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心在發燙

「ye！！！！！」

英格蘭教練席上瞬間衝出一票人，這些人等待復仇西班牙已經等待了不知道多久，當全體球員穿著球衣衝上去的時候，里甘愣了！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因為李察趁著這個檔口正在和里甘講解戰術。

「里甘，你聽著，一會到了65分鐘的時候貝克漢姆肯定會堅持不下去，我們還需要他體能充沛的打決賽……里甘！你在看什麼！！！」

里甘被嚇了一跳，他被隊友們集體沖進球場擁抱喬科爾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他覺得自己也應該衝過去，他們是同一個集體，他應該去為進球者慶祝，更何況這個進球非同凡響，這個進球代表著英格蘭可以安穩的在自己的半場打防守反擊，不管西班牙是持球還是空跑都無所謂了，偏偏這個時候李察拉著他講起了戰術，里甘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

李察抓著里甘說道：「你在幹什麼，這還在賽場上！「

里甘趕緊回神，沖著李察說道：「對不起教練。」里甘明白，李察對待戰術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傢伙，平時你可以和李察開玩笑，他絕對不會生氣，可是在講解戰術的時候，你必須給於他足夠的尊重，少一分一毫都不行。

此刻，就在里甘回頭的一瞬間，球場上所有英格蘭球員集體站成了一排，橫向出現在賽場上。球迷不歡呼了，他們覺得英格蘭的慶祝動作有些奇怪，他們也想看個究竟，也想知道下一步究竟會怎麼樣，畢竟球員們在球場上的慶祝動作不多，有新意的就更少。一旦出現新的慶祝動作，那麼媒體就會大肆報道。

李察剛要說話，卻抬起頭看著球場上，認真的說道：「他們在幹什麼？」

里甘再次凝視球場的一瞬間，所有人已經各就各位。

就在這一刻，從為首的法爾考開始脫球衣。當法爾考剛剛撩起球衣的時候，里甘就感覺他們瘋了！

集體脫衣慶祝？全隊一人一張黃牌？開什麼玩笑！！！

決賽還打不打了？？！！

此刻，法爾考迅速脫下球衣，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裁判剛想套牌卻又將黃牌放了回去，法爾考身上竟然穿著兩件球衣，而裡邊的那件明顯已經被汗水給濕透了。

8號！

里甘看見渴望已久的號碼，這是他夢寐以求的號碼，這是曾經某個男人留給整個英格蘭最具影響力的號碼……這……

里甘回頭看了一眼李察。李察卻緩緩推開，彷彿這個世界只屬於里甘一樣。

緊接著是第二個，費迪南德，第三個特里、第四個傑拉德、第五個蘭帕德……全部人脫下球衣之後，他們內襯穿著的球衣全部都是8號！！！

8號上方的球員名字上赫然寫著一個名字——加斯科因！！！

8號？加斯科因？

里甘此刻就如同被哈雷彗星直接撞到，思緒已經徹底粉身碎骨，整個大腦開始無限當機。

這是幹什麼？這是怎麼了？？

所有英格蘭球員同一個轉身，沖著里甘集體單膝跪倒。數萬人聚集的球場頓時鴉雀無聲。

「里甘，請原諒他。原諒那個直到今天才知道你重要的人！」

全體英格蘭球員喊出這句話的時候里甘彷彿渾身酥麻，宛如一股電流在身上上下遊走，那種竄皮一樣的感覺根本說不清楚，更不是用語言能夠表達明白的東西，那時蘊藏在心底卻不敢觸碰的柔軟，淚水無數次滴落卻始終無法發芽的乾枯。

此時。里甘走到所有英格蘭球員身前，同樣單膝跪地：「現在我不是英格蘭的主教練，也不是李察爵士，更不是你最親近的人。里甘，請拿我當一個外人。請拿我當一個你根本就不認識的人。」

「我要告訴你加斯科因為什麼會變成曾經的惡魔，為什麼會那麼對待你們，為什麼……」

「你還記得你在有了一點成就之後就開始追逐時尚的思維嗎？其實那就叫膨脹，只不過有些人膨脹的比較過分，而有些人能夠控制的住自己。你考慮過如果當時在沒有我的環境下開始膨脹、結果會是什麼樣嗎？從你第一次將注意力從足球上移開，開始對其他東西感情趣，那麼你會發現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東西比枯燥的球場有趣的多。有別人的稱讚，有美女的獻身，有球迷的追逐和無數金錢的揮霍，到那時候，你也會迷失，就像他曾經迷失過一樣。」

「加扎身邊沒有好管閑事的李察，他身邊的教練在他轉會的時候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三個星期之內你就會進入國家隊』。如果我不曾打壓你，讓你在球場和更衣室里頻繁得意，里甘，現在的你會存在么？」李察繼續道：「或許會，或許不會，可是加扎並不是你，他選擇了錯誤的方向，他迷失了，他被酒精控制了，其實在那一刻，首先崩塌的是屬於他的世界，然後才是你的！」

「加扎肯定是錯的，當他在球場上被酒精毀掉，在最喜愛的賽場上無法得到關注，他該怎麼發泄自己的情緒？唯一的選擇就是身邊最親近的人，我們永遠對身邊最親近的人不夠寬容，我也如此，我罵你，罵梅西，不給法爾考機會，我們都是如此。」

「可是今天他知道錯了，加扎真的知道錯了，他用這麼久的時間懲罰自己，他害怕進入你的世界讓你難過，甚至不敢在斯坦頓公園和你四目相對，每一次我看到他極為關注你的訓練，卻在你扭頭的時候趕快將目光移開，我這個外人都好像心裡有了幾個漩渦，將我的心臟徹底絞碎，更何況是他？」

「原諒他，里甘！」

李察伸手指向了球員通道，在世界盃的半決賽上。

球員通道內一個明顯豐腴了不少的加斯科因出現了，在滿場英格蘭8號的單膝跪地之下，緩緩走向里甘。

「我……」當加扎出現在里甘面前的時候只突出了一個單詞就再也說不下去了，他哽咽了，他的雙眼淚水模糊，他彷彿看到了屬於自己卻始終無法觸碰的孩子，看見孩子的心裡充滿了裂痕。

碰！

在說不出任何一句話的情況下，加扎直接抱了過去，這是他能給予的一切，這是他能夠付出的一切，哪怕里甘所在的位置就是地獄，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抱過去。

「你……」里甘木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躲，最後他也只說出了一個單詞，僅此而已。

「我不是來道歉的，我要在我或者的時候補償你從未享受過的生活；我不是來祈求原諒的，我是，我是來讓你感受到，其實，其實我的懷裡也可以溫暖；我不是惡魔，被酒精控制，控制的人不是我，不是我……我是保羅-加斯科因，是里甘-加斯科因的父親，這一點在擺脫酒精侵害之後於我心中無比清晰。我愛你孩子，哪怕我曾經混蛋無比的打你……可是，任何時候都無法改變我愛你的心，他在滾燙。」

全場安靜了，整個世界安靜了，加斯科因在哽咽之中磕磕巴巴的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雙唇之間唾沫沾粘，眼眶內彷彿是趵突泉的泉眼，不斷有淚水湧出。

里甘被抱著的一瞬間感覺到一股炙熱，他無法分清這是天氣還是『他』的懷裡真如他所說一樣溫暖，他只知道現在自己胸口似乎沉悶的根本無法呼吸，他自己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於是他扭頭看向李察。

「看著我幹嘛，問問你自己的心，如果你犯了和加扎一樣的錯誤，我會不會放棄你，如果你覺得我不會放棄你，加扎自然也不會放棄你，畢竟他是你的親生父親，那麼你還有什麼無法原諒的呢？」

里甘確定李察不可能放棄自己，瞬間他算明白了這個公式，李察只是自己的教練，和自己的情感滿打滿算也只有七年，如果連李察都無法放棄自己，加斯科因怎麼會放棄自己？那個叫父親的人如果不被酒精迷惑又怎麼可能放棄自己？

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原諒？

他說不出來！

在這麼直挺挺的抱著，被全世界關注著？

他更辦不到！

被加扎雄壯身體抱住的手臂一寸一寸緩緩抬起，就那麼輕輕的，慢慢的，緩緩的，彷彿在失去一般的搭在了加扎的後背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