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喬笛失蹤
見過錢響母親后,喬笛幾天都沒有出門。雖然說不上怕,但心底終究有些忌憚。她不知道對方清楚多少內情,反正她能做出的努力已經全部都用上,剩下的只能看天意如何安排。
接連幾天,薛恆劍幾乎每天都加班。喬笛不知是不是自己感覺敏感,她總覺得,薛恆劍是在躲閃自己,刻意迴避開跟她碰面的機會。
又是熬到深夜,薛恆劍打開家門進來,換好鞋往裡走。他先去廚房倒了杯水,背靠著櫥櫃小口輕抿。
廚房裡沒有開燈,有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薛恆劍神色疲憊的端著水杯,慢慢將杯中的水喝掉,又把玻璃杯清洗乾淨后才往卧室方向走。
啪——
薛恆劍剛剛把門推開,屋裡的檯燈就亮起來。他怔了怔,望向坐在床邊的人,問道:「怎麼還沒睡?」
「等你。」
喬笛轉過身,「吃飯了嗎?」
薛恆劍點點頭,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放下手裡的公文包,抬手指著掛鐘,「已經很晚了,快去休息吧。」
「我有話跟你說。」喬笛既然坐下來等他,自然想把話說明白。
薛恆劍低著頭,走到喬笛對面坐下,「你說。」
「薛恆劍。」
喬笛深吸口氣,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這些日子多虧有你照顧我們,我真的很感激,謝謝你。」
對面的男人抬起頭,深邃的眼眸落在喬笛臉上。
「再過幾個月我就要生了,」喬笛掌心落向小腹,緩緩開口,「我想等生完孩子,我們就把離婚手續辦好。」
「不是說好兩年的嗎?」薛恆劍眉頭緊蹙。
喬笛苦笑著搖頭,道:「對不起,我不能讓你等那麼久。」
這話說的很明白,薛恆劍輕輕牽起嘴角,沉聲道:「小笛,你真的……」
「不行。」不等他把話說完,喬笛已經直接拒絕。
稍稍平復下呼吸,喬笛抿著唇,如實道:「生完孩子我就出國,短時間內都不會再回來!」
聽她的語氣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薛恆劍抬手鬆開領帶扣,薄唇勾起的弧度失落,「真的決定了嗎?」
喬笛不自覺低下頭,眼睛盯著腳尖,「決定了。」
這種時候,不能決定也要決定。喬笛這幾天都在想,她當初想要留下來的決定就是錯的,早在最初她就應該聽沐良的話出國,為什麼就是狠不下那個心呢!
她不能狠心,自然就把機會留給別人!如今錢家已經盯上她的肚子,倘若以後孩子生下來,再發生什麼,都將是她不能承受的!
應該說的話,喬笛都已經說完,她抿唇站起身,道:「你一定沒有吃飯,我去給你熱。」
一把拉住喬笛的手腕,薛恆劍眼神複雜的盯著她,猶豫良久還是忍不住問她,「喬笛,如果為了孩子,你也不能跟我在一起嗎?」
如果只是為了孩子,喬笛什麼都能忍受,包括跟薛恆劍在一起。但是這段日子的相處,薛恆劍留給喬笛的點點滴滴都已經讓她不能那麼自私,不能那麼心安理得。
「薛恆劍。」
喬笛嘆了口氣,反手握住薛恆劍的手,道:「你是個好人,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如果只是考慮到孩子,我可以這樣跟你過下去。可是如果那樣做,我會良心不安,會一輩子都虧欠你的。」
「我不能!」喬笛抬起頭,黑亮的眼眸中有淚光閃動,「薛恆劍,我不能那樣對你……真的不能!」
薛恆劍俊臉沉了沉,他能感覺出喬笛這些話發自真心,更能體會喬笛此時的心情。其實他們對彼此的心都是相同的。
鬆開緊握薛恆劍的手,喬笛努力忍住眼淚,快步走去廚房。薛恆劍沒有再次阻止,他看到喬笛打開冰箱門把飯菜拿出來,然後放到蒸鍋里加熱。
雖然喬笛背對著他站,但薛恆劍還是能看到她不時顫抖的肩膀。他抿起唇,那雙深邃的眼眸閃過的失落越加深沉。
有些事情,終是不能勉強。
夜晚,傾城酒吧門前停著各色豪車,景象比白日里要奢靡幾十倍。一樓舞池中音樂聲勁爆,喧囂的人群頹廢迷亂。
二樓包廂中,煙霧繚繞。相比一樓的氛圍,這裡看似高雅不少。半圓形的沙發里,男男女女們簇擁著,喝酒打牌,歡笑聲不絕於耳。
側面角落裡,錢響背靠著沙發,一杯接著一杯往下灌酒。他俊臉微微垂著,眼睛只盯著酒杯,似乎周圍的喧鬧與他格格不入。
「錢少,一起下去玩玩?」
周圍有人出聲,錢響五指捏著酒杯,眼皮都沒抬。他自打出現就陰沉著臉,大部分人都不怎麼敢跟他說話,這位爺的脾氣也是陰晴不定。
仰頭將杯中的紅酒幹掉,錢響丟了酒杯在茶几上,銳利的眸子掃了眼湊過來跟他說話的男人,沉著臉站起身。
他抿著唇站起身,不顧眾人的怪異眼光,『碰』一聲踹開門離開。
開車回到雅豪名居,錢響腳步虛浮的走出電梯。他憑著感覺走到喬笛家門前,抬手就要敲門。指尖落下的那刻,他掃了眼時間,又把舉起的手一點點放下。
這個時間喬笛應該睡了吧,他不想嚇到她。
錢響伸手摸出一把嶄新的鑰匙,這是喬笛家的門鑰匙。他緊緊握在掌心裡,猶豫半天還是沒有去打開那扇門。
打開門又怎麼樣呢?!
喬笛不過只會越來越討厭他,沒準一生氣就搬走了,那他以後不是連人都看不到了嗎?!
想到此,錢響目光暗了暗。他把鑰匙收起來放好,轉身靠著喬笛家的門,直接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門外一陣輕微的響動,還是沒能逃脫喬笛的耳朵。她一直站在門裡看著門外的男人,甚至手裡還攥著一根木棍。如果這個混蛋再敢亂來,她鐵定跟他拼了!
這次喬笛倒是有些意外,錢響並沒怎麼樣,只是賴在她家門外不肯走。
眼見他可憐巴巴坐在地上,喬笛真想拉開門臭罵他一頓。可她如果那樣做,又會給這個混蛋糾纏自己的機會。算了吧,隨他怎麼樣,只要他不來打擾自己!
須臾,喬笛披著睡衣外套回到卧室,薛恆劍已經睡著,她沒敢驚動,自己偷偷溜回卧室。
不過知道門外坐著一個大活人,喬笛躺在床上怎麼都無法入睡。肚子里的寶寶也跟著搗亂,小腿總是踹來踹去。
煩躁的坐起身,喬笛背靠著床頭,好幾次都想起身再去看看。看看那個混蛋是不是還在門外?但最後都忍住沒有動。
看了又怎麼樣?無論他在或者不在,喬笛都不會給他開門!
入夜,錢家別墅里還亮著燈。錢響幾天都沒回家,錢夫人打電話給兒子,他也不接。
錢雲鶴看到兒子如此,心底的怒氣更加滔天,「你去叫人把他給我綁回來,看我不打斷這個臭小子的腿。」
「好了好了。」錢夫人放下電話,轉而安撫丈夫,「兒子長大了,你以為用小時候那套還能管有嗎?」
「那你說怎麼辦?」錢雲鶴一籌莫展。
「哎!」
錢夫人穿著一件暗紅色的真絲睡衣,眉頭緩緩蹙起,「喬笛那個肚子我總覺得不對勁,雖然她說跟小響沒關係,可萬一要是有呢?」
「你什麼意思?」
錢雲鶴聽到妻子的話也坐起身,沉聲道:「你說她貪圖咱們家的錢?」
錢夫人搖了搖頭,「我讓人去查過了,喬家雖然算不上名門,但也不缺錢。」
「不缺錢?」錢雲鶴挑起眉,「那她為什麼要騙咱們?」
「這個不好說。」錢夫人冷哼了聲,笑道,「現在的女孩子們啊,心計都太深沉,咱們是防不勝防!」
「這倒是。」錢雲鶴認同妻子的話,臉色逐漸陰霾,「如果喬笛肚子里的孩子真是錢響的,那咱們怎麼跟施家交代?」
聽到丈夫的話,錢夫人臉色沉了沉,「倘若這個孩子真是我們的孫子,你能讓他姓喬嗎?施家那邊好解釋,就算多個孩子出來,也不會影響施盈在咱們家的地位。」
這話很有道理,錢雲鶴總算順了口氣。雖然他在商場上處理決策明斷,不過家裡這些事情,到底是妻子想的周全細緻。
「現在最重要的,先要搞清楚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錢夫人抿起唇,想起那天喬笛的表情,眼神瞬間凜冽。
「有辦法查嗎?」
錢夫人點了點頭,「有。」
一夜沒怎麼睡,臨近天亮喬笛才迷迷糊糊合上眼睛。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窗外已經大亮。
掀開被子下床,家裡安安靜靜沒有什麼動靜。薛恆劍出門上班,餐桌上擺放著早餐。喬笛盯著早餐愣了愣,忽然想起什麼,大步走向門前。
她一把拉開門,門外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錢響不在了?
喬笛反應過來后,立刻將門關上。她真是殺了,這個混蛋肯定離開了,否則薛恆劍怎麼出門去上班的呢?
拉開椅子坐下,喬笛小口將早餐吃完。她左思右想,終於還是拿著包出門。還是把門鎖換了吧,說不準這混蛋今晚抽風,不定要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提著包走出小區,喬笛腳步不算快。她記得小區附近有家換鎖的店鋪,一邊散步,一邊溜達過去。
沿著路邊開過來一輛黑色轎車,喬笛回過頭時,車子恰好停在她的身側。
「喬小姐。」
司機走過來,喬笛蹙眉往後躲了下,卻見車子後門打開,錢夫人提著包走過來。
幾乎在意識到不對勁的那刻,喬笛就要掙扎,但是對方速度很快,完全沒給她掙扎的機會,瞬間將她帶進車裡。
喬笛要顧及肚子里的寶寶,不敢用力掙扎。她被壓進車裡后,錢夫人很快命令司機將車開走,整個過程不過幾十秒鐘。
昨晚一夜沒睡,整個上午的會議,錢響全靠咖啡頂著精神。散會後,他臉色發白的回到辦公室,只覺得頭疼欲裂。
下午的行程全部取消,錢響拿著車鑰匙提前離開公司。他開車回到雅豪名居,捏著鑰匙走出電梯時,下意識往對門掃了眼。
錢響走到門前,盯著那扇門卻不敢敲。反覆幾次的動作后,他氣餒的走回自己這邊,沒敢去打擾喬笛。
昨晚他在喬笛門前坐了一整夜,估計那個丫頭已經很冒火了,如果他今天再去鬧,肯定又會把她氣的不輕。
推開自家的大門,錢響沉著臉走進來。他丟了鑰匙躺進沙發里,眼角餘光瞥見哪裡都覺得是種折磨。這套房子的裝修布局,全部都跟他以前與喬笛同居的那套一模一樣,甚至連細小的擺件,他都刻意買的一模一樣。
越是回想以前的那些生活,錢響越是覺得頭疼。他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就這樣躺在沙發里,迷迷糊糊合上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錢響忽然從夢裡驚醒,他咻的坐起來,嘴裡沙啞的喊著:「嬌滴滴。」
周圍一片靜謐,錢響怔怔回過神,這才意識到是夢。
扣扣扣——
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錢響驀然抬起頭,心尖不自覺沉了沉。
「喬笛在嗎?」
薛恆劍神情不對勁,錢響眯起眼睛問他:「怎麼回事?」
這種時候,薛恆劍不敢隱瞞錢響。他抿著唇,如實道:「喬笛不見了,我早上出門前把午飯放在鍋里,但是沒人動過。」
反手拿起茶几上的車鑰匙,錢響跟薛恆劍一同下樓。兩人小區的物業處調出來白天的監控錄像,果然看到在上午十點左右,拍到喬笛提著包走出小區。可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喬笛回到小區的監控錄像。
「她去了哪裡?」錢響盯著屏幕問。
薛恆劍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
「靠!」
錢響一把揪住薛恆劍的衣領,怒聲吼道:「她去哪裡你不知道嗎?」
薛恆劍薄唇緊抿,同樣質問他:「你知道嗎?」
「……」錢響臉色鐵青。
「要不要報警?」薛恆劍推開錢響的手。
這種時候肯定還沒到報警的條件,錢響握著車鑰匙往外走,薛恆劍跟他一起出來。
「你先去喬笛家看看,先別驚動她家裡人。」錢響走在前面,薛恆劍抿唇走在他的身側,兩人默契的點點頭。這樣的時刻,無論他們之間的關係如何諷刺,但找到喬笛才是最重要的!
「我去其他地方。」錢響交代完后,自己也跳上車。
兩輛黑色轎車同時開出雅豪名居,薛恆劍先開車去喬笛家看情況。雖然他已經打過電話,知道喬笛沒回去,但不去看一眼,總是有希望。
錢響開車去了喬笛幾個好朋友的家,這幾年跟喬笛在一起,她有多少朋友他還算比較清楚。不過找來找去,大家都說自從喬笛結婚後,她們就沒怎麼見過面。
那就是說,喬笛不會去找朋友們。可她沒回家,又沒去找朋友們,還能去哪裡?
黑色轎車在路口急轉,錢響一口氣把車開上半山腰。他將車停好,拔腿就往裡面跑。
傅家大宅燈火通明,全家人十幾口都坐在桌前。沐良挺著肚子站在桌前,正在琢磨今晚要吃那些菜,傅晉臣手裡拿著筷子,正準備幫她夾菜。
「咦?」
大門外跑進來一個人,沐良驚訝的笑了笑,道:「你怎麼來了?」
錢響氣喘吁吁跑進來,可他聽到沐良這句開口的驚訝聲,這一路上勉強支撐的信念忽然倒塌。他呆愣愣站在原地,腦袋裡嗡嗡的響,思緒一片空白。
傅晉臣看到錢響出現的那刻,立馬覺得不對勁。他沉著臉放下碗筷,快步走過來將錢響拉到外面,「出了什麼事?」
他說話不敢大聲,生怕被沐良聽到。
錢響獃滯的目光轉了轉,伸手拉住傅晉臣的手,「嬌滴滴……不見了。」
「不見了?」傅晉臣變了臉色,「怎麼會不見了。」
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錢響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傅晉臣好看的劍眉緊蹙,他遠遠看到朝著這邊走過來的目光,立時把錢響推開,「別讓沐良看出來。」
「你們怎麼不進去吃飯?」沐良瞥著嘴,傅晉臣不在身邊,沒人幫她夾菜啊。
「四嫂。」錢響乾澀的開口。
沐良也很精明,她能看出來錢響臉色不對,急忙伸手把傅晉臣拽過來逼問,「他怎麼了?」
「被家裡逼婚。」傅晉臣笑著打哈哈,在沐良面前半點都不敢表露,「這小子要急死了,正上竄下跳沒轍呢。」
「哦。」沐良笑了笑,有些幸災樂禍。
傅晉臣伸手拍了怕愛妻的肩膀,「心肝,你先去吃飯吧,我去陪陪他。」
「去吧。」這次沐良倒是很大方,傅晉臣頗感意外。
似乎察覺到傅晉臣目光有異,沐良踮起腳尖小聲在他耳邊,道:「錢小賤怎麼說也算咱未來親家,我應該給他點面子,省得他以後難為果果!」
聽到她的話,傅晉臣立馬豎起大拇指,誇獎道:「不愧是我的心肝,聰明!」
沐良滿足的笑了笑,仰頭在傅晉臣嘴角親了下,只是叮囑他不要太晚回來。
親自將沐良送進屋,傅晉臣轉身出來時,表情立刻變得嚴肅。他拿著車鑰匙,拉著錢響往外走。
「四哥。」
錢響拽住傅晉臣的手,那雙深邃的眼眸變得空洞,「她會不會有事?」
還不等傅晉臣回答,錢響大力的搖著頭,堅定道:「她不能有事。」
面前這個人,傅晉臣跟他從小玩到大。他挑眉盯著錢響此時眼底的無助與慌亂,不禁想起當初他自己也有過相同的心境。
「別擔心。」
傅晉臣反手扣住錢響的肩膀,給予他最大的安穩,「有四哥在,保證你們家嬌滴滴平安歸來。」
開車從山頂下來,傅晉臣跟錢響分頭打電話。幾乎所有能用上的關係,他們都已經用了,只是想要在名海市找到一個人,需要的是時間。
等。
等待消息是最難的煎熬。
兩個小時過去,各方面匯總的消息,使得大家得出一條準確的結論。喬笛還在名海市,無論是機場,還是港口都沒有查到關於她的出入記錄。
既然還在名海市,但喬笛不回家,也不跟朋友們關係,甚至連沐良都不知情,那就只能說明兩點。第一,喬笛刻意這麼做。第二,喬笛被人控制起來,無法與外界聯繫。
如果是第一,錢響覺得不可能。如果是以前的喬笛,她有可能這麼做,可現在喬笛懷著孕,她斷然不會讓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閃失。
排除掉第一,那麼只剩下第二種可能。喬笛被人控制起來了,那麼把喬笛控制起來的人到底是誰?對方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市郊一家私立醫院,檢查病房中,喬笛被兩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按躺在床上。還有另外一名醫生手中拿著探頭,正在喬笛的肚子上滑動。
不多時候,醫生收起儀器,起身走到檢查室外,彙報道:「錢夫人,這位小姐懷孕已足27周,胎兒情況良好。」
「27周?」錢夫人沉下臉,這中間果然有問題。
稍後,做完檢查的喬笛被帶回到三樓的VIP病房。她坐在椅子里,小心觀察著這間病房。北面有扇窗戶,不對外面有護欄。南面有門,門外有人守著。
自從被帶到這家私立醫院,喬笛的皮包就被他們奪走。她無法與外界取得任何聯繫,只能被動的讓這些人帶她去檢查。
不久,病房門打開,錢夫人走到喬笛面前,「感覺怎麼樣?」
「讓我離開。」喬笛臉色陰霾。
「現在還不行。」錢夫人抿起唇,道:「喬小姐,你不需要緊張,我不會傷害你,或者傷害你肚子里的孩子。」
「不傷害?」喬笛冷笑了聲,「你知道這麼做,我可以報警的嗎?」
「報警嗎?」
錢夫人笑了笑,神色並不見懼怕,「我想,這世上任何的法律,也不能阻止奶奶認孫子吧。」
聽到她的話,喬笛心裡咯噔一下。
「明天有個檢查要做,希望你能配合。」錢夫人往前一步,目光落在喬笛的肚子上,道:「我不想難為你,所以你今晚要乖乖在這裡休息,等到明天的檢查結束,我就會安排人送你回去。」
「我不會做檢查!」喬笛臉色煞白。
錢夫人聳聳肩,神色篤定,「這可由不得你。」
病房門再度被關上,喬笛望著錢夫人離開的背影,忽然手腳發冷。這種檢查即使不用明說,喬笛都能猜到是什麼?!
全身上下竄起一股寒意,喬笛背靠著沙發里,蜷縮起手腳,眼淚奪眶而出。錢小賤,你這個混蛋,此時此刻你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