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小鳶很倒霉
擂台賽的比賽規則是現場抽籤,兩兩比試,獲勝者進入下輪比賽,單數則有人輪空。兒童組參賽者的比試時間是三炷香(大約15分鐘左右),規定時間內分不出勝負,就由裁判核定勝負;少年組、青年組比試時間都是六柱香。
九月二十八號清晨,眾人翹首以盼的兒童組、少年組、青年組擂台賽同時在盛華最大的練武場——長風軍團校場內同時舉行。於是觀看比賽和關心比賽的人們蜂擁而至,將平日里基本不允許外人進入的長風校場塞得滿滿當當。十多個武官帶著近千名長風軍團的士兵分別在校場口和校場內維持秩序,防止發生動亂。
兒童組比賽用的擂台坐落在長風校場最西邊,是一座一米高、五十米見方的石頭台。擂台上鋪著的光滑堅硬地板表面呈青灰色,隱隱反射著和地板同色的光,四周則圍著一圈白色石欄杆,而臨時搭建的觀眾台正好把擂台三面環住。
因為方家兩位孫少爺都要參加抽籤,教導林鳶武技的張師傅次負責陪同林家三人。他熱心地介紹道,軍方使用的擂台都是由土之國高級工匠專門建造的,堅硬無比,經得起玄階巔峰的風異能高手轟擊;為了最大範圍利用土地,擂台都建在了校場的邊上;長風校場一共有三座這樣的擂台,所以這次三個組別的比賽就都安排在這裡了。
每一個擂台的兩邊都依著圍牆搭建起一些披紅掛綠的長方形樓台,校場中央位置也同樣搭建了幾座樓台。這些樓台內放置著很多桌椅,林鳶明白,那些都是貴族人士的專享看台。
每一個擂台三面都有一圈十米的隔離帶,裡面放置了一些簡單的凳子,最外圍還有士兵橫握長槍警戒。
張師傅指著那裡道,那裡是讓參賽者休息等待的預備區。
「你快點進去吧,擁有參賽資格的孩子拿著自己的竹籤就可以進出那裡。」張師傅說道。三個組別同時開賽,他需要在兒童組的西擂台前和少年組的東擂台前穿梭,觀看林鳶、方家兩位孫少爺的比賽。
「去吧。」林秋生揉揉林鳶的後腦勺,道,「不要給自己壓力,儘力而行。」
「小鳶,雖然比賽時肯定有人保護,刀劍也沒有開鋒,但你還是要多加小心。」林家娘子張杏娘從手中的包袱里取出竹籤遞給林鳶。
「嗯,張師傅,爹、娘,我這就過去了。」林鳶拿過竹籤,抱著她的短劍往前面擠。別人看她拿著竹籤往裡面擠的樣子知道她是參賽的小朋友,都努力讓出一條縫讓她鑽過去。
鑽出人群,林鳶將自己的竹籤高高舉起,負責西邊兒童預備區的武官驗證過竹籤后,才讓士兵放行。
休息區里已經有五六十個孩子了,他們圍繞在擂台周圍,一群一簇地或站著或坐著,小臉多是緊張害怕,也有少數露出興奮的神色。
而林鳶發現,衣著華麗氣質矜持的孩子基本不和穿著普通的孩子交流,於是出現了一條涇渭分明的線,兩種身份的孩子各自聚在自己的團體里。
她今天穿著很偏貴族化的緊身女用練功服,但她又不是貴族,所以只好尷尬地坐到這兩個團體的中間,開始觀察起即將參加比賽的兒童。
林鳶發現有十幾個手中拿著短劍短刀的兒童聚在預備區的東邊,雖然屬於貴族團體,但跟其他貴族交流很少,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聊著。他們或站或立,宛如眾星捧月半圍繞在一個扎著雙丫髻穿著寶藍色勁裝的女孩身邊。
林鳶特別注意了下,這個女孩膚如凝脂,五官精緻深邃,有一雙靈動的黑亮眼睛,頰上雖笑著,但並不顯得親和,隱隱透著一層貴族的傲慢和自信,而她手中抓著一把劍鞘鑲嵌紅寶石的短劍,雖然劍沒有出鞘,但卻若有似無地透著銳意。
兒童成長很快,兒童用短劍使用時間很短,所以就算是貴族世家也很少給小短劍做裝飾,而且還這麼名貴。
林鳶心中一動,暗道,難道她就是碧雲公主?
系統,【本系統的人體全息掃描程序丟失了,但本系統發現她四肢修長柔韌,骨骼清奇通透,經脈順暢寬闊,非常適合習武。】
【系統,那我呢?她比我厲害?】林鳶還是第一次聽到系統這樣誇別人,忍不住問了一句。
系統,【玩家豆蔻少女,你雖然比正常女童優秀得多,但她的先天體質簡直千年難遇,不光如此,後天接受的訓練也比你科學得多。】系統沒說的是,這樣的資質,也只有曾經見到的黑衣人能比。
借著這次擂台賽,它要收集更多資料數據,修復資料庫,順便幫助寄主豆蔻少女成長。可是,能量……寄主因為超負荷練習異能,現在能提供給它的能量反而不如在夏湖鎮多了。
林鳶聽后,自信心大受打擊,【這就是五元大陸所謂的優秀高貴的血統!】異能天賦隨著血脈一併遺傳,再加上後天更科學更合理的異能訓練,貴族世家大量湧現精英天才是很正常的事情。
【天賦不能說明什麼,有本系統這個超級外掛在,你還愁將來超越不了她?】
系統雖仍然臭屁,但還是能看出來是在安慰林鳶。雖然它的舊資料庫丟失了非常多的數據,但當林鳶提起那個女孩時,它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妖魔戰》全息智能遊戲中的某個特殊人物——卡莉莉,一個以遊戲里風之國王幼女身份加入遊戲的玩家。
【就算超越不了她,我也要超越絕大多數同齡人,成為沒人能隨意欺負的強者!】林鳶重新振作起來。
世界上總會有那麼幾個命運寵兒,她們得天獨厚,被整個世界眷顧著,也許碧雲公主就是其中一位。她沒有這樣的運氣,但她也會努力,為了珍視的人。
目前追趕不了,暫且忍了,沒有那個實力就不要做多餘的事,免得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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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校場內差不多人滿為患的時候,身份尊貴的觀眾們終於陸續到來了。風之國大王子夫妻,最高祭司的大弟子、各大貴族世家的代表,學院、軍方自動跑來選才的異能高手……
五元大陸貴族極其講究禮儀,民間百姓反而隨性了很多。長風校場內平民們摩肩擦踵地擠在一起,想要向王室貴族彎腰行禮都不大可能,所以他們都是舉手歡呼;四周包括中央看台的大人物們則朝著比自己身份高的人拱手作揖,或者和相熟的人相互致禮。
重要的觀賽者們基本到場,主持擂台賽的官員命令屬下擂鼓,示意群眾們安靜。位於中央看台的他先用繁瑣華麗的語言讚美了創造風之民的風神、讚美風之國在當今國王陛下的英明治下日益昌盛,讚美如今風之國內的國泰民安和妖魔不敢大肆侵入的和平局面,然後才宣布風神祭典活動之擂台賽正式開始。
萬眾矚目中,十四五名男男女女緩緩地從幾個看台飛過來,英姿颯爽地分別降落在三個擂台上,然後面帶微笑地對著台下觀眾並列站著。
兒童組的擂台上降落著三男二女,其中居中的藕紅衣中年美婦人柔聲地對兒童預備區內一百名朝氣蓬勃的兒童說道:「孩子們,屬於你們的時刻將要到了,不要緊張,風神會賜予你們力量、勇氣和智慧。」
等待比賽的孩子們緊張地看著這五位能自由翱翔天空的高階風異能者,心中十分激動。風之國的孩子絕大多數都是風異能者,所以翱翔天空是他們的夢想。
美麗溫柔的中年美婦又微笑道,「我是盛華中高級異能學院中學部的部長,你們叫我秦夫人、秦部長、秦老師都可以,我身邊的這四位從右往左分別是王家異能學院的杜老師,盛華中高級異能學院中學部的李老師、錢老師、何玲中級異能學院的副院長。我們五位是今天的裁判官。」
她一一介紹著,每介紹到一位,孩子們都熱切地歡呼著。因為他們知道,如果自己在擂台賽中表現優秀,很可能會被這些中學提前錄取,甚至還有可能成為某位高階異能者的親傳弟子。
「孩子們,我們現在就開始抽籤。抽籤后,我們會按照被抽出的順序安排你們比賽。別害怕,你們可以當做平時和小夥伴一起比拼風力那樣。」她安慰道,示意同伴可以開始了。
她最右邊的男子——王家異能學院的杜老師手中拿著一個大竹筒,裡面放著從孩子們手中收上去的一百隻竹籤。當然,竹籤是倒著放的,寫有孩子們姓名的那一頭被放在竹筒里。何玲中級異能學院的副院長走到杜老師的面前,伸手攪拌竹籤,然後隨意抽出兩根竹籤遞給盛華中高級異能學院中學部的李老師。
李老師看后大聲宣布:「第一場,張清鈺、李曉寒。」擂台下早就準備好了的主薄立刻用筆記錄下來。
對待兒童,這些大人真夠有耐心的。可見風之國對待孩子教育的認真程度。
擂台上的裁判官們開始第二組抽籤,站在兒童群里的林鳶耐著性子等待著。
擂台上開始抽第四組場比賽選手了。李老師接過何玲學院副院長遞過來的兩隻竹籤,先是愣了一下才宣布:「第四場,林鳶、風碧雲。」風之王族以「風」為姓,從有文字記載開始就一直統治著風之國。
碧雲公主!!
擠在長風校場兒童組擂台前觀賽的群眾有些激動起來了,開始討論著碧雲公主打敗對手林鳶需要多長時間。
碧雲公主?
林鳶頓時愣住了。很多人都說碧雲公主是風異能天才中的天才,連繫統都說她的天賦千年難遇,自己放手一搏,能支持多久?
抽籤結束后,擂台下的主薄將比賽次序名冊遞給擂台上的秦夫人,秦夫人高聲宣佈道,「孩子們,如果你們的比賽排序在後面,可以先回到父母身邊去。現在,我們開始第一場比賽。張清鈺、李曉寒,請到台上來。」
兩名小朋友走齣兒童群,立刻有兩名面帶笑容的中年女子走過來將他們領到擂台的兩側,讓他們自己走上去。
這兩個小朋友都顯得有些緊張,但他們都像在學校里比試那樣站在擂台中央,彼此間拉開了五米多距離。
「準備好了嗎?如果準備好了,我喊一二三,你們就可以開始了。」秦夫人微笑道。其他四名裁判官快速走到擂台四角:這是為了防止意外事件。
「我準備好了。」穿著藍色布衣的兒童道。
「我也準備好了。」青色衣衫的兒童眼睛緊緊盯著對手。
「好。一、二、三!」秦夫人喊道,快步向後退出五米,讓孩子們放開手腳比賽。
兩個孩子都沒有帶著武器,所以他們比的是風異能。風,無形無色,人們只能通過風的能量流動以及兩個孩子衣裳的飄動來判斷他們是否已經釋放風異能。
林鳶只看了一眼,就確定這兩個孩子都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她主要的對手是在資格考核中序位排在她前面的十個兒童,只是很可惜,她很可能在第一輪就被碧雲公主淘汰,暫時沒機會和他們較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