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執手相看淚眼(中)
李烈幾人來得早,上山香客不多,小丫鬟跑了過來,扶著小姐走上天王殿大殿上香,大殿佛龕供奉彌勒佛,大佛坦胸露腹,跌坐蒲團,笑容可掬。崔婉點燃檀香,插在佛前香爐之上,雙手合什閉目祈禱。
李烈和蕭恆跟在後面,蕭恆低聲道:「兄弟果然好眼光,這崔家小姐當真是絕色,不過我聽丫鬟說最近有人到她家提親,如果不是崔小姐執意不肯,只怕過些日子就要成婚,現在她父親十分生氣,可能要強行將他許配給人家。」
李烈聞言大吃一驚,心中慌亂,「這可如何是好,不行,我決不能讓她嫁與別人!」
崔婉磕過頭,剛要站起來,卻見旁邊李烈撲通一聲跪在旁邊,向上磕頭,口中說道:「求佛爺保佑,小生愛戀一位女子,想與她長相思守,舉案齊眉,卻不知那小姐心意如何,求佛爺成全,明日我便去他府上提親,誓要與她白頭偕老,恩愛一生。」
崔婉聽他說出心意,向自己表白,眼淚已默默流了下來,也向佛像磕頭,「求佛爺成全!」
兩人站起身,默默相對,心中千言萬語卻說不出話來,真應了那句「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李烈沉默良久,不再顧及其他,一把拉住崔婉,走到院中僻靜之處,「崔小姐,自從那日見到小姐,便心生愛慕,日日牽挂,只想能與你結為連理,不知小姐能否垂青?」
崔婉感覺李烈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手,他手心中汗津津的,想來十分緊張,心中一熱,也緊緊抓住對方的手,「公子,叫我婉兒吧!小妹也記掛公子,只是家中老父……」話沒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李烈見她淚流滿面,如帶雨梨花一般,心中柔情萬端,一把將她拉到懷裡,緊緊抱住,感受她嬌軀輕輕顫抖,雙眼緊閉,櫻桃小嘴半闔半閉,一時情難自己,低頭吻了下去。崔婉「嚶嚀」一聲,嬌軀巨顫,羞澀不堪,徹底軟倒在他懷裡,神魂飄蕩,茫茫然不知身處何方。
李烈抱著她軟綿綿柔弱無骨的滾燙嬌軀,含著她柔嫩香甜的櫻唇,吸住羞怯怯的丁香小舌,直吻得纏綿悱惻,欲罷不能。兩人如痴如醉,恨不得融入到對方的身體里才好。
正在飄蕩盪不知身在何處之際,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打斷了這份美好,「哎呦!好親熱呀!」
崔婉嬌軀一震,連忙掙脫李烈懷抱,兩隻手不知放在哪裡,低頭羞澀不已。
李烈心下氣惱有人打攪自己好事,扭頭看去,卻是一個獐頭鼠目的華服公子哥,手拿紙扇,故作瀟洒得輕輕搖擺,嘴角掛著淫笑,色迷迷看著崔婉,好一付欠揍模樣。
「這不是烈少嗎?怎麼,又釣到了個雛?這小姑娘好美啊!不介意讓冉宗承分一杯羹吧!」這自稱冉宗承之人雖是和李烈說話,眼睛卻賊溜溜的對崔婉看個不停。
李烈猜此人一定認識自己,自己以前的德行可能不太好,從家人的言談中他也能感覺出來一些,不過如今自己可不是原來的那個李烈了。見冉宗承還在色迷迷直盯著崔婉,哈喇子都好懸沒流下來,心中十分厭惡,「我認識你嗎?痛快給我滾到一邊去!」
「啊?你***怎麼翻臉不認人呢,幾天不見敢跟我炸刺!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說著一個巴掌扇了過來。
李烈見他滿口污言穢語,還要動手打人,氣不打一處來,抬腿就踹在他的臉上,那小子當時就被踹坐在地上,鼻子鮮血直冒,「噗」的一聲吐出兩顆牙來。
李烈沒想到自己才練了幾天武藝,劈腿就見了成效,竟能一腳踹到對方臉上,心中大是得意,「叫你滾你不滾,真是找抽!」
冉宗承一骨碌爬起來,滿嘴漏風的尖叫,「***,冉成,冉成!都死到哪去了,快過來,打死這小子!」
呼啦啦從遠處跑來五六個家丁打扮的人,見到自家少爺被人打得滿臉是血,叫罵著一擁而上,向李烈衝過來。
李烈將崔婉拉到身後,學著蕭恆的樣子一招黑虎掏心向當先衝過來的那人胸口打去,那人胸口受到重擊頓時倒地,不過另外幾人也到了近前,李烈來不及躲閃,臉上已挨了兩拳。李烈前世也打過架,知道這種敵眾我寡的情況下,自己肯定應付不過來,所以一咬牙,只揪住對方一人沒命踢打,全不管其他人的拳腳。
李烈挨了無數拳腳,也把對方一人打得不能動彈,回身再揪住一人往死里打。這些家奴也就平時欺負個老百姓逞能,見李烈這麼不要命,轉眼就放倒己方三人,都有些害怕,手腳慢了下來,那個叫冉成的為首之人也急了眼,撿起一塊青磚向李烈頭上拍去。
崔婉見有人拿磚向李烈頭上拍去,嚇得尖叫,「小心!」
李烈聽得崔婉大叫,回頭一看,正見一塊青磚帶著呼呼風聲直奔面門,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時間躲開了。說時遲那時快,那青磚將將就要打在李烈臉上,只聽「哧」的一聲,一塊小石子飛了過來,正中冉成手腕,他手中磚頭再也拿捏不住,掉了下來,砸在一名家僕腳上,那人腳部被砸,口中慘叫才發出半聲,就見一條人影沖入場中,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只瀟洒的抬了抬腿,幾名家僕已經慘叫著飛了出去,落在丈外,「哎呦,哎呦」的呻吟著再也爬不起來。
原來卻是蕭恆聽到動靜,在關鍵時刻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