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交易
赫連奕淇站在門口擋著光,即墨鈴嫣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她希望他能知道自己的委屈和不甘,但是隨著赫連奕淇一步步地靠近,即墨鈴嫣知道自己錯了,他的表情太過於兇狠,自己的可憐、可悲根本就看不進他的眼裡。
「淇王爺···」即墨鈴嫣吶吶地小聲叫著赫連奕淇。
「住口,本王現在聽到你的聲音就覺得噁心。」
即墨鈴嫣心中劇痛,如果不是自己太想嫁給他了,自己現在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著了什麼魔,為什麼偏偏就對他動了心,放也放不下。
「是不是你派的人去殺她。」
即墨鈴嫣的表情僵了片刻,隨即笑了出來,「原來你來看我是為了這件事,是,是本公主派人去殺她的,本公主還吩咐他們把她殺之後,拿她的屍體去喂狗,本公主就是要她死無葬身之地!就算是這樣也不足以消我心頭只恨。」即墨鈴嫣說到最後,竟是咬牙切齒了起來,毫無一絲公主的風範,要說眼前的這個面容憔悴的女子是赤乾國的第一美人兒,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赫連奕淇怒視著即墨鈴嫣,「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怎會如此惡毒?」
即墨鈴嫣收起臉上的笑容,「我惡毒?那暮夕寒呢?你怎麼不說她對我做了什麼?就是因為她我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她就不惡毒了嗎?」
赫連奕淇一愣,原來她已經知道了。
即墨鈴嫣看到赫連奕淇的表情,更加確定了這件事,「王爺沒話說了?」
「如果是因為那件事,你儘管報復在本王的身上,為什麼要派人去殺她?」
「連這樣的事,淇王爺都要攬著自己身上嗎?那天晚上本公主明明看到她身邊的侍女跟王爺說了一些什麼,這一切一定都是她的主意。」
赫連奕淇怒視著即墨鈴嫣道:「既然公主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了,那本王也不怕把這件事攤開來說,那天晚上你跟皇上計劃好了要設計本王,讓本王跟你發生肌膚之親,然後就不得不娶你,是也不是?」
即墨鈴嫣面上難堪,只是低著頭沒有回答。
赫連奕淇步步緊逼,「要不是她派她的侍女來提醒本王那酒里下了葯了,說不定本王就著了你的道了,還說什麼喝了這杯酒之後,就不再糾纏本王了,就當是告別酒了,即墨鈴嫣你裝得可真像啊,要不是本王提前得知,還真看不出來你在做戲。」
「這件事你應該恨的人是本王,因為是本王偷偷倒掉了酒,是本王親眼看著你把那杯下了葯的酒喝下去的,她只是讓人告訴本王酒里有葯這個事實而已。不,你應該恨的人是你自己,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要不是你聯合皇上如此設計本王,你又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即墨鈴嫣捂著耳朵蹲下去,「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都怪暮夕寒那個賤人,都怪她···」
赫連奕淇一把把即墨鈴嫣從地上抓起來,「這都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你以為你的計謀成功之後,本王就會娶你了嗎?這隻會讓本王更加討厭你,就算你懷了本王的孩子也沒用,本王向來是不受拘束的人,大不了就不要這王爺的身份了。如果再讓本王知道你做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情,就算你是皇上的嬪妃,本王也不會手軟的,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赫連奕淇鬆開手,即墨鈴嫣跌坐在地上,為什所有的人都護著她?昨晚自己派去的人沒有回來複命,她就知道自己的人全軍覆沒了,就連上天都在幫她嗎?
半晌之後,即墨鈴嫣站起身,看著窗外的陽光,剛剛赫連奕淇的一番話徹底地斬斷了她對他的情分,好,既然你如此輕賤於本公主,那本公主還偏偏要做給你看,本公主可不是任人欺負的。
「來人啊,本公主要見皇上。」
即墨鈴嫣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後走出了房間,雖說現在的她有些憔悴,但是赤乾國第一美女的名號也不是白得的。
「皇上,善婭公主已經到了。」
赫連奕辰放下手中的奏摺,神情甚為倦怠「讓她進來。」
即墨鈴嫣走進大殿,向赫連奕辰婷婷下拜,「參見皇上。」
這樣的即墨鈴嫣倒是叫赫連奕辰刮目相看,她前幾日不是還半死不活的嗎?這麼快就恢復了?
「公主來這裡見朕有什麼事嗎?」
即墨鈴嫣嘴角噙著笑意,「嫣兒就要成為皇上的妃子了,自然是要先來拜見一下皇上的。」
赫連奕辰聞言,臉色不太好看,「公主跟朕心裡都很清楚這件事是不得已而為之,這種違心的事情,公主就不要再做了,否則的話公主不舒服,朕也不舒服。」即墨鈴嫣想嫁的人是赫連奕淇,而自己只是想要利用她把赫連奕淇從暮夕寒的身邊趕走,誰知結果會變成這樣。
即墨鈴嫣聽了赫連奕辰的話也不著惱,「嫣兒知道皇上不想納嫣兒為妃,但是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嫣兒跟皇上都是迫不得已。請皇上放心,嫣兒既然成為了皇上的女人,心裡就只會有皇上一人,嫣兒可以不要這皇后的位置,也可以不要子嗣,以表明嫣兒的忠心。」
赫連奕辰懷疑地看著即墨鈴嫣,「那你想要的是什麼?」
「嫣兒想要的是在這後宮里的地位,嫣兒從小也是在皇宮裡長大的,知道恩寵對一個嬪妃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沒有地位的嬪妃,命如草芥,嫣兒想要的只是在這後宮中不受人欺負地活下來。」只有擁有權力才有資格說其他的。
「朕可以給你權力、地位,可是你能給朕什麼呢?」他可不做虧本的買賣。
「嫣兒知道皇上不想讓靈妃做皇后,可是一旦靈妃生下孩子,朝堂上的官員還有太后的壓力,皇上能否頂得住呢?有嫣兒跟她相互制衡的話,皇上也放心一些,這立后的事情就可以找借口往後推了,眾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她即墨鈴嫣想要的可不止這樣,不過所有的事情都要一步一步地來。
赫連奕辰略微思索了一下,即墨鈴嫣說的有道理,靈妃的野心他不是不知道,現在又有了孩子,她的父親又是玄元國的老臣,現在有了即墨鈴嫣的制衡,最起碼可以把立后的事情往後拖一拖。
「好,朕答應你,不過你也應該明白,玄元國是不可能允許你生下皇室的血脈的,未免以後發生類似靈妃的事,公主還是讓朕安心一些為好。」
即墨鈴嫣稍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全憑皇上做主。」
「一會兒朕會命人給你送一碗葯,喝了它之後,公主這一生都不會再有孩子了,當然,公主也可以選擇不喝。」
即墨鈴嫣隱在袖中的手不斷地握緊,尖尖的指甲刺入了手心,她都毫無感覺,「嫣兒會喝的。」
「好,那朕答應公主的事情也會做到。」
即墨鈴嫣走出大殿,眼睛里是從未有過的陰狠,她現在終於明白,即墨煜晏說的話是對的,從自己踏出赤乾國皇宮的那一刻,自己就不再是赤乾國的公主了,在這裡沒有人會幫自己,自己能夠依靠的也只有自己而已,想要在這裡擁有地位,不被人欺負就只能依附赫連奕辰。
即墨鈴嫣回到房間后沒有多久,御醫就親自端著一碗葯來到了她的面前,即墨鈴嫣顫抖著端起葯碗一口氣喝完,御醫離開之後,即墨鈴嫣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場,自己這一生都不能再做母親了,可是如果不這樣做,赫連奕辰是不會相信自己的。
不久之後,赫連奕辰就宣即墨煜晏進了宮,即墨鈴嫣在宮裡也住了幾日了,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現在這件事宮中就已經傳得不像樣子了。於是他們商議著,明日就下旨封妃,即墨鈴嫣身為赤乾國的公主,位分自然是要高的,目前後宮中屬靈妃的位分最高,只在皇后之下,而即墨鈴嫣的位分是跟她一樣的。
次日,封妃的聖旨一下,即墨鈴嫣就正式成為了赫連奕辰的妃子,也住進了自己的宮殿,眾嬪妃猜測著就算是她封了這麼高的位分又怎麼樣?還不是礙於赤乾國的情面,誰不知道即墨鈴嫣心裡的人是赫連奕淇,皇上哪裡會寵著她,一定是受冷落的命。可是,讓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封妃的當晚,赫連奕辰就歇在了即墨鈴嫣的宮裡。
但是事實是,他們兩個之間就是各睡各的,赫連奕辰之所以會選擇來即墨鈴嫣的宮中,就是因為知道她不會像其他嬪妃一樣努力地討好自己,其實他們兩個之間就是各取所需的關係,她心裡的人不是自己,自己心裡的人也不是她,但是有一件事他始終想不明白,自己怎麼也會中了葯呢?自己明明沒有喝那酒啊,究竟是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自己下藥?
即墨鈴嫣封了妃,即墨煜晏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第二天一早,仍舊是赫連奕淇送他回赤乾國,隊伍來到了城門外。
「淇王爺請回吧,不用再送了。」即墨煜晏現在心已經不在這裡了。
赫連奕淇看了一下周圍的景色,「想當初本王也是在這裡接的煜王爺,現在又是這裡送的煜王爺。」其實他很想問即墨煜晏暮夕寒究竟在哪裡,可是他知道他是不會告訴自己的,碧蕊也是守口如瓶,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她了。
「是啊,當初來的時候也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他甚至沒有想到真的能找到她。
「行了,本王就不耽誤煜王爺上路了,請吧。」
即墨煜晏翻身上馬,「淇王爺多保重,後會有期。」
隊伍走出一段距離之後,赫連奕淇問身後的人,「都安排好了嗎?」
「王爺放心,已經派人盯緊他了。」暮夕寒在小鎮上休息了一天之後,第二天一早又繼續往鴣余族而去,她已經沒有時間再耽誤了。
「小姐,已經查到了,南兒原名風南,是風家家主的親生女兒,她的娘親是玄元國人士,原本也是富人家的小姐,後來家道中落,家人中病的病死的死,正好那時被風家家主看中,帶回了鴣余族,不久之後就懷了身孕,生下了一個女兒,前不久逃回了玄元國。」霽雲跟霽雨也是唏噓,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如果她們兩個當初沒有遇上小姐的話,她們或許也會變成這樣、或許比這更悲慘。
暮夕寒能想象得到南兒的娘親在鴣余族過的是什麼生活,鴣余族一向很排外,對血脈的正統是很注重,怪不得南兒看見風霖的時候會害怕,還說她的娘親不允許她跟任何人說出她們的身份。
「他們到哪裡了?」暮夕寒問霽雲道。
「小姐是想要把她們救出來嗎?」可是現在對方是鴣余族的辛律王子,只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風家家主有一個異族血統女兒的事情,鴣余族的人知道的多嗎?」
「不多,幾乎沒有人知道,我們的人也是花了重金才從風家一個僕人的嘴裡套到消息的。」小姐問這個幹什麼?
「這就對了,鴣余族向來看重血統,而且十分排外,而風家作為鴣余族的四大家族之一,如果被人知道風家有一個擁有玄元國血統的孩子的話,風家一定會遭受重創的,而風家是辛律王子最有力的的支持者,如果風家失勢了,那辛律王子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所以南兒母女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
「那既然南兒跟她娘親已經逃離了鴣余族,這對他們來說不是好事嗎?只要她們母女不再出現在鴣余族,那就不會有人知道了。」霽雨搞不懂這些人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地來找她們母女。
暮夕寒靠在軟枕上微閉著眼,半晌才開口,「所以我們在沐春節遇到的那幾個鴣余族人跟風霖不是一夥兒的,甚至可以說是敵對的,他們都在找南兒母女。」所以現在南兒母女是十分危險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辛律王子跟風霖很可能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而殺了南兒母女,讓這件事永遠埋葬起來,來個死無對證,但是為什麼他們至今沒有下手,這點暮夕寒倒是想不明白。
驀地,暮夕寒睜開眼睛,「雲兒,我們要儘快趕上他們。」
「知道了,小姐。」既然小姐已經決定了,那麼她們只需要跟著小姐的腳步就行了。
在暮夕寒她們一路狂奔的同時,還有一個人在快馬加鞭,那些跟蹤他的人早已被甩得遠遠的,只能先回去復命了。
此時辛律王子跟風霖一行人已經在一家客棧里住下了,風霖不解,這不像辛律王子一貫的風格啊,這麼點路已經走了這麼長時間了。
辛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總感覺自己走得越快就離她越遠似的,自從得知她成了玄元國的皇后之後,他每晚做的夢都是自己帶兵打進了玄元國的皇宮,而她也終於成為了自己的女人。夢醒了之後,他就越發地努力,彷彿只有這樣,自己才能更靠近她一點。而現在她不是玄元國的皇后了,自己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去靠近她了,就算有一天自己真的打進了玄元國的皇宮,她也已經不在那裡了。
辛律王子轉身看到南兒,伸手把她招到自己的身邊,可是南兒害怕得躲在娘親的後面,風霖微微眯起眼睛道:「還不快過來!」
風霖的聲音把母女兩個都嚇了一跳,辛律看著南兒,「本王只是想問問你,你在她身邊的時候,她都做了些什麼?」他想知道她平時的時候都在幹些什麼。
南兒似乎有些聽懂他的話了,「王子問的是夕寒姐姐嗎?」
辛律招招手,示意南兒過來,南兒怯生生地挪到辛律王子的身邊。
「你叫她『夕寒姐姐』?是她讓你這樣叫她的嗎?她對你很好嗎?」
「是啊,夕寒姐姐對南兒很好,幫南兒治病,還陪南兒一起玩兒。」南兒不知道這個哥哥為什麼要問她這些,難道他也認識夕寒姐姐嗎?
「那她平時都做些什麼呢?」
南兒歪著頭想了一下,「夕寒姐姐平時就是看賬本,有時會陪我玩一會兒,楓清哥哥來了之後,夕寒姐姐大半時間就是陪著楓清哥哥了。」
辛律聽到林楓清的名字,眼神瞬間暗了一下,聲音也不似剛才那般了,「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都幹些什麼呢?」
南兒渾身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這個哥哥的眼神好可怕,是自己說錯了什麼嗎?
辛律見南兒半晌不回答,不由提高音調道:「說!」
南兒的娘親擔憂地在旁邊看著,不由為自己的女兒捏一把汗。
「夕寒姐姐說楓清哥哥不喜歡別人靠近他,所以都不讓我接近楓清哥哥,南兒也不知道他跟夕寒姐姐在幹什麼。」南兒小心翼翼地看著辛律王子的臉色。
辛律王子握緊拳頭,這個林楓清最好跟她沒什麼關係,否則自己一定會讓他死得很難看,那天他在自己面前拉著她的手,天知道,自己當時多想把他的手砍下來。
風霖看辛律王子的臉色不對,對南兒母女說道:「行了,你們先回房吧。」
南兒母女回房之後,南兒擔憂地看著她的娘親,「娘親,我們又要回去了嗎?南兒不想回去,娘親也不想回去對不對?在那裡娘親總是哭。」
南兒的娘親把南兒摟進懷裡,「娘親也不想回去啊,可是這都由不得我們。」被送回去還是小事,說不定她們母女倆在回去之前就已經遭遇不測了。
「娘親,你說夕寒姐姐會來救我們嗎?」說不定夕寒姐姐已經在來救她們的路上了呢。
「傻南兒,人家能收留你已經不錯了,怎麼可能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你呢?」她們母女兩個就只能自求多福了,現在她只願她們母女兩個能安全回到鴣余就好了,死,她自己倒是不怕,與其讓她回去繼續過那樣的日子死了更好,但是南兒還小,不能讓她跟自己一起死。
然而此時,暮夕寒她們的馬車已經接近這裡了,霽雲指著前面的一處客棧,「小姐,他們就住在前面的客棧。」幸好小姐一直都有派人跟著他們,其實那個風霖也並不是有什麼通天的武功才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南兒的娘親帶走,而是因為他精通易容術,雖然她們自己也多多少少會一些易容術,但是這個風霖明顯是精通其中之道,才能迷惑住她們的人。
辛律王子他們跟暮夕寒主僕出發的時間本來都差不了多少,再加上辛律王子故意拖慢了腳程,所以就算暮夕寒在鎮上耽誤了一天,她們也能很快地趕上辛律王子一行人。
「小姐,為什麼不派幾個人直接把南兒母女接出來就算了?還要小姐親自去。」霽雨覺得小姐親自出馬危險太大了,對方還是鴣余族的辛律王子,小姐在面對他的時候,心裡也會很不舒服的。
「辛律王子這個人以陰險著稱,他不會毫無防備的,我們的人未必能全身而退,再說,他帶走南兒母女的目的很簡單,只要我能保證達到他的目的就可以了,能有人幫他解決,他又何樂而不為。」她想過了,以辛律王子的性格,凡是對他不利的東西,他一定會儘快地斬草除根的,怎麼還會留著南兒母女的命到現在,一定是有一個一定要留著她們母女的命的原因。
而此時正在窗口趴著的南兒,正好看到暮夕寒下了馬車,雖然暮夕寒遮了面紗,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而且旁邊還有霽雲姐姐和霽雨姐姐呢。
南兒激動地衝下面喊道:「夕寒姐姐、霽雲姐姐、霽雨姐姐!」
霽雲跟霽雨均是有內力的人,自然聽得真切,而暮夕寒注意到霽雲跟霽雨的目光,也向上看去,暮夕寒對南兒示意了一下,便走了進去。
南兒高興地對走過來的娘親說到:「是夕寒姐姐,她來了。」
而在隔壁房間的辛律也聽到了南兒的聲音,連忙走到窗前往下看,此時下面哪裡還有暮夕寒的身影,辛律轉身走出房門往樓下走去,終於在樓下找到了暮夕寒的身影,此時暮夕寒也正好看過來。
辛律走到暮夕寒的面前,「你終於來了?」
「這麼說辛律王子是在等我了?」難道他篤定自己會來帶南兒母女走?
辛律看了一下四周的人,「我們還是去樓上談吧。」隨即想要去拉暮夕寒的手,卻被暮夕寒躲開,霽雨一個閃身擋在暮夕寒的面前,還想佔小姐的便宜?門都沒有!
霽雨瞪一眼辛律王子,「要說話就好好說,王子還是不要動手動腳得好。」
辛律面有不悅,「暮小姐的屬下可真是沒規矩啊。」
暮夕寒示意霽雨讓開,開口道:「被我給寵壞了,但是她也沒有惡意,只是比較護著我而已,不是說要上樓談嗎?請吧。」
辛律狠狠地瞪了一眼霽雨之後,就率先走上了樓,要不是看著暮夕寒的面子,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教訓她一番。
霽雨暗自腹誹,這個辛律王子還不如那個淇王爺呢,自己理虧還這麼理直氣壯地。
暮夕寒上到樓上,有一間房是被人把守著的,應該就是南兒母女住的房間,辛律王子則是把暮夕寒帶到了自己的房中。
「暮小姐請坐。」暮夕寒剛坐下,風霖就進來了,這個女人怎麼又出現了?
風霖一張妖孽臉湊到暮夕寒的面前,「你怎麼又來了?」
暮夕寒微微皺眉,一是因為風霖靠她太近了,二是因為原來他們走這麼慢並不是為了等自己跟他們談判?那他們是為了什麼?
「我來是為了跟辛律王子做個交易的。」
辛律王子的眉毛微挑,「哦,什麼交易?」
「辛律王子不是跟我說過,想要我手上的一個東西嗎?我可以給你,但是南兒母女必須由我帶走。」不管南兒是不是有著鴣余族的血統,這母女二人她已經決定要救了。
辛律王子專註地看著暮夕寒,他的目光彷彿能夠穿透那一層面紗一樣,「暮小姐都不問問本王想要的是什麼東西嗎?」
暮夕寒微笑,身外之物而已,哪有不能割捨的,「王子請說吧。」
「本王聽說你手上有一套琉璃夜光杯,不知暮小姐可否割愛?」那東西,這普天之下也只有一套而已。
暮夕寒連猶豫都沒有,「可以,但是南兒母女要交由我帶走。」
「難道暮小姐不怕本王以後還會找到她們嗎?」聽到自己的要求她竟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那琉璃夜光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就算有銀子都買不到,她竟然就為了那母女二人就讓給自己了?
「這件事就不用王子操心了。」她藏起來的人沒有人能找得到。
「你不是最討厭鴣余族的人嗎?那個南兒可是有著一半的鴣余血統的,而且這套琉璃夜光杯是本王打算送給父王做壽的,他可是鴣余族人的王,難道暮小姐心裡不介意嗎?」如果她不介意的話,是不是也代表她有可能也不是討厭著自己的,自己還是有機會進入她的心裡的?
暮夕寒的話卻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我雖然坐在這裡跟鴣余族的王子平心靜氣地說話,但是不代表我不討厭王子,如果能救一對母女脫離鴣余族的苦海,損失一套琉璃夜光杯又算什麼。」
「你···」風霖氣極,手掌已經抬起,卻被霽雲擋住,語氣甚為鄙夷,「小姐說過,打女人的男人都是人渣,難道鴣余族的男人都是這樣的人渣嗎?」
暮夕寒心中倒是贊同,這鴣余族的男人倒是普遍都有強烈的暴力傾向,看這辛律王子跟風霖就知道了,兩人雖然都不是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但是骨子裡的暴力因素是隱藏不住的。
辛律王子的臉色難看極了,對風霖說道:「你先出去吧。」
風霖一張妖孽一般的臉上已經是一片郁色,狠狠地瞪了一眼霽雲之後,走出了房間。
「辛律王子考慮好了嗎?這個交易,王子是做還是不做?其實說起來,這樁交易對王子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不是嗎?你既得到了你想要的琉璃夜光杯,又甩掉了南兒母女這兩個燙手山芋。」暮夕寒看著辛律王子的眼睛說道。
他果然長了一雙符合他性格的眼睛,那麼陰鬱,看久了彷彿會陷入他的陰暗裡,他跟即墨煜晏同樣是屬於有野心的人,但是他們的眼睛卻是大不相同,暮夕寒暗掐自己的手心,怎麼又想起他來了?他長了一雙什麼樣的眼睛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暮小姐如何會說她們母女二人是燙手山芋呢?」難道她知道些什麼內幕?她的眼線已經布到鴣余族了嗎?
「具體是怎麼知道的,我想我就沒有必要跟王子一一細說了吧,王子只說同不同意這場交易吧。」她現在更是篤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一定會同意的。
辛律王子沉默了半晌之後開口道:「暮小姐可以保證她們母女二人不會被任何找到嗎?」
「可以。」
「好,只要暮小姐把琉璃夜光杯交到本王的手上,本王就把她們母女交由暮小姐帶走。」
暮夕寒站起身,「明天一早,我就會把琉璃夜光杯送到王子的手上,現在,我可以先見見南兒母女嗎?」
辛律王子喃喃道:「明天一早?這麼快?」那豈不是明天一早自己就要跟她分開了?
暮夕寒喚回辛律王子,「我可以先見見她們嗎?」
「跟本王來。」
辛律王子帶著她們來到了南兒母女的房間,南兒一看到暮夕寒,便跑到暮夕寒的身邊,牽著暮夕寒的手,「姐姐,你來找南兒了嗎?」
暮夕寒摸摸南兒的頭髮,「是啊,姐姐來找你了。」
然後,暮夕寒又轉過頭去跟辛律王子說到:「可以讓我跟她們單獨呆一會兒嗎?」
辛律王子看了一眼南兒的娘親,道:「可以。」
辛律王子離開之後,南兒拉低暮夕寒的身子,在暮夕寒的耳邊輕聲說到:「那個人好可怕。」
暮夕寒牽著南兒的手往屋裡面走,「南兒別怕,姐姐這不是來接你了嗎?」
南兒的娘親聞言眼睛里也是驟然發亮。
南兒眼睛里都是笑意,「姐姐說的是真的嗎?姐姐真的是來接南兒走的嗎?」隨即又看向她的娘親,「姐姐可以把娘親也一起帶走嗎?」
暮夕寒摸摸南兒的頭頂,「當然可以啊。」
南兒高興地跑到她娘親的面前,「娘親,你聽到了嗎?南兒沒有說錯吧,我說過姐姐會來救我們的,現在姐姐真的來救我們啦。」
南兒的娘親捂住南兒的嘴,緊張地看著門外,那裡可是還有侍衛呢。
暮夕寒輕聲道:「不用緊張,這件事情剛剛我已經跟辛律王子談過了,他已經同意了。」
南兒的娘親喜出望外,「真的嗎?我們真的可以離開嗎?」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她跟南兒可以不用去鴣余族,安全地離開這裡。但是隨即她又擔憂地看著暮夕寒,「他們一定不會無緣無故地放我們母女離開的,小姐是不是為了幫我們答應了他們什麼事。」
暮夕寒無所謂地說到:「他們是有想要的東西,可這東西於我來說是沒有什麼重要的,給他們也無妨,於我沒有什麼損失。」
南兒的娘親拉著南兒跪在暮夕寒的面前,「多謝小姐的救命之恩,以後我們母女定會為小姐效犬馬之勞。」
暮夕寒扶起二人,「別這樣,我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夫人不必介懷。」
「小姐就別叫我夫人了,我原本是玄元國人士,閨名萱兒。」
「那我就稱呼一聲萱姐姐了。」
「如果小姐不嫌棄的話,我就稱呼小姐一聲夕寒妹妹了。」她聽得南兒喊她『夕寒姐姐』,『夕寒』應該就是她的閨名了。
南兒疑惑地看著二人,遲疑地開口道:「夕寒姐姐喊娘親為『萱姐姐』,那南兒豈不是要稱呼夕寒姐姐為姨娘,才不要呢,還是稱呼『夕寒姐姐』好。」
暮夕寒蹲下去看著南兒,「南兒喜歡稱呼什麼便稱呼什麼。」
南兒看著暮夕寒的面紗說到:「姐姐可以把這個拿下來嗎?南兒都看不到姐姐的臉了。」
「好啊。」暮夕寒把面紗取了下來,倒是驚到了一旁南兒的娘親,「夕寒妹妹當真是仙女下凡!」
暮夕寒站起身微笑著:「哪有那麼誇張。」
霽雨搶先開口道:「當然不誇張,我每天為小姐梳頭的時候,看著鏡子里的小姐,都會心動呢。」
暮夕寒伸出食指去戳霽雨的額頭,「你啊,不貧嘴你會死啊?」
霽雨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會!」倒是逗笑了一屋子的人。
暮夕寒收起笑意,「今天再在這裡住上一晚,明天早上我就帶你們走。」
南兒拉著暮夕寒的衣袖問道:「夕寒姐姐今晚也住在這裡嗎?」生怕暮夕寒會走掉一般。
「對啊,今晚姐姐也住在這裡,明天早上我們一起走。」剛剛她們已經訂好房間了。
南兒的娘親拉開南兒攥著暮夕寒衣袖的手,「好了,讓你夕寒姐姐先去睡覺吧,她奔波了一天一定很累了。」
南兒乖巧地點頭,「嗯,夕寒姐姐要好好休息啊。」
「南兒也好好睡。」
暮夕寒離開她們的房間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霽雨已經提前為暮夕寒要了洗澡水,今天為了趕路,馬車一路顛簸,小姐的身子骨本來就虛弱,現在一定是累壞了,洗個熱水澡好緩解一下。
暮夕寒剛脫完衣服,霽雨就抓起一邊的披風為暮夕寒遮上,「有人在門外。」
霽雲正想出去看看,誰知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說這是誰在夕寒的門外鬼鬼祟祟的,原來是辛律王子啊,辛律王子是有什麼事嗎?」
暮夕寒心中微動,是即墨煜晏的聲音,他此刻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辛律王子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即墨煜晏,「這不是赤乾國的煜王爺嗎?你怎麼會在這裡?」還叫她『夕寒』,他們兩個什麼時候走得這麼近了?
霽雲走出來,轉身關緊房門,對辛律王子說到:「王子有什麼事嗎?小姐現在不方便出來。」
「倒也沒什麼事,只是···」辛律王子的話還沒有說完,霽雲已經開口,「如果王子沒什麼事的話就安心休息吧,明天早上,王子想要的東西就會送到的。」最好這個辛律王子不是故意要偷看小姐洗澡的,說不定剛剛小廝來送洗澡水的時候他看到了,這個辛律王子從第一次見到小姐的時候,就奇奇怪怪的,剛剛在樓下的時候還想摸小姐的手。
「煜王爺,小姐說讓王爺先等一會兒,可以嗎?」
「當然可以。」
霽雲說完之後,就轉身進了房間,而辛律王子看向即墨煜晏的眼睛里充滿了敵意,她竟然讓人趕自己離開,卻讓即墨煜晏等她,難道即墨煜晏才是她的心上人?
即墨煜晏冷眼看向辛律王子,「王子可以先離開嗎?夕寒不喜歡陌生人離她太近,剛剛霽雲的話你已經聽到了。」
辛律王子甩袖離去,但是片刻之後,即墨煜晏才發覺自己選擇在她的房門口等著實在是一個糟糕的決定,因為她在裡面洗澡的聲響實在是讓他腦海里浮想聯翩,身體里也有這一種異樣的陌生的感覺,實在是一種要命的折磨,可是他的腳像是有意識一般,不願意離開這裡。
由於房間的窗戶是隔光的,看不見人影,在屋裡的霽雲跟霽雨絲毫沒有發現屋外還有一個人在那裡站著,她們還以為他們兩個男人都已經走了。
等到暮夕寒出浴之後,霽雨正在房裡為暮夕寒擦頭髮,而霽雲則是準備去樓下叫即墨煜晏上來,但是哪裡知道霽雲一開門就看到即墨煜晏站在門外,而絲毫沒有防備的暮夕寒還有半邊的肩頭是裸著的,正好落在即墨煜晏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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