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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自己房間之後,齊亞都一直在考慮朵拉最後說的那些話。她很激動,雖然從表面上看來她似乎很淡定,但明顯的,她已經失去了平常的理智。

可她質問得並不是沒有道理。

「雖然你有可能是在意的,但你並不愛任何一個人,你先別否認,作為旁觀者,我看得出來,你在看向那幾個男人的時候眼裡沒有愛,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你到底有心沒有……」當時朵拉是這麼說的,在說完這些話之後她直接離開了,轉身的時候眼裡還有隱隱的怒火,不知道是為納雷不平還是為自己不平。

或許都有一點,可她說的的確是事實。

當初他是有想過要找尋一個真愛,但身邊的哪一個男人不是要長相有長相要權勢有權勢,他是在意的,但也僅止於此。他試過想要愛上一個人,但事實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總是少了點什麼……

心……嗎?

摸了摸心臟處,心跳聲在此刻顯得格外的明顯,但齊亞就是有一種感覺——這顆心,不是他的。

他想起最近常做的那個夢。

雪白的花瓣被風吹得散亂,飄飄洒洒沾滿了衣衫,他靜靜地站在那棵樹下,他在等,卻並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不合季節的花讓人心生不祥,就那麼靜靜地站著。

直到那個人捧著鮮紅的猶在跳動的心出現……他記得那時候他在笑。

後來……那顆心呢?

搖了搖頭,齊亞覺得自己猜到了什麼。拎起桌上精緻的水壺,直到拿著杯子的手被燙到了齊亞才反應過來。

似乎有什麼在刻意阻止他回憶起那些事情,而會阻止他的,除了傾雪,他想不到其他的。

揉了揉微疼的眉心,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齊亞決定好好睡一覺。

很快那四位被指定的杯具君都奉老婆大人命去維護世界和平了,但由於在走之前有各種約定,在他們回來之前絕對不可以有任何人先動齊亞一下,有路卡和普羅的契約監督,也正好防止了剩下的幾個傢伙偷吃。

而這個提議,竟然是準備離開的四人里看起來最老實的納雷提出來的。

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齊亞過的特別輕鬆。

想看風景有風景,想看帥鍋有帥鍋。不過這些帥鍋不要整天圍著他轉就更好了。

安德利爾有一個優勢,他可以變成小豆丁的模樣隨便吃齊亞的豆腐而讓其他人敢怒不敢言,畢竟和小孩子計較有失體統。但還是有人和他對著干,大人的面子算什麼?

這不。

「啪!」

「砰!」

「哎喲!」

齊亞捂住眼睛,他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

「不好意思,安德利爾先生,我沒看到你在那裡。」諾斯平平的腔調在此刻顯得格外的真誠。

……相信你才有鬼嘞。

不過安德利爾自知理虧,倒是沒說出什麼話來,只是委委屈屈的瞅了眼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齊亞,哀怨的揉了揉自己快斷了的腰部。tt他花了一年多終於把自己身上的詛咒給解除了可以隨意改變大小了,沒想到回來不但沒肉吃竟然還多了那麼多和他搶媳婦兒的傢伙!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連跟在齊亞亞旁邊的暗衛君都打不過,平手也很討厭啊!

他好慘啊!!!

可惜不管他怎麼撒潑打滾兒都沒有人同情他,這才是更杯具的。

「我要去找我的小夥伴兒玩了!」

看著齊亞是打定主意不管他了,諾斯也若無其事的開始忙上忙下,自然也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了。

安德利爾氣呼呼的轉身出了門。

小夥伴兒……那是什麼?齊亞嘴角抽了抽,然後決定出去走一趟。

他可不是資深宅男,一直呆在屋子裡一定會生霉的。

戰爭已經過去了,雖然局勢並沒有穩定下來,但漢格城現在已經有了往日的欣欣向榮的姿態了。伴隨著精靈和水族的撤兵,城中居民的心態就更好了。

能不打仗多好。

雖然由於戰事遷移街道上的人並不多,但每一個人臉上都樂呵呵的,看的人舒心。

果然還是出出門才好。

由於常年的黃沙遍布,漢格城空氣並不怎麼好,齊亞特意捂了張布在臉上當口罩,這樣一來注意他樣子的視線也消失不見了,偶爾幾個常住居民會瞟一眼他臉上的布條,可也只是瞟一眼而已,很快就會轉開視線。

帶著諾斯漫無目的的在城裡晃蕩了一圈兒,齊亞決定去軍營看看勒加和洛辛的練兵情況。

由於後來卡蘭特帶了十幾萬精兵過來,漢格城的軍營顯得有些擁擠,除了訓練的地方外都是密密麻麻的帳篷,顯得格外壯觀。

「嘿!」

「哈!」

還沒有走近,就聽到一陣震天響從訓練場上傳來。

氣勢磅礴,仿若擂鼓一般直擊人的耳膜,一時間竟然讓齊亞這個萬年不動黨覺得心潮澎湃。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氣概啊!

「和我回去吧。」

剛轉過了一個彎就聽到一個男聲從旁邊路口傳來,趁著對方沒注意齊亞往後面退了一步。

那男聲並沒有刻意壓低,可能是由於聲線原因顯得格外低沉而沙啞,像是摩挲著砂紙一般讓人心頭一緊,壓抑著的情感似乎就要噴薄而出。

齊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彷彿本能一般,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那兩人看不到的角落。在此期間諾斯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如果不是剛才無意間看到對面的那個人的話,齊亞幾乎要以為那男人是在表白。

對面那個人他很熟悉,對於背叛過他的人齊亞總是記得特別清楚。

黑黝黝的眼睛在陽光下仿若沒有反光一般,齊亞神思莫名。

——提瑞。

「不管是什麼原因,當初是你拋棄了我們,想讓我叫你父親是絕對不可能的。」屬於孩子清脆的嗓音里充斥著濃烈得似要溢出的仇恨,這讓齊亞想起了偶爾一次見到那個孩子時他的表情。

那時候的小傢伙放若一隻伺機而動的野獸,眼中的黑暗讓人心生戰慄,當時他第一反應便是索命的惡鬼,可這孩子偽裝得太好,下一瞬間就回到了那副單純可愛的模樣,若不是聽到他現在的話,他可能真的依然被蒙在鼓裡。

對於提瑞的背叛,其實齊亞是早就料到的。為了復仇不擇手段,而恰巧,他正好成為了那塊跳板。

倒是那家人,可惜了。沒想到這孩子會這麼狠,他怎麼做到的?就算現在,他也不到七歲啊。

「誰在那邊?」男人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八度,就像一頭狂躁的野獸,隨時可能把人撕裂,他的眼睛里滿是血絲,不知道是愧疚還是憤怒引起的。

他的速度很快,氣勢帶著刀鋒般的攻擊性。

眨眼間,齊亞剛才站立的地方就多了個大坑。

「魯特大公爵閣下,您是虧心事做多了吧。」提瑞抱著雙臂站到男人身邊,他的領子處露出的那條項鏈顯然是曾經齊亞看到的那個,只是顯得更加光亮了,小小的臉蛋上滿是諷笑,口中吐出的話讓人想要吐血。

「你好好考慮。」看著空無一人的地方,吐出一口濁氣,魯特視線再次轉到提瑞身上,溫柔而沉重,那是做為人父的慈愛,「我知道你怪我們當年沒有保護好你和你哥,可以後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你知道嗎?你母親因為你們的失蹤,現在幾乎已經看不到了,她每天拿著你們曾經用過的東西,看一遍哭一遍……」

「夠了,你走吧。我不會原諒你們的!」既然這麼想他們,為什麼不找他們?現在米南已經死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提瑞此時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獅子,想要維護的除了領地,還有自己的尊嚴,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麼他就一定要做到。這就是所謂的不撞南牆不回頭。

安靜了很久,男人嘆了口氣,到底還是離開了。

提瑞一個人在那裡站了很久,小小的拳頭緊了又弛,一張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出來吧。」清脆的童聲再次響起。

齊亞一驚,他是怎麼發現他的?按理來說他現在的隱身魔法應該不至於被一個小鬼發現才是。

正猶豫要不要出去,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另一邊走了過來。「提瑞,我是來找你玩兒的。」

安德利爾?他怎麼會在這裡?

沙城的陽光永遠是熾熱而焦躁的,站在這樣的陽光下齊亞沒有流絲毫熱的痕迹。

他只是嘴角抽了抽,沒想到安德利爾的小夥伴兒就是這傢伙。

最後齊亞放棄了繼續參觀軍營的念頭,還是回去睡午覺好了。

要是勒加和洛辛知道心心念念的媳婦兒走到半途又離開了的話不知道會做何反應,感覺到熟悉氣息的消失,安德利爾愉快地勾起了唇角,他決定待會兒就去『不經意』的和那兩人交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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