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最生猛的產婦

一一六最生猛的產婦

林鳶度過痛苦的害喜期后一切變得很順利起來,她即使挺著將軍肚也可以健步如飛地在夏湖鎮內「散步」,「偶爾」騎上小白角去野鬼坡狩獵。

期間,遠在盛華的夏風柔得知林鳶懷孕,專程過來探望林鳶,說等林鳶即將生產時,她一定趕來。

三月春,林鳶懷孕八個多月的時間,濯青果然過來了。他經常帶上帷帽陪著她在鎮內散步,勸不住她要鍛煉身子的想法只好膽戰心驚地陪著她飛到野外尋找下位妖魔,讓她練練風術。

春暖花開的四月中旬,某天夜裡,林鳶突然被痛醒了。知道這是要臨盆,她忍著劇痛搖醒身邊的人,「濯青,我肚子疼,應該是要生了,你快出去叫醒爹娘。」

濯青這個月陪著她,比她還緊張辛苦。她因為身子沉重,翻身不易,他夜裡經常主動醒來幫她翻身。持續近一個月,他很是疲憊。

濯青猛然醒來,手指一彈點亮房中的蠟燭,急切地問道,「很痛嗎?你忍一忍。」他快速起身穿衣出門,去隔壁叫林秋生夫妻。

因為林鳶臨盆期將近,林秋生夫妻睡得都很警覺,所以他一敲門,他們就醒來了。

張杏娘猛地拉開門,催促道,「秋生,去請趙媽媽。濯青,給我燒熱水,燒多點。」披著一件外衣的她迅速將披散的頭髮束起來,盤好。

他們這裡動靜大,睡在院子一角草棚里的妖寵全都醒了,它們已經理解林鳶要生孩子的事情了,驚醒后一個也不亂叫,只默默地看著。

林秋生穿上衣服后打開大門,縱身飛到半空,去接離自己家最近的接生婆趙媽媽。

濯青度過最初的慌亂后,沉著冷靜地打水,然後用火術將水煮沸了端到房中。

林鳶的房中,張杏娘手腳麻利地將床上收拾一下,開始查看林鳶的身體狀況,為她鼓勁。

濯青打水進來后就搓洗乾淨的布巾,然後走到床邊給她擦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低聲安撫她的情緒。

林鳶的陣痛從一開始就非常強烈,她咬著牙低聲呻-吟,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床褥。

「小鳶,忍著點。」張杏娘鼓勵道,「你爹已經去接趙媽媽了。」趙媽媽是鎮上比較有名的穩婆,最近十多年的孩子差不多都是她接生的,林鳶肚子大起來后還專門去她那邊檢查胎位正不正。

「娘,好像……來不及了。」林鳶咬牙呻-吟了一會兒,道,「我感覺,孩子……就要出來了。」

張杏娘頓時大驚,連忙走到床尾揭開被子,就看到林鳶的雪白褻褲和身下的床褥已經被羊水弄濕,鮮血也逐漸暈開。

這也太快了!

看來真的等不及接生婆來了。

張杏娘一咬牙道:「濯青,你去我房間,把桌子上針線籮里的剪刀拿來,用水洗一洗,用火多烘烤烘烤刀口,然後給我。」她硬著頭皮去洗手,然後爬上床脫林鳶的褻褲。

濯青迅速飛進林秋生夫妻的房間,從張杏娘的針線籮里翻找到一把半新不舊的剪刀。聽從張杏娘的吩咐,他先將剪刀清洗乾淨,然後用火異能將之高溫烘烤一遍。

「岳母,小心燙手。」他舉起剪刀。

張杏娘是黃階異能者,自然就使用風術吹涼了剪刀才接過來。她指使濯青重新去打水燒水,自己拿著一隻蠟燭在林鳶張開的腿間檢查。

「嘶~~我都看到孩子的頭了。小鳶,你放心,孩子一定會平安順利地生下來。」張杏娘安撫低聲痛苦呻-吟的林鳶。

「嗯,啊~~嗯……」林鳶咬牙顫聲道,「娘,我疼死了!」她因為練功和歷練,早就習慣了疼痛,她以為自己能忍受生育之痛,可現在下腹難以形容的劇痛一波接著一波湧來,她忍不住向母親述說了。

張杏娘安撫女兒道:「小鳶,你再忍忍,很快就過去了。來,你嘗試著向下用勁,看能不能把孩子生出來。」

「給我濕布。」等濯青端著乾淨的熱水進來,她立刻將蠟燭固定在床位圍欄的某個位置。

濯青立刻將房中早就准好的布巾全部翻出來,拿著一塊沾熱水擰乾了給她。張杏娘接過後借著燭光給林鳶擦拭腿間的鮮血,然後將血淋淋的布巾還給濯青,示意他再換一塊。

濯青努力壓制自己的心焦,洗布巾,換熱水,打水燒水,再搓洗帶血的布巾。

「小鳶,快點用勁,孩子的頭快出來了。」突然,張杏娘高聲叫道。

林鳶深吸一口氣,猛地向下用勁。就如她事後說的,生孩子用勁就像便秘人在用勁。

「嗯——」她一聲悶哼,感覺一大股熱液和什麼軟軟的東西從自己體內一起流了出去。

張杏娘高興得叫道,「孩子生出來了,真順利!」她伸手接住和羊水血液一起出來的小嬰兒,順著小嬰兒的臍帶慢慢清理夾在產道里的胎盤。

氣喘吁吁的林鳶生下孩子后立刻就不再腹痛了,她連聲問道:「娘,孩子健康不?它怎麼不哭?」因為濯青是孿生兄妹生下的禁忌之子,她一直擔心自己的孩子會隔代遺傳成畸形胎兒。

並不了解女兒心中擔憂的張杏娘給孩子清理口腔里的粘液,然後拎起它的雙腿打了它屁股一下。

「哇——哇~~哇~~」嬰兒立刻如林鳶所希望的,聲音洪亮地大哭起來。

「中氣十足!」張杏娘興奮地說道,「小鳶,是個大胖小子,頭髮烏溜溜的。濯青,給屋子升高一點溫度,別讓你兒子著涼了。」她看看林鳶腿間的出血情況,抱著嬰兒下床,開始給嬰兒剪臍帶。

濯青立刻照辦,釋放火異能讓充斥血腥味的屋子暖呼呼的。

娘這樣說孩子肯定表面上是沒有任何異常的。

林鳶頓時放下心來,催促道:「娘啊,我下面該怎麼做?」她還張著腿呢,下面黏糊糊的有些難受。

「你娘我只有一雙手,忙不過來。你精神很好,就先等著。」張杏娘將嬰兒臍處抹上一點止血消炎的藥粉后細細包紮好,然後吩咐濯青用乾淨的溫水給嬰兒小心擦洗,才返回到床尾檢查林鳶的身子。

「嗯,很好,血流已經變小很多了。你稍微等一下,我找一床乾淨的床褥給你換上。」

她放心地安撫林鳶,就聽到院子里有人道,「林隊長你慢點,老身的身子骨經不起這樣折騰。」

原來是林秋生將接生婆帶來了。

聽到屋子裡傳來嬰兒啼哭聲,接生婆趙媽媽立刻笑了,「我就知道你家小鳶身子骨好,胎位又正,生孩子會很快。」

抱著她飛來的林秋生連忙向她道歉,然後催促她進去看看。

專業人士趙媽媽走進屋子后,看到濯青正在包裹嬰兒,連忙跑過去,「錯了,嬰兒襁褓應該這麼包。「她嫻熟地將嬰兒打包后遞給濯青,就看到了濯青艷麗絕美的面容。

「杏娘,你家女婿不是毀容了嗎?」她非常震驚。這分明是舉世罕見的美男子呀。

張杏娘訕訕道:「啊,啊……趙媽媽,你來看看小鳶,她現在的情況算不算好?」她快速把趙媽媽拉到床邊。

林鳶趕緊解釋道:「趙媽媽,我不是故意欺騙鎮上人的。濯青他的臉太女生男相,所以他一直不願意別人看到他的臉。」估計趙媽媽到外面一說,鎮上的人就都知道濯青並沒有毀容了。

「男生女相的男人世上又不是沒有,只是你家濯青太介意這個了。」

趙媽媽笑呵呵道,因為自己沒有洗手就讓張杏娘舉著蠟燭讓她伸頭看看。

就著燭光大致檢查了一下林鳶的腿間,她頷首道:「很好。你的身子骨非常壯實,孕期活動量又充分,再加上你的孩子胎位很正,所以你才陣痛開始沒多久就順利生產了。」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精神的產婦呢。

看看屋子四周,她指揮道:「女人產房男人就不要待著了。濯青,你把你兒子抱給你岳父看看。杏娘,我們來給小鳶換床褥換衣服。」床褥髒了,產婦的衣服也早就被汗濕浸濕了。

張杏娘趕緊從屋子裡的柜子里抱出一床全新還未用過的棉床墊,找出以前清洗乾淨的床單,和趙媽媽兩人一起幫著林鳶更換身下被羊水和血弄污的床褥,然後再幫她換上乾淨的衣服。

林鳶生產沒有消耗多少體力,她很精神地緩緩坐起來自己挪移位置,然後再一次被趙媽媽誇讚,她是她見過的體力精神都最好的產婦。

正屋大廳里,濯青將孩子遞給林秋生,滿心喜悅的林秋生對著燭光仔細端詳,「它的眼睛眉毛鼻子看起來和你一模一樣,只有小嘴很像小鳶。哎呀,一轉眼十八年,我當年的小囡囡也當娘了。」

他對濯青道:「我在來的路上聽到更夫的報時聲了,你兒子的出生時辰應該是寅時三刻。」

濯青很恭敬地說道,「岳父,請賜名給這孩子。」

林秋生擺擺手道:「我是民間愚夫,沒念過幾年書,取不出什麼好名字來。你是受過好教育的祭司,你給孩子取名吧。」濯青都把孩子給林家了,他怎麼還好意思再搶他給他兒子取名的權利?

濯青頓時一愣,「岳父,我還沒有想過。」因為從一開始就決定孩子是林家的,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過給孩子取名。

「那就慢慢想吧,不急。」林秋生樂呵呵道,「我們這兒還有五六歲都沒有大名的孩子呢。」他們都等著孩子進初級異能學校,讓有學問的老師給取個好名字。

「是。」濯青點頭道。

望望露出一抹白的天空,他心中立刻有了幾個適合男孩的好名字,但打算詢問過林鳶再決定。

張杏娘忙進忙出了幾次后,站在林鳶的房門口叫道:「濯青,把孩子抱進來,小鳶要看。」趙媽媽一再說,她從沒有見過生產後還這樣精神抖擻不想休息的產婦。

林秋生趕緊抱著孩子走到女兒房門前,依依不捨地將閉著眼睛睡覺的小寶寶還給濯青。

「睡得真香甜呀。」張杏娘借著晨光端詳濯青手中的嬰兒,滿臉慈祥地說道,「和小鳶剛出生的時候真像。」說完,她催促濯青進去。

「小鳶,你看過孩子就試著喂餵奶。趁著趙媽媽在這裡,多向她討教經驗。」她提醒林鳶道。

半躺半坐在床上的林鳶急切道,「我知道了。濯青,快把孩子抱給我看看。」

「小鳶,你辛苦了。」濯青柔聲說著,將嬰兒襁褓交給林鳶。

林鳶小心翼翼地接過,好像這是個易碎的精品瓷娃娃。

她兒子的小臉紅通通皺巴巴的,已經幹了的黑色胎毛又密又亮。

「它有點丑,不像我們。」她疑惑道。

濯青也覺得孩子不怎麼漂亮,但說道:「岳父說孩子眼睛眉毛鼻子像我,嘴巴像你。」岳母明明說孩子很像小鳶的,這孩子到底更像誰?他有些糊塗了。

「傻孩子,剛出生的嬰兒都這樣,等半個月一個月後它眉眼長開就漂亮了。」

張杏娘笑道,「你看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多像你呀。」

很少照鏡子的濯青頓時更加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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