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最終章 再續夢中緣
且不管那位同來的酷臉病號男是怎麼回事,不過這會兒包間里的氣氛,卻在一瞬間迅速回暖了不少。
再看這旁與自家表姐相鄰而坐的袁齊楚,臉上一直掛著得意的微笑,就連在座最為矜持的黃大夫,都湊近景顏耳邊讚許道:「這玩笑開的好,這人是不光固執還有些自我封閉,是得你這樣毫無顧忌的說道說道才能見效。」
景顏卻借著桌面的掩飾,在那位瞧不見的地方連連對身邊的黃芝珊擺手,因為剛才自己的一句調侃只怕真有幾分激怒了那位。此刻眼見偷偷瞥了一眼,赫然那人的注視略微透著一股戲謔的味道,這人好像也不是她們所說的那樣,完全對外間事物毫無反應?
她本不打算插手這事,好比之前醫院裡那位『同鄉』與自己的恩怨糾葛,按景顏的心思可不會自找麻煩。至少在沒弄清楚這人的來歷之前,更是不敢輕易幫忙。看在他是袁大小姐堂弟好友的份上,也為了大家這頓飯吃得不壓抑,才不得不出聲提醒。
好在飯局之上,與自己斜對面坐著的這位再沒有別的舉動,倒是讓景顏滿滿放下心來,相信這位經過一段時日的調整后,就會像自己一樣逐漸恢復到以前的生活中去。
只是她安心的太早,這位顯然不是個好說話的主,那裡袁家堂姐弟倆才搶著埋單,這裡自己就被人攔住了去路:「小丫頭很喜歡開玩笑?」見他似笑非笑的看向過來,景顏也在稍一愣神后反應過來:「不過是不想因為你一人的關係,影響了大家的好心情。」
就在這時,猛然聽到走在最後的黃芝珊高呼一聲:「小偷!」
原來兩人在搶著付錢時,身上背著名牌包包的袁大小姐就被人給盯上了,趁其不備順手一帶人已經衝出了飯店大門。景顏這裡也是速度不慢,一個箭步就拉起被剛才失了重心,推倒在地的袁凝雪:「把你的高跟鞋給我。」
「啊,要鞋幹嗎?」
「是你的包的貴,還是這鞋?」說這話的時候,景顏的注意力是始終落在前面的小偷身上。
「自然是包包貴……。」顯然被這麼一提醒,這位袁大小姐也已聽明白了,也顧不得此刻金雞獨立的尷尬模樣,順勢就將細高跟送到了『練家子』景顏手中。
見她只試了試鞋子的重量,再沒有絲毫的停頓,直接一個拋物線向那小賊的背後砸去,沒等片刻功夫就聽得前面傳來一聲慘叫!
「誰給報個警吧,估計得按程序走一趟了。」
一旁還沒有全部回過味來的袁凝雪,瞪大了眼睛追問起來:「就這麼簡單?」見身邊這位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忙不迭又是一句:「我也學,等下個禮拜……明天咱們就開始教學吧,師傅!」
「師什麼師,女孩子還是文雅點好,你這風風火火的性子學會了這一手,我看可不是什麼好事,指不定哪天為了所謂的伸張正義自都被搭裡頭咯!」果然在黃大夫的一句調侃后,這位也立馬露出了尷尬的笑容,看來她倒是十分清楚自己這一點。
不過目睹了這一起的袁齊楚,卻是嘖嘖稱奇道:「小雪姐性子急還是不學的好,我性子恰好相反,師傅願不願收男徒弟?」
「你是求錯人了,這充其量不過是些小把戲而已,不如找個正規的武術學校系統從頭學起的好。」說話間,卻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他身旁的病號男,因為自剛才吃飯的時候,景顏就注意到此人的耳力極好。更要緊的是,就在自己投出高跟鞋的時候,那位也順勢在腰間摸出了什麼,只是自己出手快了一步他才住了手。
就在心中暗道一聲『糟糕』之時,卻已被那人搶了一步上前,一把拽過自己的臂膀:「景小姐是吧,咱們找個地方談談。」還不忘回頭丟給了身後幾位:「你們在這警察來,完事後跟我打電話。」
尚未等大家反應過來,這裡已經順手攔停一輛計程車,帶著景顏就坐進了後座。四人在互望了一眼后,才吃驚道:「你,你的那個朋友不會對我家表妹做出什麼壞事來吧?」
「齊楚,你在哪裡交的損友怎麼這麼野蠻,人家顏妹妹才剛拆了石膏沒多久!」
「是啊,他什麼時候變成這麼霸道了,我也不曉得。」忙又轉向堂姐反問道:「那個,景小姐除了會用飛鏢外,腿腳功夫是不是也很厲害?我這朋友雖然小時候被家裡逼著學過兩年,可這些年除了去健身房再沒找人對練過,我怕一會兒又得送醫院了。」
聽了這話,倒是說的好友三人皆是一怔:「完了,我家表妹可是打小學的,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咯!」
「沒這麼可怕,不過是在夢……我的意思是現在還剩幾成功力可不少說,你們也都仔細想想?」那邊的袁凝雪是一個勁地朝兩人眨眼睛,果然三人間的默契可不一般,不過稍作遲疑后就明白了過來。這夢裡穿去又回的事情不能告訴這為,這是在來的路上景顏再三提醒大家的,醫院裡那個『瘋言瘋語』的女病人就是證據,只怕袁齊楚的朋友也是與敵對方的人。
想到這一可能,這些在場的三位好友頓時就亂作了一團:「是不是剛才吃飯的時候,被人看出了什麼?」
「可能嗎?」輕拍好友的肩頭安慰著,忙不迭又轉向自己的堂弟逼問道:「你先帶著小舞追過去,我和珊珊去警察局就好。」
然而,誰都沒料到是剛才拉走了景顏的這位,在一上車之後就滿口的半文半白,已經是有些嚇倒前排的司機,再聽到和他一起上來的女乘客也同樣是滴水不漏的回答,更是直接在路邊停了車:「那個我想上廁所,你們可不可以另外換輛……。」
「不用,在路口的那家醫院停車就好。」下車時,的哥連錢都沒敢收就直接一個油門,逃似的上路了。開玩笑,兩個人說話暗語來暗語去的,而且還偏偏停在醫院門口,這年頭邪乎事兒還真不少!
說實話景顏這裡也沒多少把握能直接制服他,單論力氣也一定不如這位,何況這具身體的協調度、柔韌性只怕都遠遠不如那一世,不過看這位好像並無惡意,才面色從容並不十分忐忑。
不過緊張卻是難免的:「你到底要怎麼樣?問也問過了,我真不能幫到你什麼,你現在需要的是黃大夫那樣的心理學醫生。」
「我沒記錯的話,那天你也去看了那個高中的女老師,明明知道她是**未遂?吃飯那會兒才知道當天我開車撞傷的人就是你,而且你也曾昏迷過兩天,不是嗎?」
「那也不能證明什麼?」其實在聽他提及女病人的情況后,景顏心裡就忍不住『咯噔』一聲,恐怕是和我那位『堂姐』干係不淺,居然能從蛛絲馬跡中看出了那位的身份,必定是認識的……或許還是那位的親近之人?
有了這一想法又怎能坐以待斃,更是極力擺脫這位的糾纏,不想卻緊緊拽住:「娘子,是不是你?」
「你瘋了,我怎麼會是你……。」
「第一,你吃飯時的動作實在太像了;第二,在我看來聽出了那位的身份后,還能立馬扭頭就走的人,只怕不是從來不認識就是關係太差;第三就是你剛才那招,居然被我還早一拍出手!」
天啊,我這是……等等,他這最後一句我好像以前就曾聽過。
「你在家行幾?表字……?」
「在家行二,上面有個庶出的哥哥系柳姨娘所生,娘子姓鄭被家人喚作婍姐兒也是行二,上面還有一隔房的堂姐,就是那現在還在醫院裡的『女瘋子』。而你的表字我一直是誤讀為了謹言慎行中謹言二字,實在是陰差陽錯……!」
哪裡還顧得許多,伸手輕觸了一下對面的臉頰,仍是難以置信地試探了一句:「夫君,真的是你?」
「你這麼一直沒告訴我,你也是兩世為人的也不咱們早就……。」
「兩世為人,說了誰信阿?就連我姑姑和兄弟幾個也都沒敢透露過一句。」
他這裡再無多少矜持,一把將人緊緊擁入懷中:「我差點就絕望了,怎麼就孤零零剩我一人。好容易找到了害死你的真兇,就將兒子交給舅兄看顧,我便義無反顧地殺去了京城!」
「究竟怎麼回事?那天聽太子良娣說起事後被幽禁,幕後黑手又是哪一個?」
就見他對著夜空冷笑著哼了一聲后,才百般溫柔地扶了景顏花壇邊坐下:「任誰都沒有想過,就連皇上聞聽真相后良久不語。因為除了你們堂姐妹倆外,其餘幾位都有可能成為那傳聞中『勤王之人』的貴家千金,前後不到兩年時日內俱是遭了毒手,只不過各自遇到的情況,不盡相同罷了!」
「對了,還有一樁你未曾知曉,就是我趕回見你最後一面時,端王已臨危受命成了新帝!」
「那真兇我已經猜到了,必是當日『好心相救』的端王妃無疑!」
「沒錯就是這毒婦!為防日後有人威脅她的中宮之位,所以早在打聽清楚所有的名錄后,就開始著手安排了。當天要害的人原本是你家的那位堂姐,卻誰知被她娘家姨母壞了事,不過事後還是沒能逃過被燒死在幽禁之所的命運。」
此話一出,倒讓景顏是倍感慶幸:「看來我被一箭射殺,又因毒性發作而亡,已經算痛苦最少的。我事後回想起來,當日恍恍惚惚之間被她的丫鬟餵食了什麼,應該是能引起解毒湯藥中起變化的那特殊的葯汁才對!」
「娘子到底是自小學醫的。」贊過一句后,又再度開口道:「你可知那位的姨母,為何會暗中相助你家那位堂姐?」
見她難得茫然搖頭,才輕笑著繼續說道:「她壓根就不是你們鄭家的骨肉!」
「什麼,怎麼可能二叔……再說二夫人也不像是紅杏出牆……!」
「我長話短說,當除你堂姐身邊的Nai娘因睡姿不當,將沒四月大的嬰孩壓死,讓其小姑子暗中將家中相同月份的女兒偷抱了替換,而她的相公正巧是當年京城出了名的戲子,因為父女倆酷似的一張花容月貌,才使得那位的姨母動了暗中相助的心思。」
「好了別人的事都說完了,咱們也該商量一下自己的事?」
「我們什麼事兒?」
「我的傻丫頭,自然是結婚,難不成還有別的比這樁更著急!」
卻見這旁景顏先是臉色微微一紅,才又撇了撇嘴:「上次咱們是被逼成親,我已經夠虧了,這次怎麼也得先讓你追上一回才行。結婚暫且不提,咱們先好好談回戀愛再說,不過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一了,你多大?」
「這回咱們差得更多,足足有七歲,不再讓你追一次實在虧了。」
「行,不過咱們能不能先訂婚?」
就在這時,卻被後面迅速趕來的一男一女,逮了個正著:「訂什麼婚,表妹你可別被人隨隨便便就哄了去,這人出院后才剛跟以前的女朋友分了手!」
沒等自家表妹應了,快走兩步將景顏護在身後,虎視眈眈地看著那位索性一吐為快,想讓他知難而退:「前女友什麼的最麻煩了,等你先把事情徹底解決后,再去我小姨家說這事。」
誰知,這位還真去了景顏家,只是在短短兩月後景顏父母帶著大孫子回國之後,就立馬才傳出了兩人打算十一月訂婚,明年Chun天結婚的消息。
當這裡再看向身邊男友的眼神時,也變得不這麼友善起來:「老實交待,你們倆是不是在我不知道時候,給我家那個涉世未深的小表妹灌了什麼迷湯?」
「沒有,絕對沒有,就是要灌也是老單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灌得我哪裡曉得,要麼還有一種可能就是……。」
「去,我表妹還小哪裡著急成這樣了,就算你朋友的家世真心不錯,也沒理由趕成這樣!」
「興許是前世有緣,也沒一定!」
「應該不是,我表妹從來就沒跟我說起過……立馬調頭,不問個明白我今晚一定睡不著。」
「沒事我陪你睡就好了……哎喲,老婆打人不打頭,我還得留著腦子多掙銀子哪……知道,知道前面一個路口就調頭去問個明白。」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