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炮灰女配
即墨煜晏握著暮夕寒放在他胸口的手,「你知道我最遺憾的事情是什麼嗎?」
暮夕寒此時腦袋仍是暈暈的,下意識地搖頭。
「我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有能在你進宮之前找到你,我痛恨赫連奕辰能夠擁有你那麼長時間,就算只是名義上的,也不行。」
暮夕寒恍然,原來他剛剛這麼···激烈,是因為自己提起了玄元國皇后的事情,不過暮夕寒也能理解,假如即墨煜晏府中有妻妾的話,就算是他沒有碰過她們,自己心裡也會不舒服的。
「你明知道我進宮是有目的的。」暮夕寒想要抽回手,可是即墨煜晏偏偏不放。
暮夕寒無奈,「你放手啊,霽雲跟霽雨還在外面呢,她們一定都聽到了。」剛剛他竟然當著霽雲跟霽雨的面···,自己的形象全被他給毀了。
即墨煜晏鬆開暮夕寒的手,就在暮夕寒轉過身準備開門的瞬間,即墨煜晏笑道:「那天晚上,她們還看到了呢。」
暮夕寒感覺到深深的無力,他既然已經發覺有人在偷看了,還···,他一定是故意的!
即墨煜晏就是故意的,他要用行動讓霽雲跟霽雨看清楚誰才是她們的姑爺,等自己離開以後,她們也能幫著自己趕走那些圍在暮夕寒周圍的蒼蠅,但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這一輩子都別想安心了。
而此時,即墨煜晏口中的其中一隻『蒼蠅』已經得知了暮夕寒她們的消息,原因自然是顧言公子那幅畫惹的禍,這個顧言公子名氣本就不小,聽說他畫了一幅絕世美女的畫像,更是有人親眼見過這位畫中的絕世美人,均是讚歎說那絕非是凡間的女子。顧言受不住朋友的請求就拿出自己的畫給他們觀賞,顧家也算是富甲一方,顧言又是有名的才子,他的朋友身份自然也是不簡單的,他們看到這女子的畫像之後,均是震撼,甚至不惜一擲千金想要把這幅畫買下來,但是顧言公子均是一口拒絕,這就惹得更多的人想要一探究竟,這畫上的女子究竟美成什麼樣?
而正在四處派人尋找暮夕寒的赫連奕淇自然沒有漏過這個重要的信息,他要找的人最重要的特徵就是美得不像人間的女子,除了暮夕寒之外,還有哪個女子能美成這樣?赫連奕淇聽聞之後就離開了京城,徹夜不眠地趕路,他心裡想要見到暮夕寒的急迫已經讓他完全忘記了疲憊的感覺。
顧言公子已經被煩得閉門謝客了,但是赫連奕淇豈是那麼好打發的人,他徑直闖進顧府,那些下人無奈,只好去請顧老爺和顧夫人,片刻之後,顧老爺跟顧夫人走了出來,顧夫人依舊是珠光寶氣的。
顧老爺見眼前這位公子氣韻不凡,難道也是為了言兒的畫而來?「請問這位公子為何要硬闖顧府呢?」
赫連奕淇也沒工夫跟他廢話,「令公子的畫不知可否拿來一觀。」
顧老爺還沒有回答,旁邊的顧夫人倒是先開口了,「看這位公子眼生,應該不是本地人吧,就為了這副畫專門來到我們顧府?如果你還沒有娶妻,我勸你還是別看了,老老實實地回去吧,很多看過這幅畫的人現在都已經茶飯不思了,整日里想著這畫上的女子。如果你娶妻了,那就更不能看了,要回去好好對待自己的妻子···」
赫連奕淇頭疼地聽著顧夫人的滔滔不絕,看旁邊顧老爺面上有著歉意卻又不敢阻止的表情,便知道他是一個懼內的人,但是顧夫人的最後一句話他卻是聽得真切,「而且那女子也已經有心上人了。」
赫連奕淇眉頭深皺,眼神也是可怕,「你說什麼?她怎麼會有心上人?」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顧夫人瞪了一眼赫連奕淇,「你生什麼氣,人家又不是你的什麼人。」
「你怎麼知道她有心上人了?」
「跟她在一起的那個男人自稱是她的夫君,但是我看不像,他們應該還沒有成親,但是他們之間的情意倒不像是假的,那男人還摟著她的腰飛起來了呢,她看著那個男人時的神情,我也是過來人,不會看錯的,那就是看心上人的神情。」
赫連奕淇聞言像是受到了重大的打擊一般,現在他倒寧願那副畫上的女子不是暮夕寒了。
「我只是要看一眼確認那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顧夫人眼神懷疑地看著赫連奕淇,「難道你認識她?該不會她跟那個男子是私奔的吧?」而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的未婚夫?
顧老爺終於決定還是別讓自己的夫人再說下去了,因為他看這位公子隨時要動手的樣子,而且他的表情難看極了。
「這件事還要問問言兒的意思,這樣吧,言兒現在正在書房,我這就讓人帶你過去。」看這位公子風塵僕僕的樣子,一定是趕了很久的路才來的,這樣拒絕人家總顯得太過於不近人情。
顧老爺吩咐了一個下人帶他去了顧言的書房,顧言聽了他的來意之後也沒有拒絕,直接拿出那幅畫給赫連奕淇看了,赫連奕淇看見畫中的女子的瞬間陡然有一種心痛的感覺,這不是暮夕寒又是誰,那剛剛顧夫人說的男人是即墨煜晏還是那個『楓清公子』?
顧言看到赫連奕淇的表情就知道這應該就是他找的人了,「她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赫連奕淇把手裡的畫還給顧言,「顧公子能告訴我,她身邊的男子長什麼樣子嗎?」
顧言當然不會忘記那個男人的模樣,他跟那位小姐站起一起的時候,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在顧言的描述下,赫連奕淇能肯定那個男子就是即墨煜晏,他不相信,暮夕寒這麼快就對即墨煜晏動心了,一定不是這樣的。
赫連奕淇離開顧府之後,就按著顧言給他指的方向狂奔,可是這明明是前往鴣余族的方向,她想要去的地方難道是鴣余族?她去那裡幹什麼?暮夕寒沐浴之後,已經到了黃昏時分,這時候的邊關顯得格外的壯闊。暮夕寒沐浴過後著了一件月白色的軟煙羅裙,頭髮擦得半干站於城牆之上,這是她隔了十幾年之後再次感受這獨屬於邊關的風還有落日。
即墨煜晏抬頭看著一身白衣的暮夕寒,此刻竟連她的背影都是落寞的,她應該是觸景生情了吧。
「小姐,煜王爺上來了。」這是曾統領特許的,可以讓他們隨意看看,他知道夕寒小姐一定有很多回憶。
暮夕寒回過頭去,剛好看到即墨煜晏走了上來,即墨煜晏走到暮夕寒的面前,撫著她半乾的頭髮,「怎麼不擦乾再出來?」
暮夕寒微笑,「沒關係的,已經快近夏日了。」
即墨煜晏剛一出現,霽雲跟霽雨就識趣地離開了,她們也清楚,這裡距離鴣余族已經不遠了,而只要他們到了鴣余族,煜王爺就要離開了,所以多留給他們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吧,小姐的笑容好不容易才多了起來。
即墨煜晏把暮夕寒摟入懷中,「想起了往事嗎?」
暮夕寒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悠悠開口道:「那時候,先皇下旨讓爹爹鎮守邊關,這一去要多年,娘親不忍跟爹爹分離,就帶著我跟著爹爹一起來到了邊關,後來有一年鴣余族突然大舉進犯,爹爹固守邊關沒有讓鴣余族佔到任何便宜,可是那一天爹爹明明布置好了所有的事情,哪裡知道鴣余族竟然清楚爹爹所有的計劃,爹爹就這樣中了他們的埋伏,娘親聽到消息之後,連忙趕去想要把爹爹救回來,可是娘親一直沒有回來,後來我聽到了緊急號角聲,鴣余族的大軍已經沖了過來,當時我自己一個人呆在大營里害怕極了,然後我就看到羅叔叔進來了,他說:夕寒小姐別怕,我帶你離開這裡。後來羅叔叔護著我一路衝出了戰場,他的身上流了好多血啊,衣服都被染紅了,當時我害怕極了,害怕羅叔叔就這樣死了,可是他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後,最終還是堅持不住了,我至今還記得他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說:夕寒小姐,你長大以後一定要為暮將軍和暮夫人報仇啊。」暮夕寒眼角有淚落下,滴到即墨煜晏的衣衫上。
即墨煜晏伸手擦乾暮夕寒眼角的淚痕,心中默默發誓,夕寒,你所承受的一切,我定要讓那些人加倍地還你!
這些話,暮夕寒從來不跟別人說的,就連霽雲跟霽雨都不太清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把埋在心底的這一切都說出來,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太累了,而即墨煜晏能讓她安心地說出這些。
夕陽已經慢慢落下,赫連奕淇摸摸暮夕寒的手,已經有些涼了,「我們回去吧。」
暮夕寒抬頭望著即墨煜晏,卻也沒有說話,就在即墨煜晏疑惑的時候,就在夕陽下,暮夕寒吻了即墨煜晏的側臉,只是蜻蜓點水一般的親吻,已經足以讓即墨煜晏神魂顛倒了,即墨煜晏伸出手與暮夕寒十指相扣,彷彿只有這樣才足以把自己心裡的感覺傳達給暮夕寒。
曾帆見到兩人牽著手回來,只是眼神微閃,卻也沒有多說什麼,「來,吃飯吧,這偏遠之地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我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一些夕寒小姐小時候愛吃的東西,不知道夕寒小姐的口味變了沒有。」
暮夕寒心中感動,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曾叔叔還記得自己喜歡吃什麼,「沒想到曾叔叔還記得這些。」
「那是自然,想當年,夕寒小姐可是暮將軍的寶貝疙瘩,那般精靈可愛的女孩子,誰能不寵著?」
曾統領說完這句話,心裡卻是一怔,他不該在夕寒小姐面前說起暮將軍的。「行了,不說這些,大家都快坐下吃飯吧。」
暮夕寒看向曾帆,「曾叔叔怎麼會中毒呢?這件事應該好好查一下,不然只怕後患無窮。」
「這件事曾叔叔心裡有數,你就別操心了。」夕寒小姐此去鴣余兇險無比,自己這點事就不用她操心了。
「聽曾叔叔的意思,是知道這毒究竟是何人所為了?」
曾帆嘆息一聲,「自從暮將軍去世之後,暮將軍原來的部下已經死傷一部分,後來先皇任命了新的將軍過來,可是新將軍對我們這些暮將軍的部下總是很忌諱,權利也削弱了很多。現在的這位周將軍是現在的皇上任命的,他培養了一些他自己的親信,對我們這些曾經跟過暮將軍的人更是忌諱,就連這城中的守衛暗裡都是分成兩派的。」所以有人要害自己,這並不奇怪,他們是想要自己手裡的兵權。
其實這一點,暮夕寒早就已經想到了,爹爹在軍中一向很有威信,這些新的將軍擔心爹爹原來的屬下不聽指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有哪個將軍會喜歡自己的兵忠於的是另外的一個將軍,這就跟一朝天子一朝臣是一個道理,只是沒想到會到下毒奪權這般嚴重的地步,爹爹原來的屬下,能夠倖存下來的,也在軍中這麼多年了,也算是戰功卓著了,他們怎麼能這麼做?!
「曾叔叔···」
曾帆寬慰暮夕寒,「別擔心曾叔叔,再過幾年曾叔叔就要告老還鄉了,到時候這裡一切都跟我無關了。」
第二日一早,暮夕寒就向曾統領告辭了,暮夕寒最終還是拒絕了曾叔叔讓曾笠跟著自己一起去鴣余族的提議,臨走之前她還留下幾顆藥丸,以防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曾笠一直把他們送到了城門外才離開,「你們一切都要小心,如果有什麼事就捎信回來。」
「多謝你了,我們就此告辭了,多保重。」
曾笠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馬車,希望她能安全地回來吧。
暮夕寒一行人繼續往前走,經過一片荒涼之後,暮夕寒一行人終於順利進入了鴣余族,他們最終來到了鴣余族的王城,鴣余族的王室都住在這裡,就相當於玄元國的京城。
即墨煜晏把暮夕寒帶到一處宅院,這裡是他早已經準備下的,這麼些年以來,他來鴣余族的次數也不算少了,這座王城裡有不少他布下的眼線。
「你竟然能在鴣余族買下一處宅子,真不可思議!」鴣余族可不是一般的排外。
即墨煜晏捏捏暮夕寒小巧的鼻子,「好了,進來看看吧,我已經讓人收拾過了。」在得知暮夕寒要去鴣余族的時候,他就已經讓人先準備好一切了。
即墨煜晏牽起暮夕寒的手帶她參觀了整個宅子,最後停在一個院子的門口,「這裡就是你住的地方。」
暮夕寒進入院子,裡面的花草一片生機勃勃,暮夕寒轉身推開房門,裡面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的,暮夕寒驚訝地看著即墨煜晏,「你怎麼知道我的喜好?」
「你在傾城閣的房間,我進去過。」即墨煜晏坦誠,就在送親隊伍剛到玄元國的那天,即墨鈴嫣偏要去傾城閣找赫連奕淇,那天自己也去了傾城閣,就在即墨鈴嫣在傾城閣大鬧的時候,他就去了樓上暮夕寒的房間。
「原來那盤棋是你解開的。」她明明記得那天自己離開的時候,留下了一盤死棋,後來再去的時候,那局死棋竟然解開了,原來是他。
即墨煜晏從懷裡掏出一個雕著桑葉的玉盒遞到暮夕寒的面前,「是什麼?」暮夕寒問道。
「打開看看。」
暮夕寒接過那精緻的玉盒,輕輕地打開,裡面靜靜躺著的是一枚白玉簪子,樣子有些粗糙,應該是他自己雕的。
「這是我第一次雕的玉簪,樣子不太好,可是以後會越來越好的。」以後他每年都要為她雕一支簪子,直到他們攜手離開人世。
暮夕寒抬頭看著即墨煜晏,「不,已經很好了,我很喜歡。」
即墨煜晏想問,跟那枚他送你的簪子比起來你更喜歡哪一個呢?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他只是攤開手掌,看著暮夕寒。
暮夕寒不解,即墨煜晏開口道:「把我的桑葉綉帕還給我。」
「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了?」
「你給了,我收了,就是我的了。」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還給我,既然已經還給我了,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即墨煜晏輕咬暮夕寒的下唇,「我那還不是擔心你這個狠心的小女子已經把我給忘記了。」
暮夕寒瞪了一眼即墨煜晏,這個人越來越肆無忌憚了,是自己太縱容他了嗎?「其實在傾城閣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想起你了。」想起那個曾經給過自己溫暖的小男孩兒。
即墨煜晏聽聞暮夕寒的話,心中喜悅,原來那天她就已經想起來了,即墨煜晏欲低頭吻上暮夕寒的唇,可是卻被暮夕寒伸手擋開,上次縱容他的結果就是自己的唇都紅腫了,害得她都不敢出門見人了,霽雲跟霽雨的笑也是怪怪的。
即墨煜晏微嘆一口氣,「明天我就要離開了呢。」那語氣里的落寞,讓暮夕寒有些不忍,他這一離開,自己跟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赤乾國的皇帝不會輕易放他離開的吧,這一次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理由搪塞過去的。
即墨煜晏趁暮夕寒愣神的瞬間吻上她的紅唇,暮夕寒推開即墨煜晏,「你偷襲。」語氣里凈是控訴。
「這叫兵不厭詐。」說完之後又吻上暮夕寒,那般纏綿悱惻,這般吻著彷彿是最後一次親吻一般,不知怎麼的,暮夕寒心中突然悲傷起來,她最害怕這種離別,但是即墨煜晏,如果有一天我突然離開了你,你不要悲傷,只要用力地恨我就好。
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之後,即墨煜晏把暮夕寒摟進懷中,「一會兒,我帶你見幾個人,我離開之後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他們,他們對鴣余族都很熟悉。」
即墨煜晏帶著暮夕寒去見了那幾個屬下,然後又仔細地吩咐了她很多東西,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
「你不用太擔心,難道你忘記了,我身邊除了霽雲跟霽雨之外也不是沒有人,來這裡之前,我也做了很多準備的,回到赤乾國之後不要太擔心我,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她就怕會因為自己而拖累了即墨煜晏。
即墨煜晏摸摸暮夕寒的頭,「每天都要給我寫一封信,把信交給我剛剛跟你說的那個人,他會交給我的。」
暮夕寒卻是笑道:「就算我每天給你寫一封,你也收不到啊。」赤乾國的京城離這裡哪是一天就能到的?
「我自然有辦法收得到,所以要每天都寫知道嗎?不然我會更不放心。」不能每天見到她已經是巨大的折磨了,如果連一封信都沒有,這些離開的日子,他該怎麼熬得過?
暮夕寒從廣袖中取出那桑葉綉帕遞到即墨煜晏的面前,「信我會寫的,天色已經晚了,你回房去休息吧,明天你還要趕路呢。」
即墨煜晏謹慎地收好桑葉綉帕,然後把暮夕寒攔腰抱起,輕輕放在床上,「今天晚上就讓我看著你睡吧,我要把接下來不能見到你的日子都補出來。」
暮夕寒眼睛璀璨,這樣的即墨煜晏,她該怎麼放手,這天晚上,即墨煜晏就坐在暮夕寒的床頭,而暮夕寒躺在即墨煜晏的懷裡睡著了,等暮夕寒醒來的時候,即墨煜晏已經離開了,暮夕寒看著空蕩的房間,心中一陣失落,卻又是嗤笑自己,暮夕寒,這才多久啊,你已經這麼依賴他了,這還是原來那個暮夕寒嗎?
這時候霽雲跟霽雨在門外小聲問道:「小姐,你醒了嗎?」
暮夕寒起身下了床,「進來吧。」
霽雲跟霽雨端著水進來侍候暮夕寒洗漱,昨天晚上小姐的心裡一定很捨不得吧,今天早上煜王爺走的時候反覆看了小姐的房間好久呢,還仔細吩咐了很多事情。
「煜王爺是什麼時候走的?」暮夕寒問道。
霽云為暮夕寒遞上擦臉巾,「天還沒亮就走了,說是怕打擾小姐休息,就不要叫醒小姐了,可是哪,我看煜王爺是怕小姐醒來,他就不願意走了,才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離開了。」
暮夕寒站起身看向窗外,他現在到了哪裡呢?
「煜王爺剛走,小姐就想他了嗎?」霽雨一臉笑意。
暮夕寒笑著看向霽雨,「我看啊,你以後不要跟著我了,就跟著煜王爺好了,這些日子,我算是看出來了,煜王爺才像是你的主子啊。」
霽雨道:「跟著誰都是一樣的,反正都是要跟小姐在一起的,雨兒看那個煜王爺是一刻都不願離開小姐。」
暮夕寒收回嘴角的笑意,「好了,既然已經到了鴣余族,就要干正事了,雷府那邊查得怎麼樣?」她想過了,要想查清楚這件事,就要從雷家下手,雷家現在的家主就是當年鴣余族的將軍,這件事情他必定是清楚的。
「我們的人在雷府並沒有找到什麼,只是發現雷家家主的書房有一處暗房,不知道那裡面放了什麼,那暗房設了機關,我們的人還沒有找到打開的辦法。」其實能夠進到雷府已經是很不容易了,雷府的守衛比之皇宮也不遜色,而且他們的人對雷府並不是很熟悉。
暮夕寒沉思,「我們要想辦法進入雷府。」她看親眼看一看那個機關,看看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要想進入雷府,倒是有個好機會,今天是雷家少爺娶親的日子,我們可以趁亂混進雷府。」
暮夕寒主僕三人換上鴣余族的衣服,走出房間,而很快霽雲跟霽雨就發現有人在跟著她們,「誰?出來。」
隨即從暗處走出幾人,「參見暮小姐,王爺囑咐我們要時刻保護著小姐,如果小姐出了什麼事,我們都別想活了。」
「我們這次要去雷府,實在是不宜帶這麼多人,目標太大,會被人發現的。」
「暮小姐請放心,我們對雷府很熟悉,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的,只在暗中保護小姐,不會幹涉小姐的任何事。」他們可不敢讓暮小姐離開他們的視線,如果她出了什麼事,他們幾個人可不是死那麼簡單的了。
暮夕寒也不好再為難他們,即墨煜晏也是擔心自己會出什麼意外,「知道了,你們就跟著吧,不過,千萬不可壞了我的事。」
「謝暮小姐。」
聽說鴣余族的婚禮很特別,但是此時她們可沒有時間去欣賞這些,有霽雲跟霽雨輕功的幫忙,暮夕寒很輕鬆地進入了雷府,要不是今天雷府娶親太亂的話,她們可沒這麼容易混進來。
按照提前拿到的雷府的地圖,她們三人徑直往雷將軍的書房而去,可是他們剛剛靠近書房,就聽到書房裡有異樣的聲音,那分明是男女做那種事的聲音。
暮夕寒她們決定暫時躲在暗處等屋裡的人完事了,她們再找機會進去,暮夕寒雖然聽不到裡面男女的聲音,但是霽雲跟霽雨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屋裡的動靜她們聽得是一清二楚,兩人均是紅了臉,這裡面的兩個人也太大膽了吧。
過了一會兒之後,裡面的人總算是完事了,她們躲在暗處,暮夕寒並沒有看到從裡面出來的人是誰,但是等到裡面的人離開之後,霽雲告訴暮夕寒,裡面的兩個人是辛律王子和雷將軍的小女兒。
暮夕寒沒想到剛來到鴣余族就碰到了熟人,這辛律王子還真是大膽,按照鴣余族的傳統,親姐妹是不能同侍一夫,而雷家的大女兒嫁給辛律為正妃已經兩年了,辛律王子身為皇族中人竟然以身犯險。
暮夕寒她們進入書房,房間里還留有剛剛那對男女歡愛的氣息,暮夕寒感到不適,其實她是有潔癖的,暮夕寒找到機關所在的位置,那上面寫著幾句鴣余族的幾句古老的諺語,但是暮夕寒也是一知半解,她試著用自己的方式去打開機關,可是試了很多次都沒用,而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
「小姐,有人過來了,是朝書房的方向來的,我們還是先離開吧。」霽雲提醒暮夕寒。
暮夕寒只好放棄,看來只能再等別的機會了。
她們主僕離開書房之後,婚禮基本已經結束了,賓客也陸續離開了,霽雲跟霽雨看看周圍並沒有人,也沒有腳步聲,正欲帶著暮夕寒離開,卻是被一個人叫住。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問話的人是一個男子,模樣跟辛律王子很相似,暮夕寒猜測他應該就是瓦爾王子了。
暮夕寒正欲回答,卻是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本王說你去哪裡了,怎麼能如此亂跑呢?」
暮夕寒聞聲望去,是辛律王子。
辛律王子走到暮夕寒的身邊,「本王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亂跑嗎?」
暮夕寒只是沉默著,也不說話,說多錯多的道理,她自然是懂的。
「辛律,這位是?」剛剛他微微喝醉了酒,正站在牆角醒酒,卻在無意間看到這位絕色美人,心想著自己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美的女人。
「王兄你也在這兒啊,不瞞皇兄說,這是前幾日本王去巡視的時候從外地帶回來的女子,今日雷兄大婚,特地帶她來看看。」辛律倒也說得煞有介事,眾人都知道他前一段時間去外地巡視了,這樣一說,倒也合理。
瓦爾王子盯著暮夕寒看了一眼,「辛律真是好福氣,這般絕色的女子,怎麼本王就碰不上呢?」
辛律王子把暮夕寒擋在身後,「如果王兄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先離開了。」說完之後,也沒有等瓦爾王子的回答,就拉著暮夕寒離開了,一直走到一處偏僻之處才停下,暮夕寒掙脫辛律王子的手。
「你怎麼會在這裡?」辛律王子這句話中的情緒很複雜,既有惱怒又有喜悅,惱怒的是她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的,萬一被人發現的話,她就活不成了,喜悅的是她竟然來鴣余族了,她竟然肯踏足鴣余族!
「我怎麼會在這裡,辛律王子不必知曉,多謝王子剛剛出手相助,我們就先走了。」想起剛剛辛律王子抓過她的手,她突然有一些反胃。
「你以為你還能逃離本王嗎?你可以選擇乖乖地跟本王回府,或是本王派人抓你走,如果讓別人知道你是玄元國的人話,你想想你的下場,現在你的生死可是掌握在本王的手中。」他就不信她會置自己的性命於不顧。
暮夕寒冷笑道:「如果我把辛律王子跟雷家的小女兒私通的事情說出去的話呢?到時候辛律王子就算是不死也是生不如死吧,到時候不僅你的父王會鄙棄你,雷家也不會再支持你,等到瓦爾王子登上王位,你以為你的下場會怎麼樣呢?」這是所有王位之爭的普遍現象,勝則為王,享盡榮耀,受萬人敬仰,而敗則為寇,不得善終。
辛律王子果然臉色大變,「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暮夕寒笑道:「不巧的很,我也是今天剛知道的。」
「剛剛你在書房外?」
「不管我是如何得知的,這件事總是事實,不過辛律王子放心,只要你不亂說,我也不會亂說的。」
辛律王子此刻竟然有一種羞恥的感覺,她竟然全都聽到了,別的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她,她一定覺得自己很骯髒吧,為什麼偏偏是她?!
最終,暮夕寒主僕三人還是有驚無險地離開了雷府,其實如果後來辛律王子不出現的話,她已經想好了脫身的理由,而且即墨煜晏派在暗處的人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可是這個辛律王子偏偏來插一腳。
但是暮夕寒依舊沒有忘記即墨煜晏的囑咐,當天傍晚她就把信交給了即墨煜晏的屬下,這封信當天晚上也到達了赤乾國的煜王府,而即墨煜晏此時還在回赤乾國的路上策馬狂奔,等到他看都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即墨煜晏趕回煜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書房去拿從鴣余族『飛』來的信,看到信封上她親手寫下的『即墨煜晏親啟』,頓時什麼疲憊都沒有了,他已經好幾日都沒有見到她了,現在他總算是知道什麼是相思的滋味了,可真是磨人。
信上只有寥寥數語,他已經預想到了,以她的性格,便不會說什麼纏綿的情話,但是只這寥寥數語,對他已是莫大的幸福,她在信上只說自己很好,讓他莫要擔心,只管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但是隨著暮夕寒的信件『飛』來的還有一封他的屬下的信,那上面明明白白地寫清楚了她們在雷府發生的事情,雖說這事情已經過去了幾日,但是即墨煜晏還是覺得膽戰心驚,他現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到她的身邊去。
接下來的幾封信,即墨煜晏也一一看了,還好這三天沒有發生別的事情,即墨煜晏摩擦著信上暮夕寒寫下的落款,心中暗道:再等我幾日,我很快就會去找你的。
然而,此時一個不速之客已經先來找他了,不,應該說是兩個。
「王爺,陸少爺跟陸小姐來了。」
「知道了,讓他們在客廳等著,我一會兒就到。」即墨煜晏把暮夕寒的信小心翼翼地裝進一個木盒裡。
陸容清看到即墨煜晏疲憊的臉色,道:「哎,你這臉色是怎麼回事?原來我們的煜王爺也是會累的啊。」可真是難得,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即墨煜晏疲憊的樣子。
即墨煜晏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你試試三天三夜不合眼,拚命趕路試試。」如果只是三天三夜不睡覺,他還不至於疲憊成這個樣子,他想著的是要儘快回到赤乾國,自己才能早一點見到她,所以拚命地趕路。
「你這麼拚命趕路幹什麼?又沒有什麼大事發生,放心,皇上沒有疑心你的借口,不過你還沒有跟我說你究竟去哪裡了呢。」陸容清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他甘心冒著被皇上發現的危險,也要推遲回赤乾國的時間。
「哥哥,你就不能晚些再問嗎?煜王爺已經很累了。」旁邊的陸飛舞看著即墨煜晏一臉的疲憊有些心疼,她還從來沒有見過煜王爺累成這樣呢。
陸容清看著自家妹妹,「不是你每天都問我煜王爺回來沒有嗎?他一回來,你就拉著我來這煜王府,現在倒是心疼他,不讓哥哥問了。」
即墨煜晏聞言皺眉,容清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剛剛說陸飛舞是心疼自己?難道陸飛舞對自己···?想來自己跟他們兄妹認識也已經十幾年了,當時自己被送去玄元國之前,就已經認識他們兄妹了,那時他跟容清是好朋友,而陸飛舞總是跟在陸容清的身後,他也就跟她熟一些了,但是他對她卻是沒有任何別的感情,看來有些事他還是先說清楚的好,他不喜歡夕寒身邊總圍著別的男人,而他也不希望夕寒也經歷這樣的感覺。
即墨煜晏微微眯起眼睛,臉上有著朦朧的笑意,「容清,我,愛上了一個女子。」
陸容清跟陸飛舞均是驚訝不已,煜王爺才離開赤乾國幾日,怎麼就愛上一個女子了呢?陸容清更多的驚訝,而陸飛舞更多則是心痛,從小時候開始,自己心裡唯一的男子就是他,所以她才會每天都跟在哥哥的身後,別人都笑她,她也不在意,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能靠近煜王爺身邊的女子,她以為自己總有一天能夠嫁給煜王爺成為他的妻子,可是沒想到他現在竟然說他愛上別的女子了!
陸容清靠近即墨煜晏的身邊,伸手摸摸他的腦袋,「不燙啊,你現在是在說胡話嗎?」
即墨煜晏一把拍掉陸容清的手,「我現在清醒得很,我想我這輩子就只會愛她這一個女子了。」
陸容清像是受了驚嚇一般,往後退了好幾步,「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即墨煜晏嗎?不會是中了什麼妖術吧?要我找法師幫你驅驅邪嗎?」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如果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也就罷了,可是他可是從來都不近女色的即墨煜晏啊,對女人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的。
------題外話------
炮灰女配出現。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