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穿腸毒藥
自此,黑衣男子每天都帶酒來找他,到了後來,兩人每天上午能灌下去三大壇酒。(本書轉載Κxs文學網)蔡影在酒精的刺激下整日里昏昏沉沉,倒頭就睡。一覺醒來,差不多就要黃昏了。莉亞會在他的桌子上擺滿豐盛的美食,滿足飢餓的蔡影飽餐一頓的願望。接下來,便是和莉亞在床上翻雲覆雨,死去活來。
蔡影感覺到自己的反應變得遲鈍,思維開始遲緩,動作僵硬的像是一具木乃伊。他知道,自己已經完了,在酒色的誘惑下,他根本沒有想像中那麼堅強,兩軍交鋒,我一觸即潰。這時,他當然也明白了到底哪裡不對,莉亞和黑衣人,明顯就是蕭焚書派來腐蝕他的,相信蕭焚書可能還安排了極厲害的后招,但自己倒下的太快了,讓他一切的安排都失去了意義。
蔡影知道,這都是陰謀,大陰謀里套著小陰謀,他應該振作,去戰鬥。道理他都明白,他依舊每天喝著醇香的美酒,在莉亞的肚皮上抵死纏綿。就像很多年前,他明知道吸煙有害健康,還是義無反顧的把健康置之腦後,兩天一包,一樣的道理。
黑衣男子又來了,他嘿嘿笑道:「今天的酒,是新品種,來,嘗嘗看。」
居然會把他當成了白痴,這小子簡直比個狐狸還精,蔡影搖搖晃晃走到他面前,抓起酒罈,聞了聞,道:「果然好酒。」
那人得意洋洋的說:「當然了,我喝的,沒有一滴不是佳釀。」
蔡影點點頭,道:「太棒了。不過,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那人道:「和酒有關,沒有我答不上來的,你問。」
蔡影笑道:「你怎麼,你怎麼還不去死呢?」
那人的臉色一變,正要後退,蔡影舉起酒罈,結結實實砸在他腦門上,頓時酒香四溢,滿室醇芳,這小子冷哼道:「我好意送酒給你喝,你居然恩將仇報。」
蔡影冷哼道:「恩?什麼恩,把我弄成個廢人的恩情么。回去告訴蕭焚書,做人不要太卑鄙,遲早會遭到報應的。」
那人冷哼道:「真是個不知感恩的小子,天下無雙的美酒,傾國傾城的美女,我們莊主傾囊相贈,讓你享受,你居然還說他卑鄙。」
蔡影想向前踏一步,不在氣勢上被對方壓制,可他步履蹣跚,這一步走到一半,差點跌倒,蔡影連忙扶住桌子站穩,可他狼狽的樣子已經宣告了第一回合的失利。蔡影怒視著他,道:「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認輸,憑你們想扳倒我,下輩子也不要妄想!」
那人哈哈一笑,道:「你現在在說胡話嗎?一個窮途末路的小孩,莊主要殺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需要浪費精神么。你知不知道,我帶來的每一壇酒,價值都不下三百貫。白丫頭就更不必說了,有價無市,別的人有錢都未必能上得到。」
蔡影握緊拳頭,恨恨地說:「酒和女人,不過是用來消磨我的意志,如果你們認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墮落,未免太天真了。」
那人搖了搖頭,眼中全是憐憫和不屑:「酒是你自己要喝的,沒有人硬灌你。至於百丫頭,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強迫過你吧。這一切都是你自願的,現在你要怪誰?」
蔡影苦笑道:「沒錯,是我意念薄弱,原本怨不得別人。」
那人抱起雙手,道:「所以啊,我勸你一句,人生在世,就要認命,有好酒喝,有美女睡,這樣的日子有什麼不好?如果我是你,能多享受一天便賺到一天,是不是?」
蔡影冷笑道:「可惜你不是我,你也無法替我做決定。你最好馬上從我眼前消失,我是被酒色腐蝕了,但我要殺了你,恐怕還不是什麼難事。」
那人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幽默的笑話,道:「你如今能殺死一頭豬,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蔡影哂笑道:「我又不是屠夫,不喜歡殺豬,我只會殺人。」
那人嘿嘿一樂,道:「你站都站不穩了,還要殺什麼人,你只有本事殺一個人,那就是你自己」
蔡影坐到桌子上,一字一頓地說:「你要不要試試看?」
那人的臉色一變,沉默半晌,道:「如果不是莊主要留你一條命,現在你已經是個死人。」
蔡影逼視著他的眼睛,道:「要麼留下死,要麼立刻滾蛋!」
那人狠狠瞪了蔡影一眼,默然良久,轉身便走。
蔡影淡淡的說:「最好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再見面,你我之間必有一個人要流血。」
他豁然轉頭,兇狠的說:「你就狂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狂妄幾天!」
看著那人走出門,蔡影再也支撐不住沉重的身軀,兩條腿不住發顫,他用盡全力扶著桌子,平靜的走到床邊,坐了下去,緩緩把腦袋放到枕頭上,將雙腿抬上床,平平躺下。做完這些動作,他的痛苦已無法忍受,腦袋似乎灌了鉛一樣,又痛又脹。他艱難的呼吸著,眼前一片漆黑。
他的身子不停地顫抖,酸痛的感覺襲遍了他的骨髓,經絡,血液和細胞。
此時此刻,連坐起來都成了一件難以完成的壯舉。
蔡影的身子在一分一分麻木,直到睡魔將他從難以忍受的痛苦中救走,才算暫時解脫了苦海的折磨。
好幾天沒有夢到心岐,蔡影驟然看到一頭冰藍色長發的心岐,頓覺滿腹酸楚,不由得掉下淚來。
心岐淡淡地說:「我知道你一直鬱郁不得志,可你從不在我面前哭泣。」
蔡影淚流滿面的說:「你知道嗎,我已經完了,萬劫不復了。」
心岐面無表情的說:「你死了嗎?」
蔡影呆了呆,道:「在世間我已經是個死人,在閑人山莊,我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心岐背過身,道:「只要一息尚存,就不可以放棄。」
無論蔡影再怎麼呼喊,心岐都不肯再理睬他。
蔡影,再一次成了被全世界遺棄的人。
過往種種,不過是一場五光十色的夢。只有孤獨和寂寞,才是他生命里永恆的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