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驚遇『涵』字印記
項華嫉恨無名,不讓福伯開口說出真相,項華說罷,又開始對福伯擠眉弄眼,暗示起來,福伯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很勉強地說道:「好像是吧,阿福上了歲數,記得不太清楚了」。
嘻嘻一笑,項華心裡竊喜著,又對淳于玉涵說道:「福伯記得不清楚,孩兒記得可清楚了,他偷了孩兒最心愛的玉墜子,那可是心姐姐送我的,真是罪大惡極……」。
項華說著,看向了挨打的無名,臉上露出了盎然得意的笑容。
看看福伯低頭不言,有口難開的樣子,看看兒子,夸夸其談,有模有樣的說著,淳于玉涵心裡犯了幾分嘀咕。項華越說越來勁兒,伸手從脖頸中拽出一塊玉墜子,拿著這塊深綠亮澤,沒有一絲瑕疵,入手溫軟般柔滑,油光像要『化』了一般的玉墜子讓淳于玉涵看。
「就是這塊玉墜子,心姐姐送我的!」
「果然是好東西!」
淳于玉涵湊眼望了一眼,贊了一句,項華更沾沾自喜,說道:「心姐姐送我的,我時常帶在身邊」。
天地良心,景心根本沒送過項華玉墜子,這個玉墜子是用包子換的,在蓉城,景心落魄時,包子老闆不肯用一個包子換的玉墜子。
項華回過頭,看向了亭子下一直在遭受鞭笞的無名,想到被他『迷惑』的景心,想到在瑞鶴仙庄假山洞中挨得一巴掌,項華心裡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怨毒。
「一次賊(偷走了他的景心),一生賊,上是賊父賊母,下是賊子賊孫,一輩子擺脫不了是一個賊的罵名,我會記他一輩子」。
「少爺,你不能太過分了」。
福伯終於看不慣項華,尤其是中間幾句話,即便無名愛慕了景心又如何,這些話牽連的太廣了。
「我說錯了嗎?」項華立刻怒視起福伯
「項華,你個混蛋!」
在忍受鞭笞的同時,無名終於忍受不住項華的辱罵,不再沉默,惡狠狠地看向了項華,激動的心情,掙扎著綁索,想要掙脫,跳將起來教訓項華一般。
因為,項華用言辭侮辱了他的父母。
「好惡毒的眼神!」
淳于玉涵看向了無名,輕輕起身,倩影立在了涼亭的欄杆之旁,對無名的怨恨淳于玉涵感到了痛恨,因為這個『竊賊』辱罵了她的兒子。
「項華,……」。
無名憤怒的眼神一直盯著項華,那種眼神恨不得將項華詛咒而死一樣,項華更氣憤起來,頓然站起身,斥道:「我說錯了嗎?你敢說你沒有偷走我心愛的東西嗎?」
「我無名光明磊落,何時偷過你的東西?」無名大聲斥罵,
項華驀然跳下涼亭,走到無名的跟前,有些話,他不敢直言說出來,在無名耳邊低聲說道:「你偷走了心姐姐的心,這一輩子,我會恨你入骨」。
無名一愣間,又用力掙紮起來,奈何被綁的結實,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惡狠狠地說道:「心兒的心根本就不在你的身上,利用你的家世顯赫『逼婚』,跟強取豪奪有什麼區別?」
「你胡言亂語!」
這句話,項華氣憤了,無名的話戳到了他的短處,景心的心始終沒在他身上,項華如何不知道?可是他不服氣,父親也就算了,無名只是一個卑微的下人,竟然也超過了他在景心心中的位置。
看著無名雙眼通紅,怒目而視,用力掙扎的樣子,項華更勃然大怒起來,「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這樣的鞭子打得疼人嗎?懂不懂得用刑?用夾棍,夾斷他的手腳,不,用鐵鞭,沾鹽水,扒光他的衣服,給我狠狠地打」。
「項華」。
緊攥著拳頭,無名更是用憤恨要噴出火的目光盯著項華,從口中又擠出這兩個字,無名看不起這個『闊少爺』,從來都瞧不起他。
項華的話,無意是要對無名使用重刑,家丁猶豫了起來,看向了淳于玉涵,淳于玉涵可以原諒無名擅入天下第一家,但她不能原諒這樣一個下九等的人用這樣惡毒的眼神看她的兒子。
看著無名,心生憤怒,表情依然從容不迫,淳于玉涵說道:「小小年紀,有如此歹毒的目光,不但其身不正,其心邪惡,其人更可誅,還愣著做什麼?沒聽到少爺的吩咐嗎?」
有淳于玉涵一句話,家丁立刻跑入刑房,取來一條帶有小刺的鐵鞭和一台粗重的夾棍,其他的人已經提來一桶放了鹽巴的清水。
夾棍放在了無名的腳下,夾住了無名的足踝,鞭子浸濕了,無名的衣服被撕扯了下來,赤條條的上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給我打,狠狠的打!給我夾,狠狠的夾!」項華看著無名,怒吼著,新仇舊恨終於可以暢快淋漓的報復了。
無名的腳下,咯咯作響,木拶收緊了,『啪』地一聲,家丁舞動起了手中的鐵鞭,無名的背上立刻被打的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啊——!」
無名嘶啞的呻吟起來,兩種酷刑同時進行,何止慘不忍睹。
「小姐!」
福伯不忍心,畢竟項華是在循私仇,畢竟無名是瑞鶴仙庄的人,不知道無名已經被逐出瑞鶴仙庄的福伯擔憂『方(滄海)項(項天龍)』兩家的關係。
「阿福,你不用多說了,像這樣的青年人,就應該讓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敢用如此歹毒的眼神逼視華兒,其罪當誅!」
「可是!」
「啊!」
福伯猶豫不決,淳于玉涵微一轉身間,突然失聲驚叫了一聲,是如此的恐懼,心悸,害怕,不能相信,瞪大了眼睛,看著項華這些人所在的方向。
「小姐,您怎麼了?」
福伯被淳于玉涵輕微的驚叫聲嚇了一跳,趕忙看向了淳于玉涵,淳于玉涵顏容失色,瞪大了雙眸,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了無名「他,他……」。
淳于玉涵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都快要窒息一般指向了無名。
順眼看去,如此寒冷的天,無名的頭上都滲出了汗珠,扭曲著臉型,嘶啞的呻吟著,用壓抑的心情承受外來的酷刑。
福伯不解其意,當注視的地方多了,在無名來回扭動的軀幹上,特別明顯的肩頭,一塊傷疤的上面,隱隱約約有一塊紅色的印記,圓形的,雖然離得遠,卻認得真切,因為銘記在心,福伯一眼認出是『涵』字印章的圖案。
「住手!」
福伯大喝一聲,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震懾在場眾人停立在當地,項華心中不忿,回過身要責怪,當看到母親有異樣時,淳于玉涵終於忍受不住內心的折磨,昏厥了過去。
「小姐!」
「夫人!」
「娘!」
福伯上前扶住了淳于玉涵,項華更是一個飛身來到涼亭,一副驚慌失措,心焦如焚的神色撲上前去,「福伯,娘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昏了過去?」
「快叫大夫!」
淳于玉涵昏厥,在場所有的丫鬟,護院,僕人,各個嚇得手忙腳亂,
……
項華真的心急如焚,忐忑不安了,他的母親突然暈倒,整整一天了,一直昏迷不醒,只有他一個人守護在病榻旁。
「莊主!」
淳于玉涵的寢室,項天龍踏步走了進來,房中的丫鬟紛紛低身見禮,項華卻變得一臉的氣憤,快步走上前,來到父親近前,一臉焦灼的神色,「父親,一整天您去哪兒了?知不知道娘親病了?一天都沒有醒來」。
項華真的擔心到恐懼,淳于玉涵突然病倒,偌大的天下第一家讓他一個人支撐,真比泰山還重。
沒有人知道項天龍的心情,他見過謝靖后,往日的回憶又襲上他的心頭,不自覺的去了回心山莊悼思。
項天龍終於回來了,卻聽說了淳于玉涵突然昏迷的事。
室內很安靜,女醫在為淳于玉涵施針,看她專註,精心的表情,臉上竟然帶著一絲不可思議。
終於施完針,丫鬟開始試著喂淳于玉涵吃些湯藥,女醫退了出來,項天龍便上前一步問道:「夫人如今的狀況怎麼樣?是何病?」
女醫欠身見禮,說道:「小的無能,查不出是什麼原因,但以夫人的脈象看,是受了刺激,心悸過度,導致驚覺攻心,才昏迷不醒的」。
「荒謬!」
項華突然氣憤起來,說道:「母親早上一直和我在一起,當時還好好的,怎麼可能受到驚嚇?」
「小的無能,但夫人的脈象確實如此」。女醫感到慚愧,告罪起來,
「華兒,你母親為什麼會突然暈倒」。
項天龍也覺得不可思議起來,
「是這樣的!」
在一旁的福伯,目光閃動了幾下,搶先開口說道:「今早在天下第一家抓到一個不明來歷的人,在小姐審訊的時候,不知何故突然暈倒了,應該和這個人有關係」。
「噢?」項天龍疑問了一聲,充滿好奇般看向福伯,
「屬下也不是太清楚」。
福伯也是多有忌諱的,淳于玉涵為什麼昏倒,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他不敢言,關於無名和淳于玉涵的關係,他必須做到諱莫如深,要不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淳于玉涵未婚有子,是淳于家的污點,淳于玉涵一直隱瞞真相下嫁項天龍,等於讓這位天下第一庄的莊主帶『綠帽子』二十多年,這件事要是傳揚出去,那會是怎樣一種輿論,項天龍的處境還不被貽笑大方?
如今身為天下第一庄莊主的項天龍,丟不起這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