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凌琉h毒發
日子如流水一般過去,凌琉玥心底焦躁不安,每日都會去戰王府,開解長公主。
長公主人一下子憔悴、清減了不少,看著面色蒼白,沒有多少血色的凌琉玥,心底哀傷難以抑制,難得慈愛的說道:「玥兒,這些日子幸好有你在,否則我都熬不過來。」
心底難得的生出了悔意,戰冀北出事,凌琉玥忙裡忙外,還要應付宮裡的那位,閑下來便是到處動用人脈,搜查戰冀北,或是到戰王府來陪她,生怕她想不開。
俗話說,患難見真情,這般一心一意對待小北的女子,實是難得。想到往日那些成天到她這兒獻殷勤,想要嫁給小北的女子,聽到小北出事,頭天來看了一下,接著便是再沒有踏入戰王府一步。
眼底有著嘲諷,怕是那一日進府探望,也是想要看看虛實吧!
「玥兒,當初我也是糊塗,小北……」長公主一想到過去種種,做了一下對比,心底無比的後悔,想要開口解釋。
凌琉玥覺得這個時候說這些有的沒的,著實無用,便打斷了長公主的話:「天底下做母親的都是為兒女打算,我從未怪過你。」凌琉玥難掩疲倦,眼底的青影濃重,這都第六天了,一點音訊全無。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怎會無緣無故就憑空消失了?
「真是難為了你,一邊忙著找小北,一邊還要穩住小北底下的人,唉,只要小北能安然回來,你們的事,我再也不插手了。」長公主說著掩面哭泣,穿著底衣躺在床上,頭髮散落,面色蒼白浮腫,再不復當初的高貴優雅。
凌琉玥心底隱隱一痛,騎凌軍只搜查到一點線索,戰冀北帶著迎親隊伍進了大秦京都,被大秦皇帝接進皇宮設宴款待,隨後,散宴了戰冀北將隨軍的人安排在客棧,稍後便離開了。
至此,線索徹底中斷,連冷月都沒有找到。
「這都是我應該的。」凌琉玥也沒有心思安撫長公主,想到宮裡的那位已經開始有了動作,若不出意外,便是這一兩日會逼宮。
長公主發泄了一番,情緒稍稍穩定了下來,虛弱的說道:「玥兒,小北上戰場,我都不曾如此擔憂過,卻不想迎個親發生這樣的事情。若小北……真的回不來了,我便收你為義女,給你尋一門好親事。」心底算是徹底的接納了凌琉玥。
凌琉玥苦笑,還不待開口,便看到冷修不修邊幅,風塵僕僕的進來,跪在地上,臉色凝重的說道:「主母,主子毒發,重傷了娜拉公主,被隱衛追殺墜崖……下落不明。」面色沉痛,頓了頓,繼續說道:「皇上知曉此事,大怒,取消了聯姻。」
凌琉玥心中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冷修,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一點兒虛假來,這些都是騙他們的!
可,冷修目光不躲不閃,裡面的哀慟,絲毫不亞於她們。凌琉玥懵了,目光虛無的望著門口,緩緩的起身,走到門口,身形一晃,便昏睡了過去。
長公主悲慟的大哭,悲傷過度,陷入了昏厥,醒來后,一改常態,不再沉迷於『喪子之痛』,堅決不肯承認戰冀北遇難,掛上白綾。除非見到戰冀北的人,才肯認清楚事實。
而凌琉玥昏睡了兩天,便鼻血流淌不止,無論吃什麼湯藥,都沒有任何效應,第二日,更是不斷的從口中溢出鮮血,急死了紅藻等人,連拖帶拽的將容岩找來。
容岩看著躺在床上沒有一絲人氣的凌琉玥,臉上不斷的流血,甚至耳朵里也滲出不少的血來,心緊緊的揪著,檢查了一番,喂下一粒藥丸。不到片刻,鮮血便止住了。
「王爺,主子這是怎麼了?」紅藻看著虛弱不堪的主子,眼眶微澀,心底認定是有人下毒,可是主子近來吃的極少,全都是經過她的手。那麼唯一有嫌疑的就是瞿水月了,可主子去瞿水月那兒品茶,也過了六七日,便也沒有了嫌疑。
「無礙,過了今日便可。」若不是看著揪心,他才懶得管,給她流個一日一夜。
醜八怪,你現在知道那黑熊多沒本事了吧?你需要人的時候,是本座守在你身邊。忘了他,可好?
容岩經過這幾日的打探,與他的屬下『取經』,終於明白他為何見著凌琉玥會很奇怪,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他卻沒有阻止的打算,放任那種喜歡她的感覺。
玉白的手指拂過她臉頰上烏黑的長發,容岩嘴角上揚,你還是忘了他吧,我會代替他的位置。
——
朝中風雲多變,帝京這幾日多了許多穿著鐵甲巡邏的御林軍,看守各個城門。只許進城,不許出城,許多商販滯留在帝京,人人怨聲載道。
可又不敢鬧事,否則便被當眾斬殺。
金鑾殿上,散朝後,便有百名錦衣衛湧入,控制百官。隨即,皇帝被繆淵請到御書房,命他寫下傳位詔書。
當今太子夭折,皇上無後,皇位便是傳給夜王。可夜王卻是尋花問柳之人,不堪重任。百官齊齊進諫,要求立戰王為皇,可戰王生死不明,擁立繆淵為攝政王。
聖旨一出,天下嘩然,太監為王,這可是史無前例的奇聞,可礙於繆淵的殘暴嗜殺,全都不敢嚴明。
繆淵拿著聖旨,坐在新賜的府邸,笑的陰柔張揚,彷彿能看到日後萬人之上的尊榮。
端起桌上的一杯猩紅的酒水飲盡,伸出舌頭舔舐著唇角留下的一圈紅印,笑的極為的陰邪瘮人,彷彿在吸食人血。
「遠兒,這大越的山河,很快就是我們繆家的。」繆淵自進宮后,第一次笑的暢快開懷,唯一的不滿是戰冀北不是死在他的手中。
「戰冀北是你插手了?」凌寒遠不驚不怒,好似這潑天的榮華,不屬於他。始終以一個局外人的姿態,看著一場爭奪的戲碼,只待結局后,評斷一二。
繆淵對他這反應異常的不滿,誰叫他只有這一個兒子呢?
「我若不動手,凌琉玥那賤人怎麼會把騎凌軍和戰冀北暗中的勢力調走?如今,幸而你母後有先見之明,對她下了毒,吊著最後一口氣。就算她手中還有王牌,只有在地下跟閻羅王去報復。」繆淵聽到傳出凌琉玥時日無多,用藥物吊著一口氣時,還有些不可思議。第一次很滿意太后的手段,沒有聽從凌寒遠的話。否則,凌琉玥活著,事情總會生變。
凌寒遠眼底閃過陰鷙,想到太后無視他的警告,捏碎了手中的瓷杯,冷笑道:「她是生活過的太舒適安逸了。」
繆淵眸子一眯,心知凌寒遠若上位,會如何對待太后。可他沒有反對,太后哦那年老色衰的女人,他也膩煩了,到時候他成了『太上皇』,何愁沒有美人?
「嗯,你看著辦。北冥夜雖說是繡花枕頭不中用,留著始終是禍害,趕緊解決了。」繆淵說完,便抱著聖旨,美滋滋的回了內院。
他要凌寒遠名正言順的登基,且是民聲所向!
——
阮箐一聽到外面變了天,繆淵掌政,立即大張旗鼓的走出佛堂,沐浴更衣,穿著喜慶的衣裳,進宮面見太后。
太后一聽到通傳,臉上的喜氣斂去,不情願的召見阮箐。
「臣婦參加太後娘娘,娘娘金安。」阮箐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雖然四十齣頭,卻絲毫不見老氣。這些日子雖然備受打擊,有一段時間一蹶不振,可想到她手中布出的棋子,又振奮起來,好吃好喝的安然呆在佛堂。
果然,老天爺是幫著她的,不負她所望,讓繆淵太后得勢了!
「免禮!」太后虛扶一把,命人賜座。
阮箐眉眼掩不住的喜色,掏出一塊玉佩說道:「太後娘娘,您還記得當年的約定么?」那時幸好她有先見之明,將一對孿生女兒,其中一個送進宮。
太后臉色不虞,她的兒子是誰?以後的皇帝,怎麼能娶瞿水月?
可,礙於現在凌寒遠還沒有登上寶座,不能和阮箐撕破臉,否則,一切都成了泡沫幻影。
沉吟了一番,突然抬頭說道:「這個……哀家也想要履行當年的承諾,可是,月兒這孩子在廟裡為哀家祈福,失了身。若是遠兒坐上那個位置,斷然是不能娶她。」看著阮箐霎時便了色,連忙說道:「皇后的位置是不能,皇貴妃還是行的。」
阮箐面色不好,可誰叫她女兒不爭氣,不是清白之身了?心底陰暗的想:不會是這老妖婆想要反悔,才會編造的借口?或者是故意安排人,毀了月兒的清白?
可現在,不得不妥協:「那就聽太后的安排。」為了保險起見,阮箐開口道:「下個月迎娶月兒為妻,到時候登基了,就尋個借口,讓月兒做個貴妃。」
太后略微思索,覺得可行,反正侯府也掀不起風浪來。「好!」
阮箐見達成了目地,歡天喜地的回了侯府。
——
夜王府
里三層外三層的被重兵把守,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傅青燕眼底閃過諷刺,北冥夜這個窩囊廢,用的著這麼大費周章么?
想到短短一月多的時間,便發生許多大事,將凌琉玥臭爛的名聲給壓下去了,不禁咬緊牙根問道:「那賤人死透了沒有?」
總算是還有一件沒有讓她失望的事情,雖然她放出去的消息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可那賤人馬上就是死人了,也不必計較那麼多。
轉瞬,臉色微變,伸手砸掉玉觀音,憤恨的說道:「倒是便宜了那賤人,戰冀北死了,她跟著死,去地下做一對鴛鴦!」
「小姐,反正都是死人了,何必為這事煩心?累了身子?」翠柳倒了杯茶水給傅青燕,給她順順氣。
傅青燕心中冷笑,死人?死了倒也便宜她。她之前在書房裡看了一本野史,想嘗試將凌琉玥那賤人剁了四肢,剜掉眼珠,毒啞熏聾了,裝進糞桶里,擺在城門口供人觀賞。讓人見識她醜陋骯髒的一面,才能泄了心頭之恨!
來時便是投生在不幹凈的身子里,憑什麼乾淨的離開?她倒也成全了凌琉玥,骯髒的來,污穢的走。順應了那句:如何來如何走。
翠柳看著小姐一臉猙獰的陰笑,心頭惴惴不安,揪著衣角謹慎的立在一旁。
「你怕我?」傅青燕轉頭看向翠柳,眼底流露出一抹古怪的笑。
翠柳面色發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道:「奴婢該死,求小姐恕罪!」
傅青燕看著她如此,似乎很滿意,撫弄著青蔥手指道:「你去道觀,將高人請來,給凌琉玥那賤人做法!」她得不到戰冀北,即使戰冀北死了,休想她成全他們在地下做夫妻!
「小姐——」翠柳面色大駭,驚恐的瞪圓了眼睛。她知道小姐至從嫁給夜王,便喜歡看稀奇古怪的書,如今請道長來,更是應了她的想法,可那法子太過陰損,會折了陽壽!
「快去!」傅青燕眼底閃過瘋狂,野史雜書上可是寫了,將沒死透吊一口氣的人,嘴裡噻糠便讓她無處申冤,長發遮面讓她無臉賤人,用竹條捆綁其身,隨即在棺面上淋上狗血,她便生生世世永不會超生,靈魂綁死在她的軀殼裡!
她倒要看看凌琉玥要如何與戰冀北在地下相會!
翠柳渾身瑟瑟發抖的離開。
隨即,傅青燕便吩咐母親留給她的暗衛,去侯府將凌琉玥抓來。若是提前一步死了,壞了她的計劃,怎麼辦?
而就在傅青燕張羅著用陰損的法子對付凌琉玥的同時,夜王府迎來了不速之客,徑直去了書房。
北冥夜散漫的執著書卷,仰靠在太師椅中,微眯著眼,望向渾身包裹的密不透風的人,呵呵一笑:「可算來了,讓我一陣好等。」
來人不疾不徐的脫下斗篷,露出一張絕美如畫的容顏,卻略顯蒼白,幾乎與她身著的白裙同色,毫無一絲血氣。
攏了攏隨意綰在腦後的青絲,清冷的鳳眸里,無波無瀾,凝結著一層層的寒冰。「你若能殺了繆淵,我便全力將你捧上高位。」
「哦?」北冥夜挑高眉梢,對她的提議有些詫異,饒有興味道:「為何?你不怕戰冀北突然回來?若他知道你用他的勢力捧我坐上皇位,會不會與你決裂?」
沒錯,來人便是詐死的凌琉玥,漫不經心的彈了彈裙裾上微微沾染的灰塵道:「我能捧你上去,自然也能將你拉下來。」
呵——大言不慚!
「不信你試試。」
北冥夜笑容微微一僵,頗不以為然的說道:「我敢對你透露,就敢讓你動不了。」若不是繆淵他們動作太快,快的讓他措手不及,他壓根就不會與凌琉玥合作。
這女人詭計多端,誰知她會不會在中途擺他一道?
可,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
若這點算計都承擔不了,那他就不要坐上那把寶座了!
細長的眸子重新審視著凌琉玥,突然覺得惋惜,當初他怎就看走眼了呢?比起傅青燕,她比較適合他。「若不是你藏的太深,這會子是我的王妃了。戰冀北反正沒了,要不要考慮做我的皇后?」
凌琉玥清冷一笑,看著目光深幽,隱匿著算計光芒的北冥夜,玩味道:「要我替你對付傅青燕?你放心,她我自會動手,只不過,你的皇后之位,還是留著給你心尖尖上的人吧!」當初為了讓她放手,跪求她,甚至對她心懷不軌。如今,雖然瞿水芹被關在國寺,無法動她。可不代表丞相府的人,會坐視不管!
北冥夜臉色一變,想到臉上無一完好的瞿水芹,眼底閃過嫌惡:「我等候凌小姐的佳音。」
凌琉玥面無表情的說道:「繆淵,人頭!」
說罷,便轉身離開。
回到郡主府,便看到姬玉穿著滿身金光閃閃的錦袍,踏著日光走來,金光刺的凌琉玥有些睜不開眼。
「傅青燕的人,把『你』抓走了!」姬玉打著羽扇,笑眯眯的看著悠閑品著茶水的凌琉玥,嘖嘖的說道:「你這會兒還有心思喝茶?你若自己『你』被傅青燕如何對待,估計你飯都吃不下去。」想到剛才看到的一幕,姬玉打著冷顫,最毒婦人心,果真沒有說錯。
凌琉玥興趣缺缺,回想著北冥夜的話,隨即苦笑著搖頭,她倒是希望戰冀北跳出來和她決裂呢!至少證明他人沒事。
姬玉見她心事重重,也便收斂了不正經,就著她身邊坐下說道:「自從和大秦取消聯姻后,娜拉公主立即與一名男子成親,無人知曉其身份。」
凌琉玥緩緩的搖頭:「不是他!」倘若是,不肯能騎凌軍會沒有一丁點的消息。他也不肯能會和娜拉公主成婚,且居住在大秦!
姬玉無奈的搖頭,心底不禁想起了容岩的提議,興許她忘記了戰冀北,再解掉鴛鴦雙生絕的毒,也是件好事。
「罷了,我也不過是猜忌而已。」
凌琉玥不語,捧著紅藻遞來的葯汁喝下去,便詢問道:「你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瞿水月下個月下嫁給凌寒遠!」
凌琉玥心中一滯,她中的只不過是毒性短暫的毒藥,是瞿水月將太后給的毒藥,用其他癥狀一樣,卻不會危害性命的要替代。
她不明白為何瞿水月無緣無故的幫助她,但是既然幫了,她便承了瞿水月的一個人情。
「她願意么?」凌琉玥心底下了決定,她若不願意,自己便幫助她脫離太后的掌控,嘗還人情。
「她啊——不過一顆棋子,無所謂什麼願不願意。」姬玉頗不以為然,他管的是凌琉玥,其他人的生死,與他何干?
「我寫封信,你拿去給瞿水月,她說什麼,你便怎麼做。」說著,凌琉玥擬好一封信,遞給姬玉,便關在房內,閉門不出。
——
時隔三日,繆淵讓圈禁的『先帝』擬好旨意,凌寒遠是先帝微服私訪時,遺落在外的兒子。今他不堪大任,膝下無子,便將皇位傳給凌寒遠。
北冥普迫於無奈,寫下傳位詔書,繆淵便命人將他關在死牢,嚴加看管。隨即,便請了屬下同僚,前去煙雨樓喝酒,商談三日後登基事宜。
繆淵一個高興,喝得有點多,以至於媽媽送來一個香艷的美人,也放下來防備,摟著進雅間慰藉。
翌日
繆淵死在美人身上的事情,如蝗蟲過境一般,席捲著整個帝京,人盡皆知。
太后聽聞,氣血攻心,一病不起。命人去搜找聖旨,卻發現不翼而飛。六神無主下,想要先將北冥普放出來,穩住朝政,卻發現他死在死牢。當即吐血,昏死過去。
皇室血脈,只剩下北冥夜。北冥夜順應民心,登基為帝。改國號為順德,大肆清洗貪官污吏,注入新的血液。
新帝的雷厲風行,讓百官重新審視這個『無能』的北冥夜,全都收起了爪子,靜觀其變。
凌琉玥站在皇城腳下,望著炎炎烈日,覺得這個夏天,真是多事之秋。
傅青燕並沒有如願以償的成為皇后,而是在北冥夜登基前一夜,發現她與侍衛『私通』,有失婦德,本要浸豬籠,可礙於太傅府的力量,便給了一個妃位。
太傅府不但不敢有怨言,還要感恩戴德。
「主子,凌寒遠知道事發,已經潛逃了。太后被軟禁,瞿水月已經離開了帝京,讓屬下跟您說一聲:謝謝。」紅藻現在都彷彿在夢中,這兩個月來,發生了太多事,一下子就變了天。繆淵那樣的人,若不是得意忘形,失了防備,也不至於落在陷阱,與一個毒人共度良宵。
「走吧!」凌琉玥深深的看了眼帝京,打算親自去大秦尋找戰冀北,何況,她還要找出給她下毒的人,為何要滅她滿門!
——
剛剛騎馬出了城門,便看到容岩橫躺在鋪金錯銀的馬車上,笑意漣漣的看著凌琉玥的英姿道:「你的毒還有半月便會發作,到時候你一定會忘了戰冀北。跟我去雪花國,我便給你解毒。」
容岩心裡不屑的撇嘴,他才沒那麼好心呢,等她發作,忘了戰冀北那頭黑熊,他在解毒,到時候哦她便是他一個人的『妻主』了!
凌琉玥微微一愣,這段時日忙的她倒是忘記了身上的毒,凝思了片刻道:「也好!」解了毒再去也好,也不怕再耽擱一個月。
容岩眸子里閃過精光,甩下帘子,啟程。
沒走多遠,卻看見一道月白的身影落在凌琉玥跟前,溫潤如玉道:「雪衣正巧也要去雪花國傳教,便一同上路。」
容岩猛然掀起帘子,精緻的容顏有片刻的扭曲,該死的,這些男人和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
「不行!」想都沒想,容岩一口拒絕。開玩笑,好不容易少了戰冀北,怎麼會傻缺的再將一個對凌琉玥居心叵測的人留在身邊?
「玥兒,你覺得呢?」百里雪衣根本沒有把容岩放進眼底,在他心中,容岩相當於一個『女子』。
容岩見他被無視,恨得咬牙切齒,磨牙道:「說了她不同意,你臉皮怎麼這樣厚?其實你去雪花國傳授厚臉皮吧?」
凌琉玥頭昏腦脹,鞭子抽打在馬屁股後面,策馬狂奔,懶得管他們拌嘴。
二人見凌琉玥一走,也顧不上拌嘴了,百里雪衣一閃身,便上了容岩的馬車。
容岩氣的跳腳:「滾下去!」
「別鬧!我會解毒。」
容岩立即閉嘴,他知道百里雪衣的解毒,不是剜掉毒種,而是真正的會解除。
一路上,便也相安無事。可,還沒有到達雪花國境內,凌琉玥身上的毒便發作了,渾身的骨頭,每一寸都想有無數根鋼針在扎刺。
不一會兒,冷汗便浸濕了衣裳,咬緊唇瓣,忍受著蝕骨的痛。腦海里閃現過無數她無比陌生的畫面,想要看清楚,腦袋裡的神經彷彿被撕扯,痛的無法集中思緒。
接到消息的容岩和百里雪衣,兩人衣裳都來不及穿齊整,匆匆的感到凌琉玥居住的雅間。
看著她痛苦的捲縮成一團,床上白色的絲帛,都暈染出一個人形的濕印。
百里雪衣立即上前,替凌琉玥把脈,從懷中掏出銀針,想要緩解她的痛苦,卻被容岩制止住:「等等!」隨即便讓紅藻出去,準備熱水。
紅藻看了眼承受劇烈痛苦的主子,不忍心的別開臉,匆匆的去讓客棧燒熱水。
「再不動手,輕者她會失憶,重者會喪失功力。」百里雪衣冷冷的看著容岩抓著他的手,手腕一轉,便掙脫了開來。
容岩眼底閃過掙扎,狠心道:「她只會失憶。」冷哼一聲:「別說你對她沒有企圖,以她死心眼的性子,即使戰冀北死了,這輩子她都不會忘記,徒增痛苦而已。何不讓她忘記戰冀北?你我都有爭取她餓機會!」
雖然行為可恥,可他容岩才不在乎,只要能得到想要的,這點伎倆算得了什麼?
百里雪衣心中一震,沒料到容岩打這樣的主意。不可否認,他心底也有過動搖,可想到凌琉玥有朝一日恢復記憶,指責他,他該如何面對?
閉了閉眼,壓下心底的異樣情緒,百里雪衣一拂衣袖,毒粉便落在容岩鼻息間,瞬間渾身麻木,不能動彈。
「你——」容岩怒目圓睜。
百里雪衣定了定神,拿起銀針朝凌琉玥的頭頂扎刺,可針還沒有落下,凌琉玥突然渾身抽搐一下,噴洒出一口濃黑的血液:「噗——」
室內,死一般的靜寂,隨即,爆發出一聲張揚邪肆的笑:「哈哈!百里雪衣,老天都要讓她忘記戰冀北,給我一個機會!」說罷,容岩便動了動略微麻木的手,抱著毒素髮作的凌琉玥閃身消失在雅間,遠遠的傳來他邪魅惑人的嗓音:「本座給過你機會,你既然放棄,往後斷不能與我爭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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