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6 雖遲不晚

556 雖遲不晚

青石之上,一對璧人。

靜坐凝視,卻是不語。

沒有大紅的喜燭,只有黑夜換白晝,眨眼間早已是星光點點。

良久。

一行清淚無聲無息的從溫柔的眼中緩緩溢出,輕輕滑過那清秀堅毅的臉龐。

「怎麼哭了?」任越輕輕舉起白皙修長的手,慢慢幫其拭擦。

「……」沉默,溫柔淚光漣漣,只是不語。

「大喜的日子,怎麼哭了?」任越再次抬手撫過溫柔的臉龐。

「……」沉默,依舊是不語。

「那年,我不辭而別的洞房花燭之夜,你也這般流淚嗎?」任越空山碎玉般的聲音悠然的在溫柔耳邊響起,****小說.只是這聲音里,少了幾分狂傲,平添了幾分憐惜和自責。

溫柔徐徐搖了搖頭,定定的望著面前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依舊是不語。

「傻瓜……」任越突然間明白了許多,一把將面前這個嬌小的倔強的姑娘緊緊的攬進了懷中。

那年重生,那年再次相逢,那年朝夕相處,那年牽腸掛肚……

多少個熟悉的場景,猶如皮影戲般連綿不斷的浮現在任越的面前。

頭痛之夜,受傷之時,挑剔時刻,還有自己分明活著,卻是不能與之相見的痛苦……

現實與夢中的糾纏……

任越覺得這一世,溫柔替自己做的實在是太多太多,多到自己的胸懷中能承載下大周的世事變幻。卻是無力承擔一個姑娘對他至死不渝的兩世愛戀。

突然間,任越覺得自己好殘忍。

懷中的人兒是那樣的嬌小,嬌小到讓人憐惜的生怕抱緊了會弄壞了她。

可就是這樣一個姑娘。自己卻是生生讓她等了兩世,等了一個又一個的三年……

然而,即便是這樣,那些年帶給這個姑娘的殘忍,都不及讓她流淚的心痛。

此刻,承擔了太久的情感,終於宣洩了出來。

心愛的人回來了。恢復了一切,就在面前。

任越一時間突然讀懂了溫柔的心,一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緊緊的擁她入懷,輕輕撫過她的秀髮,深深的嗅著她好聞的氣息,不斷的重複著:「柔兒。柔兒。柔兒,柔兒……」

「任越……」溫柔和著淚終於開口。

「我在。」任越依舊緊緊的擁著她,溫暖有力,似要將她揉進身體里。

「再不許突然消失。」

「不會。」

「再不許不辭而別。」

「不會。」

「再不許受傷失憶。」

「不會。」

「再不許讓我擔心。」

「不會。」

「再不許離開我……」

「生生世世,永遠不會。」任越緊緊的擁著溫柔,信誓旦旦的承諾。

「任越……」溫柔剛要開口。

一張溫暖的,帶著淡淡清香的嘴唇,卻是緊緊的覆蓋在了她嬌艷柔軟的唇型之上。

「嗯……」溫柔的眼睛一時間睜得老大。瞳孔迅速放大,卻又是漸漸的迷離了起來。

原來看似溫文爾雅的他。也會如此這般強的。

溫柔的身子不聽使喚的輕輕顫抖,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正躍躍欲試的在心中復甦。

「咚咚,咚咚,咚咚。」

越跳越快,越跳越有力量。

任越輕輕捧著她光潔如月的面容,慢慢攬著她纖瘦的腰肢,輕輕將她放平。

溫暖柔軟的唇瓣如蝴蝶般輕盈的浮過她秀致的眉梢,帶過她淚痕未乾的眼角,憐惜的擦過她瘦削倔強的下巴。輕輕的停留在她光潔的額上,又調皮的點過她靈秀的鼻尖,最後還是盤旋著,再次輕輕緩緩的印上了她的嘴唇。

溫柔怔怔的張著雙眼,望著面前任越的眼眸,曾經的生死天涯,如今就這麼盡在咫尺。

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有他,而他的眼中也只是她。

雖是未經人事,雖是青澀羞怯,可還是用一種積極有力的方式,回應著,緊緊的抱緊了他,生澀又笨拙的試探性的感知他的肌膚,他的氣息,他的溫暖有力。

唇瓣貼著唇瓣,臉頰挨著臉頰,從剛才相視而坐的親昵,到此刻青石之上的溫存。

溫柔的心跳的似乎更快了,微微喘息著,雙手緊緊的從背後環住他起伏流暢的肩背,淚水再次不爭氣的流淌了下來。

「任越。」一滴百味雜陳的淚,輕輕滴落她的嘴角,溫柔低聲輕輕喚道。

任越見她眼中淚光再次漣漣,回想起兩世以來的種種殘忍和負擔,一時心中憐惜不安,雖是心中百般滋味,可依舊聲音平穩的安撫她道:「傻瓜,我在,我不走。」

誰知,見他如此真實平靜的應聲,溫柔的淚再次如清溪般徐徐湧出,那雙纖瘦骨幹的小手,卻是更加緊緊的從背後攬住了他。

「任越。」

「我在。」

「任越。」

「我在。」

「任越。」

「嗯。」

「任越。」

「我在。」

「任越,任越……」

「我在,我在,我在……」

臉頰輕柔的廝磨著,彼此看不到對方的面容,只是這一問一答式的直白,如此真實的昭示著,她的內心從不安到遲疑,從失而復得,到欣喜若狂。

而他也在這一問一答式的直白中,句句安撫著她那顆歷經了兩世的心。

手上的緊實感愈加真實,臉上的溫度持續升溫不退,明明心中早已知道應該抽身,想給她喘息的空間,身子卻又不聽使喚的再次被她的堅持,緊緊的攬住在上方。

她的身子在顫抖。不知是因為哭泣,還是因為情感的激動……

他的身子在顫抖,卻是因為她的哭泣。和同樣抑制不住的情感奔涌。

就這樣緊緊相擁,聲聲相喚,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頭頂的那一方天空,星子愈加璀璨明亮,不時有清新的晚風吹進,絲絲縈繞在這對於生死與共兩世的愛侶身畔。

「傻瓜,你該不會是想這樣抱著我一整夜吧。」許久。任越春風融雪般的笑問道。

溫柔許是真的覺得抱了太久,又許是真的不忍如此的良辰美景就這般在自己的手中流逝,下意識的鬆了松。閃過臉頰的距離,卻是依舊不舍放開手中的他。

便是在那臉頰相交的瞬間,溫柔瞥見了任越那溫潤的眼神。

如幽潭般的黑眸中,漾著幸福的笑意。似乎有些揶揄和玩味。又似乎在若有若無的提醒道,該做正事了。

一想起前世今生他的翩然如玉,他的生死相伴,縱然自己在心底千萬次的設想過把自己託付給他,委身與他,可當真的要將夢想變成現實的時候,她又再次遲疑了。

不是退縮,只是遲疑。

該怎麼做?到底要怎麼做?之前的那次洞房花燭夜。似乎是有任府的婆子告訴過她,可是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加之她這個廚痴,只能記得住菜譜,哪裡能記住那些臉紅心跳的步驟。

算了,還是抱著吧,要不讓他試試?他不是大周的狀元嗎?當初又是看了盛將軍送給哥哥的新婚禮物,那本……

一想到此,溫柔的一雙小手,先是緊緊的擁住任越的腰,后終還是不舍又期待的鬆開。

算了,不管了,一切交給他吧,他不是總對自己說:「信我。」定是沒錯的!

溫柔這般想著,不由再次睜大了眼睛,望著上面居高臨下同樣望著自己的任越。

「你在看什麼?」等了許久,也不見任越有任何行動,溫柔禁不住問了個略顯幼稚的問題。

「看你。」任越略帶壞笑的應答。

「看我做什麼?」溫柔再次傻傻的問。

「看你何時允許我。」任越忍耐壓抑住即將衝出口的笑意。

「嗯?」溫柔不解。

「柔兒,你抱我那麼緊,我無法抽身行動啊。」終於,任越笑了,那笑是那麼的明媚好看,在溫柔看來,卻是那麼的令人臉紅心跳。

原來,自己的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再次緊緊的環住了他的肩背,只留下一個鼻尖的距離。

「那……你開始吧……」溫柔也不知道自己從何來的這般勇氣,竟然這樣直白的鬆開了手,繼而身子略顯僵硬的呈現在了任越的面前。

笑,由衷的笑,尷尬的笑,不懷好意的笑,嘲弄玩味的笑,幸福的笑。

任越的眼角和嘴角都掛著笑,身子雖是被溫柔鬆開了,卻是依舊遲遲不行動,只是笑得微微顫抖著,翻身坐起,就在溫柔的面前。

「幹嘛?有那麼好笑嗎?」溫柔大抵覺得這笑是在笑她的生澀和笨拙,又似乎覺得這笑很破壞今日洞房花燭的意境,不由有些羞惱,旋即一個靈巧的起身,也是坐了起來,有些嗔怒的問向面前的那個他。

「笑你……」任越剛要說什麼,卻是被溫柔給搶了先。

「笑我做甚吶!你不也沒有經驗嗎?」溫柔微微撅起小嘴,身子稍稍微側,呼吸卻是愈加的急促了起來。

「啊!」一個翻身壓過,剛才還是端坐在一旁的那個身影,此刻突然迅疾的將自己輕輕推倒,繼而翩然的壓制在自己的身上。

溫柔毫無防備,不由驚呼了一聲。

待呼吸稍稍平穩,才發現,任越的手早已微微顫抖著,緩緩的伸向她整齊的喜服的衣領。

柔軟的嘴唇順著修長的雙手一齊緩緩的悄然探入她的脖頸,衣領,水肩。

輕輕痒痒的,卻是極其舒服的,溫柔不覺鬆弛了方才的緊繃,慢慢閉上眼睛,貪婪的享受著這從未有過的觸感。

緩緩的摩挲,上好的衣料漸漸滑落至她的雙臂,任越微微發力。意欲輕輕除去遮擋的束縛。

溫柔猛然間想起了什麼,突然張開了眼睛,雙臂緊緊的擋在胸間。羞紅著早已如蜜桃般的臉。「你……不許看。」

「哪有新娘子如此霸道的,竟然敢向無雙公子挑釁。」任越笑著,目光清澈如水,神情從容自若,雖談不上老練,卻是自有一股堅持在其中。

怔怔的望著他,驚訝嬌羞的望著他慢慢鬆開試探進自己衣領的雙手。反而伸向他自己的腰際,輕輕除去他身上大紅的喜袍,潔白肌感十足流暢的肩部、胸部順序般的呈現在自己的面前。

繼而。任由那大紅的喜袍,自然的半掛在腰間,露出那兩個田字相接的腰腹。

那是……

溫柔一時覺得羞澀難擋,一雙小手飛也似的捂住了早已是驚羨不已的眼睛上。

大周無雙公子絕世無雙的風貌。在外人看來。只能看到他神飛風越的仙般面容,可是這般真實隱秘的肌肉、線條、身型、輪廓,怕是只有溫柔才能一睹尊容吧。

想起那年在西安城內,偶然瞥見他光潔緊實的背部,還有那些頭痛不已照顧他的夜晚,那不經意間望見的他潔白起伏的胸肌……如今又是如此近距離的再次欣賞到他有力的真實……溫柔只覺得一陣滾燙的幸福,降臨在自己的臉頰、肌膚、手上……

任越也不阻止她,更不打斷她。

只是任由她起初是緊捂雙眼。漸漸的透過指縫,最後自己乖乖的除去了雙手的遮蔽。就這麼臉紅心跳的,驚嘆著面前自己的美好。

良久,羞怯的眼神再次被他的執著打敗,溫柔只覺得自己輕輕的,卻是緊緊地被他按住,身子卻是早已不聽使喚的任由他溫暖的大手輕輕除去身上的附著。

姑娘家最隱秘的一處坦然於自己心愛之人的面前。

那一刻,溫柔只覺得幸福到窒息。

原以為接下來的會是狂風暴雨般的纏mian,卻沒曾想,任越卻是慢慢的俯下身子,輕輕將溫暖柔軟的臉頰,緊緊的貼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是這裡吧?」任越輕聲問道。

「嗯?」溫柔覺得奇怪,那裡只是心臟的位置。

「前世它的痛,我會用生生世世來撫平。」任越自言自語的說著,慢慢的將滾燙是嘴唇輕輕貼了上去,深情一吻。

「任越……」溫柔只覺得身子一顫,再次深深的陷入他的懷抱之中。

「該叫相公了,娘子。」任越陶醉在她清甜好聞的身體里。

除去了衣衫的阻隔,再沒了束縛;即便知道此刻二人早已是坦誠相見,可是彼此卻又誰都不舍分開彼此。

就這麼緊緊的相擁著,相擁著。

慢慢感受著彼此身子一點點神奇的變化。

起初是感覺到他腰際部的一處陡然僵硬,後來便成了自己懷中乃至周身的滾燙,不知是他的熱度,還是自己的升溫。一種從未有過的渴望,漸漸的從舌尖,化作那個隱秘叢林中的潺潺溪流。

他的手輕撫過自己的額頭,慢慢穿過自己如瀑般柔順的烏髮。

她陶醉在他的大手之中。

她的手輕輕撫過他滾燙起伏的背部,繼而又輕輕滑過剛剛被自己親吻過的肩部的吻痕。

指甲刮過的觸感,再次撩撥起他好不容易忍耐住的衝動。

一聲悶悶的呻吟,似乎是從他的喉嚨中悠遠的傳出,她明顯的感覺到他顫抖得厲害。

「好柔兒,別鬧,聽話。」他在極力的忍耐著。

他知道,接下來將要帶給他懷中愛侶的將是無法預知的卻又無法避免的一種疼痛。

他的手極力的剋制著,顫抖著,故作鎮定的輕輕撫過她的臉龐,她的脖頸,輕柔的略過她飽滿調皮的一雙小兔,本想停留的時間再久一些,卻又是顧忌她初次的嬌羞。

只是輕輕的搔過她柔軟平坦的小腹,又再次輕輕的撫向了那即將承受成蝶之痛的泉眼。

溫柔緊緊的咬住嘴唇,手指不聽使喚的緊緊抓握住他的手臂。

清秀的臉龐羞怯的別了過去,再沒有平日里的倔強和潑辣。

一種小女兒重歸的嬌羞,再次附著在她美好的面容上,任越不忍繼續,輕輕伏在她的耳畔,痒痒的搔著她問:「怕嗎?」

溫柔不理,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又輕輕點了點頭。

「要不,改天?」任越說出這話,自己都想笑。

有句話叫「騎虎難下」,還有句話叫「箭在弦上」。

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哪裡還有改期的道理,就是停頓也別想。

溫柔聽聞,旋即轉過臉來,片刻遲疑,便忽的迎上了他濕潤的唇瓣。

兩具經歷了前世今生的身子,再次緊緊的相擁在了一起。

這次,卻是真的電閃雷鳴。

她的眼中氤氳著霧氣,他的眼中全是她的明媚;

她小貓般的翻滾在他的懷中,他山也似的覆蓋在她的身上。

方才雖是坦誠相待,奈何衣衫卻一直半凌亂的掛在手臂和腰間,起起伏伏的瞬間,任越一眼瞥見了她胸口的若隱若現,本想著時機已到,可以停留欣賞,卻不想她依舊眼中含羞,再次調皮的擋住了他的眼睛,「壞死了,非禮勿視。」

徒勞,絕對的徒勞!

欲拒還迎,欲擒故縱!

任越哪裡還顧忌到她手掌的遮擋,再說那纖瘦修長的手指,哪裡能遮擋住任越的眼睛。

大周朝絕代風華的無雙公子,雖是平日里溫文爾雅,可若真是任性瘋狂起來,卻是連皇帝老子也無法阻攔的。看似翩翩如玉、弱不禁風的外表,內里卻是當真萬里挑一的真漢子。

一隻大手輕而易舉的除去了那雙小手。

彼此十指緊扣。

粉色的唇瓣再次近了,那是任越溫潤如玉的笑。

隨著那安撫人心的笑,溫柔只覺得自己的雙眼不知何時再次噙滿了淚水。

那是幸福的淚水,不再有遺憾和擔憂,滿滿的浸在幸福的海洋中。

驚呼的一瞬間,彷彿站在山巔和他一起驚嘆日出的宏偉,彷彿沐身浪濤和他一起奮力的蕩漾。山風吹過她的耳畔,波濤層層交疊著她的起伏,有山川在胸中激蕩,有日月星辰在眼前升騰,一晃日光燦爛,一晃繁星點點,待到幾近崩潰的頂點時,便有如轟然決堤的潮水,一發而不可收拾,呼吸的片刻窒息,頭腦中的片刻空白,瞬間又是彷彿置身於絢麗的煙花綻放,這一刻,讓我們彼此相融。

「任越!」終於,登頂時發出最後一聲激昂。

「啊!」那個悠遠從容自若、空山碎玉的聲音,終化作一聲奮力的呻吟,便整個的癱軟在了自己的身上。

水乳交融的真實,再也無法分離……

………………

這一年。

大周朝的狀元郎回來了,卻是再也沒有入朝為官。

大周朝的第一女御廚回來了,卻也是再也沒有入宮行廚。

就像當初那個三年的承諾,她的志向在於給心愛的人烹制美食;而他的胸懷在於天地之間,一旦完成了使命,便是要遠離朝堂,山高水長,有你獨好!

「隨他們去吧……」劉顯遙望著宮外的那片天際,明亮的眼中閃過一絲幸福的祝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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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容容不是后媽,嘿嘿,開心了吧o(n_n)o~~別急,這五千大章先看著,稍後盛堯山大結局隆重登場,感謝各位親親這一年來的支持和陪伴,容容感動的要shi,會好好準備新書,來回報大家噠~要記得容容哦,容容最乖o(n_n)o~~完本前再喊一喊,打劫一切票票和訂閱~求一切支持和完本驚喜o(n_n)o~~馬上就可以領神光了,各位親親要來捧場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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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娘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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