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2 你若不嫁,我便終生不娶
冬去春來,轉眼又是一年。
藉助玄鐵菜刀的神奇除了天緣這個怪胎,溫柔本打算再次隻身返回大漠,卻不想臨行前回望京郊那處熟悉的宅院,一時心中竟升起萬般不舍。
這裡是他的院子,這裡有他的氣息……
京城的石榴紅了又紅,顆顆琥珀般的甜仔滾落一地。
京郊的那處小院中,節竹依舊蒼翠,石凳依舊青涼。
風過滿樹海棠,幾番飄搖,幾番低伏。
似在自言自語,似在兀自吟唱。
台痕上幽幽的趴著青苔,清新的氣息,讓這處小院無痕的與周遭的花草樹木、遠山近水,融為了一片。
那扇木門的墨色早已斑駁褪去,微微掩映之下,一個怡麗的身影,幽幽的背身,似乎是在廚房中忙{}小說anshuba}碌著什麼。
但是顯然,這裡除了那柔美的身姿,再無其他影子。
讓人一時捉摸不透,她如此認真的在忙碌,究竟是因何人,何事……
御膳房的溫姑娘多年前就請辭了,早在新帝登基時,御膳房的溫守正便已然榮升為每個廚師夢寐以求的尚膳正。
只不過,御膳房旁邊的院牆內,那處溫柔住過的廂房,依舊為她保留著,裡面的一物一景,都和她在的時候一模一樣。
新帝劉顯加封溫柔「大周第一廚仙」,這封號,似乎是比蔡米的「廚神」更勝一籌。更是特別准許,准她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准她來去自由,更是准她無論在大周的何地用餐,均無需花費一分一毫。
可是。她自宮中離去,便再不曾回去過。
溫庭做了駙馬,如今已是和雲籮公主,以及小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溫守正做了尚膳正,封官加爵,更是有之前太上皇賜予溫柔的宅邸,自然無論是接周氏入宮居住。還是在宮外悠哉,都是隨心隨願。
周氏時而在溫守正那裡,時而在溫庭那裡。來來回回間,倒也是逍遙自在。
蔡米自溫柔離宮后,便瀟洒的與之告別,廚神自民間而來。自然也是要回歸民間而去。
給劉恆做了一次飯。吃得劉恆熱淚盈眶,便一封書信告別了劉恆,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隱沒於市了。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只是在坊間,不斷的流傳著廚神的傳說。
溫柔一個人,收拾了行囊,獨居在京郊的那處小院中。
說是忙了好久,想一個人歇息。
於是。只是偶爾溫守正和周氏會來探望;只是偶爾,溫庭和雲籮公主會寄書信和銀錢而來。
而盛堯山。每每日出和日落,便會一個人漫步在京郊,徘徊在那處小院外,只是遠遠的望著,望著溫柔一個人,依舊有條不紊的忙碌著的身影,念著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
「哎,我說,盛將軍也老大不小的了,又是大周無人能及的武魁,盛老丞相在位時,更是呼風喚雨,威武不羈。為何到今日依舊是一個人,就沒人上門去提親?」周氏在家中和溫守正閑聊。
「唉……你又不是沒看見,咱們偶爾去看閨女,不是都能在那院外遇見盛將軍嗎?只是幫著挑水,送米麵食材,總是放在門外,卻是一次都未曾進去過。唉……盛將軍的心啊……柔兒若是想明白了,也該給人家一個機會了,畢竟他與任公子,只是有名無實的婚姻……」溫守正嘆了口氣,無力的搖了搖頭。
「要不,咱們去勸勸柔兒,也別讓盛將軍一個人苦著了,常年征戰在外,就是回來了,也是這般徘徊在外,看了都讓人心酸吶!」周氏說著,眼圈紅了。
「誰說不是呢!這些年,盛將軍對咱柔兒的好,那是有目共睹的!能堅持到如此的男子,怕是大周只有已故的任公子了。」溫守正再次嘆氣。
「那就和柔兒說說唄。」周氏再次提及。
「可別!你那是沒看到柔兒的眼神……唉……任公子雖然不在了,可她每日的起居飲食,卻都是和他在的時候一樣,若真是說了,我怕柔兒會受不住……唉……再等等吧……已經等了這些年了,不妨再多等等,興許時日久了,柔兒就忘記了;興許時日久了,柔兒自然會將精力放在盛將軍的身上。只是這一次,別讓柔兒再走了……」溫守正第三次嘆氣。
又是一個清晨,山間的鳥鳴將溫柔喚醒。
天又亮了。
每每閉上眼睛,那個白衣翩翩的身影便會清楚的浮現在眼前。
每個夢中,都是他那溫潤如玉的聲音,都是他那雲淡風輕的淺笑。
那早已冰涼無溫度的玉簫,每夜陪在溫柔的枕邊。
於是,每個夢裡都是那悠遠的簫聲,悠悠入夢。
真希望隨著第一縷陽光的投射,那個神風風越的面容隨著自己張開的雙眼,清晰的真的在身邊。
就像他這一生,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裹挾這滿室的陽光,就那麼明媚美好的站在那裡,於是,剎那間,整個房間被點亮,便是自己的心,也隨著別點亮了。
天,又亮了啊……又是新的一天。
溫柔有些失望又有些習以為常的起身,梳洗更衣,然後轉身走進廚房。
紅豆、蓮子。
自然的抓著,輕輕放入碗中。
轉身走向水缸,卻發現空空見底。
沒水了呀……
溫柔輕輕吸了口氣,旋即漫步走出院子。
「吱嘎。」
悠遠的木門聲響后。
「盛將軍!您怎麼在這?」許是許久不見盛堯山,雖是熟識得不能再熟識,溫柔依舊是驚了一番。
院門外,規整的放著兩桶水,清澈見底。
看樣子是剛剛從山溪那邊打回來的。
其實,明明知道院后就有水井,卻是知道她憐惜上面漂浮的石榴,不忍將木桶投入,壞了一池的寧靜。
於是,估摸著她清水用盡,便每每打了溪邊的清泉,再悄聲的放入此。
而此刻,溫柔清楚的看見盛堯山的手中,拿著一根扁擔。
她原以為是爹娘疼她,每每挑水而來;或是溫庭和公主關心她,每每派人送水而來。
卻不曾想,竟是他……一直堅持著,一晃歲月飛逝。
「盛將軍請進來坐。」溫柔的眼中一陣溫熱,猶如乾枯的泉眼,自打任越去了之後,她便再沒流過一滴眼淚,然而此刻,她竟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
「不了,堯山幫溫姑娘將水抬進去,就該離開了,今日要帶大軍出征,放心不下溫姑娘,所以來看看。」盛堯山英氣逼人的臉上,自然的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
這是她搬進來以來,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和她說話。
能看到她的安好和那熟悉美好的面容,真好。
盛堯山心中一陣愜意,不由又笑了一下。
便是這次的笑,淺淺的帶出他眼角下淺淺的幾處皺紋。
溫柔抬起一雙舒潤的眼睛,看了,心中不免一陣酸澀。
堯山……歲月在他的臉上,終究還是留下了痕迹。
「盛將軍又要出征啊?」溫柔關切的詢問著。
「嗯。」盛堯山應了一聲。
「這次回來找個人,安頓了終身大事吧。你常年在外面奔波,回京來,家中該有個知冷知熱的賢妻。」溫柔的眼睛依舊舒潤著,聲音里充滿了溫情。
「呵呵,守著你,我安心。」盛堯山明媚的笑了。
「將軍對柔兒的好意,柔兒心領了,只是實在不願耽擱將軍。」溫柔再次柔聲道。
抬眼,繼而垂下眼帘,卻不知心中早已是酸澀的淚水在溢出。
「你若不嫁,我便終生不娶。」良久,盛堯山英朗的聲音在清清的山風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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