜不少心，馮孜可不善說謊，畢竟有接近一年沒有與人交往，無論是出事還是說話，馮孜都傾向於沉默。

雅克薩知道了馮孜的「秘密」后，馮孜的地位瞬間提升，雅克薩與馮孜深刻的談著近幾天的情況。

夜晚是寧靜的，但波瑞斯的夜晚註定不會平安。正當馮孜與雅克薩打開話夾子，聊的很是投入時，槍聲響起，隨後就是夏利的怒吼聲。

異變驚起了所有人，各自拿著槍械守住了各個門窗。馮孜也掏出了雅克薩給自己的那把民手槍用，居於外廳的四兄弟也退進了主室。

雅克薩發問：「什麼情況。」

夏利、亞威、希特各自協防，諾德興奮勁還沒下去，頗為激動地說：「遇到了一群感染者（這一伙人將感染者分為初期，中期，後期。完全感染后，稱變異者），還有不少變異者，數量超過100。」

雅克薩有點擔憂：「有變異者啊，數量還那麼多，這個房子可能守不住。」

諾德同意：「恩，必須要轉移陣地，空間太小不利於我們。雅克薩你帶大半人先退，找好陣地，再來掩護我們。」

危急時刻，容不得猶豫，雅克薩點頭帶著11女2男，砸破窗戶跑了出去，剩餘四兄弟、娜娜、馮孜、2男，共8人殿後。很快就有一隻變異者撞開門，沖了進來。

這是一個肢體十分強壯的傢伙，手腳都要比正常人粗一倍，皮膚黝黑，屬於肌肉上的變異。這個傢伙衝進來后，對著眾人齜牙咧嘴。

「嘭」的一聲槍響，變異者右眼被傷，立刻慘叫。只見諾德擺著架槍瞄準的姿勢，槍口冒著青煙。看見乾淨利落的一槍，馮孜不由暗贊：好槍法。

不過對於徹底感染，已經屬於吞噬生物的變異者，不將所有細胞打爛就不會死，這樣的傷只能讓它覺得痛而已。變異者睜著血紅的左眼，咆哮著殺向了諾德。

「嘭」的又是一槍，變異者徹底變了瞎子，並完全暴走了，抓住什麼就破壞什麼，甚至將一個中期感染者撕成了兩段。隨後感染者、變異者魚貫而入，除了馮孜，大家都開始了瘋狂的射擊。

不是馮孜不懂開槍，而是馮孜深深的明白，手中的民用手槍，威力甚至比不上自己一半力量的一拳。反正於事無補，索性不開槍，裝裝高人。

數量越來越多，感染者初期、中期樣子區別不大，後期和變異者的變化就完全脫離了人類的範疇：一個擁有一隻巨臂，擁有裂石分金之力；一個雙臂蛻化，雙腿卻又粗又長，速度極快；一個嘴巴裂開到脖子，會噴出黃綠色的胃酸，腐蝕力強過硫酸數倍。。。。。。

各式各樣的傢伙一窩蜂向著馮孜他們攻來，馮孜他們已經吃不消了，開始2人一組，互相掩護互相支援，慢慢撤退。當所有人都離開房子后，希特朝房子里丟了一枚手雷，其餘人不斷射擊，阻止敵人前進。

手雷炸了，地面也微微晃動，房屋從窗口處更是噴出了火舌，在相當封閉的空間內，手雷威力格外的大。房屋很快就成為了一片火海，屋內的感染者和變異者被燒的瘋狂嚎叫。

8人借著火光，快速撤離著，沿著路途上那胡亂標的記號，快速逃離，背後還追著幾個變異者。眾人穿過了幾個小道，踐踏了不少草坪，最終來到了一個相當寬廣的公園。

遼闊的公園空間，只有馮孜他們這一隊人馬，而且黑燈瞎火的，眾人胡亂的奔跑時，忽然傳來一聲：「趴下。」

聲音正是熟悉的雅克薩，眾人依言趴下，槍聲很快響起，密密麻麻的子彈從眾人上方飛過，將跟著的變異者，打爆了腦袋。

眾人見狀，趕緊回合。怪物已經受重創，短時間內恢復不了，眾人趕緊向著公園另一邊逃離。離開公園，穿過幾個巷道，眾人來到郊區。在奔走了幾步后，眾人居然進入了一個墓地。

無論是誰，什麼樣的人，在夜晚的時候來到墓地，心中也會害怕，即使強如馮孜，來到這個「傳說中」的地兒，也感覺滲的慌。墓地里有一個小教堂，那應該是守陵人的居所，眾人加速趕了過去。

居然馮孜腳下感覺到了一絲奇異的震動感，不過很快就消失了。馮孜看看了其他人，都沒有人察覺到。

「難道是錯覺？」馮孜自語道：「不對，我確實感覺到了微弱震動，我的觸覺要比正常人強數倍，這樣微弱的震動只有我感覺到了。」

雖然確定了震動確屬事實，不過馮孜無法明白那代表了什麼。

眾人很快來到了教堂門口，這座教堂有兩層，佔地在400平方，設施一應俱全。雅克薩推開門，率先進入。裡面是教堂常規配置，眾人將門鎖死，紛紛坐在長椅上休息。

娜娜還是心有餘辜：「運氣真差，居然一次性遇到那麼多怪物。」

馮孜也有疑問：「為什麼白天我們一個都沒看到，晚上卻鑽出來這麼多呢？」

雅克薩嚴肅道：「這些怪物開槍打不死，用刀剁成肉醬也還有生命，復活只是時間問題。從白天的街道痕迹可以看出，因該是軍隊有進行清掃，所以我們看不到。而直到夜晚，這些打不死的怪物才復活過來，到處覓食。」

有道理，不過馮孜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我一直有個問題，為什麼你們不投向軍隊了，那樣應該更安全吧！」

聽到馮孜的話，娜娜很是不屑，四兄弟露出了苦笑，其餘眾人也不以為然。雅克薩表情不變，不過語氣更加沉重：「如果你認為軍隊那裡比較安全的話，那麼我告訴你，你錯了。」

雅克薩低頭：「當時我和娜娜，還有我們的父母也是這樣認為，接受了軍方的管制，生活在所謂的安全區域里。」

說到這裡，雅克薩眼睛有著一絲濕潤：「相信在座的其他人也是一樣，我們相信軍隊有能力給予我們保護。但是我們都錯了，我們低估了引起這場災難的禍因。」

看著馮孜一臉不解，娜娜補充：「聽說是一種代號『E』的病毒，引發的這場災難。」

雅克薩繼續說道：「剛進去的一天，確實很安全，食物也還湊合。軍方告訴眾人，我們安全了，災情已經得到控制。但是到了第二天，我所在的營區就有超過1000人被感染，成為感染者。」

娜娜的眼中流出了一絲晶瑩：「父親和母親就在當天被害，你能相信昨天還是好好的，對你微笑，安慰照顧你的爸爸媽媽，第二天一覺醒來卻變成了怪物。當時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惡夢。」

希特也補充：「當天加上隨後的一天，一共有數十萬人遭到感染，所為的安全隔離區卻成了生人的囚籠。感染者初期還是正常人，但到了中期和後期，就性情大變，暴力、狂躁，不少人就這樣被感染者殺死。」

雅克薩眼中含著淚光：「隨後軍方打開了封鎖，我們就逃了出來，流亡於城市。軍方也默認了，因為他們也無能為力，只能由得我們自生自滅。」

除了馮孜，眾人都陷入傷心的回憶，幾個女性倒是乾脆的低聲悲泣。看著眾人痛哭流涕的樣子，深深的罪惡感抱住了馮孜，同時，馮孜也感覺了肩上的重擔——必須要保住這些無辜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