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冤冤相報

第七十五章 冤冤相報

夕陽如血,草色連天。

田不耕一行人策馬狂奔,官道上,飛揚的馬蹄濺起漫天的塵霧。

陡然,田不耕從馬上摔落在地,口中噴出口鮮血。隨行眾人連忙下馬扶住他,只見他面如金紙,雙目無神,一個少年跪倒在地,雙目如血,大聲叫道:「爹爹,爹爹。」正是田不耕的獨子田強。田強身後走過一個中年白衫男子,乃是派中智勇雙全的第二號人物孫星,為他把了把脈,搖搖頭,道:「幫主,你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田不耕苦笑一聲,道:「此仇,可報則報,不可報,不要徒作犧牲,你幫我,把強兒撫養長大,十年後,重振我蓬萊派的不敗聲威!」

孫星眼中閃現出必殺之色,道:「幫主,你放心,我絕對會讓他們,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田不耕嘆了口氣,仰望蒼天,拔劍出鞘,劍指白雲,晃了晃,仰面倒了下去。一代豪傑,至此化為南柯一夢。

「爹!」「幫主!」悲憤的喊聲響徹雲霄。

登州。郊外木屋。

孫星坐在一張硬木椅子上,緩緩的喝一杯茶。這杯茶,他已經喝了半個時辰。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白衣似雪,面無表情的男人。

兩人默默的品茶,彷彿忽略了對方地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白衣人淡淡地說:「你要我殺人?」

「是。」

「什麼人?」

「仇人。」

「你的仇人?」

「我蓬萊派的不共戴天之仇。」

「田不耕呢?」

「幫主已英勇戰死。」

「對方是誰?」

「魏不知。」

白衣人冷哼道:「這樣的人,不配我出手,你可以回去了。」

孫星道:「我本就沒有讓你殺魏不知,他不過是一把刀,我要斬斷的,是那隻握刀的手!」

白衣人道:「誰?」

孫星咬牙切齒的說:「林沖,王進,孫化,聞煥章。」

白衣人皺了皺眉,道:「這幾個人不好惹。」

孫星道:「如果容易對付,我又怎麼會來找你。」

白衣人皺了皺眉頭,道:「風險很大。你能出什麼樣的價錢。」

孫星用右手在桌子上劃了兩下,雙目直視白衣人。白衣人沉默片刻,道:「你們漢人有句話,叫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可以為了錢冒險。不過,我差一樣東西。」

孫星道:「何物?」

白衣人道:「你的項上人頭。」

孫星道:「簡單。」右手拔刀,自刎。他的速度已經夠快,但跟白衣人比起來,他簡直就像是蝸牛在爬。

白衣人淡淡地說:「我給你一天時間,交代未了之事,同時把我的錢拿來。我可不想徒勞一場。」

孫星面不變色,道:「可以。」說罷,轉身就走。

白衣人見他就要走出大門,沉聲道:「且慢。」

孫星道:「何事?」

白衣人寒聲道:「當初我初來登州,你曾經嘲笑我為扶桑蠻夷,自傲為天朝國民,不把我扶桑放在眼裡。現在你家破人亡,卻來求我來幫你報仇,你還敢說我扶桑不如中國么?」

孫星回過頭來,默然良久,嘿嘿一笑,道:「扶桑蠻夷,永遠都是蠻夷,怎麼可能跟我堂堂天朝相提並論。你充其量,就是個殺手,我給錢,你殺人,有什麼可得意的。」

白衣人目如火炬,低聲道:「別忘了,你馬上就要死了。」

孫星仰天長笑:「我孫某捨生取義,死得其所,這忠義二字,又豈是你東瀛寡民所能參透,可笑,可笑!」

白衣人望著他蕭索的背影,猛然一拳打進牆壁里,雙目滴血,嘴角抽搐的說:「什麼天朝,什麼蠻夷,混蛋,八嘎!你們這些滿嘴仁義道德的偽君子,統統去死吧!」

這一日,林沖等人在府中大擺宴席,宴請解珍解寶,孫新,顧大嫂,鄒淵,鄒潤。這些人我既然開了口,自然要曲意結交。孫化與他們本是舊友,加上林沖等人如今的江湖名望,如日中天,那般豪傑自然沒有不睬之理。雙方均是豪爽俠義的好漢,交起來意氣相投,很快就成了知己。

孫化正在那裡賣弄酒量,挨個的敬酒。忽然門衛楊毅連滾帶爬的沖了進來,滿頭的大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道:「諸位爺,有人打進來了,厲害的很,小的們敵他不過,還要請一位爺去親自拿下那廝。」

孫化見這小子在眾多朋友面前丟人現眼,大怒,道:「沒用的飯桶,什麼遮攔人物,竟敢來這裡鬧事,敢是活得不耐煩了,且待俺孫化去會會他。」說罷,兵器架上抽了鋼刀,就要去廝殺。

「不必了。」冷冰冰的聲音傳來,一個白衣似雪的青年男子緩緩走了進來,氣勢之凌人,連林沖都不禁勃然變色。

林沖道:「閣下何人,擅闖我府上,究竟何意。」

白衣人道:「賤名不足一提,久仰諸位文采武略,世無匹敵,在下仰慕已久,今日特送上一件厚禮,作覲見之禮,以結識英豪。」

林沖皺眉道:「林某廣交天下豪傑,閣下來便是了,何必送甚禮物。」

白衣人道:「這件禮物,卻是與眾不同。」手一揚,一個包袱飛擲而出。

林沖伸手接了,打開一看,竟是顆血淋淋的人頭!群雄嘩然,紛紛抄傢伙找那白衣人廝並,。林沖喝道:「且慢!這顆人頭,莫非是蓬萊派孫星的首級?」

白衣人道:「不錯。現在,可以讓在下入席喝杯水酒了么?」

林沖呆了呆,道:「請坐。」

孫新群豪俱知林沖等人與蓬萊派的恩怨,見狀紛紛消減了敵意,坐了下來。

眾人重新入席。林沖道:「孫星死於閣下之手,那麼田不耕呢?」

白衣人道:「田不耕在魏不知的前後圍堵下身負重傷,突圍后不久,便即身亡。」

林沖道:「蓬萊派與我等仇深似海,閣下幫我等斬殺仇人,林某先敬你一杯。」

白衣人道:「不敢,舉手之勞,林兄太客氣了。」

兩人的杯子在空中相撞,兩股力道頓時相互衝突,林沖吃驚的看著白衣人好整以暇的乾杯之後一飲而盡,根本無視自己放出的強橫內力,才知道眼前的男子,實是一等一的絕世高手,心下不敢再存輕蔑之心。

王進老成持重,見這人來得蹊蹺,問道:「閣下,不是中原人吧。」

白衣人肅然道:「某乃扶桑武士,漂流至此,不值一提。」嘿然一笑,道:「某家還有一件寶貝,要為諸位鑒賞。」

林沖道:「不知又是什麼稀世珍寶,林某倒要大開眼界。」

王進看了他一眼,覺得此舉欠妥,但他想林沖行事,素來縝密,便不再多話。

白衣人小心翼翼從懷中抽出一個木盒,輕輕揭開,一柄短劍突兀地出現在眾人眼前,劍身散發出的冰寒殺氣,讓在場之人無不不寒而慄。林沖驚呼道:「莫非是魚腸劍?」

白衣人道:「錯,魚腸劍已不可得。然而此劍之威,未必弱於魚腸。」

林沖嘆道:「習武之人,莫說佩戴,便是看過此劍一眼,也就死而無憾了。」

白衣人淡淡的說:「正是。你可以去死了。」他說的慢,出手卻快到極點,反手一劍刺出,嘴裡卻才說出兩個字而已。換了別人,這一劍便要了性命,不過林沖是誰,那反應當真出神入化,白衣人手動之際,他便開始往後仰,前後一秒,二人卻一攻一躲,白衣人無暇說話,緊跟著又是一劍。這人出手並無招式,完全以快取勝。林沖的速度已然登峰造極,然而在這人的連環劍式下,連過十四招,竟始終無法還手。

王進等人慾待相幫,苦於二人挨的太近,恐怕傷及林沖,只能徒呼奈何。

林沖眼見情勢不妙,長嘯一聲,喝道:「豎子敢爾!」雙腳一併,身如龍騰,衝天而起。這姿勢美妙已極,但在白衣人眼裡,那就是一個大的不能再大的破綻,獰笑道:「抱歉,結束了!」

林沖冷笑道:「未必。」他身在空中,竟然連續翻轉,避開了白衣人的致命一擊,右腳飛踹,踢在白衣人的手腕。那人不敢讓兵器脫手,硬接了力道,被震得連連後退。

林沖這一招雖然沒有重傷此人,卻脫離了他的糾纏,能夠從容應付,重新開始。不過這樣一來,王進等人怎會容他囂張,一擁而上,白衣人見勢單力孤,且對方無一不是好手,頓生逃亡之意,他觀察力驚人,一眼看出鄒淵鄒潤乃是其中最弱的環節,暴吼一聲,當先向這二人撲去。鄒淵見他來得兇猛,不敢硬接,只好側身放他過去。不料惱了旁邊一位英雄,正是鄒淵的侄子鄒潤。這廝身材長大,長相奇異,腦後生有一個肉瘤,人喚「獨角龍」。有一天,鄒潤和人爭鬧,一時性起,一頭撞去,竟撞折了一棵松樹。可見那個肉瘤堅硬無比,可與羚羊公牛的角相提並論。這兄弟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大,愛鑽死理。他見白衣人率先沖向自己叔侄,明顯是覺得他叔侄武功在眾人之中最低,心下不忿,大吼一聲:「扶桑狗,哪裡去!」彎下腰,嚎了兩聲,一頭撞去。

白衣人身陷重圍,逃命要緊,哪裡肯和他糾纏,隨手一揮,放出一道陰柔掌力,想要把他引到一旁。哪知鄒潤這一撞的力道,並不弱於當世任意高手的掌力,他一念輕敵,反而成就了鄒潤,頂開他的手掌,一頭裝在他胸口上。

這一撞怕不有千斤之力,白衣人狂噴鮮血,飛起一腳。踹在鄒潤的**上,將他踢得滾出三四米遠。但白衣人挨了這一下,非但痛苦難擋,而且受了不輕的內傷,單手捂住胸口,拔腳就跑。鄒淵與鄒潤名雖叔侄,實為兄弟,感情極好,見鄒潤被他踢飛,生死不知,勃然大怒,顧不上實力懸殊,掄起刀照頭便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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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落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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