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風流雙槍將
「主公,前方探子回報,官兵殺退黑鬼,黑鬼後退二十里,暫時沒有攻擊的跡象。」李爭才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路,皺著眉說:「大宋的軍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勢了。『
李爭才道:「鄆州兵馬都監董平,有萬夫不當之勇,陣上連斬五將,黑鬼士氣大挫,故有此敗。」
蔡影眼前一亮,道:「董平?雙槍將董平?」
當真是糊塗了。鄆州市宣和二年才升州格為東平府的。施耐庵沒有詳加考證,便硬推董平是東平府兵馬都監,豈非大謬。此人風流倜儻,聰明絕頂,武功強悍,正是蔡影手中急缺的人才。宋江不會用人,把他當作撞陣的先鋒使,其實若配一個穩重有謀的副手,董平完全有能力獨領一面。
李爭才道:『主公也聽說過此人名號?「
蔡影微微一笑:「英勇雙槍將,風流萬戶侯,聞名久矣。我正要掂掂他有幾兩重。眾將士,快速行軍,與我生擒董平。」
「是!」整齊雄壯的聲音轟響起來,猶如一個巨雷震天懾地。蔡影滿意的點了點頭,放眼大宋,除了西北軍,捨我其誰?
董平正同線娘纏綿,長腿美女自那日白晝行房后,**大盛,一日不見郎君,便覺忍受不住。翻來覆去,難以入眠。董平色中餓鬼,更是樂此不疲。二人每日在閨房偷歡,弄得小小香房無時無刻不充沛著一股**的氣息。所恨者,不敢公開,線娘不得肆意呻吟歡叫也。
這一日,董平剛剛把懷中美女挑逗的欲眼迷離,猛聽得一人奪門而入,心頭又驚又怒,寒聲道:「來者何人?」卻是線娘的貼身侍婢,驚慌失措的說:「都監大人,不好了,城下又有大軍來犯,老爺四處尋你不著,眾人已經亂成一團。」
董平怒道:「殺不盡的蟊賊,前日未曾盡興,今天正好殺個盡絕。線娘,我去去便回。」
線娘柔聲道:「董郎務必加倍小心,莫讓奴擔心。」
董平拍拍她的頭,豪然道:「諒這些無用軍士,便有十萬,也近不得吾身。線娘在此安心等待為夫大捷歸來吧。」
程萬里見他出來,冷冷說道:「都監來敝府賞光,如何不通知老夫一聲,也好盡些地主之誼。」
董平忙道:「聞知小姐身體有恙,特來探望。知府大人忙於公事,小將未敢打擾。冒昧之處,萬望寬恕則個。」
程萬里道:「線娘生病,我怎不知。」
董平臉上一紅,道:「這個,這個,恐怕是小姐知大人事務繁忙,憂心國事,不願再讓大人擔心牽挂。」
程萬里望了他一眼,忽然放聲大笑:「都監對小女有意,程某知之久矣。賢侄文武全才,品貌無雙,把線娘託付與你,乃老夫所願也。相信賢侄必能善待小女,讓她幸福快樂的生活,是也不是?」
董平聞言一陣激動,入墜夢境:「大人,不,伯父,小侄必定竭盡全力,讓線娘一生平安幸福。」
程萬里點頭微笑道:「如此甚好。城下賊軍,比之前番更加難纏。賢侄可率軍擊潰敵兵,待得勝歸來,老夫便將線娘許配給你,如何?」
董平心花怒放,朗聲道:「伯父放心,董某不能誅盡賊首,情願死於亂軍之中。」說罷,歡歡喜喜點兵迎戰去了.。
程萬里望著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惡毒的冷笑。
蔡影正等得不耐煩,忽見城門大開,一彪軍馬呼嘯而出。為首一將,面如冠玉,俊美如仙,體魄雄壯,銀甲白馬,挺雙槍躍到陣前,大罵道:「無端草寇,犯我城池,速速上來受死,莫要延誤本將時間。」
顧文嘆道:「枉吾平日自命風流,今日一見此人,只是自慚形穢,再無顏為浪子之名了。」
蔡影瞪了他一眼,心想你都自慚形穢了,我就乾脆不必活了,找塊板磚把自己拍死算了。
李爭才朗聲道:「將軍暫息雷霆之怒。我等聞黑鬼圍城,特來相助,並無絲毫侵犯之意。」
董平心中有事,哪肯同他聊天,怒喝道:「廢話少說,快些派人來與本將廝殺。今日不戮光爾等,董某誓不罷休!」
李爭才正欲出戰,惱了旁邊的劉唐,提起潑風刀,三兩步沖了上去,大罵道:「白臉的賊,不過是個繡花枕頭,焉敢在此口出狂言。」
董平大怒,勒馬上前,當頭就是一槍。
蔡影沉聲道:「劉唐不是此人對手。顧文,準備上陣救人。」
顧文道:「劉唐擅野戰,不利陣前交鋒,不過他的潑風刀法兇狠多變,未必便輸了董平。」
話音剛落,董平心念美人,暴喝一聲:「下馬!」當頭一槍,重重砸了下去。劉唐舉刀奮力一擋,火花四濺,大刀自正中斷為兩截,一股巨力如浪潮般扑打在胸前,悶哼一聲,向後倒飛出八步開外。
顧文大驚,挺劍直取董平。李爭才父子兩翼齊發,先救了劉唐,退回本陣來。
兩個風神如玉的美男如同兩顆流星碰撞在一起,綻放出無比妖嬈艷麗的光芒。
董平冷笑道:「還不錯嘛。不過跟我打,還得再練三十年。」
顧文嘆道:「不吹牛你能死啊。」揮手一劍,直刺咽喉。董平長槍隔過來劍,左手短槍劃出一道詭異的外旋,突襲顧文的前額。長槍施展之後佔據的空間極大,二人之間本來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可短槍猶如毒蛇一樣,在最狹隘的縫隙中硬硬鑽了過去。此時的顧文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沒有半分防禦自保的能力。
蔡影不禁驚呼道:「顧文危矣!」
李爭才淡然一笑,道:「未必。」
顧文眼睜睜看著短槍即將刺入頭顱,右手劍猛然加力,借著長槍反盪回的巨大力道,他騰空而起,雙手握劍,以劈山之勢壓了下來。
董平挑了挑眉毛,大喝一聲,長槍橫向上舉,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董平連人帶馬被震退了四五步。顧文則落到馬上,喘了兩口粗氣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不屑。
董平獰笑道:「想不到與山賊的戰鬥中,能遇到你這樣的對手。可惜啊,明珠暗投,難逃一死。」
顧文無奈的說:「你不覺得自己很啰嗦嗎?」
董平森然道:「我今天就教給你什麼才是真正的武功!」長槍陡的刺出,帶著炙熱焦灼的氣息,瞬間燒痛了周邊的空氣。深紅色的槍桿,猶如一條火龍一樣,發出吞噬所有獵物的飢餓嘶鳴。
與此同時,短槍幻化出千萬點繁星,挾著冰凍大地的極寒之氣,籠罩了顧文頭頂的天空。
蔡影呆了半晌,道:「這,這是左右互搏術么?」
李爭才眉間閃過一縷憂慮:「恐怕沒這麼簡單。他左手的短槍,顯然用的是劍與判官筆結合的路數,長短配合,雖棘手,也不過如此。令人恐怖的是,他竟能同時運用陰寒,陽炎兩種完全不同的真氣,可能是個陰陽雙修的可怕傢伙。要知道,這兩種內功尋常人根本不可能同時修鍊,更何況是同時使用了。」
蔡影見他說得慎重,忙聚精會神關注戰場戰況。
此時顧文的形勢已急轉直下,在狂風暴雨般的強大攻擊下,只能勉強做到自保。揮劍的動作,也一點一點變得遲鈍,吃力。
蔡影沉聲道:「爭才兄,去換下顧文。」
「是!」李爭才神色凝重的檢查了一下戰馬和佩劍,策馬而出,在二人之間徘徊片刻,待槍劍交叉的剎那,一劍刺出,插入二人之間,朗聲道:「顧將軍辛苦了,下去將息片刻,且看李某生擒敵將!」這真是個謹慎的劍客,每件事,都要有七分的把握才去做。可這一次,他還可以一如往常般自信么?
筋疲力盡的顧文正欲退下,官兵陣中衝出一將,叫道:「爾等使這車輪戰法,敢是欺俺軍中無人么?」
顧文正一肚子積火,見了這倒霉的將官勃然大怒,催馬上前,暴吼道:「便是欺你又如何?」手起劍落,將那將斬於馬下,割了頭顱,緩緩退歸本陣。
蔡影笑道:「顧兄久戰之下,尚有如此神勇,蔡某……」話到一半便吞了下去,顧文一頭栽倒在地,左邊臉大汗淋漓,右邊頭頂騰騰向外散發出寒氣。他睜開眼,見蔡影一臉的驚慌失措,強顏一笑,道:「無妨。幸得李爭才及時替下,內傷不重,只需調息半個時辰便可。」
蔡影沉聲道:「你在此專心養傷,前邊有我和爭才兄,便是天兵天將,也盡可抵擋得住。」
陣中二人已對峙了許久,董平竭力散發出的戰意和氣勢,恍如一粒投入了大海的稻米,沒有掀起哪怕一層漣漪。李爭才鬆鬆垮垮坐在馬上,破綻百出,貌似一個衝鋒便能輕鬆解決。眾官兵暗覺此老丟人顯眼,隨便從窮鄉敝壤找個弓手,都要比他威武的多。賊兵居然派出這麼個廢物出來交鋒,莫不是人才枯竭了。許多官兵已做好了準備衝鋒,斬首抱頭鼠竄的逃寇了。剛才上來的兩個如此生猛,都被都監大人舉手間敗了,何況是這麼個不堪一擊的糟老頭。
董平一點也不樂觀,眼前這個披散著頭髮,眼皮眨也不眨的落魄男人,不但無視自己的高昂氣勢,還不時用尖銳的殺機刺激他的心裡陣線。在這樣下去,自己的攻防節奏將蕩然無存。被對手牽著鼻子走,絕對是每個戰士心中最大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