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說服

兩人四目相接，心裡都是同一個想法，竟然是他（她）！但是還沒有等他們開口，已經有幾個巡邏的士兵聽到了這邊的聲響，他們相互對視一眼，正欲過去查看，一個人影卻是閃到了他們的面前。

幾個人忙行禮，「見過孫校尉。」

孫昭塵擺擺手，「行了，繼續去巡邏吧。」

幾個人倒也沒有起疑心，原來是孫校尉在這裡，隨即就走開了，孫昭塵走到霽雲的身邊，低聲道：「如果不想死的話，就跟著我。」

孫昭塵帶著霽雲走進了他的營帳，「你還真是不怕死，女子是不被允許進入軍營的，萬一被發現了，縱然你武功再高，也打不過這麼多的將士。」

「我來這裡就是來找你的。」霽雲開口道。

孫昭塵也沒有驚訝，「來找我？剛剛在父親的帳外想必你也聽到了，你認為我會拋棄我的親人而去幫助煜王爺？不，現在他已經是皇上了。」對於霽雲此次來的目的他大概也能猜得出來，儘管他不太贊同父親他支援即墨軒弘造反，但是父親的心情，他也能理解，畢竟軒王妃也是他的親姐姐，眼睜睜地看著她死自己也做不到。

「皇上說只要你願意幫他，他能夠保你全家的性命，包括你的姐姐，軒王妃。」孫昭塵的顧慮，小姐已經想到了，這是她跟皇上商量的最終結果。

孫昭塵卻是不相信，「皇家的信譽，我實在是不敢相信，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對皇室來說是經常發生的事情。」

霽雲從懷中拿出即墨煜晏親手寫的信遞到孫昭塵的面前，「這是皇上親筆寫的信，還請你看過之後再做決定。」既然他剛剛沒有叫人來把自己抓起來，就說明其實他對皇上是沒有敵意的，只要抓住這一點，說不定就能成功，而且小姐跟皇上不是說其實這個孫昭塵是有些討厭他的姐夫的嗎？如果能保住他親人性命的話，要他倒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孫昭塵接過霽雲手裡的信，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良久之後孫昭塵把信遞迴到霽雲的手裡，「你還是回去吧，我不會幫助皇上的。」

霽雲卻是不放棄，「你們孫家世代忠良，可是你們現在在幹什麼，這是造反，你知道嗎？就算是造反成功，天下人會怎麼看你們孫家？想必你心裡也清楚皇上比即墨軒弘更適合坐上皇位，而且你認為你們會成功嗎？皇上可沒有你們想象得那麼弱，還有我們小姐在皇上的身邊，這場仗你們未必就是贏定了。你想過沒有，現在赤乾國已經面臨著四面楚歌，如果赤乾國這次真的被玄元國跟鴣余族吞併的話，那你們就是葬送自己國家的罪魁禍首，而你跟你的父親是這其中最大的罪人！」霽雲心中堅定，最終的勝利肯定是屬於皇上跟小姐的。

孫昭塵心中也清楚，他們這是造反，但是自己真的不可以這麼做，難道真的要自己跟父親還有姐姐在戰場上敵對嗎？雖然他很不喜歡即墨軒弘，但是顧及到姐姐跟父親，他也絕不可以倒戈的。

「你不必再說了，我不會幫助皇上的，你還是快走吧，如果被發現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孫昭塵明顯是不想多談的姿態。

但是霽雲也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我會在這裡呆到你答應為止。」霽雲轉身離開，剛走到門口，卻被孫昭塵叫住，「你這樣準備去哪裡睡？就呆在我這裡吧，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出軍營。」怎麼說她也是一個女子，這麼晚了上哪裡找地方去睡。

霽雲轉身看著孫昭塵，半晌都沒有說話，倒是孫昭塵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

霽雲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不會走的，直到你答應為止。」霽雲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孫昭塵站在帳中卻是笑著搖頭，這個女子還真是夠執著的，孫昭塵躺在那裡，腦海里四年前的畫面逐漸清晰起來，那天就是她把那個自己至今仍然不知道她名字的那個女子弄進湖裡的，那時他有些驚訝，這個女子竟然能以這麼快的速度，不動聲色地把那個『大家閨秀』弄進湖裡，很少能有女子擁有她那樣的身手，今日再見到她，腦海里的畫面更加清晰起來，不知道她今晚會在哪裡休息。

而在京城裡，登基大典結束之後，即墨煜晏便開始謀划應對的對策，而太上皇已經徹底撒手不管了，帶著太后一起去了皇家別苑，只留下一支自己的護衛隊給即墨煜晏。

暮夕寒端著一盅粥走進御書房，即墨煜晏聽到暮夕寒的腳步聲，抬起頭沖她溫柔地笑著，暮夕寒也回之一笑，把粥遞到即墨煜晏的面前，「先喝了粥再看吧。」其實她來是為了跟他說一件事的。

即墨煜晏在喝粥的同時，暮夕寒看著御案上的地圖，她突然開口道：「鴣余族那邊由我去吧。」

即墨煜晏卻是微微皺眉，「桑兒，這件事我不能答應的。」就算即墨煜晏登上皇位之後，他也從來沒有在暮夕寒面前自稱過『朕』。

暮夕寒撫上地圖上鴣余族的位置，「與其讓別人去，還不如讓我去，就當是成全我的夙願吧，就讓我來代替我的父親打敗鴣余族，而且當年爹娘確實是死在鴣余族的手中，也算是給我一個報仇的機會吧。」

即墨煜晏卻是堅決地拒絕，「除了這件事，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讓她上戰場是不可能的，一想到桑兒會有危險，自己還怎麼能安心。

暮夕寒看著即墨煜晏，「煜晏，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我想要幫你。」現在赤乾國已經是三面受敵，他一個人怎麼能顧得過來。

即墨煜晏最終還是沒有同意，暮夕寒心思一轉，倒也沒有多說什麼，當天晚上，即墨煜晏回到寢宮，卻發現今天的寢宮怎麼這麼昏暗啊，只留了一盞宮燈，而且寢宮裡似乎一個人都沒有，霽雨呢，不是應該在這裡陪著桑兒的嗎？

就在即墨煜晏正欲開口詢問的時候，暮夕寒走了出來，即墨煜晏疑惑地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啊？霽雨呢？」

暮夕寒輕笑道：「我讓她先去休息了，我親手為了你煮了宵夜，來嘗一嘗吧。」

即墨煜晏又驚又喜，他至今還不知道原來她還會下廚，即墨煜晏在桌旁坐下，都是他平時喜歡吃的菜，菜色看起來還不錯，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即墨煜晏拿起筷子嘗了一口，沒想到桑兒就連廚藝都這麼好，即墨煜晏笑著問暮夕寒道：「你究竟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暮夕寒為即墨煜晏盛了一碗湯，「這個湯你喝喝看。」

即墨煜晏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今天的桑兒似乎有些異常啊，「桑兒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暮夕寒也不否認，「我是有些話要跟你說，這幾天我讓人去拜訪了一些父親以前的部下，想讓他們過來幫我們帶兵，畢竟他們也在邊關帶兵打仗這麼多年了，而且對鴣余族的戰略都很清楚。」這件事她本就打算要事成之後再告訴即墨煜晏，畢竟她也沒什麼把握能說服他們，畢竟他們都是玄元國的子民，但是這次卻是出乎自己預料地順利。

即墨煜晏心中感動，為了這件事她一定是費了不少的心力，即墨煜晏輕輕撫摸暮夕寒的側臉，「謝謝你，桑兒。」其實這件事對她來說又何嘗容易，畢竟她也是玄元國的人。

「這些人都是我的叔叔伯伯，小的時候都在邊關陪著我玩兒過，所以我親自去顯得比較有誠意。」

即墨煜晏嘆息一聲，「說來說去，你還是想要去戰場，桑兒，我不會同意的，去迎戰鴣余族的人選我已經選好了。」那樣的血腥的畫面自己不願意讓她再經歷一遍。

「煜晏，我知道在你的計劃里你本來是要親自迎戰玄元國的，鴣余族跟即墨軒弘各交給一個你信任的人，還有誰比我更適合去對付鴣余族呢，而且我保證我不會出事的，這一仗我很有信心。」暮夕寒並不是自大的人，有了那些叔叔伯伯們的參與，自己這一仗更是信心滿滿，他們都不是紙上談兵的人，那些年在跟鴣余族的對戰中，他們也是勝多負少，而且小的時候爹爹在跟他們講對付鴣余族的戰略的時候，自己很多時候也是在一旁聽著的，對於鴣余族士兵的弱點，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即墨煜晏還是很堅定，「戰場太危險了，萬一出事了怎麼辦？」萬一她真的出了事，那自己豈不是要後悔死。

暮夕寒眼神堅定地看著即墨煜晏，「煜晏，有雲兒跟雨兒在我身邊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知道我的，我從來就不是那麼輕易會放棄的人，就算你不答應我，我也會想別的辦法去戰場的。」

即墨煜晏低下頭，沉默著，暮夕寒也不去打擾他，片刻之後，即墨煜晏抬起頭，「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萬事要小心，千萬不可以受傷。」

暮夕寒吻上即墨煜晏的側臉，「我答應你，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即墨煜晏看著桌上的飯菜，「所以你今天做這頓飯就是為了要說服我的？」

暮夕寒想了想，「也不全是。」

即墨煜晏一把抱起坐在木凳上的暮夕寒，「只是一頓飯可不行。」而對於即墨煜晏這樣的眼神，暮夕寒最近已經是再熟悉不過了。

暮夕寒的臉瞬間紅了起來，「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即墨煜晏把暮夕寒輕輕放在床上，「明天再說好了，今天晚上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次他們的分離實在是太快，他們剛剛才舉行完大婚就要天各一方，但是他們心中都堅信著這樣的亂世一定會終結在他們的手中。

而暮夕寒想要跟即墨煜晏說的另一件事就是謝波浩已經快要達到赤乾國的京城了，自己跟即墨煜晏都將離開京城，而赤乾國該由誰來坐鎮？即墨謙遠？雖然即墨謙遠也跟在太上皇身邊學習了該如何處理政事，但是現在的他一心只撲在花鳥魚蟲上面，在這樣的亂局中讓他來住持大局，是不理想的。但是好在還有一個即墨煜晏絕對信得過的人，那就是陸容清，陸容清能力很出色，也絕對值得即墨煜晏信任，但是他一個人難免會有什麼顧及不到的地方，畢竟現在是赤乾國的特殊時期，有些人一定會趁亂生事的，所以自己就決定把謝波浩推薦給即墨煜晏，謝波浩的能力自己是很清楚的，這幾年也在朝堂上歷練過了，處事能力也是沒有問題的。

第二日，暮夕寒又是起晚了，當然罪魁禍首一定就是即墨煜晏了，當暮夕寒醒來的時候，即墨煜晏已經下早朝了，剛好可以陪暮夕寒吃早膳。

「昨天晚上有一件事情忘了跟你說。」準確地來說不是忘了，而是被即墨煜晏給打斷了。

「什麼事？」

「我想給你推薦一個人來幫陸容清一起留在京城裡主持大局，是一個絕對信得過的人。」不知道即墨煜晏認不認得他。

「你是說謝波浩？」即墨煜晏脫口而出，臉上也沒有驚訝的表情。

這下倒輪到暮夕寒詫異了，「你怎麼會知道？」

即墨煜晏微笑著對暮夕寒道：「你的男人也應該有這樣的觀察力才配得上你啊。」

「觀察力？你是看出來的？」自己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以玲瓏軒東家暮桑的身份進宮赴宴的那天嗎？」自己就是在那天看出一些端倪的。

「記得啊，我記得那天我跟謝波浩之間應該沒什麼特別的吧？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那天她甚至都沒有看向謝波浩。

「那天你剛一進殿，所有的人都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你，可是只有他沒有看向你，這完全就是不正常的，喜歡美麗的事物這是人的本性，就算他再怎麼不好女色，總也是要看上一眼的，就算他不被你的美貌吸引，難道他對玲瓏軒的東家就一點都不好奇嗎？除非他早就見過玲瓏軒的東家了，所以第二天我就讓人去查他的來歷了，巧合的是他竟然來自你從小長大的地方，這樣的巧合未免也太巧了，還有一點，他在朝堂上似乎總是針對邵敦道。」儘管不確定，但是他相信這個謝波浩應該就是她的人。

「原來是這樣，你就不問問我他的來歷嗎？」這種特殊的時刻，是不能有一點差錯的。

「只要是你信得過的人，我自然也信得過，但是如果你願意跟我說說你跟他的事情的話，我洗耳恭聽。」他也一直想要知道這個滿腹才華的狀元郎謝波浩跟桑兒究竟是怎麼認識的，沒辦法誰讓他的情敵那麼多，難免會懷疑這個謝波浩也是其中之一。

暮夕寒把自己跟謝波浩的故事簡單地跟即墨煜晏敘述了一下，即墨煜晏卻幽幽地說出口，「他不會也喜歡你吧？」這句話聽起來更像是即墨煜晏的自言自語。

暮夕寒無奈，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敏感啊，可是他剛剛好像說···

「你剛剛好像說，喜歡美麗的事物是人的本性，你也是嗎？我可是聽說以前有不少的女子都把煜王爺當做是理想的夫婿啊，更是有大把的官家小姐為煜王爺待字閨中不肯出嫁，她們是不是也長得很美啊？不知道你可曾見過？」

即墨煜晏微微一笑，「在我小的時候就已經見到了那抹傾城色，別的凡俗女子怎可與她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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