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愛多恨少

最終安陽千塵還是沒有忍心將她賜死，打入冷宮真的是她最後的結局嗎？她並不甘心，看著叢靈眼中的清澈她終究是敗了！

帶著對敏妃的愧疚，安陽千塵選擇了徹底清理後宮。面前的柔暄宮是他第一個目標，默然的看著韓羽：「搜，每一個宮女，奴才們的房間都仔仔細細的搜，敏妃的事，朕一定是得給她個交代！」

一炷香的時間就如同一個世紀，韓羽拿著一個香包行禮道：「皇上，這是在柔妃娘娘的丫鬟，秋兒房內找到的，裡面裝了半包暗夜羅蘭的花粉，毒性雖然不強但若是長期服用也能奪人性命」

安陽千塵冷著臉：「帶秋兒來見朕！」

「是！」

早已嚇傻的秋兒被侍衛架到了皇上面前，她驚恐的看著面前冷眼寒目的皇上，嘴唇顫抖：「奴，奴婢什麼都沒有做，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奴婢是冤枉的！」

憤怒的他隨時可以要了這個小宮女的命：「說，究竟是誰指使你的？」

看著柔妃絕望的眼神和身邊得意的蕭薔，秋兒知道自己不論說什麼都是於事無補，可是若是不說就真的只能等死，當下心一橫：「皇上，是柔妃娘娘指使奴婢的，是她要奴婢每日給敏妃娘娘下毒，如今敏妃娘娘已經歸去，奴婢當真是心中不安，求皇上看在奴婢真心悔過饒奴婢一命」說完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

轉過頭冷眼看著孟雪柔：「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孟雪柔搖了搖頭笑道：「沒有，人證物證俱在臣妾說什麼都不會再有用，那又何必要說呢？」

叢靈不解的看著她：「真的是你做的？可你應該沒什麼動機啊？」

「有！」得意了許久的蕭薔終於開了口：「她當然有動機，先前你被遣送到孤星殿時，柔妃娘娘去你院中被你的丫鬟給碰著了，柔妃娘娘本就尋思著教訓教訓就得了，可敏妃娘娘硬是替她開了脫，柔妃心中一直就憋著這口氣，如今便是她殺害敏妃的動機，不過說來也怪，一個丫鬟怎麼就能夠讓堂堂貴妃娘娘親自相救呢？」

叢靈望向了幻幻，看到那一臉的無辜頓時無語。

再也沒有聽下去的耐心了，安陽千塵甩手冷語道：「來人將柔妃和秋兒都打入大牢等候發落！」

柔妃冷笑著，一聲大過一聲，笑出了一生的悲哀……

安陽千塵跟著叢靈回到了漪瀾小築，小心翼翼的討好道：「你的病還沒好別亂跑，就乖乖的呆在這，有什麼需要讓幻幻告訴朕，朕一定都替你辦到好不好？」想要握叢靈的手卻被她冷漠的眼神驚得收回。

叢靈冷冷的問道：「你相信柔妃是殺害敏妃的兇手嗎？」。他避開了她寒冷的眼神：「不知道！」

「不知道？既然你什麼都沒有理清楚為什麼就草率的將她下入大牢？難道作為君主就可以不問青紅皂白將人問罪？你是不是特別喜歡用你無邊的權勢去折磨別人啊？先是靈兒一家，后是柔妃，再後來是不是就是我了？」作為女人她想要為孟雪柔抱不平。

他看著叢靈冷笑道：「上官靈兒無辜嗎？朕還沒等定罪她就貪生怕死的求著她爹告訴朕，她和千羽沒有完成婚禮不能算夫妻，這樣的女人就該死」。

叢靈一愣：靈兒不是這樣的人啊？憑她對靈兒的了解，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而且她最不可能做的就是找她爹。依舊是冷漠的表情：「你覺得問題出在靈兒身上？」

「不然呢？」

她一步步的向他走近：「為什麼就不是安陽千羽的錯呢？他一直記恨靈兒，而如今揭露他的又是靈兒的爹，這之間的仇恨不用我說你也是一清二楚的，靈兒離開他有什麼錯，你們男人可以找遍理由休妻納妾，難道女人就得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一直到死嗎？這不公平！」

看著叢靈這一段表達不滿的話，心中冷意漸生：「你覺得什麼叫公平？」

「男女平等，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不一定要三從四德，是你們負我們在先，憑什麼要我們承擔所有的過錯，我們女人愛一個男人就是出軌，你們男人愛一個甚至是幾個女人就都是理所應當，如果是這樣那就反過來試試，我們女人也找幾個三夫四情，你看怎麼樣？」

她是真的令他龍顏大怒：「「夠了，誰給你的權利對朕興師問罪？還敢說話如此不敬，真是不知羞恥，別仗著朕對你的寵愛就有恃無恐，惹怒了朕，朕一樣會要了你的命！」從來沒有人敢挑戰他的忍耐性，她是第一個」

叢靈一陣冷笑：「我知道你什麼都幹得出來，我不怕，我要將我心中所有的想法都說出來，你以為有了權力地位就可以為所欲為嗎？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怎麼可能會有人下完毒還將毒藥放在自己的房間呢？分明是你為了擺脫心中對敏妃的愧疚胡亂的就將罪責扣在了柔妃的身上，你還是沒有找到真正害她的兇手，你任由那些人逍遙法外置之不理，卻將一個真心愛你的女子推入深淵，你這麼做既對不起敏妃又對不起柔妃，你欠了她們這麼多，還能夠心安理得的活著嗎？你敢睡覺嗎？你就不怕做惡夢嗎？」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叢靈的臉上，沒有第一次挨耳光的驚訝，如今已經可以很平靜的應對他：「打啊，你繼續打，我這輩子所有的耳光都是拜你所賜，我會繼續說，你也可以繼續打，大不了就是一死！」

「你……」他被叢靈氣的七竅生煙，說不出話。

他就這樣坐在那看著叢靈，叢靈想起了夢境中鏡兒的話：「我不會為難著自己，我要活就會好好地活著，我要讓你知道，我所有的開心和不開心都是為了離珏，我的生命里不會再有你的位置，我要讓你守著一個心理永遠只有別的男人的女人，你永遠都只能是個悲哀的人，一個得不到真愛的可憐人」輕輕的嘆了口氣不在看他，自顧的躺下合眼。

雨後天空如洗，格外的清澈明凈，一夜之間彷彿濾掉了世間所有的塵埃，連同悲傷也洗去。她起了床沒有看到安陽千塵的身影，想也知道這個時間一定是上朝去了。

幻幻默默的走了進來將一盆清水輕輕放下：「皇上應該去上朝了，您也洗漱一下待會出去逛逛，您這病都是憋出來的！」

沒有接過她的話，徑直的坐在梳妝台前拿起木梳，梳過一縷青絲，自言自語的苦嘆道：「悲歡如夢，人生就是一場輪迴，找不到習慣，看不到盡頭曾經一個現代的才女曾在書中寫過：一個離世久居的孤人會習慣四季的冷暖變化，以及一切的悲歡離合、生老病死。這種習慣不是淡漠，不是疏離，而是一種過盡千帆的釋然和淡定。這種淡定，是需要日積月累的堆砌，還有太多春風秋月的故事去慢慢沉澱。刪去繁複，留下清簡，裁去冗長，留下素淡。到最後打開人生的畫卷，就那麼寥寥幾筆，無多色彩，卻生動傳神、讓人看了便不能相忘」

幻幻一句話打斷了她的嘆息：「昨夜您剛剛睡下，皇上就離開了」

叢靈苦笑著，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半晌平靜的問道：「回了書房？」

幻幻看著她的面容淡淡的說道：「他去了柔暄宮，寵幸了柔妃的貼身宮女蕭薔，如今一早應該就搬下了晉封令！」

她的心中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因為事實容不得她天真，她無奈的看著幻幻：「你的心很痛吧？恨他嗎？」

「不恨！」幻幻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為什麼？」她沒有想到幻幻居然愛他愛的這麼深，連恨都顯得那麼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