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大婚&孩子
即墨煜晏仔細地、溫柔地吻干暮夕寒眼角的淚水,「桑兒別哭,你一哭我的心就疼。」
暮夕寒看著即墨煜晏的眼睛,她曾經說過雖然即墨煜晏跟辛律王子一樣有野心,但是他們的眼睛卻不一樣,即墨煜晏的眼睛是純粹的、乾淨的,而此時他的眼睛里只看得到自己,暮夕寒主動吻上即墨煜晏的唇,而她的主動也使得這個夜晚變得更加的狂亂。
當即墨煜晏伸手去解她腰間的絲帶的時候,她已經無力去阻止,也不想去阻止,在自己死之前能真真正正做一回他的女人,她不後悔。
然而適應的過程是很折磨人的,兩人都是初嘗情事,難免生澀,暮夕寒稍皺眉頭,即墨煜晏就會停下來,親吻著她的唇去安撫她,暮夕寒心中感動,她知道此時的即墨煜晏仍在醉酒當中,可是就算是醉著的他對自己依舊是這般溫柔呵護,她暮夕寒何德何能竟然能得他如此愛護。
即墨煜晏的嘴裡始終輕聲呢喃著暮夕寒的小名,他叫她桑兒,他說他愛她。一場情事,溫柔繾綣,暮夕寒知道他已經在儘力克制自己了,他是怕傷了自己,暮夕寒輕吻著已經睡著了的即墨煜晏,然後她把一粒藥丸喂到即墨煜晏的口中,「就算恨我也不要忘了我。」
等到即墨煜晏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桿,他伸手撫上自己發痛的額頭,他記得自己昨晚喝了很多酒,然後自己去了傾城閣,還碰到了赫連奕淇,然後他又喝了很多酒,赫連奕淇醉倒了,他就自己回到了這裡,他來到了她的房間,躺在了她的床上,然後自己就睡著了,可是他心裡怎麼覺得似乎還發生了些什麼,可是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他只記得自己倒在了她的床上,即墨煜晏審視了一下床鋪,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房間,沒什麼異常的,卻不知,暮夕寒已經把房間收拾過一遍了,沒有留下她來過的任何痕迹。
即墨煜晏打開門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她究竟去了哪裡?
幾天之後即墨煜晏仍然沒有找到任何關於暮夕寒的線索,他就只好先回赤乾國,派自己的屬下繼續在玄元國打探暮夕寒的消息。
而此時的暮夕寒已經不在玄元國了,林楓清帶著她到了赤乾國一處偏僻的山谷里,這裡的植物都是對她的病情有益的,現在的暮夕寒已經不能行走,霽雲跟霽雨已經知道了暮夕寒跟煜王爺發生的事情,因為她們幫小姐沐浴的時候,發現了她身上的痕迹,當時她們也是被嚇到了。
看著小姐日漸消瘦的身體,她們也是暗自垂淚,小姐的命為什麼會這麼苦,從小就失去自己的父母雙親,現在又要忍受這樣的痛苦。
在暮夕寒養病的期間,玄元國的風波依舊沒有平息,甚至愈演愈烈,民間百姓聯名上書要求嚴懲太后與邵敦道,雖然是暮夕寒派人煽動,但是也是代表了百姓的心聲,為什麼他們這些達官貴人害死了人便可以像沒事人一樣依舊吃香喝辣,高枕無憂,而他們這些兢兢業業生活的百姓們去在用自己的血汗錢供養著這些殺人犯。甚至已經不少地方的百姓開始祭奠死去的暮將軍跟暮夫人,暮將軍曾經是無數玄元國人心目中的大英雄,本以為他是被敵人殺害,卻原來是被先帝所害,暮將軍死得如此冤枉怎能不讓人心寒。
而朝堂上不少官員也開始上書皇上要處決邵敦道和太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句話難道只是說說而已嗎?如果不處決他們,如何讓讓天下百姓再信服於皇室。
赫連奕辰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讓自己親自下令處決自己的母后嗎?邵敦道死了也就算了,可是一旦處死他,就等於是承認了當年的事情確實是自己的父皇與母后所為,那自己又有什麼理由能保住自己的母后呢?但是民間反對的浪潮越來越激烈,如果再讓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的話,難保不會有人趁機造反。
而此時的邵府更是一片混亂,卲家的幾個姨娘已經悄悄逃走了,這樣的死罪可別牽連了她們。
邵敦道已經把紫韻關在材房裡好幾天了,當初紫韻能夠進邵府做正妻就是因為看在玲瓏軒東家的面子上,現在證實玲瓏軒的東家就是暮將軍的女兒,那紫韻跟她也脫不了關係,他還在奇怪他明明把那封信藏得那麼隱秘,怎麼能有人找得到,沒想到是自己家裡出了家賊,一定是她把信偷出來交給暮夕寒的。
邵敦道把紫韻關進材房之後,還派人看著,並且囑咐任何人都不許給她送吃的,紫韻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吃飯了,當時她把信交給主上的時候,就跟主上說過,不管接下來她要面對的是怎樣的情況她都不後悔,她會留在卲家,以因為她是真的愛著邵庭沛的,想當初,他不嫌棄自己是一個煙花女子,執意要娶自己為正妻,成親之後他也一如既往地對自己很好,但是她時常會有愧疚,因為當初自己接近他的時候,就是有目的的,決定嫁給他也是為了實現主上的心愿,但是在這些期間,自己已經愛上他。
紫韻窩著材房的牆角里回憶著往事,就在這時,紫韻聽到了邵庭沛的聲音,然後他開門走了進來,紫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痛苦,是自己傷他太深,紫韻知道邵敦道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死是難免的,而且這些年主上在查找當年事情的真相的過程中,更是找到了很多關於邵敦道的罪證,貪污、濫用職權謀取私利、受賄,這些加起來足夠抄家了,真到了那時,自己真的就成了他的仇人了。
邵庭沛走到紫韻的面前,這個就是自己深愛著的女人,自己對她從來都沒有隱瞞,可是為什麼她卻要這麼對待自己呢?
「信是不是你偷走的?」邵庭沛的語氣冰冷,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紫韻說過話,這幾日他一直都在騙自己,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不是的,這一切都不是她乾的,可是到了最後,他還是不得不承認,父親說的是對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紫韻也不否認,「是我。」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當初你接近我,是不是就是為了拿到那封信,接近我就是你的主子給你的任務?」
紫韻抬起頭看著邵庭沛,「是,當時我是為了幫主上找到證據才接近你的。」
邵庭沛冷笑,「你還真是個好下屬啊,為了自己的主子甘願出賣自己的一切。」
「如果你的父親沒有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主上她又怎麼會針對他,當初小姐是受了多大的磨難,好不容易才咬牙挺過來的,如果不是你的父親,她又怎須忍受這些?我的命是主上救下來的,只要她想要的,我都可以儘力幫她達成。」
邵庭沛臉色蒼白,自己的父親是怎樣的人,他一直都很清楚,所以他不願按照父親的意思去做官,他怕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像父親一樣的人。
「拿到信之後為什麼不逃走,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
紫韻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因為我放不下你,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些,因為我愛你。」
邵庭沛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開口,「你走吧,離開這裡,永遠不要再回來了。」就算她對自己做出了如此殘忍的事情,自己仍然不忍心看著她就死在這裡,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飯了,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紫韻搖頭,「我不走。」如果她想走的話,當初就不會向主上要求留在這裡了。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你不走的話,只能死在這裡。」
紫韻嘴角扯起虛弱的微笑,「死在這裡也好。」
邵庭沛最後看了紫韻一眼走出材房,可是他剛走出不遠,就捂著心口,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為什麼他們兩個會走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就在邵庭沛離開后不久,暮夕寒派來的人就把紫韻打暈帶走了,暮夕寒能夠明白紫韻的心情,但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紫韻為了自己而死,說起來,這出悲劇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這一年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年,鴣余族,辛律王子奪位,闖進聖宮,囚禁了聖王和瓦爾王子,幾天之後繼立為聖王。
赤乾國趁機攻進鴣余的邊境,由於辛律王子抽走了鴣余邊境的兵力,所以赤乾國也算是所向披靡,奪取了鴣余的幾個城池,在辛律王子即位之後,立即派兵前往邊關,而且增加了不少的兵力,赤乾國這才見好就收,但是赤乾國算是最大的贏家了,因為玄元國的狀況也不太好。
赫連奕辰迫於民間和朝堂上的壓力,不得不下令處死了邵敦道,更是有官員拿出證據證明邵敦道的累累罪狀,邵府難逃抄家打劫,而同樣身為卲家人的太后此時已經無力自保,更是保不住自己的親人了。
但是僅僅處死邵敦道還不足以平民憤,民間更是指責皇室草菅人命,甚至有人以這件事的名義起義造反,赫連奕辰為了這件事頭疼不已,幾天之後,太后的精神開始出現了不正常的現象,眼前常常出現暮將軍跟暮夫人的影子,每夜每夜地無法入眠,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太后在自己的宮中上吊自殺而死,眾人都傳說在,這是太後為了謝罪而死。
雖然跟這件事有關的人都已經死了,但是在百姓心中,這卻是赫連姓氏皇室的污點,這樣草菅人命的皇室,讓他們怎麼去相信,所以自那以後,民間起義造反的事情屢次發生,而一夕之間玄元國所有的玲瓏軒都關閉了,沒有了玲瓏軒上交的賦稅,玄遠國的國庫頓時吃緊,很多工程都不得不暫停,這讓玄元國的百姓對他們的君王更加失去信心。
而不少的玲瓏軒開始在赤乾國悄然而生,這是暮夕寒授意的,這是自己最後唯一能夠為他做的事了,等自己死後,這些玲瓏就交予他,也可以讓他在爭奪皇位的路上多一些助力。
這些事情,即墨煜晏又怎麼可能注意不到,他派了人監視著赤乾國所有玲瓏軒的情況,但是卻依舊沒有找到關於暮夕寒的任何消息,她就像是憑空消息了一般,這些日子他冷靜下來,他冷靜地想了想,這些日子以來,她跟自己的相處這些不可能是她在耍著自己玩,他相信她不是那樣的人,她一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一定要離開自己,會是什麼理由呢?而且他一直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但是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自從不少的玲瓏軒在赤乾國出現之後,他相信暮夕寒一定就呆在赤乾國的某個地方,她也一定在關注著自己的消息。
所以當即墨煜晏在找了暮夕寒很久之後,都沒有她消息的情況下,就想出了一招,然而這一招當真是讓暮夕寒苦笑不得。四年之後,
赤乾國一處不知名的山谷里,一個俊秀的小男孩兒身後跟著一隻火紅紅的貂兒,小男孩兒回過身去瞪著貂兒,「都怪你亂跑耽擱了時間,這下又要被娘親罵了。」這一眼當真是瞪得兇狠,那貂兒嚇得直縮脖子。
小男兒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走,小貂兒在他身後委屈地跟著,片刻之後,小男兒走到一處竹屋前,霽雲看到了,連忙走過去,「陌兒,怎麼才回來?」
小男兒指了指身後的小貂兒,「都是它貪玩兒。」
霽雲摸摸小男兒的頭,「快進去吧,小姐還在等著呢。」
小男孩兒走到暮夕寒的房門前,伸出小手敲了敲門,「娘親,我回來了。」
「進來吧。」暮夕寒放下手中的信。
小男兒走到暮夕寒的身邊,「娘親,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暮夕寒摸摸小男孩兒的頭髮,「跟人家約定好的事情要遵守知道嗎?為什麼晚了?」
小男孩兒看了一眼一臉委屈的小貂兒,「是貂兒貪玩,亂跑,我找了它好久,才回來晚了。」
「行了,快去泡葯浴吧,你楓清舅舅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娘親,泡過這一次之後,陌兒就不用再泡葯浴了嗎?」葯浴的味道好難聞啊,但是娘親說如果他不泡的話,就永遠都見不到娘親了。
暮夕寒眼睛里有著歉意,「是,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陌兒都不用再泡葯浴了。」
「那我們就能出谷了嗎?」娘親答應過他的,等他好了,就會帶他出谷的,以前他常常羨慕霽雲姨母跟霽雨姨母能夠出谷,還會給他帶回來好多好玩兒的跟好吃的,他對外面好奇極了,但是娘親說自己的身體還不能出谷,等到他不用再泡葯浴的那一天,娘親就能帶著他出谷了。
暮夕寒點頭,「後天,後天娘親就帶你出谷好不好?」
小男孩兒點點頭,「楓清舅舅也跟我們一起出去嗎?」
「楓清舅舅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他要留在這裡。」
小男孩兒突然有些傷感,為什麼楓清舅舅不能跟他們一起出谷去,不過沒關係,他看過外面的世界之後,很快就會回來陪楓清舅舅的。
小男孩兒走出房間之後,那火紅的小貂兒跳到暮夕寒的懷裡,暮夕寒輕撫著它的腦袋,霽雲跟霽雨走了進來,「小姐,要去見煜王爺嗎?」
暮夕寒輕笑,「如果我再不去見他,還不知道他會搞出些什麼出格的事情呢。」
霽雨也是笑,「是啊,這幾年,也不知煜王府辦過幾次喜事了,卻每每都在拜堂的時候出問題。」
暮夕寒卻是無奈,這些事情他故意弄得天下皆知,她知道即墨煜晏就是想逼自己現身,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煜王爺要迎娶王妃的時候,自己心裡很痛很痛,那一次幾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楓清更是氣極,恨不得跑到即墨煜晏的面前打他一頓,她想如果不是自己拚命攔著的話,楓清很可能就已經跑過去了。
那時她想了幾天之後,終於決定親自去看看他大婚的場面,那天她看到那女子的花轎抬到了煜王府的門口,她看到那個蓋著紅蓋頭的女子由喜婆牽著走到了他的身旁,那時自己多想衝到他的面前,告訴他自己回來了,但是婚禮遲遲都沒有開始,他似乎在等著什麼,到場的客人都切切私語起來,新娘子都站不住了,他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行禮的意思,那時她就知道,他在等著自己的出現。後來他脫下外面的紅色新郎服,冷冷道一聲:「本王不會娶一個跟人私奔的女人。」
隨後即墨煜晏的屬下押著一個男人走到眾人的面前,即墨煜晏道:「既然你們情投意合,那本王就成全你們。」說完之後,即墨煜晏就一臉陰鬱地離開了,只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賓客們。
自那以後,只要是皇上的賜婚,即墨煜晏都答應,可是每每到了拜堂的時候,就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問題,大多都是醜聞,導致新娘原樣退回,所以這些達官貴人們都不願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即墨煜晏,百姓們都在傳說,這煜王爺怕是被詛咒了,這輩子都娶不到妻子了,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巧,每到拜堂的時候都出事。
「這一次不知道會不會成,皇上已經賜婚了,是葉太傅的女兒葉詩若,聽說她在宮中的宴會上對煜王爺一見鍾情,說是不怕謠言,一定要嫁給煜王爺,葉太傅沒有辦法,只好求皇上賜婚。」這個葉詩若可不是一般人,據說她不僅貌美,而且琴棋書畫皆是擅長,更是知書達理。
暮夕寒站起身子,誰知道呢,如果自己出現在他的婚禮上,不知他會是什麼反應。還有陌兒,長得越來越像他了,如果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兒子,不知道會不會被嚇到,應該不會的吧,他可是處變不驚的煜王爺啊。
此時的即墨煜晏同樣也是在想她,沒想到這麼久了自己還沒有找到她,她還真是心狠,聽到自己要成親了,竟然還不出現,難道她不怕自己真的娶了別的女子嗎?已經四年了,自己每天都在想她,可是她從來都沒有來見過自己。
「王爺,這是喜服,你先穿上試試吧,如果不合身的話再讓人改。」肖尤把大紅色的喜服捧到即墨煜晏的面前。
即墨煜晏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先放著吧。」
「王爺,再過幾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再晚的話,就來不及改了。」
即墨煜晏皺眉,「反正也就穿那一會兒,合不合身的有什麼要緊。」無論如何這個親都是結不成的。
「王爺,難道您還真的要一輩子不娶妻不成?」他知道王爺心裡還惦記著那個暮小姐,可是人家已經消失不見了,王爺還在這裡傻傻地等著她的出現,這都已經四年了,說不定暮小姐早就已經嫁人生子了。
即墨煜晏不耐煩地趕肖尤離開,他當然會娶妻,但是自己的妻子只能是暮夕寒,雖然他這樣等著,自己也覺得無望,但是他相信總有一天,暮夕寒會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
而且最近,每天晚上他都會做一個相同的夢,夢裡自己跟她在床上發生那男女之事,那情景在自己的夢裡很清晰,就像是真實發生過一樣,而且夢裡的那個地方,他還清楚地記得,那是她在玄元國時曾經住過的房間。他不知道自己突然間怎麼會做這樣的夢,他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那種感覺太真實,讓他幾欲瘋狂。這一天,是暮夕寒帶著陌兒離開山谷的日子,林楓清反覆叮嚀了暮夕寒要注意的事情,對陌兒他還真是捨不得,不過這孩子的性格還真是像即墨煜。
出了山谷之後,暮夕寒就帶著陌兒往赤乾國的京城而去,她得在即墨煜晏大婚之前趕到京城。
陌兒自小就沒有出過山谷,自然對什麼都是新鮮的,暮夕寒一邊趕路一邊教他一些再外面生活的常識,陌兒自小就聰明,什麼東西都能融會貫通,霽雲跟霽雨也會時常教他一些功夫,但是他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什麼都要慢慢來。
這一日,暮夕寒她們在一家酒樓吃飯,就聽到隔壁在說煜王爺大婚的事情,陌兒一邊喂小貂兒,一邊問暮夕寒道:「娘親,這幾日陌兒已經好幾次都聽到他們說那什麼煜王爺了,這煜王爺究竟是誰啊?」
暮夕寒一頓,思考了一下,對陌兒說道:「煜王爺就是即墨煜晏,他是赤乾國皇上的兒子。」
「哦。」陌兒聽過之後,沒了興趣,便繼續吃飯。
這幾日,暮夕寒她們也只是走走停停,反正離即墨煜晏大婚還有好幾天呢,她們一定能趕得上的,陌兒對什麼有興趣的話,暮夕寒便會停下來,讓他好好看看,這樣走著倒也不累,這還是陌兒第一次見到外面的世界呢,自己盡量滿足他的好奇心。
就這樣走了幾日,她們總算到了京城,暮夕寒她們在京城的玲瓏軒里住下,這裡掌柜依舊是席掌柜,席掌柜見到陌兒恭敬地叫聲:「見過小少爺。」他知道主上誕下了一子,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小少爺呢,見到小少爺的瞬間他就知道這是主上跟煜王爺的兒子了,因為這個孩子的眉眼太像煜王爺了,這四年以來,煜王爺來自己這裡也不是一兩回了,每次都是向自己打聽主上的消息。
陌兒只是輕輕點頭,倒是挺有氣派,暮夕寒看著陌兒,這個模樣的他更像即墨煜晏了。
晚上的時候,霽雨把已經洗乾淨的小貂兒送到陌兒的房間,陌兒問霽雨道:「爹爹是什麼?」
霽雨一驚,「陌兒怎麼想起問這個問題了?」
陌兒摸著小貂兒的腦袋道:「今天我在街上聽到一個小女孩兒叫那個男人爹爹,那個男人還高興地把她摟進了懷裡,爹爹是什麼?」
霽雨為難,這個該怎麼回答呢,「爹爹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陌兒,反正陌兒很快就會知道了。」
陌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次日就是即墨煜晏大婚的日子了,自己也即將再次見到他,暮夕寒心裡還是有些激動了,雖然這四年以來,自己也來過煜王府幾次,也看到過他,但是他們之間沒能說上一句話,這一次她是真的回來了,但是即墨煜晏對她的感情真的還像四年前一樣嗎?暮夕寒不禁胡思亂想起來。
次日,暮夕寒醒來的時候,街上就已經是吹吹打打的,非常熱鬧,百姓們也紛紛走上街去圍觀,不知道這次這個新娘的命運如何,聽說這個新娘還是主動要嫁給煜王爺的呢。
坐在花轎上的葉詩若心情則是既緊張又興奮,自己就要成為他的新娘了呢,那天自從自己在宮中的宴會上見到煜王爺之後,就再也忘不了他了,她聽說煜王爺從來都不喜女人近身的,但是她有信心讓煜王爺愛上自己,這樣的男人才是值得自己愛的,不喜女人近身更好,那他就不會去煙花之地尋花問柳了。
花轎到了煜王府的門口,喜婆扶著葉詩若下轎,其實按照規矩,煜王爺應該騎馬去葉府接新娘的,但是以往那些新娘子,煜王爺也都沒有去接,所以這一次也沒有例外,但是葉詩若堅信自己跟那些女人不一樣,今天自己一定能夠順利地嫁給煜王爺。
即墨軒弘看著慢慢走過來的新娘子,心中卻是冷笑,這已經第幾日了?即墨煜晏還真是夠胡鬧的,既然不想娶,幹什麼要做出這般樣子,難道他還惦記著當年在船上的那個女子,想起來,那個女子還真是美,身上的氣質也是出眾,如果是自己的話,自己也捨不得放手。
即墨煜晏冷眼看著新娘子走過來,臉上卻絲毫沒有一個新郎官該有的喜悅的表情,昨天晚上,他又做那個夢了,自玄元國回來之後,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難道夢裡的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自己醉酒的那天晚上,她真的回來過?還跟自己有了肌膚之親,那她為什麼又要離開自己,故意讓自己誤會,這麼長時間了,都不來見自己。
新娘在即墨煜晏的身邊站好,司儀看向即墨煜晏,詢問他是否能開始了,就在即墨煜晏準備開口的時候,有一個人把一個玉盒遞到即墨煜晏的手中,即墨煜晏一看這個玉盒,心突然跳得很快,他急忙打開玉盒,那裡面裝著的不就是自己送給她的那支玉簪嗎?
「送來這東西的人在哪裡?」她終於要出現了嗎?四年了,她終於知道回來找自己了。
「人已經走了,不過,他說他是玲瓏軒的人,特意過來恭賀王爺大婚的,這是送給王爺大婚的賀禮。」
即墨煜晏喜上心頭,什麼大婚,沒有她,哪裡來的大婚,即墨煜晏當即就吩咐道:「去把本王的馬牽到王府門口。」然後就丟下眾人大步走了出去,眾人一頭霧水,這又是什麼情況?
葉詩若也是呆愣,煜王爺突然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離開了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肖尤一看這情況,只好硬著頭皮收拾殘局,但是王爺走得也太突然了,這個新娘子自己要怎麼處理啊?
即墨軒弘卻是冷笑,不管即墨煜晏是因為什麼事而離開,他這樣在婚禮上毫無理由地離開,就是侮辱了新娘,更是丟了皇家的臉,看他明天怎麼向父皇解釋,怎麼向葉太傅交代。
離開眾人的視線之後,就用輕功到了門口,而他的馬已經在那裡等著了,即墨煜晏翻身上馬,策馬往玲瓏軒狂奔,給他送來的大婚賀禮?暮夕寒,你也真說得出口,這次一定不會再讓她從自己的身邊逃走了。
即墨煜晏迅速到達了玲瓏軒,翻身下馬,裡面只有席掌柜一個人,「她在哪裡?」
「請跟在下來。」席掌柜帶著忘記脫下喜服的即墨煜晏往後院走,席掌柜在院門口停下,「主上就在裡面,王爺進去吧。」但願煜王爺不會被嚇到,他應該還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孩子。
到了這裡即墨煜晏的心也是跳個不停,怕這又是一場空,怕希望帶來的是更大的失落。
即墨煜晏走進院子,裡面很安靜,就在他想要往前走的時候,正對著院門口的那間房間的門打開了,即墨煜晏當即愣在原地,那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嗎?此時的即墨煜晏一心只在暮夕寒身上,還沒有注意到暮夕寒身邊的小男孩兒。
即墨煜晏大步走到暮夕寒的面前,想要說得話很多,可是一時間竟然都說不出來,只能這樣一直看著暮夕寒,這時暮夕寒身邊的陌兒開始覺得奇怪,這個人是誰啊?怎麼一直盯著娘親看,而且娘親也怪怪的。
「娘親,他是誰啊?為什麼一直盯著你看?」
即墨煜晏被小男孩兒這聲『娘親』喚醒,一開始的瞬間是心痛,她已經做了娘親了,她跟林楓清都已經生了孩子了嗎?但是越看越不對,這個小男孩兒分明就很像自己,但是自己什麼時候跟她···?即墨煜晏腦海中的畫面一閃而過,原來那不是夢,都是真的,那天晚上她真的回來看自己了,還跟自己有了肌膚之親,天啊,他竟然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個夢。
「桑兒。」即墨煜晏把暮夕寒摟進懷裡,那天晚上自己就是這樣叫著她的,即墨煜晏輕咬著暮夕寒的耳朵道:「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竟然讓我以為那天晚上是一場夢。」
小男孩兒使勁推開即墨煜晏,「你咬娘親幹什麼?」
即墨煜晏看著陌兒對暮夕寒說到:「這小傢伙長得還真像我,這些事情你竟然不告訴我,該罰。」
即墨煜晏摸摸小男孩兒的頭,「他叫什麼名字?」
「陌羽。」暮夕寒回答道。
「娘親,他是誰啊?」為什麼他跟娘親好像認識似的。
暮夕寒想了一下,「他就是煜王爺。」
陌羽打量了一下即墨煜晏,「原來你就是那個要成親的煜王爺啊。」他這些日子可是聽過不少次他的名字。
「什麼要成親的煜王爺,我是你爹,要成親也是跟你娘親成親啊。」即墨煜晏無奈地看向暮夕寒。
「我想跟你單獨談談。」雖然他也很想跟自己的兒子多相處一會兒,但是有些事情他還是有必要先了解清楚。
「霽雲、霽雨,你們先把陌兒帶走。」暮夕寒把屋裡的霽雲跟霽雨叫出來,有些事,自己是得要告訴他了。
即墨煜晏跟著暮夕寒進了屋,暮夕寒親手倒了茶遞到即墨煜晏的手中,即墨煜晏本想瞪暮夕寒一眼的,可是終究還是不忍心,「別以為這樣討好我,我就可以放過你,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的嗎?」
暮夕寒輕笑,「你不是也在我的面前自稱本王了嗎?還用那麼凶的眼神看著我。」
「當時我不是氣極了嗎?是你先惹我的。」即墨煜晏不接受暮夕寒這種顛倒黑白的指控。
「好,是我不對,當時我確實是想要離開你的,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楓清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的關係要從我逃出戰場的時候說起,那時我一個人在四處遊盪,當時的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辦法告訴外公、外婆我的蹤跡,而且那裡是偏僻的邊關之地,就算他們趕來這裡來找我,也需要時間,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被一個長得很可怕的人帶走了,不管我怎麼喊叫,都沒有人來幫我,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有名的毒怪,他抓我來就是為了試毒的,他喂我喝了很多我味道很奇怪的東西,後來有一天,我趁他睡覺的時候逃了出來。那是冬天,我還記得我逃出來的那天,天上下起了大雪,當時我很累、很餓、又很冷,然後我暈在了雪地里,等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座破廟裡,看到的人就是楓清,是他在雪地里救了我。」暮夕寒仍然記得那時的楓清身上穿的也很單薄,但是他把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棉衣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即墨煜晏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就連呼吸都很困難,「你離開我就是因為你身上的毒是嗎?」
暮夕寒點頭,「後來我外公跟外婆找到了我,他們把楓清也一起帶了回去,後來他們還找來了神醫為我解毒,但是我體內的毒素已經滲透到了五臟六腑,只能壓制,不能根除,而且我當時在雪地里受凍,傷了經脈···」楓清是個孤兒,沒有任何親人,她知道自己對楓清意味著什麼,於是就拜託外公、外婆不要告訴他,反正自己也不會立刻死去,但是自己卻沒想到這件事終究還是沒能瞞住他,他早就知道了這件事,還在自己面前假裝不知道。
即墨煜晏站到暮夕寒的面前,「現在呢?你身上的毒···」
暮夕寒抬頭看著即墨煜晏,「我已經沒事了。」所以自己才會回來找他的。
「你要跟我說實話。」他不要她說假話來寬慰自己。
「真的,我沒有騙你,當時楓清把我帶走之後,他發現我懷孕了,而且我體內的毒素在不斷減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體內的毒素,逐漸轉移到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楓清也覺得很奇怪。」所以她一直都覺得對不起陌兒,自他出生開始就要泡那味道難聞極了的葯浴。
即墨煜晏又何嘗不了解暮夕寒心中所想,他把暮夕寒摟進懷中,「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他倒是有些慶幸,這個孩子的出現,如果不是這個孩子出現的話,說不定她就已經離開這個人世了,自己就永遠見不到她了。
「那我們的孩子他···?」
「放心吧,沒有問題了,他自小就每天泡葯浴,而且他的體質更容易排毒,現在他體內的毒素雖然沒有完全排除,但是只需要每天吃一顆藥丸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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