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噩夢再臨
隨著最後一筆落下，一個漂亮的羅馬數字13落在已經漸漸失去溫度的臉頰上。男子對他的字十分滿意的勾起唇角，咧開的唇角蜿蜒而上直至耳根，露出尖利的犬齒，原本英俊的臉扭曲成猙獰的模樣……
「這種充滿力量的感覺真好……咯咯咯……」男子愉悅的晃晃悠悠的離開巷子，或許是因為剛剛獲得能力太過興奮，也或許是對沒有攻擊性的弱小獵物興不起興趣……不管怎樣，他對縮在陰影里的少女沒有任何關注。
「妖怪……妖怪……！！」僥倖留下性命的少女張了張嘴巴，極端的恐懼讓她失去思考的能力，在看到怪物從她的眼前走過，忍不住尖叫出聲。
被稱為妖怪的男子回過頭，野獸般的豎瞳流露出惋惜的神色，「撤啦～可愛的小姑娘～你還是不夠害怕我呢……人在極端恐懼的時候，通常都發不出任何聲音哦。」
少女張了張嘴，喉嚨里發出短促細小的＇咯咯＇聲，男子扭曲的臉距離她太近，她本能的想尖叫，可是，喉嚨卻發不出尖利的聲音……
「你現在夠害怕了，可惜，剛才我和自己做了個約定……」男子咧開蜿蜒至耳根的嘴，「我早就發現你了，只是，你是見證我覺醒的珍貴的見證人，如果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我和我自己約定，如果你夠害怕，那麼，我就放過你……」
「明明嚇得連逃跑都做不到，為何要尖叫呢？」男子迷惑的搖搖頭，尖利的指甲輕輕掠過少女的粉頸，溫熱的鮮血噴涌而出，星星點點濺在男子的身上臉上，男子很享受的眯起眼。享受了一會，他托起少女的臉頰，打量了一番，嫌棄的甩開。
「真討厭……作為女孩子，連自己的臉蛋都不知道好好保養么！算了，我已經過得力量，計數已經沒有意義了……」男子想了想，復又開心起來，「我以後會殺很多人，總是計數的話很麻煩呢！」
……
又是噩夢！陸離猛地坐了起來，這次兇手還是屠夫，抑或是換了另一個兇手？距離陸文澤接手案件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李友山的通緝令已經發遍全國各地。直到一周后的今天，屠夫還是沒有落網！
難不成這個夢預示著屠夫去整容然後又來作案了么？那麼英俊的臉真的能通過手術做出來？呃，雖然最後咧開嘴的樣子完全成了怪物，但是最初的樣子的確英俊的過分。
或許，這個夢什麼都不是……陸離揉了揉眉心，苦惱的發現自己再次睡意全無，看看錶，果然，還是凌晨三點。
傳說中，痛苦之神會在凌晨三點喚醒她的神侍，然後賜予神侍鞭撻之刑……凌晨三點是哺乳動物睡眠最香甜的時刻，這時候被強制喚醒鞭打，能夠最大程度的讓神侍＇享受＇神明賜予的痛苦……
關於痛苦之神的闡述，陸離最初是在冷藏的小說上看到的。當初他苦惱於自己居然開始崇拜冷藏，想要找到冷藏小說中的漏洞，這段關於痛苦之神得描述他查閱了許多資料。結果，還真的有這位神明存在，在遠古時代的神話故事裡，這位神明是地獄中最強的女神……
如果現實中真的有痛苦之神，那麼，他一定是被痛苦之神預定的神侍吧？陸離不禁胡思亂想著。這一個夢太清晰，所有的人物都看得清清楚楚，連細微表情也那麼清晰。還好這一次夢中沒有自己存在，不然的話，這時候不僅是害怕，還會被負罪感淹沒……
這一次陸離沒有擰開檯燈做題，他靜靜的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獃。他在思考要不要去聯繫陸文澤，不管陸文澤是出於什麼目的想要他當助理，要是他加入……
「陸文澤，現在已經自顧不暇了吧？」陸離頗有些幸災樂禍道。等到鬧鐘響起，陸離才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后，像以往一樣去洗漱。
廚房裡飄出食物的香氣，陸離一邊刷牙一邊用力的吸吸鼻子——是他最喜歡的甜南瓜雞蛋卷的味道。心情愉悅的洗漱完，陸離踏著輕快的步伐來到餐桌前坐定，看著色澤金黃的雞蛋卷和熱氣騰騰的豆漿，腦海中關於去當陸文澤助理的想法消散了……
每天早晨聞著媽媽做的菜的香氣洗漱，然後帶著愉快的心情吃下美味的早餐……平凡的一天的開始，這才是讓他安心的生活，萬一真的成為陸文澤的助理，這樣的生活恐怕只能出現在夢中了吧？
「媽媽，最近不要一大早出門去買菜了。」看到林紅欣慰的看著他吃飯，陸離咽下口中的雞蛋卷，說道，「屠夫一天沒有落網，新海市一天就不安全，媽媽天還沒有亮就出門，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林紅一愣，然後笑眯了眼：「你這孩子，屠夫瞄準的對象都是花季少女，你媽媽我啊，都這麼大的年紀了，屠夫不會把我當目標啦……倒是我們的阿離要注意一些，阿離長得這麼帥氣，像女孩子一樣，要是被屠夫看到，很危險呢。」
「媽媽，我是男的，你不要總說我『像女孩子一樣』，這根本不是表揚人的話……我擔心，屠夫會濫殺成性，他以後或許會殺很多人，或許他狩獵目標不再是年輕的女孩子……媽媽，總之你要注意再注意，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我不想失去你。」
「傻孩子，你說什麼話呢……放心吧，媽媽我啊，要看著我們阿離娶妻生子，然後媽媽就退休專心給兒子兒媳婦做飯打掃衛生……」林紅暢想著平淡卻又美好的未來，嘴角勾起幸福的笑弧。
陸離感觸的用力點點頭：「媽媽，你的願望我一定幫你實現……我會憑著自己的本事努力工作，讓你能夠過上好日子。」
「那個……阿離，昨天家長會，你們班的班主任找我談話，想要問問你是否準備接受陸文澤的邀請，當他的助理。」林紅猶豫了一會，問道。
陸離放下筷子，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告訴媽媽自己的打算是拒絕。就像陸文澤說的那樣，如今的世界，偵探是最好的職業——待遇高、社會地位高、福利高。這種『三高』職業，現在擺在眼前，媽媽一定是希望他接受的吧？
剛才才說要給媽媽好生活，現在又放棄送上門來的機會……媽媽會很失望的……
「媽媽，說好等高考結束。要是成績不理想，去做偵探助理也不錯。」陸離模稜兩可道，他不忍心看到媽媽失望的樣子，等拿出好成績，到時候再說自己不願意去當偵探助理，那時候媽媽會比較不失望吧？
林紅嘆了口氣，幽幽道：「阿離，媽媽知道偵探是個很容易平步青雲的職業，很多年輕人都把成為偵探當成夢想……阿離也是喜歡偵探這個行業的吧？畢竟那麼熱愛偵探小說……可是，媽媽不希望阿離選擇這條路，當偵探實在是太危險，要是阿離出了意外，媽媽該怎麼辦呢？」
「媽媽，只有評定星級的偵探才能夠接手危險的案子，我膽子這麼小，根本做不到那一步……」陸離的膽小除了自己知道，媽媽也知道，所以說起來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
林紅勉強的笑了笑，嘆息道：「這一點，阿離和你爸爸一樣，都是膽子小……當初你爸爸追求我的時候，我下夜班讓你爸爸來接我，他都不敢，說是不敢走夜路。那時候我可是嘲笑了他好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